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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平心而論,我雖然對白九妤也是一片真心,但是在我心中始終還是牽挂王艷佩多一些,這種心理有兩個原因:一是王艷佩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兩世相戀,深愛銘骨。二來王艷佩的處境比白九妤悲慘,我始終想要救其還陽,對其憐愛之心更重一些。
我端詳了片刻之後探手將王艷佩抱起,心念一轉立時來到陰曹地府,所謂陰曹地府只是陰魂聚集的地方,與我們生活的空間是重疊且不互相影響的,大羅金仙有三光護體,可隨意往返三界而不受任何限制。
我說完之後金剛炮和慕容追風連連點頭,事實正是如此。
「老於,快把我們變成神仙。」落座之後金剛炮半真半假地笑道。
而我此時也並沒有與之一分高下之心,我是來要人的,不是來打架的。心念所至,減弱金光,抱著王艷佩緩慢前行。
「等等,你剛才說啥,兩天之後元神分離出來是啥意思?」金剛炮的反應速度要慢半格。
「這隻是微末小技,大羅金仙甚至可以移山動岳,翻江倒海。」我點頭開口。
「是的,輪值期問需要一人身兼多職。所以輪值期間我沒辦法分身,只能捨棄大羅金仙的修為。」我出言笑道。我的運氣的確不怎麼樣,飛升之後恰好碰劍自己輪值,如果是他人輪值,我就可以保留大羅金仙的身份並分身下凡,可是現在這種情景我根本就無法兩者都佔著,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自己看著自己的感覺是很怪異的,躺在床上的這具軀體在我眼來無異於凡胎俗骨,不但氣息不純還傷痕纍纍,胸部被哮千川洞穿了一處血洞,左肋還缺欠了兩根肋骨。
王艷佩的樣子與臨終前一模一樣,由於後期無法飲食,王艷佩臨終時是極為消瘦的,顴骨微微凸起,眼眶略顯下陷,這副模樣是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好看的,不過這正是我用其骨灰作法的原因,她當年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回來的時候我還讓她是什麼樣子。
入殿之後,只見地藏王菩薩端坐蓮花法座,屈指垂目神情肅穆,諦聽神獸警覺地注視著門外,諸多陰官鬼吏左右環立,氣氛異常嚴肅。
二人拾階而上,行至山腰,發現迎賓樓內外眾正在忙碌著籌備宴席,看樣子金剛炮事先同來已經告訴了眾人我要回返,各色食材酒水準備得很是充分。
「你的那具身體現代的醫學水平無法醫治,國際最頂尖的醫生我和老四幾乎全找過了。」慕容追風顯得心事重重。
「快去吧,我們等你們同來。」白九妤輕輕地推了推我。
「我們以前沒接觸過大羅金仙,不知道大羅金仙是怎麼回事和*圖*書兒,實際上天上有十六位大羅金仙,釋道闡截每一個教派都有四位,這十六位大羅金仙是輪值的,每一次由四位分屬不同教派的大羅金仙組合執法,輪值的年限是一百二十年,兩天之後就該我輪值了,輪值期間我得心無旁騖,盯著凡問發生的所有事情,根本就不能分身。」我沖眾人解釋道。
「葉傲風當年是用刀劃過她的四肢的,看到沒有,沒有任何疤痕。」一我探手抓著白九妤的胳膊露出她的手腕。葉傲風當年為了獲得銅鼎天書曾經帶著俘獲的白九妤前往塗山開啟聖地,那時候白九妤的四肢曾經被他劃破,事後雖然我使用法術將其複原卻仍然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但是此時的白九妤手腕一片雪白,根本就沒有傷痕。
「好不容易當上了大羅金仙,就這麼扔了?」金剛炮一臉的不舍。四人之中只有他知道我晉陞大羅金仙經受了多少磨難。
「祖師不允許我度你們成仙,我也沒辦法分身下凡,只能把神識分出來。之前的記憶和這具金身我不要了,我下凡之後的已憶和殘缺的身體我要保留下來。」我沖金剛炮解釋道。
抬手將王艷佩的骨灰從墳墓之中移出,骨灰盒是上好的楠木的,保存得相當完整,裏面存放的是王艷佩的骨灰。
「對呀,對呀,老於,你還記得我曾在山半坡的石頭上給慕容追風留信兒嗎,沒有了,我當年寫的字兒沒有了。」金剛炮伸手下指。
「小九,你的那具身體還有用嗎?」慕答追風上下打量著我。
「如此玄妙?」慕容追看著那具氣息平穩的軀體,只要有了靈魂意識,這具身體隨時可以翻身而起。
「那麼大的權力就這麼放了,我有點不捨得,最主要的是我們以後還等著跟你沾光呢,看樣子是惦記不上了。」金剛炮大開玩笑。
「有人,有人。」白九好立時紅了臉。
我的到來干擾了陰曹的正常秩序,因為先前諸多陰魂都是衝著陰曹地府之中的那座城池而去的,那裡有一道莊嚴的佛光,猶如暗夜之中的明燈指引著亡魂前行的方向,那道佛光的主人自然便是地藏王菩薩。而今我身上發出的大羅金仙的光芒令地府出現了兩道光芒。眾多陰魂前瞻後顧,不知該向哪一道金光移動。
「這具是大羅金身,兩日之後我的元神會從這具身體里分離出來。」我點頭說道。
「你不要怪我。」我抓著白九妤的手拾階而上。平心而論,愛情是排他的,沒有誰樂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白九妤的高尚令我感覺自己很自私。
「參見上仙」諸多鬼卒見https://m.hetubook.com.com到我之後紛紛跪倒問好,他們雖然不認識我,但是他們認識三色光芒,他們也知道人羅金仙與玉皇大帝平級。
慕容追風的問題令我難以回答,事實上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能說。因為一說就顯得對白九妤的輕視,實事求是地講白幾好比王艷佩要完美,但感情的事情跟完美與否沒什麼關係。
「遭罪多就能兼得魚肉?你這是什麼理論?」慕容追風瞥了金剛炮一眼。
「發生了,老四跟我說過你們阻止了東海之戰,可是我還是記得發生了,沒有變化。」慕容追風點頭說道。
「不是,那是我做的,我臨走之前將三哥晉陞為了青龍。大羅金仙做的事情是可以延續到現在的。」我出言說道。
「你以為這是在工廠上班呀,說替就替。再說了,我都放得下,你有什麼放不下的?」我出言笑道。
實際上:大羅仙法不但可以肉骨重生,還能夠無中生有,幻虛為實,我之所以要以王艷佩的骨灰為依託重塑其身,不是必須如此,而足我想儘可能多地保留她原來的氣息。
我抱著王艷佩的軀體進殿之後,地藏工菩薩竟然熟視無睹,諸多鬼吏雖然異常緊張卻也沒有參拜見禮。
「啊?你不是說大羅金仙啥都能嗎,咋還不能分身呢?」金剛炮聞言愕然張嘴,慕容追風也面帶疑惑地看著我。很顯然,她也想知道原因。
守城的鬼卒自然不敢阻攔我,任憑我長驅直入,徑直人殿相見地藏王。
荒蕪的墓地令我感覺哀傷,墓碑上王艷佩的遺照已經被風雨沖刷得不見了蹤影,碑文也淺薄了許多,哀傷是避免不多的,但是更多的還是激動,二上九華山的時候我曾經耳語王艷佩,讓她等著。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年了,我終於兌現了自己當年的諾言。
「沒有你們,我即便長生不死也沒什麼意思。」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白九妤,後者嫣然回望,柔情頓生。
「三哥的遺骨還在嗎?」我皺眉追問。
「哦。」慕容追風和金剛炮恍然大悟。
大羅金仙療傷根本無須作勢,心念所至立時起死回生,不過我也只是將其胸口的傷勢治好,其他原有的傷勢我並未擅動,也沒有使用仙法淬鍊凡體,現在是現代社會,有著紫氣巔峰的修為已經足夠了。
「沒了,一點痕迹都沒有。」金剛炮連連點頭。
「六師姐,當年的東海之戰發生了沒有?」我轉視慕容追風。
「小九不捨得我們。」慕容追風嘆氣開口。
「老於遭了那麼多罪.娶倆老婆不應該嗎?」金剛炮見出了我的為難,從旁幫腔。
https://m.hetubook•com•com老於,到底咋同事兒啊?」金剛炮一臉疑惑。
「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歪理。」慕容追風提高了聲調。
「小九,你回去之後都做了什麼?」慕容追風不滿地橫了金剛炮一眼。
「天庭的法規比我們想象的要完善,每一次輪值都由四教的大羅金仙協同行事,不但是互相配合還是互相監督,不能由哪一個人一直說了算。」我點頭說道。
「二十多年,做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天兩天說得完的,再說老牛應該也跟你說過之前的事情。」我開口說道,慕容追風的問題涵蓋面太大了,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兒時生活極為清苦.若想果腹只能親力親為,何曾能撿到食物?」白九妤搖頭開口。
「別說了。」我皺眉打斷了二人的爭吵。
「三哥的屍骨為何會無故消失?那也是祖師所為?」慕容追風提出了疑問。
「我先出去一趟。」
「我爸媽呢?」我收回思緒環視左右沒有發現我父母的氣息,金剛炮曾經說過將我父母接到了紫陽觀。
我聞言急忙放開了她,正如她所說周闈的確有人,山上眾人的目光始終集中在我們二人身上。
「先不說了,我先治傷。」我說著站起身走向殿後,那裡是我的掌教卧室,我先前那具軀體就在那裡。慕容追風等人見狀紛紛跟了過來。
「沒關係,我自己醫治。」我出言笑道。大羅金仙可起死回生,肉骨回魂。
「難得糊塗。」我點頭笑道。回到紫陽觀之後我刻意避免使用仙法,我既然要做同凡人,我就不能迷戀仙法。
「是我不好,你與姐姐相識在前,我讓你為難了。」白九妤搖頭開口。
「老於,你看能不能這樣,你跟別的大羅金仙商量商量,他們給你替替班。」金剛炮始終不捨得我放棄大羅金仙之位。
地藏王之所以要強催佛光並不是為了與我爭雄,只是想要維持地府正常的秩序。
「咱們回到過去做的事情並不能影響到現在,那裡只是我重新修鍊的地方。」我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昨天消失了。」慕容追風疑惑地看向我。
晉陞大羅金仙之後,我的觀察力極為敏銳,王艷佩骨灰盒中的骨灰大部分是她本人的,但是還是摻雜有少許陌生人的,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當年火化的時候火化爐並不幹凈,這一發現令我暗暗皺眉,心念一閃,將所有不屬於于艷佩的骨灰全部剔除,隨後將其骨灰擺放在地,抬手作法,片刻之後王艷佩平靜地躺在了墳旁邊的草地上。
我現身的位置是在陰曹的邊緣,陰曹地府霧蒙蒙的不見天日,光禿禿的m•hetubook.com.com山丘沒有任何綠意,幽深的溝壑深不見底,怨氣與陰氣四起,諸多新亡的陰魂在鬼卒的押解之下向著位於地府正中的陰城緩慢而茫然地行去。
「嚴慈不適此處牛活,同返家鄉了」白九妤疑惑地答道。她之所以面露疑惑是因為她知道我現在已然是大羅金仙腐乳修為,這些事情我不應該不知道。
「九妤,你可曾記得兒時在昆崙山中撿到野兔的事情?」我聞言皺眉望向身邊的白九妤。我和金剛炮在昆崙山中修行的那段時間我經常捕捉野兔偷偷地送到塗山聚集地的外圍供白九妤食用,但是我從未露過面。
「才不呢,我只是很忐忑。」白九妤聞言瞅了我一眼,這個白眼令我瞬時踏實了下來,她不會離開我了。
「我儘快同來。」我感激而略帶歉意.看了一眼白九妤。
就在我發現異動想要隱藏金光之際,陰城之中的佛光猛然大盛,諸多陰魂有感而動,再次向著陰城方向行去。
「應該是祖師做的,在他看來對我有幫助的事情就允許留存在現代,其他無關緊要的痕迹他就會抹去。」我猛然醒悟。我曾經給徐昭佩留言,結果留言上的後半句無故消失。
「我的理論。」金剛炮頂撞了一句。他沒明白慕容追風話中隱藏的含義,以為慕容追風不贊同我將王艷佩接回,事實上慕容追風的話外之音是金剛炮也經歷了很多磨難.如果按照這個理論金剛炮也能娶倆了。
「無量天尊,見過菩薩。」我沉吟片刻率先開口,心中浮現出了疑雲。先前我一直以為我來地府定然可以順利地帶走王艷佩的魂魄,看目前的情況好似還有變數。
「你要抽身讓位?」我聞言皺眉發問。白九妤和王艷佩都是我的摯愛,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腳踏兩隻船令我感覺自己很卑劣,但是我的確都愛,哪怕顯得卑劣自私,我還是兩個都愛。
「啊?咋這麼多框框?」金剛炮聞言大感驚詫。
「不急於一時。」我伸手抱住白九妤,這種相擁的感覺令我確定眼前這個完美的女人是屬於我于乘風的。
「沒了?」我皺眉問道。我和金剛炮回到過去之後他曾經在紫陽觀半坡的石頭上以鳴鴻刀刻字給慕容追風留言,這件事情我記得很清楚。
「小九,你真要救她回來?」慕容追風心竅玲瓏,猜到了我想去做什麼。
這話.出口我就後悔了,我這麼說對白九妤不公平。反觀白九妤,發現其並未流露不悅神情這才放下心來。
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到親切,這才是我于乘風的身體。
「你義要下啥去?」金剛炮出言問道。
帶著王艷佩的軀體來到陰城外圍,我便落了下來步和-圖-書行而入,以此顯示對地藏王菩薩的尊量,二人雖然平級,但司職不同,這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兒。
「本座前來是為私事,諸位各行其職便可。」我沖眾鬼卒開口說道。
「快拉倒吧,神仙遠不如凡人快樂。」我搖頭笑道,回返紫陽觀令我心情甚好,白九妤的通情達理更是令我很是商興,因此便沒有戲弄金剛炮,換做平時我定然會給他變成母豬。
諸多陰魂大多新亡,對凡間仍有留戀之心,見到我之後紛紛跪倒哭號請求還陽,對此我只能佯裝不聞,大羅金仙各有司職,陰曹地府不歸我管,越俎代庖之事還是不為之的好。
離開紫陽觀,我徑直來到了王艷佩的墓地,王艷佩的墓地是獨處的,王老生前離開此處前往南方就職,很少能夠回來,沒有人照料,墓地已經很荒蕪了。
「回來吃晚飯嗎?」慕容追風出言說道。
「我知道。」我嘆氣點頭。事到眼前我開始犯愁了,我以前的確有想過娶她們兩個,那時候的心理是我為兩個人都是真心的,她們對我也是真心的,既然如此就沒什麼不可以的。可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我就沒辦法處理。事實上我非常清楚兩個都要對兩個都不公平,但是我不能失去任何一個.不然我的生命將是不完整的。可是如果都要了,她們得到的也不完整。
「小九,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慕容追風見我神情不快急忙出言解釋。事實上我臉上的表情是為難而不是不悅。
「老四說的沒一件與現代對應得上。」慕容追風搖頭說道。
「不用等我了,我不一定會來。」我聞言沖眾人點了點頭,轉而神移離開了紫陽觀,我回返現代之後之所以先行回到紫陽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就是通知一下白九妤我要帶王艷佩回來.事實上我最想做的事情不是見她們,也不是見父母,而是前往陰曹,她們再辛苦終究還活著,而王艷佩已經死了。
「你說得不對,我在昆崙山四人爺的洞府.就能看到你留下的字。」會剛炮聞言連連搖頭。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慕容追風問道,連白九妤也是面露不解神情。
「算了,回來了就別說以前了。」金剛炮反手扔過一支香煙,我探手結果放于茶几,此時我是大羅金仙之身,不能沾染這些東西。
「我懂了,大羅金仙的權力比咱之前想象的要大,但是有時間限制。」金剛炮恍然大悟。
來到紫陽大殿,慕容追風和金剛炮正在等我們。看著紫陽人殿熟悉的擺設,我來到紫陽大殿,慕容追風和金剛炮正在等我們。看著紫陽人殿熟悉的擺設,我終於有了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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