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靈玉無奈了，「可是我們剛才……」
終於，錢家樂一道劍氣發出，狠狠擊在她的劍氣上，她真元耗盡，被擊飛出去。
「常師叔！」發現是誰說的話，一名弟子吸了口涼氣。
靈玉調整好心情，覺得自己能坦然面對別人輕視的目光了，才回到小劍池。可沒想到，在小劍池，迎接她的，是出乎意料的一幕。
「不瞞錢師兄，我是半路出家，之前只會些劍招，進了宗門之後，才改修《五行劍訣》。」這本劍訣，並不是多麼高深的劍修功法，太白宗有許多鍊氣弟子，入門修習的都是這部功法，沒什麼好隱瞞的。
難道只能這樣嗎？感到體內真元不足，已經沒有辦法應付錢家樂始終狂暴的攻擊，靈玉心中升起絕望。
她低頭看了看傷處，對錢家樂勉強拱了拱手：「錢師兄劍術高強，我認輸了。這地方是錢師兄的了。」
這就是她的弱點嗎？與滄溟界本土修士，差距這麼大？
「嘶——」靈玉爬起來，抽了口冷氣。這是斗劍切磋，不是生死相爭，錢家樂出劍雖狠，但沒有趕盡殺絕，她沒有受傷，只是這一撞，手臂擦破了一大片，疼得厲害。
這些天來，靈玉已經開始修習《水火劍訣》，不再像以前一樣，水火兩道劍氣總是分開使用，而是合而為一，真正成為一道劍氣。剛才她被錢家樂全面壓制，大部分時間都在招架，自己出招不多，是以，旁觀之https://m.hetubook.com.com人都沒有發現她劍氣中的奧秘，只有與她纏鬥的錢家樂，感到她劍氣的不同。
靈玉越來越力不從心，一不小心，衣袍下擺又被截去了一塊。
「程師妹，來，坐這。」錢家樂將她推到原來坐的地方，自己在一丈外坐下。
「沒關係！」錢家樂仍舊把她按下來，「我坐這裏就好。」
說話之人，正是一名築基修士。
靈玉眨眨眼，看到錢家樂站在她原先修鍊的地方，向她招手，面帶笑容，很熱情的樣子：「快過來。」
「《五行劍訣》？」錢家樂挑眉道，「不對，修習《五行劍訣》的人，都有明確的五行屬性，跟你的不一樣。難道程師妹不方便說嗎？」
有人露出不忍的神情：「錢師兄真是的，好歹是位師妹，怎麼也不讓著點。」
「錢師兄誤會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靈玉伸出手，一紅一藍兩道劍光緩緩游出，在手心互相纏繞，漸漸合為一股，成為一道紫色劍氣，「師兄請看，我的劍氣不同，是因為它是水火二性相合。」
她的合作，讓錢家樂露出了笑容，自己也坐了下來，分外和氣地道：「程師妹，你好像是剛剛入門？你的劍很奇特啊，紫色劍氣，看起來很像是紫霄劍氣，不過，我感覺是兩種屬性不同的劍氣，你修鍊的是什麼功法？」
立即被人潑冷水：「你們別慫恿老郭，想害他被錢家樂和圖書揍嗎？他現在是沒空，別以為聽不見。」
錢家樂看著那道紫色劍氣，驚訝地睜大了眼：「雙靈體，原來你是雙靈體！」
「切！」那個被喚作老郭的弟子白過去一眼，「你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剛才沒仔細看吧？這位程師妹，穿起女裝一定別有風姿，像她這麼高，很容易顯得飄逸出塵。再說，那張臉多完美啊，比陸師姐都不遜色……」
半個時辰后，靈玉神清氣爽地回到小劍池。
呃，她不在的這半個時辰，發生什麼事了嗎？
勝負幾乎沒有懸念，一干鍊氣弟子，乾脆一邊看一邊閑聊。
靈玉還是站起來了：「那裡離靈劍遠了點，不如這裏，我願賭服輸……」
錢家樂確實是讓不了，別看他對靈玉形成了全面的壓制，其實一點也不輕鬆。靈玉的招架十分頑強，每一次都以為可以將她擊倒，卻每一次都擊不倒。更要命的是，靈玉始終保持著冷靜，判斷尤其準確，她總能抓到最關鍵的點，用最少的力氣，躲過他的攻擊，儘管她已經沒有辦法回擊了。
他們早知道錢家樂能贏，卻不知道會贏得這麼艱難，這位程師妹明明實力及不上他，從頭到尾都沒能對他形成足夠的威脅，打完之後，錢家樂卻是一副虛脫的模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位程師妹，有什麼特殊的本領？
「程師妹！」剛剛踏上小劍池所在的平台，就聽到錢家樂的聲音。他相貌妖艷，聲音也很中性，很和圖書
容易就分辨出來了。
她滿面困惑，在錢家樂熱情的招呼下，慢慢走了過去。
錢家樂一臉堅持，靈玉糾結了一會兒，屈服了：「好吧，多謝錢師兄。」
「喂！」錢家樂在後面喊，「小劍池裡又不是只有一個地方，就算這裏讓給我了，你也不用走人吧？」
真元一點一點地流失，錢家樂的氣勢卻沒一絲減弱，每一道劍氣劈下來，都是直取要害。
然後，從乾坤袋裡取出備用的衣物，把身上殘破得不能穿的衣衫換了。
靈玉一過去，立刻有侍女上前，將她引到一間無人的屋中，打了水過來，連傷葯都全部備齊。
說完，她向圍觀眾人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問劍峰的後面，有一排石屋，供弟子休憩之用。鍊氣弟子還是肉體凡胎，若是長期在此閉關，少不得食宿供應，因此，設施什麼的，都很完備，還有十幾名雜役在此打理。
打到現在，要麼把她打趴下，要麼，他的精神被擊垮。
還有人道：「這話你敢不敢對錢家樂說？敢說一遍，我就服你！」
「剛才是剛才，現在我讓你坐你就坐！」
聽說宗門給築基修士發放的弟子服，都是靈器，一般情況下穿不壞，也割不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享受到……
靈玉覺得這情況太詭異了，剛才打死打活，不就是為了搶這個位置？為什麼她打輸了，錢家樂反而笑臉相迎，還把位置讓給她？
她不甘心，明明她有足夠的判斷力，完全明和-圖-書白錢家樂每一招的去向，每一道劍氣的軌跡，也知道如何去躲避，但她卻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修為不及，真元不足，劍術不佳……這些實實在在地限制了她的實力。
提到錢家樂，一干人封嘴。
靈玉完全聽不到周圍在說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所有的心神，都在周圍的劍氣上。錢家樂的劍氣，與他的戰鬥風格一樣，帶著一股暴戾之氣，稍不小心，就會心神震蕩。
「嗤——」一個閃身不及，衣袖被整個劃破，她卻毫不動容。
一時間，小劍池寂然無聲。剛才大發議論的鍊氣弟子們，沒一個人說話。
「嗯？」錢家樂把臉一板，「讓你坐不坐，怎麼，瞧不起我？」
這麼一想，錢家樂頓時覺得與靈玉同病相憐，應該好好對她才是。
靈玉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錢家樂也好不到哪去，滿臉是汗，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氣。
眾弟子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小劍池中央的築基修士，有一人停下了修鍊，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劍池旁的斗劍。
一堆人起鬨：「老郭，你真是色到一定境界了，看著男人都能幻想。」
「……」發現自己二了，錢家樂懊惱地拍了下額頭。他只是看靈玉十分落寞的樣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覺得自己這樣對一個女修太狠了……算了，人家一個女孩子，長得像男人，已經夠可悲了，他幹嘛還要去打擊人家？就像他，從小長得像女人，被說了多hetubook.com.com少閑話？
「錢師兄，」她站起來，「我輸了，這裏還是你坐吧。」
這人話音剛落，另一人就笑道：「還是免了吧，你也不怕嚇到人。」
靈玉轉回身，笑了起來，揚了揚自己的手臂：「錢師兄誤會了，我總得去處理一下吧？」
輸了斗劍，她不是不鬱悶，但這鬱悶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幫助。她反倒覺得，應該感謝錢家樂，他毫不留情的出手，讓她知道自己與滄溟界真正的劍修差距有多大。她不是悟性不好，也不是心性不佳，更不是資質不及，而是實力，實打實的實力不足。
「你以為他不想讓？」有人冷冷道，「他是讓不了。」
手臂擦傷的地方清洗了一遍，抹了藥水，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修仙界的藥物，對待這種小傷，那是藥到病除，絕無虛假。
對一個劍修來說，有什麼比精神被擊垮更羞辱的？這不僅僅是一時之氣，更是劍修的尊嚴。所以，他只能咬緊牙關，將靈玉一口氣打倒。
既然實力不足，那就只能退讓，除非有朝一日，她實力提升，打敗對方。
靈玉已經力竭了，但仍然在極力周旋。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儘管已經握不住劍柄，但她還是咬著牙，招架錢家樂的劍招。
她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到的還是錢家樂笑容滿面的樣子。再看周圍，其他弟子要麼圍在一起低聲探討，要麼繼續修鍊，偶爾有幾個向她看來，目光也很和善，沒有半點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