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章，關雨東（關麟征）的報告上是怎麼說的？52軍迂迴到龜坪村的部隊有多少人？」白崇禧一邊詢問劉斐，一邊大步走到地圖前面，迅速找到了龜坪里和古豐村。
「現在就讓第一艦隊北上嗎？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羅耀國怔了一下，追問道。海軍第二艦隊是戰列艦分艦隊，鎮遠、定遠、寧遠等三艘超級戰列艦都屬於海軍第二艦隊所管轄。
在一聲聲似乎扯破了嗓子的吶喊聲中，一股由近2500名日本步兵組成的黃色浪潮就出現在國防軍307團1營局勢的山頭下面。在這些步兵身後，上百挺92式重機槍也架在了各個制高點上，一條條彈板送進去，咔咔咔的發射出去，變成了一串串紅色的火流以極快的速度向對面的山頭上飛去。
「好！好！都是好樣的！」白崇禧連著聲的說好，雖然剛才跟羅耀國解釋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不過他心裏面卻比誰都著急。上萬門大炮，兩千多架飛機，還有整整12個師的精銳步兵和360輛T-39突擊炮！如此強大的兵力居然突破不了8個二三流的日本師團把守的防線，你讓白大司令官的臉面往哪裡放？
朝鮮，忠滿江以東，遠處的炮聲隱隱可聞，一支打著太陽旗的隊伍正沿著公路快速前進，這支日軍已經完全輕裝，除了能夠拆卸下來由馬匹馱運的75mm山炮和70mm步兵炮，其餘的火炮一律沒有攜帶，所有的士兵也只帶了三天的口糧和三個基數的彈藥，也沒有輜重車隊跟隨。這倒不是為了加快行軍速度，而是因為中國軍隊強大的空中優勢。就在這支輕裝的日軍一路小跑前進的同時，騎在馬上的軍官們還紛紛抬頭遠望四周的天空，只要發現有中國轟炸機的影子，就會立即鳴槍示警。到時候，精銳的久留米第十八師團的二萬余官兵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竄到公路兩側的山林裏面，把自己給隱藏起來！現在「躲飛機」可已經成了日軍步兵新兵的重要訓練科目了。
此時在忠滿江的冰面上，中國第三裝甲擲彈兵師也在向南進軍，不過他們這些中帝國主義的官兵卻不是步行的，而是乘坐著卡車、半履帶裝甲車，拉著大炮和輜重慢吞吞地行駛在結了冰的江面上。與此同時，還有近200輛體型巨大的突擊炮、自行火炮等重型裝甲車輛沿著忠滿江兩岸的凍土隆隆而進。
而對https://m.hetubook.com.com那些正在蒙頭衝鋒的日本步兵來說，這場突如其來的炮擊給他們當然是災難性的遭遇。中井良太郎中將才從望遠鏡裏面看到北面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閃光，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在打雷或是發生其他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感覺到大地一陣抖動，然後一排排的煙柱就在日軍衝鋒隊形當中炸開了！日軍由於一次投入進攻部隊過多而變得有些密集的散兵線，頓時就被一片激起的火海淹沒了，呼嘯的彈片四下飛射，把日軍步兵成片的掃倒，很多人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在炮擊中送了性命。倖存下來的日軍也不敢再向前衝鋒，而是紛紛卧倒尋找地形地物掩蔽身體，實在找不到掩體的，只好緊貼著地面趴著，咬著牙和中國人的炮彈比人品……
這一次炮擊的強度在這場朝鮮戰爭中根本排不上號，不過由於直接覆蓋了正以較為密集的隊形發起衝鋒的日軍步兵，因此炮擊的效果倒是非常良好，短短十五分鐘的炮擊，就有近2000發各種口徑的炮彈準確落在日軍步兵的頭上，給予正在發起衝鋒的日軍第124聯隊以極大的殺傷，根據日軍第122師團的第二天向第16軍報送的戰報，整個124聯隊在12日夜的戰鬥中陣亡998人，負傷846人，失蹤49人，幾乎損失過半！
國防軍的空中優勢這個時候也起了作用，空三軍的運輸機不僅給他們投下了彈藥補給，還順便帶了個擁有十二門傘兵專用的民27型105mm輕型榴彈炮傘兵炮營空降了下來。有了這些火炮，再加上307團、308團配屬的兩個無後座力炮連和兩個重迫擊炮連，劉玉章手中總算也有了一支不弱的炮兵力量。
羅耀國看著地圖，心裏面也在迅速推演著眼下的戰局變化，對日軍而言龜坪里和古豐村的確是交通要點，這兩處被中國軍隊佔領后，楚山——惠山一線的防禦就無法維持下去了。而楚山一失，中國軍隊的裝甲部隊就能沿楚山——雲山公路向雲山推進，雲山又是個四通八達的十字路口，一旦被中國軍隊攻佔，那日軍苦心經營8年之久的鴨綠江防線就會徹底崩潰！
秋山義隆也放下望遠鏡，微微搖頭：「那也不是我們122師團能夠對付的，根據德國方面的估算，一個華軍裝甲擲彈兵師的戰鬥力ｗwｗ•ｈetｕｂoｏｋ•com•cｏｍ至少相當於三個四聯隊的師團……這還是在三個師團的戰防炮完全配置到位的情況下，而我們現在……」
在江南山脈以南的公路上面，日軍122師團的大隊人馬同樣在輕裝前進，不過他們的重型火炮和輜重車輛倒不是留在駐地沒有帶來，而是在今天清晨的行軍中不慎暴露目標，被蜂擁而來的中國飛機給炸毀了！這會兒，還是心有餘悸的日軍官兵們一邊前進，還一邊抬頭仰望天空……
後方，中國軍隊的炮兵陣地頓時像颳起了一場大風，一團團的火光閃過，緊接著就是連成一片的炮彈出膛的轟鳴聲！然後就是由遠及近，好像是破空而來的尖嘯聲和如同冬日雷聲般的爆炸聲音。眼看著布滿土黃色人浪的山坡上就濺起一道道的火光煙柱，彈片呼嘯著四下飛舞。與此同時，部署在前沿的迫擊炮、無後座力炮、步兵炮，還有在後面古豐村裡的十幾輛T-39突擊炮的75mm大炮也加入了這場炮兵大合唱的陣容，一時間空氣中全是各種炮彈劃過的刺耳聲音和陣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對遠遠站在山坡上觀望的劉玉章而言，這的確是一幅無比絢麗的戰爭畫卷。
看到對手反擊的火力貧弱，中井良太郎才放下望遠鏡，轉頭看著秋山義隆：「秋山君，看來對手不是一個完整的裝甲擲彈兵師，至少他們的自行火炮團沒有到位。」
「有步兵307團、308團，還有第9突擊炮團的100多輛T-39突擊炮，總兵力有8000多人！該部是由52軍軍長劉玉章親自指揮的。」劉斐看了眼電報，臉上也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哈伊！」
而這三路大軍的目標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插入日軍後方，卡住了楚山——雲山公路的龜坪里和古豐村。
但是隨著12月12日傍晚的到來，劉玉章支隊的考驗終於要來臨了。晚上7點鐘的時候，日軍的炮彈首先在南線古豐村外山坡上的國防軍307團1營的陣地上炸開。這次日軍似乎是投入了整整一個炮兵聯隊，至少有40門75mm野炮/山炮，還有24 門70mm的92式步兵炮，以及最少30門大口徑迫擊炮同時開火。中國軍隊的陣地上突然就是一團團的煙柱升騰了起來，以各種不同的姿態直衝天空。
「板載！板載！板載……」
說到這裏，他抬頭望著羅耀國，hetubook.com.com看到羅耀國點了點頭，他又接著說道：「對日軍鴨綠江防線正面的攻勢還要加強，第5集團軍和第6集團軍立即展開對鴨綠江防線東西兩段的進攻，出動列車炮轟擊日軍要塞工事。第命令第8集團軍展開對大坪里到昌城一線日軍的進攻。第7集團軍可以給關雨東統一指揮，限令12個小時奪取楚山。劉玉章支隊在忠滿江以東，楚山以南，江南山脈一線展開防禦。第二裝甲集團軍抽調一個裝甲擲彈兵師沿忠滿江南下增援劉玉章支隊，另一個裝甲擲彈兵師也要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一但楚山被打通就立即南下。空一軍取消對日本本土的轟炸計劃，集中全力空襲朝鮮北部日軍控制區內的公里、鐵路和交通樞紐。空三軍組織運輸機空投一批彈藥補給給劉玉章支隊，同時再抽調一個戰術轟炸航空團專門配合劉玉章支隊作戰。
劉玉章沒有放下望遠鏡：「開火！讓他們覆蓋日軍衝鋒步兵，給老子狠狠打！」隨著劉玉章一聲令下，配屬在307團1營的炮兵前進觀察員就拿起電話耳機子大聲通報道：「……方位角3—1—0，距離350，高爆彈！八發營齊射！」
面對這樣的局面，日軍可能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全力組織反撲，奪回龜坪里——古豐村一線，至少也要奪取古豐村封堵住江南山脈南下的隘口，然後沿江南山脈——蓋馬高原一線構建防線以拱衛鴨綠江防線的東西兩段。二是乾脆大踏步後退，放棄苦心經營了8年的鴨綠江防線，撤退到清川江——妙香山——赴戰嶺一線構築一條長度大大縮短，比較容易防守的新防線。
中井良太郎冷哼一聲：「我們這次正準備動用三個師團圍殲這個支那擲彈兵師！我們122師團從南線進攻，106師團從北線進攻，18師團從西線進攻，三面夾擊……我就不信這個支那裝甲擲彈兵師還能插上翅膀從皇軍的包圍圈中溜走！」說到後來，中井師團長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扭過頭看著參謀長秋山：「傳令，讓124聯隊出擊，告訴河邊大佐，限令他在明天天亮之前奪取古豐村，打開北進龜坪里的通道！」
……
恐怕有三個大隊的日本鬼子呢，這些小日本還真捨得下本錢！凌厲的北風把他的雙手吹得冰冷，不過他卻渾然不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日軍戰線吸引過去了。一個參謀不知
和_圖_書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扯著嗓子高叫道：「軍座，軍座！傘兵炮營的張營長說炮已經架好了，現在可以開火了！」
但是要將主力部隊從正遭受中國軍隊猛攻的鴨綠江防線上撤下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撤下來的軍隊不僅將遭到中國裝甲部隊的尾追，還會遭到中國空軍的一路追炸，駐守在鴨綠江防線上的四個軍三十二個師團總共七八十萬大軍能撤下去一半就不錯了，至於重武器和輜重只怕要損失三分之二以上！所以大踏步後撤的決心可不太容易下。
日軍炮擊開始的時候，那個被空投下來的那個散兵炮營正在龜坪里以南的陣地上面架炮，還來不及投入作戰。中國軍隊只得用重迫擊炮反擊了一陣，不過火力明顯偏弱。
「什麼！？」羅耀國和白崇禧同時驚呼起來，特別是白崇禧臉上出現了狂喜的神色。整個朝鮮戰役的作戰計劃是他領銜制定的，朝鮮的地誌兵要早就背得滾瓜爛熟，劉斐一說52軍攻佔了龜坪里的古豐村，他立馬就知道那條從楚山通往雲山的公路已經到手一半了！
「健公，龜坪里和古豐村不僅威脅著楚山日軍的後背，而且還扼守住通往雲山的交通要道。而雲山一旦被我軍所得，日軍的鴨綠江防線恐怕就要整個兒崩潰了！所以，這個龜坪里和古豐村接下去一定會成為雙方爭奪的要點，估計日軍很快會組織力量反撲，這也是我們重創日軍的良機。我建議將第7集團軍調給關雨東統一指揮，首先加強對楚山的進攻，爭取儘快打通通往龜坪里的公路；同時再命令關雨東抽調有力一部通過忠滿江冰面增援劉玉章，命令空三軍組織空投，在天黑之前一定要給劉玉章支隊以充足的補給。另外，命令第8集團軍展開對大坪里到昌城一線日軍的進攻，一定要將鴨綠江西段日軍吸引住。」
距離國防軍307團1營陣地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日軍第122師團的前敵指揮所已經設立了起來，122師團長中井良太郎中將和參謀長秋山義隆大佐就站在這裏，像兩尊雕塑一般舉著望遠鏡觀看炮擊的效果。
「不怕！」白崇禧笑了笑：「咱們在鴨綠江防線上再加把勁兒就能打出決戰的架勢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的海軍沒有一點動作反而令人生疑。」
龜坪里和古豐村現在儼然成為了這次「渡江戰役」的焦點，身處在這個焦點的劉玉章支隊在打垮了一個hetubook.com.com送上門的日本113聯隊后連氣都來不及喘一口就開始布置防禦了。北朝鮮的冬天異常寒冷，土地凍得鐵硬不好構築工事，而時間又過於倉促，劉玉章只得命令部隊搜羅來了一些門板、樹木還有雜七雜八的東西物件，再加上用炸藥炸出一些彈坑，就構成了幾條單薄的防線守住了龜坪里和古豐村的四面，120輛T-39突擊炮則被分配到各條防線上充當起了固定火力點。
還有，海軍第二艦隊立即通過台灣海峽北上，明晚開始轟擊朝鮮西海岸的重要目標。」
「8000多人！還有100多輛突擊炮！天哪，這個劉光頭是怎麼過去的？」白崇禧在地圖上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能讓100多輛突擊炮通過的公路。要知道這種T-39突擊炮雖然火力強大，防禦力也不弱，可是機動性實在有些不如人意。
如果讓自己站在崗村寧次的位置上來選擇的話，肯定會選擇第二個方案，放棄漫長的鴨綠江防線，將部隊撤到清川江——妙香山——赴戰嶺構築新防線。而且這條新防線的長度頂多就是300多公里，可以大大節省日軍有限的兵力，還能讓日軍的防線變得更為緊密，減少被中國裝甲部隊突破的風險。
白崇禧冷笑一聲：「不管岡村寧次是戰是走，我們都要狠狠地打！只有把他打疼，把他部署在鴨綠江防線上的32個師團打殘，才能讓他相信我們的主攻方向就在朝鮮北部，才能把朝鮮西海岸的兩個軍調動到北朝鮮的正面戰場。」
眼看著307團1營草草構築的野戰工事就被炸得稀爛，各種障礙物的碎片，土木工事的殘骸，隱約還能看到人體給掀上天空。山坡上的土石也被震落，樹木被衝擊波掃倒，整個兒是一片狼藉。
劉玉章這個時候也把前敵指揮所從龜坪里挪到了古豐村，他本人就站在古豐村外一個山頭的高處。用望遠鏡看著日軍的土黃色人浪涌動著向自己的陣地撲過來。
想到這裏羅耀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白崇禧，白崇禧也在琢磨岡村寧次的心思，這位日本元帥現在會選擇孤注一擲在在鴨綠江以南同中國軍隊決戰；還是壯士斷腕，以數十萬軍隊被殲滅的代價換取在朝鮮半島中部構築新防線的機會呢？這是幾十萬大軍丟盔卸甲拋棄輜重一路倉皇逃竄的場景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們走忠滿江的冰面過去的，這是第9集團軍參謀長蔣培元出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