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因為是負責安全工作的特派員，所以張小剛的門卡能打開所有中方人員的辦公室，羅晉勇的辦公室也不例外。
「原本計劃讓你們留在迪戈加西亞，但是確認小行星有可能解體，而不是減速后，迪戈加西亞處於撞擊區域內。為了你們的安全，楊總在總參謀長會議上提出，由固定部署改為機動部署。」
五歲那年，羅晉勇進入全市頭號重點小學。雖然很久之後他才知道，父母為此找了很多關係，還繳了十萬贊助費，但是他沒有因此感謝父母，因為從這一天開始，他得跟那些比他大的同學競爭。
正是如此，屏幕上的楚天疆看上去像是計算機生成的三維虛擬人物。
「這些年，你沒有跟家裡聯繫過？」
「什麼事？」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
張小剛很是感慨。他當然知道羅晉勇的身世，所以不能直接詢問，只能讓楚天疆來提起這個話題。
「帶幾包煙回來。」
羅晉勇記得的第一件事情是在不到兩歲時，父親為他買了一雙直排輪旱冰鞋，然後每天帶他去少年宮的輪滑興趣班，跟那些比他大幾歲的兒童一起學習輪滑，還要求他必須學得最好。為了成為最好，為了得到父親的讚賞，羅晉勇非常刻苦、非常賣命，摔著磕著后從不哭鬧。只是，父親沒有給予肯定，更沒有半點讚賞。直到一年之後，羅晉勇在市少年宮舉行的輪滑比賽中獲得幼兒組的第一名，父親才稍加讚賞，獎品是一支冰棍。這也是羅晉勇第一次嘗到冰棍的滋味。
「每個月打一次電話，有的時候忘了，也就算了。」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這兩年太忙，也就沒有給家裡打過電話。」
等佟少偉離開，張小剛進了羅晉勇的辦公室。
「我不是你老媽，難道是你老爸？」張小剛把杯子里接滿水，潑到羅晉勇臉上。
「好著呢，不過多灌了幾口馬尿。」張小剛笑了笑，說道，「老楚，感覺還好吧，飛機上有特殊服務嗎？」
「差不多了，幸好在設計神箭火箭時留有安全冗量，而且小行星只是解體，碎片的速度沒有提高。」羅晉勇抽了幾口煙，又說道，「只要不出故障，攔截概率能提高一倍，只是仍然沒有絕對把握。」
「你開始的樣子，還沒喝醉？」
「楊總。」
「我的身世，你難道不清楚？」
「教授把自己鎖在辦公室里，不讓我進去。他……他喝了一整瓶二鍋頭，好像……好像有點失控。」
「我嘛，就是犟牛一頭，本來考上了全國一流重點大學，就算進不了清華北大，復旦南開這些也是隨便選。只是我不想繼續念書，只想當兵，成為一名頂天立地的軍人，也就投筆從戎。」
起因，與一個女同學有關。
羅晉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張小剛說的那個人是楚天疆。
「老楚，別罵娘了。」張小剛點上香煙，說道，「開始，我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教授，你們都知道我的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了。現在，你們也得坦誠一點。」
張小剛笑了笑，羅晉勇兩年來一直在糾纏這個問題。「對，我不叫張小剛，我的真實姓名是侯秦川。」
「沒了？」
「高考前一個月的某個晚上，我老爸帶我去江珊珊家裡，跟江珊珊的父親吵了一架，要江珊珊不要再纏著我。」
很快，牆上的大屏幕上出現了楚天疆的半身像，只是看上去有點虛假。
羅晉勇蹲在角落裡，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手邊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一小半。
羅晉勇並不指望張小剛說出真實姓名，當張小剛說出來，他反而有點驚訝。
別忘了，羅晉勇才十三歲，剛剛進入青春期。
「老張，你又跟我開玩笑，你怎麼會是我老媽呢？」
直到一名叫江珊珊的女同學來到他們班上，成了羅晉勇的同桌。
按照班主任安排，羅晉勇負責幫助江珊珊。
羅晉勇也笑了笑，與張小剛乾杯之後，舉杯一飲而盡。
「不是餓，是累，身心疲憊。」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兩年來我們做的所有努力、付出的所有代價，馬上就能見到結果了。」
「上次，恰巧被老楚撞上，被他盤問了一番，交代出了老底。」張小剛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身世簡單說了一遍。
親戚朋友都說羅晉勇是天才，但是他自己並不這麼認為。
即便用最嚴格的標準衡量，羅晉勇都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前面提到過，他在十三歲時憑藉在全國數學與物理學奧林匹克競賽中獲得國家級一等獎，被清華大學少年班錄取，在二十一歲時已是三學科博士，二十三歲時成為雙料博士后，被清華大學留用，二十五歲就成為副教授。在他二十八歲那年，評定為教授后不到三個月就被選為中國首席科學顧問，開始為行星防禦理事會工作。
江珊珊的情況很特殊，雖然她一直跟隨父母住在北京，在北京上學，但是戶口沒有遷入北京，所以按照政策，她必須在高考前回到戶口所在地。她成了插班生，也成了羅晉勇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張小剛呵呵一笑，說道：「放心，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溫泉，而溫泉旅館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輕漂亮的老闆娘。只要你高興，我們去包下一家溫泉旅館，舒舒服服的住上一個月。我知道你小子喜新厭舊，到時候我來安排，每天至少讓三個娘們侍候你，而且一個月下來，絕對不重樣。」
這件事情之後，羅晉勇對父母的懷疑變成了叛逆。不久之後，他收到了清華大學少年班的錄取通知書。離開生活了十三年的小縣城，來到繁華的大都市，羅晉勇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概……大概七年前吧。」
「那是當然，以我的聰明才智，真要成了科學家，恐怕現在就沒有教授的事了。」佟少偉給楚天疆打了招呼，所以楚天疆知道羅晉勇的情緒有點低落，所以在說話的時候有意扯上了羅晉hetubook.com.com勇。
「怎麼回事？」
羅晉勇何等聰明，當然知道張小剛與楚天疆在逗他開心。
在這些成績的背後，是四年如一日，以各種各樣的學習為主旋律的枯燥生活。小學的四年裡，只有四天屬於羅晉勇，即每年除夕夜到大年初一下午。其餘時間，羅晉勇都被嚴格的作息制度禁錮著，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做每件事花多少時間，甚至連吃飯、盥洗、解手等等日常生活都有嚴格安排。
「聽說嫁給了一個暴發戶，家裡挺有錢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江珊珊並不笨，還非常聰明，只是跟羅晉勇所在的縣級市相比，北京的中學都不大在乎學生的成績。
「老楚，你是調查戶口的，還是審查政治背景的？」張小剛看了出來，羅晉勇的情緒已經有所好轉。「開始，我跟教授說了。等行星防禦理事會的事情了結，我們就|去|日本，包下一家溫泉旅館，什麼事都不做，讓幾十個日本娘們服侍我們，輕輕鬆鬆的住上一個月，你覺得怎麼樣？」
「還想喝酒嗎？」張小剛拿起煙盒，才發現已經空了。
生存，還是毀滅？
從此，羅晉勇的人生走上一條快車道。
「沒問題，我讓人送一箱過來。」
在高三下學期，羅晉勇是全班最輕鬆的一個。
「這可是你說的。」
「她很漂亮？」
「那你得變成娘們。」
「還想江珊珊嗎？」張小剛倒上兩杯酒。
「得了，跟你開個玩笑，讓你振奮起來。」張小剛把一隻酒杯遞到羅晉勇手上，「就算是提前慶功。」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別忘了，我還要請你跟老楚去日本呢。富士山那邊有一家溫泉旅館，不但老闆娘風韻猶存、老闆娘的女兒更是水靈，溫泉還有滋陰壯陽的奇效，保證讓你精神奕奕。」
「張小剛一言九鼎，哪次許諾沒有兌現？」
「還能有誰？」
「你又不叫張小剛。」
此時，已是北京時間九月一日下午五點二十五分，2014X1小行星解體後生成的碎片離地球只有三百萬公里了。再過十五分鐘，勇氣行動就將開始，上千枚超級核彈頭將同時從近地軌道的空間站上發射。
「教授，我們是啥關係？只要能讓你開心，別說跳肚皮舞，讓我到紐約時代廣場或者莫斯科紅場上跳脫衣舞，都沒問題。」
「那就算提前瘋狂吧。」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想開點，至少我們比其他人提前開始享受生命的最後時光。」
「我說，你倆為什麼不在鼻孔上穿一根骨頭、在腦袋上插幾根羽毛、身上塗滿顏料、然後穿上稻草裙，跳一支肚皮舞？」
攔截區域距離地球一百二十萬到一百萬公里之間。核彈頭與碎片的相對速度高達每秒七百公里，攔截的時間窗口只有二百八十五秒。在這短短的四分四十五秒過去之後，人類的命運可能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在羅晉勇的幫助下，江珊珊的學習成績進步神速。
「普通人，最平凡的人ｍ•ｈｅｔｕｂoｏk.com.ｃom。」羅晉勇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身世講了出來。
「你老爸老媽沒給你打過電話？」
「不是我想說出來，而是已經被人知道了，瞞不了太久。」
「這就是你的初戀？」
「你天天都在說假話。」
張小剛拍了拍羅晉勇的肩膀。「行，現在準備做什麼？」
張小剛嘆了口氣，把羅晉勇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羅晉勇的酒量並不小，平時能喝差不多一斤二鍋頭。
「餓了？」
高考那年，羅晉勇產生了懷疑。
「你……你是誰？」
「當然。」
「媽的，又忽悠我。七年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現在恐怕過了更年期了吧？七年前水靈的黃花閨女，現在也是少婦了。」
「當時覺得很漂亮，大概是她從北京帶回來的那些衣服很特別吧，而且大城市的女孩子更懂得打扮。」羅晉勇笑了笑，說道，「現在想起來，也就很一般，不但臉上有很多雀斑，還有點胖。」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快到美軍基地了。」
「我是什麼人？再說了，日本服務業那麼發達，不管你在哪，只要肯花錢，打個電話就會有人上門服務。」
幾個月下來，羅晉勇對這個比他大了五歲的女同學產生了好感，江珊珊也對聰慧過人的羅晉勇很有好感。
四年之後，羅晉勇被全市頭號重點初中破格錄取。這次，父母沒有繳贊助費，因為羅晉勇在市裡舉行的升學考試中名列第二，還有小學奧數競賽一等獎、鋼琴十級、圍棋專業八段等等獎狀與證書。
通信結束，屏幕自動關閉。
「這件事之後，我再沒為江珊珊輔導功課，她的成績也就一落千丈。」
「心醉，人沒醉。」羅晉勇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煙。
「也只能這樣了。」
「放屁，你看到美景了、還是看到美女了？還他娘的『心醉』，我看你是失心瘋。」張小剛走過去，放下水杯，說道，「你他娘的想發瘋，也要等到十個小時之後。到時候，如果我們還活著，我陪你喝。」
「那可不行，我是純正的大爺們。」楚天疆首先笑了起來。
「我們只有一次攔截集會，絕對不能失手。如果能夠通過優化控製程序來提高超級核彈頭的投擲精度，攔截成功的概率將大大提高。」羅晉勇長出口氣，說道，「時間不多了，我得趕緊開工。」
張小剛拿來一瓶二鍋頭，說道：「現在喝，還是等下再喝？」
「現在有信心了？」
「被誰知道了？」
「沒有牽手，她親過我，但是沒有做那些事。」羅晉勇很是老實，說道，「老楚，你在剛剛長毛的年齡，做過那種事？」
「放屁，在去日本泡溫泉之前，我還不想死呢。」
張小剛竟然是孤兒，曾經身患絕症？羅晉勇很是驚訝。
他開始吩咐佟少偉去做的事情，就是與楚天疆取得聯繫，讓楚天疆用末日戰士系統進行視頻通話。
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又不想參加爭吵不休的總參謀長會議，所以張小剛留了下來，等待羅晉https://m.hetubook.com.com勇完成工作。
此時，末日部隊乘坐的運輸機已經在夏威夷群島附近進行了第一次空中加油，正在太平洋上空向東飛行，離美國本土還有一千多公里。按照安排，運輸機將在兩個小時后抵達愛德華空軍基地。末日部隊將在這裏換乘另外一架C-17A，然後飛往美國東部地區，再調轉向西飛行。
「如果必然有人倒霉，我希望不是我們。」羅晉勇揉了揉額頭，說道，「我需要后羿項目的一些資料，與直接干預權。」
「什麼？」
「你去過？」
「現在不想，不過你那還有的話，等下送幾瓶過來。」羅晉勇站了起來，「到時候，不管是慶祝勝利、還是最後瘋狂，都用得著。」
羅晉勇離線后，張小剛見十位總參謀長為防治次生災害與災害救援爭得面紅耳赤，瞅准機會退出了視頻會議。
羅晉勇沒有反對，張小剛就去把佟少偉叫了進來。
「盡人事，聽天命。」
「我進去跟他喝，你去幫我辦件事情。」
末日戰士系統有視頻通信功能，只是實現方式較為獨特，不是通過攝像頭來獲取通信者的視頻信息，而是利用末日戰士系統捕捉到的肢體與面部活動信息，然後由控制單元合成三維虛擬圖像。
十多分鐘后，他就帶著只有鑰匙扣大小的硬體解密設備與一條香煙趕了回來。
「得了吧，我那時候純潔得很，連女同學的手都沒碰過。」楚天疆笑了起來，說道，「然後呢？」
張小剛笑著搖了搖頭，離開了羅晉勇的辦公室。
被水一激，羅晉勇尖叫著爬了起來。「老張，我又沒喝醉，你幹嘛用水潑我？」
羅晉勇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根本不想成為科學家。」
接下來的四年，羅晉勇過著相同的生活，只是學習變得更加繁重。
「什麼？」
「媽的！」楚天疆咒罵了一句。顯然，呆在運輸機上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羅晉勇愣了一下，說道：「放屁，如果不是你們提到，我根本不會想起以前的事。」
此時的羅晉勇並不怨恨父母，因為他覺得所有孩子都跟他一樣。
「還有……」
「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在班上，羅晉勇絕對是個異類，有同學卻沒有朋友，有同桌卻沒有哥們，沒有哪個同學願意跟他交往，他也很少跟同學交往。雖然他是學習委員，但是很少參加班裡的活動，也很少幫助其他同學。
「那我去找幾個娘們來陪你喝。」
「如果結果恰好相反呢？」
「行，就聊到這吧，有事情再聯繫。」
「沒問題，我馬上把你需要的東西送過來。」張小剛沒多羅嗦，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把羅晉勇需要的東西帶過來。雖然干預后羿項目可以通過遠程遙控實現，但是啟動專用的保密通信線路，需要硬體解密設備。
羅晉勇苦笑了起來，說道：「雖然我當時隱約有那麼點感覺，但是我跟江珊珊的關係無非是在課餘的時候給她講解一些比較深奧的題目，幫她溫習老師上課時講的內容，根本就和-圖-書不是那麼回事？」
「好，等事情了結了，我們到日本碰頭。」
「行啊，這個可以有。」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這麼說，你要沒有參軍，還有可能成為科學家？」
「什麼時候去的？」
「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楚天疆問了一句。
「沒有。」羅晉勇笑了笑，說道，「但是沒有信心，不等於什麼都不做。只要我們沒有放棄，那就有希望，哪怕極為渺茫。如果我們什麼多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斃，連最渺茫的希望都沒有。」
「三個孩子的媽！？」
「什麼？」楚天疆立即把沒有說出來的話咽了下去。
「你想灌死我？」
「早就想明白了，只是開始無法接受。」
「好個屁，誰想出的這個餿主意？等我回去，肯定要好好……」
「我是你老媽！」張小剛拿起水杯，朝飲水機走了過去。
張小剛笑了笑，對羅晉勇說道：「教授，這傢伙不服氣。」
「老張，現在怎麼辦？」佟少偉有點手足無措。
羅晉勇說做就做，一點都不馬虎。
「你能辦到？」
「她的高考成績很一般，聽說進了一所專科學校，畢業後到北京漂了兩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加上父母工作調動，也就離開了北京。幾年前聽高中同學說，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你又不是娘們，陪我喝有個屁用。」
「怎麼，不相信？」張小剛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倆在這裏吹牛也沒勁，老楚在飛機上也肯定很無聊。給他打電話，我們一起吹。你要是不相信我開始說的話，等下問老楚得了。」
「先來一杯，一小杯就夠了。」
「怎麼樣？」張小剛走了過去，替羅晉勇點上煙。這兩個小時里，羅晉勇一直在計算機前忙碌著，連抽煙的空閑都沒有。
「放屁。」
兩個小時后，在張小剛抽完半包煙時，羅晉勇終於長舒了口氣。
「如果是最後瘋狂，醉死總比受活罪好，對吧？」
只是，這並非羅晉勇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
「戀個屁，你會跟比你大五歲的初戀嗎？」
「然後呢？」楚天疆追問了一句。
「你們牽過手，親吻過，或者是做過……」
佟少偉正萬般焦急，看到張小剛趕來，像是見到了救星。
這個安排合情合理，因為羅晉勇已經在上學期期末的全國數學與物理奧林匹克競賽中獲得一等獎，意味著他不但不需要參加全國統一高考，還會被清華、北大等全國最好的大學破格錄取。
「老張，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始小佟說，教授他……」
羅晉勇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老楚，我清楚，不等於教授也知道，對吧？」
在羅晉勇的記憶中，十三歲之前幾乎是一片空白，或者說那是與他自身意願沒有太大關聯的十三年。
「得了吧，就算你發奮讀書，也最多是個中才，能成為教授的助手就不錯了。」
「真的？」
張小剛在佟少偉耳邊低語一陣，佟少偉才稍感輕鬆。開始，他以為張小剛又要讓他去拿二鍋頭呢。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