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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怒髮衝冠

或許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或許是半柱香的時間,房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個埋在我心底最深處的女人邁出了門檻。
此時我自然不能再呆在山洞了,在接到溫嘯風的焚香傳言之後立刻騰雲離開山洞,升空過後開始思考去處,沉吟再三還是決定先前往江陵觀察一下樑國的大軍是否開拔,另外也可以看一下蕭繹的氣息是否有大的變化,最主要的是如果葉傲風真的應馬凌風之邀過來幫助他的話應該也會在江陵,此人必須殺掉。
我駐足斜視並未言語,這個婢女我雖然之前沒有見過,但是我前世卻是認識她的,我和金剛炮在後世還與她的陰魂有過爭鬥,她就是後來被徐昭佩稱之為雪姨的那個婢女。
馬凌風之所以如此急著發兵北伐是因為蕭繹的皇帝氣數已經開始萎靡,唯一一個延長氣數的辦法就是以狂蟒吞龍的方法佔據天下,說白了就是逆天行事出兵佔領天下,只要統一了神州就是莫大的功德,上天就會默認他的合法性。這種情況類似於醜女婿上了大姑娘,然後老丈人便會無奈之下認可他是一個道理,說到底還是逆天行事。
「何故如此震怒?」徐昭佩冷笑開口。她仍然在氣我,她氣我的原因和自甘墮落的原因應該是同一個,而且此事定然與我有關,可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五指合攏若不自刎,先斷四肢,再斬其首。」徐昭佩身後那猥瑣的孫公子令我心中怒火中燒,轉而伸出左手逐一合攏手指「娘娘救我。」那孫公子見我真要動手頓時嚇的渾身篩糠。
我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伴隨著婢女的喊聲,房間里的男女正在快速的起身穿衣,我雖然目前還無法隔牆透視,卻可以通過觀察氣息的移動判斷這一點,此時我慶幸自己不能透視,不然見到裏面的那一幕我一定會瘋掉。
「你憑什麼氣我?我哪裡做的對不住你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震怒出聲怒喊,我思前想後也沒和_圖_書有對不起她的地方,當日為了阻止她嫁給蕭繹我幾乎連命都搭上了,等我傷好之後她已經嫁於人婦,即便如此我仍然為她留下了紫氣宣紙,並承諾日後有難我還會來幫助她,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過錯,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你先與我離開這裏,後事且容再議。」我此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事情的始末出乎我的意料,其實我的思維並不敏捷,之所以事事佔據先機只是因為事先詳加考慮三思而後行,今日之事太過突然,令我很是措手不及。
「快快退去,不要讓我呼喊衛士。」那婢女再度出言開口,我此時心亂如麻,她的話令我倍加煩躁,探手延出靈氣將其擊暈扔至牆角,轉而信步走向正室,可是走到門前我又站住了,我此時進去不是時候,我不想看到衣衫不整的那一幕。
「故人來訪,為何不入房門?」徐昭佩冷笑開口。
那孫公子哪裡會想到我會跟他說這些,一時之間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應答處之。
正如我先前所料,蕭繹的龍氣已經很是萎靡,不過龍氣萎靡與否與身體健康狀況沒有直接關係,蕭繹此時正當壯年,身體很是健壯。此外在這裏也沒有發現葉傲風的氣息,這一點令我微感失望,看來葉傲風並不在這裏。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房間里的血腥場面令我有了些許報復的快|感,也讓我暴怒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徐昭佩手裡有我的紫氣宣紙,如果誰逼迫了她她完全可以撕掉或者燒掉宣紙來召喚我前來救她,但是她並沒有那麼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是自願的。
「我心中所想皆在其上,當日乃父母綁縛將我送進宮中,與那獨眼之人齊周公之禮也是他倚力用強,前番相見我追你未果,天可憐終於等到可以傳信之人,寄書一封求你救我離去,誰知竟石沉大海,前番你又將雙親遷離都城,我只道你嫌我體穢不潔不願與我相見和*圖*書,萬念俱灰之下便自輕己身辱那蕭繹臉面,以報當日辱我之仇,以淡念君剜心之苦……」徐昭佩悲聲痛哭。
「你從這裏等我,我去殺了蕭繹,帶你離開這裏。」許久過後我終於回過神來,我一直以為徐昭佩是在現實面前低了頭,沒想到蕭繹竟然敢強迫她,看來我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睿智。
我挑眉冷哼沒有接話,緩慢的收攏了五指,像這種繡花枕頭哪裡有勇氣自刎,五指收攏之後立刻揚手在房間外布下隔音屏障,隨後晃身上前拽過那孫公子,一股靈氣先行封住其七竅神府防止他疼痛暈厥,最後氣凝右手硬生生的撕下了孫公子的一條左臂。
「他是你的丈夫,再說當日你也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我有什麼資格殺他?我有什麼理由殺他?」我怒目回視,徐昭佩頭上的氣息表明她至少還有兩個面首,這幾乎讓我崩潰,我竭力避免的事情竟然還是發生了。此外徐昭佩當年被金剛炮送回徐家之後又被蕭繹娶進了王府,歸根結底還是她向命運低了頭。
不管了,今天一定要弄死他,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這位是孫公子,這位是本宮的一位故人。」徐昭佩竟然裝作無事之人一樣作起了介紹,這分明就是故意氣我,往死里氣我。
「什麼書信?你什麼時候給我寫過書信?」我愕然問道。從我來到這裏從沒有收到過徐昭佩的書信,她怎麼會說給我寫過書信。
「八年之前你那要好的師兄來到皇宮見你們的大師兄,我讓他帶給你一包果子,那手絹乃我貼身之物,你會不識?」徐昭佩的眼睛很大,此時心情也是暴怒,兩隻大眼睛著實駭人。
「一派胡言,我先前已然在信中向你言明經過,而今你何故說此違心厥詞?」徐昭佩高聲反駁。
「拔劍自刎,我留你三族。」我將背後的軒轅劍取了下來扔到了桌上,不管這個孫公子是誰的兒子,他的親人都要倒霉了,那些人在他成長的和圖書過程中將他培養熏陶成了這麼一個東西受到株連並不冤枉,況且我于乘風是截教的仙人,行事風格永遠也不會有所變化,他如果不自盡,我一定會殺掉光他三族的所有人。
「沒有,」我愕然點頭,「那手絹上面寫有何字?」
在門外呆立等候了多長時間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時候的我是沒有時間概念的,腦子裡充斥著巨大的疑問和難以抑制的殺氣,我之所以這麼多年不來見她就是為了讓她平靜安全生活,我之所以對馬凌風忍讓再三也是擔心得罪了馬凌風會導致歷史重演,可是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什麼促使了這一切的發生?
房間里瀰漫著胭脂水粉的氣息,不管是王艷佩還是徐昭佩都有著粉黛妝容的習慣,對此我早已經熟知,此時我自然不會留意房間里的布置,我的注意力全在房間正中的圓桌旁那個強自鎮定的端著茶杯的男子身上,這個男子身著華服,金外絮中,華而不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風月場中的老手,徐昭佩的性格十分高傲,她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晚矣,大錯已然鑄成,今日殺他還有何用?」徐昭佩以袖掩面痛哭不已。
後宮的院落都是有著照明風燈的,她自然看到了我,在看到我的同時臉上頓時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此時的徐昭佩與後世的王艷佩容貌幾乎完全一樣,連氣質都酷似,一臉的高傲倔強,即便被我撞破奸|情也並沒有羞愧無地的神情,驚訝過後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殘忍的笑意。
「大胆狂徒,休想傷及本宮愛人。」徐昭佩瞪眼呵斥。她雖然裝的很像,但是我仍然能夠看的出來她是在故意氣我。
人的情緒在這種時候是不受理智控制的,見到這一幕我立刻急速閃進了徐昭佩所住的後宮院落,剛一落下便發現在徐昭佩所住的房間外有一個中年婢女正在望風放哨。
劇烈的疼痛令得那繡花枕頭痛嚎不已,在房間的地面上劇烈的抽搐翻滾,如果不是和圖書我先前布下了屏障,他的嚎叫能傳遍皇宮。即便如此我仍然沒有停手,上前踏住他的軀幹將其四肢全部撕扯了下來,最後方才起腳踏碎了他的頭顱。
「你且饒他性命,我這般辱他他都未曾為難於我,況且已然留下了血脈,晚矣,晚矣。」徐昭佩追到房門便被我先前布下的靈氣屏障擋住了。
「你為何要殺他?」徐昭佩並不怕我,她也堅持著要讓我先回答她的問題。
「我先去殺了他。」我轉身衝出房門,蕭繹在這件事情上是罪魁禍首,單是他強迫徐昭佩一條就夠我殺他千百次。自己的女人主動躺在別的男人懷裡是一回事,被人強行摁倒凌|辱又是另外一回事,蕭繹當年被我當街奪妻大喪顏面,心中窩火自然會拿徐昭佩撒氣,徐昭佩受的苦楚令我不敢想象。
「何人如此放肆,膽敢擅闖娘娘寢宮。」那婢女見狀立刻輕聲呼喝。她之所以沒有大聲叫嚷是因為她主子的房間里有個男人。
徐昭佩的話令我陷入了無邊的痛苦之中,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我一直輕看了徐昭佩,如果我當日看到手絹上的字跡就不會是這種結果了。
「你我是故人嗎?」我皺眉開口,轉而邁步向前,走過她身側的時候她並沒有阻攔我,反而側身伸手做了個迎客的動作。這一動作令我有了反手給她一耳光的念頭,但是這個念頭被我強行壓制住了,事情總有因果,在沒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不能打她。
打定主意便凌空東行,傍晚時分啟程出發,不到子夜便趕到了地頭兒,蕭繹登基之後這裏已然進行了擴建,皇宮的規模大了不少,我俯身下望尋找蕭繹,片刻之後在皇宮正殿發現了他的氣息,此然雖然已是深夜子時,但是正殿仍然燈火通明,馬凌風的氣息也在其中,此外裏面還有很多散發著威武之氣的將軍,看情形應該是在召開戰前會議,而駐紮在城外的大量兵卒也說明梁國軍隊尚未動身北上。
「幸會和_圖_書!」那孫公子放下茶杯抱拳見禮,雖然抱拳見禮,眼神之中卻有著幾分鄙夷和幾分醋意。鄙夷是因為我的穿著十分的寒酸,醋意是他把我當成了情敵。
「回答我的問題?」我正色開口,我此時心裏異常雜亂,根本沒有心情咬文嚼字。
「我而今這般模樣如何隨你離去?」徐昭佩放下遮掩著臉面的衣袖,伸開雙臂歇聲叫嚷。
「于乘風,你這是何意?」徐昭佩上前一步伸開雙臂護住了那一臉驚慌的孫公子。
「書信是寫在手絹上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年我和金剛炮為師門報仇路過這裏,正好碰到失散了的大師兄馬凌風來向蕭繹化緣重修紫陽觀,那時候我不願來見蕭繹就把金剛炮派了過來,這傢伙回去的時候的確拿了一包果子,並跟我說了一句「是她送你的,反正你也不吃,我幫你吃了吧。」這一細節我記得非常清楚,但是我卻沒有注意到包裹點心的手絹上面寫有字跡,那手絹里的點心被金剛炮吃完之後手絹自然是讓他丟棄了,金剛炮是個馬虎的人,不會留意那些細節。
「如此膿包殺之何用,你為何不去殺了蕭繹?」徐昭佩鄙夷的冷哼。
本想調頭離去南下尋找溫嘯風,臨走前驚鴻一瞥發現了徐昭佩的氣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徐昭佩的身邊竟然還有一名男子氣息,驚魂之下轉頭再看,發現徐昭佩的貞潔之氣陰影重重,貞潔之氣出現虛影就表示她無德失貞,這一發現令我頓時如墜冰窖,渾身上下一片冰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你為何殺他?」徐昭佩雖然被這血腥的場面驚的花容變色,卻仍然支撐著出言發問。
「他沒有交給你?」徐昭佩秀目圓睜。
徐昭佩的話並沒有令我回頭,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其實蕭繹之所以不敢把她怎麼樣是因為怕我,而並非他胸懷寬廣。
「他不該碰你。」我犟不過徐昭佩的,這一點我很清楚,從我兒時與她一起玩耍的時候我就清楚我犟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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