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著彼此哈哈大笑了起來。
伯恩斯毫不客氣地下了驅逐令，酒吧裏面的人都用厭惡的眼神盯著這個闖入他們聚會的不速之客。來人無奈地瞪了擋在自己面前的胖子約翰一眼，轉身離去了。
「比賽馬上就要進入最後十分鐘了，作客的諾丁漢森林現在和對手3：3平。這個比分還是因為伊普斯維奇的中後衛里查德·內勒（RichardNaylor）在第三十三分鐘的烏龍球造成的。兩支球隊今天打得很瘋狂，在上半場他們就總共打入了五球！六十六分鐘的時候，伊普斯維奇才將比分扳回來。」
其他人則馬上像在球場看球那樣附和道：「——伯納德！」
他就希望聽到楊燕的聲音，看到她的笑容，和她在同一間屋子裡面，呼吸著相同的空氣，談著相同的話題。
「……森林隊勢不可擋，下半賽季他們猶如涅盤重生。保羅·哈特的弟子完成了他的老師都不曾做到的事情——讓森林隊成為超級聯賽名額的有力爭奪者。」
比賽剛剛開始九分鐘，狼隊就由他們的前鋒納森·布拉克（Nathan Blake）先拔頭籌。
楊燕每次再見到唐恩都要先習慣性地驚嘆一番，因為他是自己所見過的老外中學習中文和漢語，以及中國文化速度最快的！
※※※※
接下來的比賽中，儘管唐恩傾盡全力，儘管森林隊的球員們跑到抽筋，也沒有辦法為球迷們帶來一場勝利。他們無奈地在主場和狼隊握手言和。
「馬龍·海爾伍德距離最佳射手只差四球。這位下半賽季森林隊的最佳射手在接受採訪的時候稱，他最想感謝的人是球隊的代理主教練托尼·唐恩，是唐恩教練點燃了他對於勝利的渴望。而且他相信，隊內其他人也都會同意自己的看法……」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為什麼？」
「嗯？」
為慶祝球隊這段時間的成績，伯恩斯在酒吧裏面開了一個慶祝酒會，很簡單隨意的那種，邀請了所有願意來的朋友。當然，球員是沒法來的，就算他們想來喝酒取樂，也得看唐恩答不答應。唐恩是一個標準酒鬼，但他卻不允許自己的球員沾酒——賽季結束了隨便他們怎麼喝都可以，但現在就是不行。
說完，他帶著自己的兒子擠出了人群。
進球后的莫甘選擇了和唐恩一起慶祝，他從對方門前一路狂奔而來，然後把唐恩緊緊抱住。
「你也不怎麼討人喜歡。」邁克爾反唇相譏。
至於楊燕……那是唯一能夠讓他和以前的生活還保持聯繫的人。過去的生活其實沒有太多值得讓唐恩懷念的，除了這個女孩，讓他偶爾還能想起自己曾經在中國上過學，認識過一些人……
剛剛才緩過勁來的眾人又笑翻了。
胖子約翰端著酒杯高興地喊道：「是誰打敗了托尼？」
基本上一節課前半部分是楊燕給唐恩講課，後半部分就變成了唐恩給楊燕講足球課了。
「兒子可比老子討人喜歡多了。」唐恩這樣評價。
唐和*圖*書恩嘿嘿笑了：「那說明我們兩個應該會有共同語言。」
「你說得不錯。現在我覺得，像韋斯·莫甘和邁克爾·道森他們這樣的人，能夠在托尼手下踢球也真是幸運的事啊。」
在一群大老爺們兒那種沙啞粗獷的笑聲中，小伯納德脆生生的聲音就格外清晰：「老闆，給唐恩先生一杯最新鮮的果汁，算我請的！」
「下賽季我們的球隊會在超級聯賽比賽吧？」
他說這話的同時，周圍幾個人也圍了上來。
唐恩的壞心情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因為這一天晚上是楊燕來給自己上課的時間。他覺得如今的生活有兩個值得期待，一個是每場比賽的勝利，一個則是和楊燕的中文課。
周圍的人爆出巨大的鬨笑聲。
雖然聯賽第三到第六都有資格參加附加賽，但是根據英足總的規則，附加賽採取兩回合淘汰賽制，半決賽為主客場制，決賽在中立場地一場定勝負。對陣雙方由聯賽第三對第六，第四對第五。所以排名越高，能夠遇到的對手實力也就越弱。這也是為什麼唐恩要想方設法戰勝狼隊，取得聯賽第五的原因。
「沒什麼，德斯。只是……從這場比賽一開始我就在想這樣一個問題。」
這話讓唐恩很感興趣。「背叛」、「兄弟」、「叛徒」，《古惑仔之人到中年》嗎？他墊起腳尖，希望看到被胖子擋住的對方究竟長什麼樣，臉上有沒有刀疤之類的……
儘管唐恩在三月份的聯賽中率隊拿下了五勝一負的戰績，但是在最佳教練的評選中，他還是輸給了六戰全勝的朴茨茅斯主教練哈里·雷德克納普（Harry Redknapp）。輸給這個人並沒有影響唐恩的好心情，畢竟人家是英格蘭足壇成名已久的人物了。
唐恩等莫甘發泄完了，然後推開他，對他笑道：「小子，你練好自己的簽名了嗎？」
「我知道。」喝完的邁克爾抹去嘴邊的泡沫，打了個嗝兒，很滿意地說道，「多謝你請我。」
「距離聯賽結束還有六輪，諾丁漢森林少賽一場排在第六，在他上面的五個對手都感受到了這個後來者追趕的腳步正離他們越來越近。誰也不敢犯錯，誰也不願犯錯。對於下個賽季超級聯賽名額的爭奪進入了白熱化。在森林隊接下來的七場聯賽中，他們和排名前六的球隊交手的比賽有四場，還有一場是和目前排名第七的伊普斯維奇（Ipswich）交鋒。七輪聯賽五場硬仗，對於唐恩和他的森林隊來說，這漫長的戰役還絕對沒有走到終點，當賽季結束的時候，什麼都可能發生。」
上什麼中文課，只不過是接近楊燕的借口而已。
胖子約翰很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不認識你。」
「來，叔叔喂你喝酒……」說這話的唐恩舌頭都大了，天知道他已經喝了多少酒精下肚。
沉重的酒吧大門被推開，一個人頭戴鴨舌帽的人鑽了進來。儘管他刻意保持低調，但是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來。
「比賽結束了！hetubook.com.com諾丁漢森林如願在客場拿到了他們的連續第四場勝利！唐恩和他的球隊正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剛才還很嘈雜的酒吧里逐漸安靜下來，這種安靜從門口一直擴散了整間酒吧。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我不會去管你們的事，但是你們也別來找我。我說過了，我早就和你們沒有關係了！我，約翰，他們都是。」
唐恩舉手投降。
這次沃克把杯中的啤酒全都喝下去，喘了口氣才回答唐恩的問題。他一字一句道：「足球流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燕算是他的初戀。不過初戀也大多意味著沒有結果。唐恩不打算把那些陳年往事說出來，就讓它們爛在心底吧。維持原狀。我以前不認識你，你以前也不認識我，現在我們認識了，卻不可能再有什麼故事。
他肯定不會甘心做誰的二世，不願意追隨前輩的腳步，哪怕那個人是布萊恩·克勞夫。這個男人更願意留下一個背影，讓後人拚命地追。
「……讓我們看看發生了什麼……噢！球進了！馬龍·海爾伍德！這是他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進球，也是他本賽季的第二十一個進球！這個球一定讓托尼·唐恩長出了口氣！在第七十九分鐘，他的球隊再次領先了主隊伊普斯維奇！」
關鍵時刻站出來拯救球隊的是大衛·約翰森。他在第四十分鐘的進球讓森林球迷看到了希望。
取得過偉大成就的大人物都喜歡在年老的時候給自己找接班人，一方面是媒體大眾的需求，一方面則是對自己過去成就的懷念。貝利如是，馬拉多納也不能免俗。沃克相信，以後頭兒也肯定會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說「某人是我的接班人」、「某人最像我，因為他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帥」、「我喜歡某人的執教風格，總是讓我想起自己以前……」但出現在這些話裏面的那個「某人」肯定不會是這個托尼·唐恩。
下半場雙方調兵遣將，兩個主教練把綠茵場當作了棋盤，下了一場高水平的棋賽。
終於，在第七十三分鐘，唐恩不顧一切的戰術取得了成效。第二次被唐恩推到鋒線的隊長邁克爾·道森打入了他本賽季的第三個球。城市球場瞬間被引爆，看台上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大到唐恩都聽不到他自己的掌聲了。
「因為他更希望在很多年後讓人們把別人拿來和他比。」
「肯尼……」
※※※※
「伊安，以我對托尼的了解，我認為他不會贊同你的想法。」
邁克爾看到了突然闖入這場歡樂聚會的不速之客，不速之客自然也看到了他。
聽到鮑耶這麼說，沃克回身看著還在場邊的唐恩。在城市球場巨大的歡呼聲中，他一個個鼓勵著圍攏過來的球員，然後又親手將他們一個個推回球場，大聲提醒他們比賽還沒有結束，儘管此時森林隊已經四球領先諾維奇了。
「我很慶幸自己在頭兒手下踢過球，不單單是因為我拿到了兩個歐洲冠軍和一個聯賽冠軍。我從頭兒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讓我m.hetubook.com.com受用終身。你呢？」鮑耶問道。
如今，那種作用逐漸消散，他也能夠用更平和的心態來看待彼此了。
坐在最裡面的唐恩和邁克爾他們也都感覺到了這種異樣的氣氛。
沃克點點頭：「我也是。而且我相信當年在頭兒手下踢球的很多人都會和你一樣如此認為。比如皮爾斯（時任曼城助理教練，后升任主教練，以及英格蘭青年隊主管）、奧尼爾（時任蘇格蘭凱爾特人主教練）……」
「很好。如果你做不到，每次主場比賽我都會去你的座位後面罵你的。」
他剛把酒杯遞到小伯納德面前，站在一旁的邁克爾就劈手奪過，然後一口氣灌了下去。
隨後第二十六分鐘，狼隊中場球員科林·卡梅隆（Colin Cameron）在森林隊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0：2！城市球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由於排名第七的伊普斯維奇連續輸球，已經距離第六名越來越遠，唐恩倒不擔心會被反超。所以，他乾脆保留實力對付接下來的對手——狼隊（Wolverhampton Wanderers）。
「那是什麼？」
「托尼。」
「有一個對森林隊很不利的消息，從羅瑟漢姆（Rotherham United）那邊傳來了進球消息。進球的是客隊狼隊。那場沉悶的比賽終於有了要分出勝負的跡象，但這對於唐恩來說絕對是壞消息。如果這個比分保持到終場，那麼森林隊將被聯賽第五的狼隊拉開五分的差距。」
莫甘用力點點頭跑回了球場。
「回去繼續比賽吧，傻小子。還有……記得，以後叫我老闆。」
4月5日，聯賽第四十一輪。唐恩率領球隊在客場以4：3艱難地戰勝了他們沖超最直接的競爭對手伊普斯維奇，海爾伍德的進球為球隊帶來了價值千金的三分。
來者很忌憚伯恩斯，他的怒火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唐恩不得不讚歎此人變臉之快。不過他沒搞懂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戲看得莫名其妙。
是的，什麼都可能發生……
唐恩看著邁克爾喉嚨那兒一上一下，隨著咕咚咕咚的吞咽聲，滿滿一大杯的啤酒就全都進了別人肚子。他眼睛都直了：「那是我的酒——」
沃克愣愣地看著鮑耶：「你拿托尼和頭兒比？」
4月9日，聯賽第四十輪補賽。諾丁漢森林在客場一球小負排名第二的萊切斯特城隊（Leicester）。這是一場計劃內的失敗。唐恩有所保留，所以他對於球隊只輸了一個球，並且在比賽中表現得更像一個勝利者感到高興。萊切斯特城積八十分，領先第三名的謝菲爾德聯隊（Sheffield United）多達十一分。在聯賽還剩五輪的情況下，他們和積八十三分的朴茨茅斯（Ports摸uth）基本上已經鎖定了直接升上英超的兩個名額，剩下的球隊們只能爭奪由附加賽決定出來的第三名額。
酒吧裏面的氣氛到了一個小高潮，隨後大家又各自端著酒杯繼續喝酒聊天去和*圖*書
了。邁克爾帶著他的兒子坐在了唐恩他們這一桌，大家對可愛的小伯納德表示了歡迎，倒冷落了他的父親。
邁克爾帶著他兒子來了，結果聰明的小伯納德很快就成了大家的中心。唐恩舉著裝滿啤酒的酒杯走到小伯納德面前，那酒杯幾乎快趕上他的頭那麼大了。
「做夢！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誰會和你這種人有共同語言？」邁克爾·伯納德端起酒杯向唐恩晃晃。唐恩了解他的意思，於是也端起自己的酒。兩人的杯子輕輕碰在了一起。
「……五連勝之後，只經歷了一場失敗，就又是三連勝。托尼·唐恩的表現證明了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如今的森林隊已經把他們的排名穩定在了前六名，看上去下個賽季我們可以在英超賽場上給自己喜歡的球隊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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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甘咧開大嘴只知道傻笑了。
這是聯賽第六和第五之間的直接對話。如果唐恩勝利，森林隊就將和狼隊同分，然後依靠凈勝球優勢將狼隊壓在身下，取而代之。如果失敗，差距將被進一步拉大。
頭兒很特殊，托尼也很特殊。
「這還用說嗎？」
不速之客看著大家的陣勢，有些惱怒起來。他情緒激動地指著約翰和他後面的邁克爾罵道：「你們這些背叛了兄弟的叛徒！」
頭兒也一定看出來了，所以儘管他發現如今的托尼·唐恩和年輕的自己很像，他也沒在昨天的見面中說過一句「你是我的接班人」這種話。
從克勞夫家回來的第二天，唐恩的球隊在主場4：0大勝來訪的諾維奇城隊（Norwich City）。這場比賽從場面到結果都無可挑剔，森林隊從一開始就把比賽掌控在自己腳下。這是唐恩執教球隊以後，少有的從技術統計到比分全面佔優的比賽。賽后，就連最挑剔的英國媒體都找不出絲毫毛病。
當初唐恩看到楊燕之後的激動，更多的是現在和過去的反差，真實與夢幻的交錯帶來的副作用……
邁克爾說完，門口的約翰就擋在了來者面前，面色不善地盯著他，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伯恩斯冷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我記得我說過這裏不歡迎你這種人來的。」
唐恩徹底敗了。
但是邁克爾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猛地將杯中的酒灌入肚中，然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儘管周圍比較吵，唐恩還是聽見了。
沃克瞟了眼唐恩說道：「馬克·霍奇，『Naughty Forty』社團的老大。」
「你怎麼了？」他大聲問道，因為現在周圍都是歡呼聲，太吵鬧。
「混蛋！不許在我兒子面前罵髒話！」
這場比賽的平局沒有改變積分榜的格局，前六名還是以前那些名字，甚至連次序都沒有變過。
「邁克……」他張嘴想打招呼，卻被邁克爾阻止了。
鮑耶搖頭：「不是我。我心裏總有一種想法，也許若干年之後，全英國都會拿他和頭兒來比的……」
「你這個……」唐恩張嘴想罵他，卻被對方喝止了。
※※※※
「去他媽的榮譽……」
看著酒吧的大hetubook.com.com門被重新關上，人們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喝酒聊天。氣氛瞬間就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邁克爾奇怪地起身回頭，然後他看到了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訪客。
喝完杯中酒的邁克爾站了起來，對唐恩和沃克抱歉道：「我得回家了，加文該睡覺了。」
每次聽到楊燕一本正經的誇獎完之後補充說「我絕對不是恭維你」，唐恩就會使勁點頭，表示同意。因為他本來就是會說中國話，會寫中國字，在中國出生長大生活了二十六年的中國人。
「約翰，你聽我說……」
從那個不速之客進來，再到邁克爾離開，唐恩都一頭霧水。今天晚上這唱的是哪一出啊？！扭頭看到沃克悠哉游哉地喝著酒，唐恩覺得他一定知道內幕，於是滿臉八卦地去問他：「德斯，你知道剛才進來的人是誰嗎？我看大家似乎都互相認識，卻為什麼惡言惡語的呢？」
沃克就學著球場廣播那樣拉長了聲音喊：「加文——」
這場比賽里最能體現唐恩卓越眼光的地方不是某個換人，而是——他前天從青年隊上抽調上來的中後衛、年僅十九歲的韋斯·莫甘打入了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進球。雖然只是第八十二分鐘錦上添花的進球，但對於莫甘來說這球的意義更重，價值千金。
接下來，唐恩發現笑容從邁克爾的臉上迅速消退。於是，他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看到一個帶著鴨舌帽，年齡偏大的中年大叔。
沃克點點頭，表示理解。邁克爾看著還有些犯迷糊的唐恩：「記得你說過的話，托尼。如果這賽季結束之後我們還留在英甲，我會讓你好瞧的！」
「滾！」
因為這是事關附加賽對手的比賽，唐恩如此考慮，狼隊的主教練自然也會這麼考慮。雙方都盡遣主力，做出了最棒的戰術安排。這是一場毫無花巧的正面碰撞。雙方主教練都用完了三個人的換人名額，都做了自己所能做出的所有針對性調整。
「謝謝你，先生！謝謝你！」他在唐恩的耳邊嘶吼著。儘管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能力，但唐恩最終給了他證明的機會。一個人從青年球員成長為職業球員，然後成為球星，需要走過多少路，遇到多少教練才行？而這其中領他們入門的這個教練很重要，莫甘有幸碰到了這麼一個獨具慧眼的領路人。
「什麼？」
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楊燕逐漸變成了森林隊的球迷，而唐恩呢……他的中文水平也「一日千里」了，這讓楊燕很有成就感。
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沃克回頭髮現鮑耶在擦眼睛。
每次看到老同學成就滿滿的樣子，唐恩就覺得好笑。不過他不能把這個說破，他絕對不能夠告訴別人自己真實的身份——一方面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回不到過去的那種生活，另一方面他喜歡上了做教練的感覺，就算自己是一個替代者，他也不想把這具身體還回去了。
「米爾沃爾那群雜種向我們發了挑戰書！這是關乎我們榮譽的大事！你們卻在這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喝酒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