第九卷 外面的世界
第五十四章 我想上學

但在樓頂上的幾個觀察哨沒有動,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鳳青龍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按他說的做,快退到二樓和三樓,沒事別出房間。」
我們幾個快速退了下去,鳳青龍在二樓,三樓之間來回奔跑,大聲地重複讓所有的人退到房間里的命令。他的聲音驚醒了所有的人,在經過一陣慌亂以後,所有的人都按照指令退到各自的房間里。
他在笑,笑里卻有說不出的落寞:「我的命是天下第一家給的,我的命屬於四叔,也屬於二少,更屬於四姑娘。等我把命還清了,我還是想找所學校,好好讀幾本書。」
唐然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他和龍氏兄弟有些相似,都是英俊的青年人,但是又不一樣,龍氏兄弟的英俊瀟洒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就象從圖畫中拓下來的一樣,呈現一種完美比例的英俊,他們自內到外,雖然安靜卻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質。
「你是記不得了,那一定很https://www.hetubook•com•com早吧?」唐然睜開眼睛,笑了笑:「我是個孤兒,我這個名字是二少給起的,我的武功是四叔教的,可惜我膽小,直到十五六歲了也不敢殺人,甚至怕見血。」
此時,他閉著眼睛,背靠在牆上,手裡端著一隻加長了的八一杠阻。外面簌靜無聲,只是偶爾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在梨樹林里走動。
在這種濃霧下,觀測距離在白天也不會超過五米,在黑夜裡基本為零,在樓頂上的警戒哨也已經沒有用了,留在上面只會更危險,我大聲喊了起來:「所有在外面的人都退到房間里,樓頂上的人也撤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竟然在發酸,上學讀書,對普通人再平常不過,甚至當作一件痛苦的事,在他的心裏卻遠比金銀財寶,絕世武功都要珍貴的多,看著落寞的唐然,我突然想起了白法海、薛宏還有美麗的吳漱雪,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都很相似,不是自己選擇的走上這條路。
我和唐然屬於級別較高的人,兩個人一個房間,而普通的人員通常是六個人一個房間,由於剛安排不定期鳳時間做,房間的窗戶還只是用木頭釘上,並沒有完全封死,這讓我想起了關押那兩位母女房間窗戶的樣子,我不敢靠窗戶太近,而是把屋子的東西堆在一起,做了個掩體,和唐然躲在裏面。
霧靄越來越大,越來越白,一開始還很淡,如一層薄莎,周圍一切都朦朦朧朧的,但僅僅幾分鐘之後,便如牛奶一般升騰起來,只是這牛奶似乎泛著詭異的藍色,天空中的月亮也只剩下一個藍藍的圓盤,讓人的感覺更加不真實。
「後來二少征服了五行門,讓我代管五行門,我才知道我的生死不在別人手裡,而在我自己手裡,我殺人是為了活命,就象有一天我被人殺了對方也是為了活命。」他說的話突然變和_圖_書的很有哲理,只是臉上情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要變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鳳青龍已經站在我們兩個的身後,他滿臉的擔憂,在他身後的是柳生,我急忙向他點頭致意,柳生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其它的房間也開槍了,槍聲此起彼伏,槍聲漸斬稀落,窗外又寂靜下來,也不知道打中沒有。我把槍重新上了子彈,屏著呼吸,仔細傾聽,四周寂靜無聲,只能聽見我的心跳和唐然沉重的呼吸。
我知道柳生和鳳青龍關係不錯,柳生在日本人德國人中間地位也頗高,但他似乎對大家都在尋找的東西並不是特別熱衷,給我的感覺他只是在做一份工作,一份沒有熱情只是關係到溫飽的工作。
「老七,你第一次殺人是在什麼時候?」唐然突然問了一句,我猝不及防,我第一次殺人,是在海底古城裡哪位俄國人?還是在熱帶雨林里行屍走肉的工人,還是那兩位把我堵在巷道口的日本人和德人?和-圖-書這麼近的事,應該清楚的就如昨天發生的事我怎麼有些記不清了。
唐然突然站起來,一個箭步跳到窗口,對著有聲音響動的地方扣動了扳機,我也衝過去,對著窗外就是一梭子。子彈劃破濃霧,有一絲瞬間的光亮,卻依舊什麼都看一見。我手不停,直到一匣子子彈全部打完,才跳回掩體,唐然也跳了過來。
「大家提高警惕,退到各自的位置,把所以的人都喊起來。」鳳青龍急迫地叫了起來,我心中悚然一驚,我能感覺到在濃霧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躁動。
樓下的馬圈裡的馬開始躁動起來,不安地撞擊拴馬樁,甚至低聲的哀鳴,我甚至能聽到窗戶後面有沉重的腳步和呼吸。
直到天亮,再也沒有了躁動的聲音,只是濃霧依舊瀰漫,我們躲在屋裡,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些恐怖的東西是在濃霧中潛伏還是已經離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些,為什麼會在此時說這些,是需要找個人說話排遣心裏的壓力hetubook.com.com,還只是找個傾聽者。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二少說我不適應行走江湖,說我應該找個地方讀書,然後去做一個鄉村教師,可惜我一輩子沒機會了。」他睜開眼睛,望向了我:「真羡慕你有機會讀這麼多的書,知道那麼多天上地下的東西。」
「只到有一天,我去接四姑娘,在路上有人沖了過來,我躲在路邊溝里,正在發抖。卻聽見她對我說,小然,我需要你的保護。我突然什麼都不再害怕,便沖了上去,把刀插|進了長的最凶的那個人的胸膛,在他慘叫著倒地的那一剎那間,我感到了自己的強大,自己的力量。」唐然敘述的很平靜,就象輕聲地囈語。
唐然沒有,不論是在中美洲玄武岩上身著粉紅的襯衣,還是我們長途跋涉后的休閑便裝,他都是那麼安靜平實,他關注著四姑娘的一舉一動,他努力安排打點這隻隊伍的一切,雖然他兇狠、殘忍甚至有點狡詐,但他呈現給我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伸手可及。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