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耗上了

「還敢說不是找棋勝樓的麻煩!不是找棋勝樓的麻煩,為什麼把攤子擺在棋勝樓的對面?!睜著眼說瞎話,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陳見雪忍不住插嘴質問道。
「你……」陳見雪一時氣的無話可說,正所謂耍奸耍詐不耍賴,現在溫老三擺明了就是要耍賴,自己真就沒有對付的方法,總不能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強行把檯子拆了,橫幅扯了吧?
報信的人去后不久,棋勝樓的人就來了,劉長春為首,後邊跟著金鈺瑩,陳見雪,張海濤等人,加上聞風而來的棋迷足有二三十口子,浩浩蕩蕩,咋咋忽忽,很是熱鬧。
「這……呵呵,上面應該寫的很清楚吧?就是聽說棋勝樓新近來了一位叫做王仲明的高手,所以想和他會一會,下一盤棋。」溫老三笑笑答道,劉長春的身份地位名氣擺在那裡,他這次雖然是來找事兒的,但也不敢對劉長春出言不遜。
緊跟在劉長春後邊,陳見雪恨的牙直痒痒,她曉得,溫老三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肯定和她那天的態度有關——就算沒有關係,自己的爺爺也肯定會認定有關係,前幾天千把字的反省檢討書已經愁得她叫苦連天,現在事情鬧大,後果已出,真不知道爺爺又會罰自己寫多少字的檢討了。
「呵呵,這位小姐,你這樣說話就未免過份了些。你也說了,這兒是棋勝樓的對面,換句話和_圖_書說,這裏應該不屬於棋勝樓的管理範圍吧?如果我把攤子擺在棋勝樓的院子里,不用說,那肯定是我溫老三做事太不講理,問題是,這裏離著棋勝樓的大門兒還有二十多米,就算有人管,那也是城管市容的吧?不如這樣,你馬上就打舉報電話,把城管叫到這兒來,他們要說我不許在這裏擺台,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怎麼樣?」
劉長春的臉陰下來了,看來溫老三是鐵了心要和棋勝樓過不去了,「溫老三,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棋勝樓的麻煩。」他乾脆把話挑明,不再跟溫老三打機鋒。
看到陳見雪,溫老三的火就直往上冒,不過他已經知道陳見雪是陳淞生的孫女兒,所謂好男不和女斗,況且劉長春就在旁邊,張口對罵,豈不是正給對方趕自己離開的借口?
聽到提醒,溫老三這才將眼皮撩開,見對面人群為首者是劉長春,他也不敢還象剛才那樣裝神扮鬼,故作姿態,連忙從椅子上站起,遠遠便抱拳拱手,「劉老師,您好,沒想到驚動您老人家的大駕了,罪過罪過。」
劉長春面沉似水,很不高興,溫老三的事兒他病後上班時陳淞生已經和他說過,當時他就很覺氣憤,覺得溫老三純屬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王仲明和董亮以及曹英的棋局是京城棋社之間利益爭奪的事情,和你溫老三沒有半毛錢和*圖*書的關係,你說你不好好在你的湖南老家獃著,沒事兒跑到北京充什麼大瓣蒜?!不過話說回來,溫老三這個人他也認識,以前出任晚報杯,黃河杯等比賽的裁判長時,曾經和溫老三打過交道,知道這個人為人講義氣,性格衝動,有時腦子一根筋,容易犯渾,人的本質還是不錯的,所以覺得他或許是被什麼人煽動,才跑來找王仲明的麻煩,否則,以溫老三現在在業餘棋界的地位的名氣,犯得著向王仲明來挑戰嗎?他本來就是排名業餘四大天王之二的頂尖高手,贏了,於他的名聲毫無益處,輸了,肯定會被許多人笑話。這種事兒,如果是在五六年前,溫老三的名氣還沒起來的時候還可以理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了,光棍一條,誰也不在乎,但現在,他已經在業餘棋界闖出了名堂,夠上個字型大小,幹嘛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背後要不是有人鼓動,鬼都不信!
劉長春心中暗罵,小子,見到我一點兒也不意外,說明你早就知道我在棋勝樓工作。既然知道我是棋勝樓的人,招呼不打一聲,直接就在門前擺台設擂,擺明了就是沒把我當成一回事兒,現在劉老師長,劉老師短的,又是沒想到,又是罪過罪過,假不假呀你!
對於這樣的問題,溫老三早有準備,雖說城管來了自己肯定不能繼續在這裏耗下去,但m.hetubook.com.com棋界的事情動用公權力來解決,棋勝樓就算達到了目的,也會被圈子裡的人恥笑,換言之,自己是未戰已勝。
見到棋勝樓的人來了,招呼觀眾的兩個小夥子交換了一下眼色,自覺退後,站在溫老三背後,同時小聲提醒,對方來人了。
所以,冷靜之後,劉長春的氣倒也不是那麼大了,心想,溫老三不再來棋勝樓最好,如果來了,自己好好勸勸,憑自己的棋界地位還有以前數面的交情,說服對方不要鬧事應該不難,至於想會會王仲明,私下裡手談一局,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幹嘛搞得象尋仇似的,大家都不痛快?
又是這個丫頭片子!
「溫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禮溫老三的問候,劉長春指了指跟前的棋桌還是頭頂的橫幅冷冷問道。
但聽到有棋迷跑來報信兒,說有個叫溫老三的在棋社對面馬路旁的空地上擺下棋桌,掛起橫幅,指名點姓,要邀戰棋勝樓的王仲明,而且放出話來,一天王仲明不應戰,他就一天不走,天天守在門口,要跟這兒耗上了,劉長春的氣一下子就拱了上來,心說,溫老三,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你不服王仲明,那是你們兩個人個人之間的事情,和平解決也好,棋盤上動手較量也好,那都屬於私事的範疇,再怎麼鬧,你也不該堵著棋勝樓的大門兒,你這樣做,已經不是https://m.hetubook•com•com你服不服王仲明的問題,而是不把棋勝樓,不把陳淞生,不把我劉長春放在眼裡的問題了!一個人再怎麼渾,再怎麼不懂人情事故也有個尺寸,你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如此胡鬧,到底想要幹什麼!
金鈺瑩心中忐忑,暗自祈禱,盼著劉長春能夠將事情壓住,讓溫老三知難而退,不要再無理取鬧。
金鈺瑩則是憂心重重,她當然不是在擔心陳見雪事後會受到她爺爺怎樣的處罰,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禍是陳見雪自己闖出來的,挨罰被罵,那叫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擔心的是王仲明。溫老三當街擺擂,指名點姓,擺明了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本來下盤棋算不了什麼,哪一位高手不是從無數次的輸贏勝敗摔打磨練出來的,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有哪位棋手是長勝不敗,從沒輸過棋的——但溫老三當街擺擂,點名邀戰已經改變了事情的性質,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交流或者比賽,而是關係到棋手個人榮譽的戰鬥。她相信王仲明在圍棋上的才能,但溫老三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兩虎相遇,必有一傷,溫老三是死是活她才沒那個閑功夫去管,但若受傷的王仲明,那可怎麼辦呢?
「呵,怎麼可能呢。常言道,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聽說王仲明棋藝高超,我不過就是想學習學習,長長見識,m.hetubook.com.com怎麼會是要找棋勝樓的麻煩呢?劉老師,你這樣說可就冤枉我了。」溫老三嬉皮笑臉地解釋道——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說,雖然誰都知道他門前擺擂是什麼目的,但這個目的卻絕不能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
「呵,謝謝劉老師的好意,這裏陽光充足,空氣新清,而且還有小風吹著,我覺得比屋裡獃著舒服多了。王仲明現在不在沒關係,我就在這裏等著好了,渴了我們帶著礦泉水,餓了我們帶著麵包和小點心,不麻煩您費心,只要王仲明回來的時候您支應一聲就可以了。」溫老三當然不會進棋勝樓了,要進棋勝樓,他也就不用擺這樣的攤子了,光一條橫幅花了曹英兩百多塊,不好好讓人們參觀參觀,那也對不起人家花的錢啊。
「哦,只是想和王仲明下一盤棋,那又何必搞這麼大排場。把攤子收了,先到棋社裡邊歇會兒,王仲明出去辦事兒,現在不在樓里,等他回來,你們見個面,下棋也好,聊天兒也好,你們倆自己商量,OK?」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溫老三以禮相待,劉長春也不好發作,忍住氣,提出自己的建議,希望事情和平解決。
故此,這幾天陳淞生和王仲明忙著跑天元賽籌備的事情,他則在棋勝樓安心坐鎮,一方面處理棋勝樓的日常工作,一方面耐心等著溫老三第二次上門,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威望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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