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
第二章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一)

偃師,這是一座洛陽東南側的小城,距洛陽大概四十里左右,由於此地這一年來戰亂不斷,因此,當地的居民大多已經搬離,對朝廷不滿的向長安一帶遷移,而依然覺得自己是大周國民的,則朝著荊州等地離去,致使整個司州,除洛陽、宜陽等少數幾個重城外,幾乎已看不到什麼百姓的蹤影。
「其次,就算是難以理解的指示,也必須照辦!並且,不能敷衍行事!」
朱滄聞言面色冷笑更濃,抬手直指李壽,沉聲質問道,「既然如此,九殿下何以能作為一軍統帥?」
真是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謝安聞言皺了皺眉,與李壽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即便是他早知會出現這種局面,但也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這般固執、強硬,這讓他著實有些束手無策。
「趁著尚未到偃師,本小姐有件事要提醒你二人!——你二人還沒有忘卻吧?在離開冀京之前的約法三章!」
「壽殿下……啊不,安平大將軍的話,諸位將軍想必已經聽到了,鑒於前兩次西征軍的不順,大將軍覺得,有必要進行一次整頓……」
一陣亂箭之響,朱滄與楊進二人各自身中數箭,他們身後那二十余名護衛,更是栽倒了一片。
長孫湘雨聞言深深望著謝安與李壽,沉聲說道,「啊,是威脅!——我不希望別人來插手我的謀划!」
根據戰死將領的名單顯示,至今為止,死在那那名不知名叛軍將領手中的將軍,自朝廷五品官階的校尉往上,已有多達四十八人。
聽著羅超義正言辭的話,李壽與謝安面面相覷,不禁有些臉紅。
「殺!」
「大……大獄寺少卿?」朱滄面色一僵,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安,以他的官職,哪裡會不知大獄寺少卿,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官職。
在謝安與李壽莫名其妙的目光下,羅超重重一抱拳,說道,「遵命!」說著,撥轉馬頭,朝大軍後方去了。
說話間,一股強烈的殺氣隱隱罩住了謝安。
「那好,說來聽聽!」
謝安本想張口說些什麼,可望著長孫湘雨的臉上微微浮現出幾分令他感覺異常熟悉的笑容,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寒。
長孫湘雨聞言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到時候……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屋內其餘將領亦是轉頭望向李壽。
「你!」朱滄聞言大怒,拍案而起,用充滿殺意的目光死死盯著謝安,咬牙切齒地說道,「乳臭未乾的小兒,你竟敢辱我?」
「不錯!」
不得不說,這些人終歸是經歷過沙場的宿將,身上的氣勢不比尋常人,李壽隱隱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而這時,羅超的手放了下來。
長孫湘雨勒住了馬韁,招呼羅超靠近她,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以為是正三品、正四品的將軍,那個女人就不敢動你們了?
但是讓這些位將軍遊戲驚愕的是,天子竟然派來了兩個尚未弱冠的毛頭小子。
換而言之,比謝安參將的官職只高不低的將軍們,已被那個叛軍將領在戰場上斬殺了四十八人,包括大將軍吳邦,南公府世子呂和圖書帆。
「指教不敢!」朱滄冷冷一笑,淡淡說道,「您謝大人,可是行監軍職權的參將呢!末將豈敢有異議?只不過是覺得,一個尚未弱冠的毛頭小子,竟能擔任一軍統帥,還是什麼安平大將軍……哼哼哼!可笑!」
羅超微微皺了皺眉,抬手一指那四五名參將。
「……」屋內眾將面面相覷,他們明白謝安暗藏的意思,一句話,要是他們敢陰奉陽違,那麼他謝安就有辦法將髒水潑在他們身上。
沒好氣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謝安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首先,我二人不得對你所提出的計策以及指令有任何的異議!」
幹嘛變得這麼嚴肅?
謝安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朱將軍有何指教么?」
這個瘋女人,突然間這是怎麼了?
謝安有些想不通。
「啊,就是污衊!」環視了一眼眾將,謝安深深望著朱滄,似笑非笑說道,「可話說回來,只要朱將軍一切照著本官所說的做,那本官就算想污衊朱將軍,也找不到借口啊!——諸位將軍,對不對呀?」
只見羅超面無表情地緩緩抬起右手,冷聲說道,「奉長孫軍師之命,但凡是酉時之前便離開的人,殺無赦!——殺!」
見此,謝安不得已站了出來。
唯獨羅超不知去向。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楊進的武將,是正四品的前鋒營參將,鑒於這前鋒營與驍騎營一樣,是大將軍吳邦麾下的數個曲部之一,毋庸置疑,這位將軍,也是大將軍吳邦的心腹左右。
但即便如此,偃師這座城內,亦是人滿為患。
隱約間,謝安感覺這與平日里的她有些不同,有點像是他最初認識的她,不過,稍微比那時有點人情味,至少,她沒有再露出當初那樣虛偽的笑容……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長孫湘雨輕哼一聲,瞥了一眼在座的諸將,淡淡說道,「還有誰想走的?一併走了吧!」
除他二人以外,還有一個叫做費國的從四品游擊營參將,雖說游擊營也是隸屬於大將軍吳邦的曲部,但是據傳聞,這位費參將,與太子李煒走得相當近。
長孫湘雨輕笑一聲,淡淡說道,「只要你等照我說的辦,不許有任何陰奉陽違,區區洛陽、長安一帶叛軍,何足掛齒?」
望著謝安嘴角旁那幾分淡淡的笑意,朱滄面色微變,意識到自己失言的他,連忙說道,「陛下的任命,朱某自然是不得不從……」說著,他轉頭望向李壽,抱拳沉聲問道,「朱某斗膽問九殿下一句,九殿下此前可曾掌過兵?」
「好了,好了!」楊進笑著拍了拍朱滄的肩膀,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
朱滄與楊進雖然說也是久經沙場的猛將,可俗話說得好,好漢架不住人多,哪裡是這數百北戎狼騎的對手,幾個照面的工夫,連他們帶護衛,皆被亂刀砍死。
眾將面面相覷,在猶豫了一番后,又有四五個人起身告辭。
抱著那份憤憤不平的心態,至今倖存的二十余位五品以上的校尉、督軍、將軍,分列兩排,坐在偃師西征軍帥帳內,悶不hetubook•com•com吭聲。
見羅超這般拘於禮數,謝安與李壽有些哭笑不得,紛紛說道,「羅四哥,都是自己人,何必這般矯情?」
後來謝安才知道,由於南國公呂崧手中並沒有朝廷的赦命文書,因此,除了那八千余南軍陷陣營的將士外,其餘的西征軍士卒,並不聽從呂崧的調遣,這才出現了如今的局勢:八千南軍獨自趕赴函谷關應戰、而其餘十萬西征軍兵馬,則依舊停留在偃師,與洛陽一帶六萬左右的叛軍對峙、僵持。
一個十七八歲的、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是參將統領?而且還兼有監軍的職務?
難道這個女人……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還有一個不知所謂的小丫頭,竟敢對我等喚來喝去,老子跟大將軍上戰場的時候,這幫小鬼還不知在哪呢!——老子就不信,他們敢拿老子怎麼樣!」
在那二十余位將軍、校尉中,以一個叫做朱滄的武將官職最高,是正三品的驍騎營參將,曾是大將軍吳邦的左右手,在大將軍吳邦被那名叛軍所斬殺后,這個朱滄便作為副帥,暫時掌管著偃師內十余萬兵馬。
他本來是想與長孫湘雨開個玩笑,但出乎他的意料,長孫湘雨的表情很是嚴肅,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我的算計,絕不會出錯!——謝安,本小姐承認你與眾不同,知曉許多本小姐所不知道的事,但是提到用兵,我長孫湘雨要比你精通地多!——要麼你們答應這三條,本小姐助你們掃平叛軍;要麼,本小姐就此回冀京,你二人自求多福!」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數百北戎狼騎,拔出腰間的佩刀,朝著朱滄與楊進以及他們那二十余名侍衛殺了過去。
「說得好!」同為大將軍吳邦左右手的楊進亦站了起身,輕蔑地瞥了一眼謝安,冷笑說道,「本將軍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小子還在你娘懷裡吃奶呢!——還輪不到你這等乳臭未乾的小子來教訓我等!」說著,他亦離開席位,朝著屋外走去。
鴆,古之奇鳥也,色彩斑斕,艷若凰、雀,其羽之厲,勝似猛毒。——胤公
只見長孫湘雨有手中的紙扇指了指二人的坐席,淡淡說道,「回來,坐下!——酉時之前,誰也不得離開!」
看得出來,長孫湘雨這短短几句話,頗有震懾力,要知道,就連羅超這樣不為事物所動的男人,聞言也不禁露出了幾分驚容。
不得不說,有了嚴開、陳綱、項青、羅超這四位在冀北戰場上赫赫揚名東軍神武營副將加入,謝安心中著實安定了許多。
與此同時,朱滄與楊進二人已走到府門處,在他們身後,二十余名侍衛緊緊跟隨在後。
無論是太子李煒一派的將軍,亦或是三皇子李慎一派的將軍,在付出了鮮血淋漓的沉重代價后,哪裡還敢再靠近函谷關,只是死守著偃師,等待朝廷的援軍到來罷了。
對於李壽作為統帥,他們倒是還可以理解,畢竟李壽是皇子,是當今天子的兒子,年紀也臨近弱冠,可是那叫做謝安的傢伙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他二人踏出府門的那和_圖_書一刻,他忽然瞧見,府門外圍滿了騎兵,足足有兩三百名,這些不像是大周人士的騎兵,正舉著弓箭,對準了府門方向。
「放箭!」
「長孫小姐有何指教?」
「既然如此,朱某倒是要看看,您謝大人,如何將髒水潑在朱某頭上!」說著,朱滄站了起來,向李壽抱了抱拳,轉而朝門外走去。
「你!」朱滄勃然大怒,正要開口,楊進一把攔住了他,在深深望了一眼長孫湘雨後,抱拳說道,「既然長孫小姐無事,便恕我等先且告辭了!」
「啊!」點了點頭,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摺扇,說道,「羅將軍做得到么?」
為首的一名將領,朱滄與楊進認得,那是東軍神武營四將之一,羅超。
「羅超,你這狗娘養的,你想造反?」
「嚯……」謝安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聳聳肩說道,「正確的指令,我們自然照辦,難不成錯誤的計策我們也要聽從?」
說完,他二人一轉身,離開了。
「……」謝安與李壽麵面相覷,搞不懂長孫湘雨突然間這是怎麼了。
難道……
時至大周弘武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趕了足足一個月零五日的李壽與謝安,終於率領第三波西征軍,抵達了洛陽東側四十里地外的城池,偃師。
屋內,以此軍新任統帥李壽坐在當中的主位,左側的首席,毋庸置疑是他的心腹至交,被任為參將統領、並能行使監軍職權的謝安,而長孫湘雨,則與謝安同席,坐在他的下首。
「啊,但凡是我所下達的指示,必須照辦!必須支持我!」
當李壽偃師城中的高台,高聲朗讀聖旨的同時,底下的西征軍將士們,面面相覷。
而就在這時,謝安站了起來,緩緩步到朱滄面前,竊笑著說道,「那也容謝某斗膽問一句,朱將軍當初斷奶之前,可曾吃過米啊?——照朱將軍的話來講,朱將軍眼下也應當還在吃奶啊!」
望著那一地的屍首,羅超微微嘆了口氣。
說實話,在抵達偃師之後,李壽著實嚇了一跳,他原以為西征軍按兵不動,原因在於損傷慘重,但是當他隨著大軍進入偃師城內之後,他這才發現,前兩番西征軍的傷亡,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至少,這裏還有著十萬兵力。
「朱將軍的意思是,陛下的任命,不妥咯?」
想到這裏,謝安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什麼重大問題,我與李壽不會插手!全部聽你所說的行事!」
不多時,羅超便從大軍後頭趕了上來,對李壽、謝安、長孫湘雨三人抱了抱拳。
捂著身上的箭創,難以置信地望著羅超,脾氣暴躁的朱滄破口大罵。
「再次,不得對你的行事抱有任何的意見,不得干涉你的判斷!」
在屋內二十余名將軍詫異的目光下,謝安直視著朱滄充滿殺意的目光,淡淡說道,「朱將軍,這般殺氣騰騰,莫非欲對本官不利?別怪本官沒提醒朱將軍,本官在冀京,任大獄寺少卿一職,精於刑法,朱滄知不知曉,以下犯上,是何等的重罪啊!——慶幸吧,此地非大獄寺司署二堂,否則,本官定m•hetubook.com.com要將你以以下犯上之罪,杖打十棍!」
尤其是朱滄以及楊進二人,作為大將軍吳邦的老部下,自坐下后便一直擺著一張冷臉,悶不做聲,令初次掌兵的李壽著實有些為難,求助般望向謝安。
朱滄與楊進對視一眼,礙於當朝丞相胤公的威望,皺眉問道,「不知長孫小姐究竟有何指教?」
「什麼都要照辦?」
說是帥帳,其實就是城內一座大戶人家宅子內的大廳,與謝安的宅邸廳堂差不多大,當城中的百姓紛紛逃往長安、荊州一帶后,西征軍便入駐了這裏,將這裏暫時定為商議軍事的所在。
這兩個傢伙,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啊,又臭又硬!
愚蠢!
「軍師確定要這樣做?」
而就在謝安苦思對策之際,忽然,坐在席中的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摺扇,淡淡說道,「兩位將軍,要去哪呀?」
猶豫了一下,朱滄憤憤地坐了下來,但是面上的冷色,卻始終未有退去,反而更添了幾分,這一切,都被長孫湘雨看在眼裡。
「本官脾氣不好,請諸位將軍別在本官未說完之前,打斷本官!」環視了一眼在座的諸位將軍,謝安沉聲說道,「此次西征,前後折損我大周良將無數,連南公府世子呂帆,大將軍吳邦,也先後遭叛軍毒手,使得兩番西征皆成畫餅……陛下震怒,龍體難康,特命九殿下李壽為安平大將軍,赴此平息戰亂……這麼說吧,這次出征,我與殿下可以說是向陛下立下了軍令狀,除非順利平息叛亂,否則,就算回到冀京,也難以脫罪,所以啊,本官巴不得諸位給本官以及殿下找麻煩,這樣的話,本官就有了借口推脫,比如朱將軍,本官可以說,正是因為朱將軍的為難,使得本官無法順利整頓兵馬,從而無法平息叛亂……」
當大軍離偃師只有半日路程的時候,長孫湘雨忽然叫住了謝安與李壽二人。
「末將羅超,參見安平大將軍,謝參將,以及……長孫軍師!」想了半天,羅超還是打算用軍師在稱呼長孫湘雨,畢竟【長孫小姐】,實在是不合適出現在這個地方。
開什麼玩笑?!
瞥了一眼二人,長孫湘雨淡淡說道,「指教嘛……沒有,小女子只是叫你二人回來,坐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位將領之所以悶不吭聲,想想都知道是他們不願意交出手中的兵權,說句難聽的話,要不是李壽乃當今天子李暨的兒子,恐怕這些人甚至不會用正眼瞧一眼李壽與謝安二人。
「哼!大將軍?」朱滄冷笑著撇了撇嘴。
在了解到那個叛將專門挑著西征軍中高層將領殺的前提下,西征軍的將軍們,哪裡還敢再踏足雷池半步?
「喂,你叫羅四哥去辦什麼事啊?」謝安好奇地向長孫湘雨靠了過去。
「請軍師直言!」
「朱將軍且坐!」謝安抬手指了指坐席。
但是為什麼,明明還有十萬兵力,卻止步于偃師,不肯再踏前一步呢?
「很好!」長孫湘雨微微點了點頭,搖著手中的扇子,滿意說道,「既然我長孫湘雨說過要幫你們,就會相助你等m•hetubook•com•com掃平洛陽、長安一帶的叛軍,好叫九殿下躋身於皇嗣候選之中,也會叫你謝安戰功卓著,飛黃騰達!」
「唔!」
而這時,繼朱滄與楊進之後離府的那四、五個參將亦帶著他們各自的護衛走到了府門附近,望著那一地的鮮血,以及包括朱滄與楊進二人在內的諸多屍首,那四、五名參將驚呆了。
長孫湘雨微微皺了皺眉,似乎並不是很滿意謝安的答覆,不過在深深瞧了一眼他后,她倒是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叫謝安喚來了羅超。
望著他人離去的背影,謝安微微皺了皺眉。
「喂喂喂,你這算是威脅?」謝安一臉沒好氣地說道。
也難怪,畢竟這裡在駐紮著前後兩次西征軍共計十余萬兵馬,就算撇開傷殘士卒不說,這裏至少也有七八萬的精銳,再加上如今李壽與謝安二人所帶來的兩萬兩萬兵馬,這西征軍隊的數量,著實不少。
望著略微有些尷尬的二人暗暗搖了搖頭,長孫湘雨望向羅超,沉聲說道,「羅將軍,既然你稱本小姐為軍師,那好,本軍師正有一事要交付於你!」
謝安本以為在偃師能夠碰到南國公呂崧,畢竟後者為了替戰死沙場的兒子呂帆報仇,不惜違背聖命,私自趕來重整兵馬,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此刻的南國公呂崧,早已在距離偃師七百里之外的函谷關。
但遺憾的是,謝安如今並沒有足夠的威望。
「你真的有把握?」謝安詫異問道。
已走到屋門口的朱滄以及楊進二人聞言轉頭過來,皺眉望向長孫湘雨,要知道從先前的介紹中,他們已經得知,這個女人,便是當朝丞相胤公的孫女,長孫湘雨。
「你……你這是污衊!」朱滄憤然罵道。
羅超聞言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並非矯情,此乃為將本分,軍中需執法嚴明,【無嚴規,不成軍!】——更何況征戰在即!」
而在前幾日的途中,繼大軍之後日夜兼程趕來的東軍神武營四將,也已與謝安、李壽二人匯合。
而其餘的將領,便都是正五品到從五品的各營統將,至於派系,更是摻雜不清,有太子李煒的人,有三皇子李慎的人,也有推崇四皇子李茂的、兵部司署下的人,總之,亂糟糟的,分不清楚。
其餘,便是那二十余位五品官以上的軍中將領,至於嚴開、陳綱、項青三人,則分別站立在李壽以及謝安身旁左右,不時用充滿著氣勢的目光掃視著底下席中那些位將軍。
一路走,朱滄一路罵罵咧咧。
李壽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如實說道,「並無掌兵經驗……」
半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未時前後,李壽與謝安麾下的那兩萬兩千兵馬,便抵達了偃師。
經過了謝安與長孫湘雨的提醒,李壽這才意識到,這十萬西征軍中的將領,被函谷關的那位不知名的叛軍將領打怕了。
說實話,如果是謝安初到大周的時候,他多半會嚇得心驚膽戰,但在見識過了梁丘舞盛怒狀態的殺氣后,這種程度的殺意,已不足以嚇倒他。
望著羅超微微抬起的右手,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朱滄與楊進二人眼中漸漸浮現出幾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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