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如此？」
楚天疆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阿利也有這方面的擔心，即她也知道，在各方面都與她相反的比莉在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必然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也就必然會對她與人類文明的關係產生影響。
在索雅所完之後，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阿利身上。
當然，還有一個阿利沒有說出來，所有人都想到了的問題。
阿利微微一笑，說道：「談判只是機會，而不是理由。要知道，那是一百四十多萬億阿卡迪亞人，而且分佈在四十個恆星系裡面，還相互隔絕。顯然，這些阿卡迪亞人已經選出了新的領袖，形成了新的統治秩序。即便他們要投降，那些主導談判的領袖，也需要給其他人一個交代。」
智慧文明在進入工業時代之後，只要沒有受到外來干擾，會以很快的速度走完自然進化階段的最後幾個時代，然後開始對自我進化進行探索。如果能夠獲得創造者的引導，發展速度將更快。
「什麼？」張小剛朝阿利看了過去。
「沒有別的意見，就這麼決定吧。」
只是，這樣的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在這半年裡，除了偶爾跟阿利一起去應付那些結盟的創造者之外，楚天疆大部分時候都呆在他的家裡，也就是那顆由張小剛划給他的行星上，與克拉拉、尼科爾她們在一起，有的時候還會起見見羅晉勇夫婦。
「這不是關鍵。」張小剛朝阿利和*圖*書看了一眼，說道，「一個不喜歡戰爭的智慧文明，未必等於會心甘情願的充當其他智慧文明的馬前卒，也未必會忍受其他智慧文明的統治，因此這不能決定什麼。」
如果不考慮愈演愈烈的智慧文明戰爭，還有人類文明面對的迫切威脅，以及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楚天疆希望永遠這樣生活下去。也許無聊的時候，他會帶著克拉拉與尼科爾她們去某個陌生的星系。
「我們不會一下提出來。」張小剛笑了笑，說道，「在談判中，根據情況，決定給予阿卡迪亞人什麼樣的待遇。當然，在談判開始之前，可以給他們一點好處，比如答應讓他們獲得足夠的自主權。」
「阿卡迪亞人並不喜歡戰爭。」楚天疆說了一句。
楚天疆朝張小剛看了過去，如果有人反對，那就最有可能是張小剛。
「誰去跟阿卡迪亞人談判？」
張小剛淡淡一笑，說道：「如果這都算苛刻的話，那就沒有辦法談了。為了人類文明的絕對安全，我們不可能做出更多的讓步。」
「可以這麼做，只要阿卡迪亞人同意跟我們進行談判，他們的意志就動搖了。」
楚天疆暗自嘆了口氣，朝阿利看了一眼。
阿利點了點頭，說道：「關鍵就是，那些阿卡迪亞人知道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繼續頑抗的結果絕對是毀滅。他們仍然在抵抗，而沒有投降，不是不想投降，只是和*圖*書欠缺一個投降的理由。」
關鍵就是，阿利與人類文明的關係已經出現了問題，至少她與張小剛的關係出了問題。
阿利長出口氣，說道：「這才是真正的關鍵。我們必須開出一些條件，一些讓阿卡迪亞人能夠接受的條件。」
楚天疆明顯感覺到，張小剛與羅晉勇的態度都不大好，他們明顯不贊成阿利在這個時候讓她的妹妹來到這個世界。
如果再橫生事端的話，結果就非常難以預料了。
雖然對任何一個智慧文明來說，自然進化階段的十萬年不算什麼，也許連工具都沒有製造出來呢。要知道，人類在進化出基本智慧之後，差不多花了二十萬年，才製造出了第一件工具。但是在索雅的暗中引領與協助下，這個智慧物種發展得非常快，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智慧文明了。
「老楚到了，我們開始吧。」張小剛首先開口，他朝索雅看了一眼，說道，「先讓索雅說說她那邊的情況。」
這是阿利的事情，所以得由她做決定。
「我們可以讓他們活下來，但是他們必須與阿卡迪亞星上的土著一樣，退回到自然進化階段。當然，我們可以給出更多的好處，比如讓他們能夠離開阿卡迪亞星，為他們提供進行宇宙航行的工具，讓他們參与資源的開採工作，讓他們去我們控制的殖民地發展，讓他們能夠獲得應有的社會地位。當然，如果他們參与了社會ｈｅtｕbooｋ•ｃｏm•ｃom勞動，能夠獲得平等的報酬。」張小剛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但是得有個底線，他們不能進入自我進化階段，所需的技術由我們提供。」
看到阿利支持張小剛的提議，楚天疆也無話可說。顯然，在這個問題上，阿利與張小剛的立場一致。
張小剛看了眼楚天疆，說道：「這些阿卡迪亞人拚命抵抗，為的是什麼？當然，在此之前，就算他們投降，結果也不會比戰死好。只是，他們未必知道這一點。他們不惜代價的與我們作戰，無非就是為了自主權，為了獲得能夠繼續發展下去的機會。我們可以給他們這個自主權，但是他們不能發展壯大。」
顯然，這同樣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這就是，比莉本身就是一個不確定性因素，她的到來必然產生一些影響，也就有可能改變阿利與人類文明的關係。
「阿卡迪亞星上的那些土著，把我當成了真正的神，認為瓦倫丁是惡魔，而他們的同胞至今都在惡魔的控制之中。神使也是這麼說的，並且徵求了長老的意見，希望由土著出面去說服其他阿卡迪亞人。」
「這件事，再放一放吧。」阿利打破沉默，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現在沒有足夠多的精力來處理比莉的事情。再說了，那個智慧文明還沒有進入工業時代，此後還需要很多時間才能開始探索自我進化。到那個時候，再考慮和圖書比莉的事情也不遲。我們現在，得處理好手上的事情。」
收到阿利發來的消息，楚天疆立即就趕往第二家園的母星。等他到達的時候，張小剛與羅晉勇已經到了，連一直在負責為阿利的妹妹創建智慧文明的索雅都趕了回來，只是缺少了伊斯卡她們。
「我也認為，這已經是非常大的讓步了。只是，我們一下提出來的話，阿卡迪亞人未必肯接受。」
結果，兩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楚天疆。
既然是楚天疆提出給那些阿卡迪亞人一個機會，顯然得由他去談。
顯然，這是一個分水嶺。
阿利笑了笑，說道：「你也不能去，你不夠了解阿卡迪亞人，而且你未必會在談判中給阿卡迪亞人留下活路。」
「投降后能夠得到的好處。」
索雅沒有推辭，首先介紹了情況。
阿利這麼一說，楚天疆暗自鬆了口氣，張小剛與羅晉勇的態度也明顯好轉。
也就是說，如果阿利願意，可以在任何時候，讓這個智慧文明進入自我進化階段。
「有多大把握？」
張小剛笑著搖了搖頭，只是沒有直接否認阿利的說法。
其實，楚天疆也不贊成阿利在這個時候去處理比莉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阿利要花很多時間與精力。在即將開始的新一輪擴張戰爭中，肯定需要阿利的協助，而且阿利是最重要的參与者。
「這是不是太苛刻了？」楚天疆說了一句。
等張小剛說完，阿利就說道：「我去過阿卡和-圖-書迪亞星系，讓那些留下的神使給阿卡迪亞人的長老帶去了消息。我得到的回報是，那些阿卡迪亞人願意跟我們合作，去感召還在與我們作戰的同胞。」
「還有一個問題。」
在接受了獎品之後，阿利就在一個恆星系裡創造了一個合適的生態環境，並且直接創造出了很多生物與一個智慧物種。只是阿利沒有直接引領這個智慧物種進化，而是把這些事情交給了索雅。
按照索雅的介紹，最多只需要幾百年，這個文明就將進入工業時代。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不錯。
「既然這樣，就說我們的事吧。」張小剛引開了話題，說道，「我已經統計過了，在四十個還沒有完全攻佔的恆星系裡面，大約一百四十八億阿卡迪亞人。在我們暫時進攻后，這些阿卡迪亞人也沒有發起反擊。」
「談判就是理由。」
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十萬年。
張小剛一愣，說道：「顯然，你不能去。你是阿卡迪亞人的神，如果你出面，那你的形象就完全崩潰了。」
「不會太大，不過值得一試。」阿利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畢竟，其他恆星系裡的阿卡迪亞人見過外面的世界，知道宇宙是個什麼樣子，也知道我們不是神，而是另外一個智慧文明。讓他們的同胞出面，只是為了創造談判機會。真要以不流血的方式結束戰爭，我們還得在其他方面做出努力。」
「感召？」
「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