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孤獨的背影
第七十九章 記得送玫瑰花

我明白他所說的一切,可這些人知道嗎?他們是什麼人,最兇狠,最殘忍的江湖匪徒,最自私,最貪婪的家族和幫會首領,我從來不認為道德和倫理能打動他們,能感化他們,如果能遵守道德和倫理,他們也做不到現在的地位,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是我們沒有人說話,那怕一句話,甚至連最愛說話的唐詩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只顧喘著粗氣,彷彿一台老式的拖拉機在爬坡。
四姑娘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腦子裡飛快地轉著,我送過玫瑰花嗎,沒有吧,好象我連四姑娘的生日是哪一天我都不知道。忙碌的生活讓我們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浪漫和情調。
一想到也許這裏就是他們的最後藏身之地,一想到這個偉大民族的覆滅,我身上突然熾熱起來,彷彿一把火在身上燃燒,這些火從心中燒起,一起燒遍了全身。
我們不止一次見到血污,但沒有見到屍體,我們也顧不得探尋這一切,我們的所有精力和_圖_書都集中在一件事上,就是我們前面到底是什麼位置。
在他不遠處,一個女人躺在那裡,周身滿是血污,她的胸口有一個傷口,從左乳根刺進,從後背穿出。
如果我的推斷屬實的話,龍族和大禹達成了一個協議,選擇合適的地點重建龍宮,卻不知道這裏面出了什麼問題,才造成他們做為一個民族整體消失了,雖然可能有遺漏,但做為一個民族已經不在存在了。
朱天倫收斂了笑容:「諸位,我們能夠同行這一段路,也算是千年修的緣份,不管我們立場有何不同,都是中國人,都共同經歷了生死的考驗,也請大家永遠記著這一身份。」
「這人人你認識?他是誰?」我單刀直入,四姑娘嫵媚一笑:「我們九龍會的一個兄弟,十三星中的信鴿。」
在從黃帝到夏初的遠古時代里,恰恰是中國與龍有關傳說最多的時候,龍無處不在,幫助從黃帝到禹,中國那些傳說中的遠古帝王m.hetubook.com.com永遠不可缺少的同伴就是龍,黃龍,應龍,蛟龍,這些龍或在戰爭中衝鋒陷陣,或在建設中發揮極大的作用,但在此之後,遠古中有關龍的記錄越來越虛,再也沒有明確的記載。
女的是大小風騷中的大風騷,她和駱駝,銀百伶等人一個組,結果卻死在這裏,我伸出手,她身體已經冰冷,死亡的時間已經不斷,她面帶微笑,就象我在重陽宮見到的,依舊迷人。
四姑娘回頭一笑:「他一次也沒送過,真想不明白,他怎麼上的大學,一點也不浪漫。」我臉一紅,沒有接腔。
「你喜歡過他還是他喜歡過你,這小夥子看起來不錯。」四姑娘輕輕搗了搗玉玲瓏的腰,這時候她還有閑勁關心這個事,充分證明了女人是個八卦動物。
從我們在貴州的探險經歷,結合苗族的傳說我們可以知道,龍族曾經幫助蚩尤發展實力,並和黃帝一爭天下,卻在戰爭中一部分投靠了黃帝,這讓蚩尤最終敗在了黃和圖書帝手,結果逃到里南方的崇山峻岭之中,也直接導至了苗族和殘餘的龍族的反目成仇。
朱天倫抬頭一笑:「你看我這記性,到時提醒我買玫瑰花,紅玫瑰,再到時也浪漫一回,保准我家黃臉婆喜的三天三夜合不攏嘴。」
我的呼吸也沉重起來,前面似乎無窮無盡,我知道所有的人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這裏潮濕,悶熱,我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體力消耗。
四姑娘一笑:「你真幸運,還收過玫瑰花,我從來沒收到過。」玉玲瓏很好奇:「七哥沒送過玫瑰嗎?」
他晃了晃腦袋:「今天幾號?」眾人面面相覷,鳳青龍小聲提醒:「你有手錶,自己看日曆。」
朱天倫也笑了起來:「我們學的是生物專業,沒有教我們送花,以後一定改。」玉玲瓏噘起了嘴:「說來說去還是我倒霉,唯一一個敢送花的也死了,以後再也收不到花了。」
他的燈照著我的眼,我看不見他的眼,但我仍然能感覺到那裡射來的目光和圖書如利劍一般,彷彿要刺穿我的靈魂,看透我的一切。
他回頭看著我:「你說我老了,不懂的浪漫,你小子年紀青青的怎麼也不會,四姑娘,你什麼時候生日,罰這小子生日時買,認識紀念日時買,第一次拉手紀念日,第一次接吻紀念日時也要買。」
他慢慢地望向四姑娘,望向鳳青龍,望向玉玲瓏,望向唐詩,最後望向我,他的聲音低沉,和剛才的語氣完全不同:「我們這個民族經歷了太多苦難,我們五千年的文明史,五千年沉澱形成的文化,建築,音樂,美術被我們這些不肖子孫糟蹋的所剩無幾了。」
玉玲瓏把那把霰彈槍撿起來,她嫵媚的笑容有一絲淡淡的哀傷:「我一輩子只收過一次玫瑰花,是我十九生日收到的,就是他送的。」
而那個男的我並不認識,但我看到了玉玲瓏一直中蹲在他身邊,似乎在他身邊找東西,我和四姑娘走了過去,燈光下,四姑娘的眼角似乎有一滴淚,看見我們兩個,她在瞬間又恢復了和-圖-書平靜,臉上重新帶著懶洋洋的笑容。
我抬頭看著朱天倫,朱天倫好象是我們這些人中唯一結過婚的人,朱天倫咂了一下嘴:「我這個不會浪漫,是也該給嫂子送會花了,老七,回頭你應該提醒我一下,今年十一月六日是我和你師嫂結婚十周年紀念日,到時你們幾個都幫忙提醒我一下。」
我終於看到了,一個面積不大但壯嚴的廣場,廣場中間一個雄偉的多面體建築,這個建築只有一個門半遮半掩,在廣場中間,有兩具屍體,第一個是一個年青人,身材魁梧,他身邊一把改裝后的霰彈槍,一發子彈從他的眉心射入。
我們前面就是那個奇怪的多面體建築,可我們卻在這裏談論起玫瑰花,白法海下路不明,生死未卜,原來心急如焚的朱天倫這一會卻慢條斯理起來,並和我們開著善意的玩笑,他到底在想什麼。
唐詩喘勻了氣:「你還算運氣好的,我唐詩一表人才,一生中送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次花,沒有一次有迴音的,傷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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