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沉睡的森林
第三十七章 英超的腳步

唐恩在場邊高舉雙臂歡呼,但他很快就被激動的沃克抱了起來。
唐恩睜大了眼睛希望確認,但顯然球迷們的眼神比他更好,他身後看台上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真可惜……哦!GOOOOAL——!反彈入網!漂亮的自由球!傑斯沒有讓人失望!」
萊斯特回頭看著唐恩,笑了:「先生,真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
「是啊,真沒想到……喂,傑克,尼爾換你上來做什麼?你們已經有兩個前鋒了,而且表現的都還不錯……」
(卷一 沉睡的森林 完)
在甬道裏面和沃爾諾克握手的事情讓唐恩很放心不下,他總覺得在個老頭子所說的每一句話後面都有他不知道的陰謀。
又過了五分鐘,看起來似乎卡巴沒有太大威脅,道森領銜的防線完全能夠應付自如。唐恩決定作出改變……
你們不是剛進一個把比分差距縮小到一分嗎?很好,我就再把這差距拉開。
「嘿,傑克。」唐恩決定主動和萊斯特聊聊,賽前他們沒有機會打招呼,現在說說話也可以嘛,順便套點對方主教練的打算出來。
比賽第九十一分鐘,詹姆斯 比金斯利用角球頂入一球,為他的烏龍球贖了罪。但這個進球對於球隊卻沒有絲毫幫助,因為它來的太晚了。
就在這個時候,場上原本波瀾不驚的局勢風雲突變!
「詹姆斯,你去熱……該死!沒時間讓你熱身了,現在就給我上場!」他把這小孩子從替補席上抓了下來,然後推到了場邊。「就像你在訓練中做的那樣!」
站在場邊的唐恩愣愣看著場內,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那邊的沃爾諾克是多麼興奮得在慶祝這個進球。
看了五分鐘,唐恩只能看出來這人速度快,其它的就沒了。
「沒錯,一樣!」
「邁克爾 布朗!2:3!六十八分鐘,謝菲爾德聯隊進球了!」莫特森高聲叫道,在他旁邊手舞足蹈的則是馬克 勞倫森。
傑斯眨眨眼:「就像和西漢姆那場比賽一樣?」
唐恩又問:「還記得和溫布爾登的那場比賽嗎?我把你換下來后和你說的話。」
然後他得開始認真考慮自己要怎麼應對了。
勞倫森無奈的嘆口氣,謝菲爾德聯太不爭氣了,看來今天這鬍子是不保了。
屏幕中的畫面從特寫切到了看台上拍的遠景,這是即將罰球的信號。酒吧里頓時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謝菲爾德聯隊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換人了,他們換下了全隊的進攻核心邁克爾.湯奇,換上場的是一個前鋒,二十一歲的斯蒂夫.卡巴(Steve`Kabba)。唐恩對這個人的了解有限,僅僅知道一些數據上的東西。比如卡巴作為一個前鋒本賽季才從格林斯比(Grimsby`Town)轉會而來,出場二十五次,進七球,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成績。唐恩從這個數據上完全看不出來其它什麼東西,他技術特點怎麼樣啊,他有什麼特別的習慣啊……
這老頭子究竟有什麼陰謀?!
「斯梅卡能力有限,一個防守型中場根本防不住謝菲爾德聯隊的進攻。雖然看上去沃爾諾克換下湯奇之後打的是532,實際上在進攻的時候這套陣容應該是352才對,兩個邊後衛壓上去助攻充當邊前衛,五個中場的強大壓力根本不是斯梅卡一個人能夠承擔的。失去了中場屏障,邁克爾 道森的後防線直接面對謝菲爾德聯的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也無力阻攔。邁克爾 布朗是被唐恩忽略了的人,現在他受到了懲罰!」
為之努力了半個賽季的夢破滅,剎那間他大腦一片空白,茫然的站在場邊。就連伸手走向他的沃爾諾克,他都沒有看到和_圖_書
最終唐恩的目光停留在一臉稚氣的小孩子身上。
那裡一片興高采烈的紅白色謝菲爾德聯隊球迷,哪裡還有邁克爾的影子?
蘇格蘭人搖頭:「不用打賭了,老闆。我相信你,也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要我幹什麼?」
唐恩的衰運似乎還沒完,他註定要把之前數次連勝的運氣都耗光在這場關鍵比賽中。在謝菲爾德聯隊扳平比分后,森林隊陷入一片驚慌失措中。他們的主力右後衛約翰 湯普森又在和斯蒂夫 卡巴的拼搶中扭傷了腳踝,無法繼續比賽了。
拍拍傑斯的背,唐恩把他換上了場。
諾丁漢森林的戰術核心就是遏制對方以湯奇為首的中場進攻組織,湯奇下去了,自己該怎麼辦?謝菲爾德聯隊現在打532,自己中路放兩個防守中場就有些浪費了,沒有反擊的力量,只能被動挨打。
「傑斯,他要起腳了……」
然後他就挺胸抬頭踏上了場,在對手不屑的目光下率領球隊反敗為勝,最後讓所有對手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饒認輸……
究竟做不做改變呢?
另外一個聲音又從側面傳來:「托尼 唐恩教練,您有沒有想過假如這個賽季我們最終無法升上超級聯賽的事情呢?」
伯恩斯抬頭看著電視,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他同樣在心裏期待那些人喊出來的場面——進球。
※※※※
從2:0變成3:4,這比賽踢得……真讓人想罵娘。
「把球射進去,你能行的!」
「唐恩換下了唯一的防守型中場斯梅卡,而孤注一擲得換上了年僅十七歲的前鋒卡拉吉 韋斯特卡爾。改打433的諾丁漢森林能夠在剩下的十分鐘內連進兩球嗎?老實說我沒有太大的信心……韋斯特卡爾在此前之有三次替補上場的經歷,沒有進球,他的能力也無法讓人把重任交給他完成。我不明白唐恩為什麼會作出這種調整……毫無用處!」莫特森毫不留情的批評著唐恩的臨場指揮,旁邊勞倫森在偷笑。這樣看來,他的鬍子算是保住了……而這正是讓莫特森不爽的一地方。
謝菲爾德聯的替補席上,沃爾諾克走回去,然後對坐在替補席上的一個球員說:「你準備好了嗎?該你上場了。」
「3:1!在謝菲聯進球后九分鐘,森林隊再次重創謝菲聯!他們依然保持著兩個球的領先優勢,形勢一片大好!馬克,我再次問你:你喜歡電動的還是手動的?哈哈!」莫特森大聲笑起來。在BBC總部大樓裏面用監視器看比賽的萊因克爾也跟著笑了起來,旁邊還有人上來和他鼓掌,慶祝他終於「算計」掉了勞倫森的大鬍子。
「他從不讓人失望!森林森林!」酒吧里的人在這一刻揚起手中的酒杯互相碰撞在一起,「乾杯!」
坐在教練席上的德斯 沃克和伊安 鮑耶都用手扶住額頭,這一幕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呢。中場休息的時候形勢好的讓人不敢相信,現在卻壞的讓人難以置信。
埃文·多格蒂扭頭看著包廂角落上的電視機,看電視要比看現場清楚多了。聽到解說員這麼說,他笑了笑,然後對旁邊的老爸尼格爾 多格蒂說:「你瞧,我說過了。他不可信任。」
「我也看到了,我還聽到了它向我們走來的腳步聲呢!」唐恩興奮得捶著沃克的背,「你聽!咚咚的!」
在傑斯罰球前的一瞬間,人滿為患的酒吧內反而一片寂靜。幾乎所有人都一個姿勢——仰頭看著電視,手裡還端著來不及喝的大杯啤酒。
看著場上失魂落魄的球員們,唐恩在心裏問自己:難道就到此為止了嗎?
尼格爾彷彿沒有聽到他兒子的話,他只是出神的看著比賽。當埃www.hetubook.com.com文以為自己又被忽視了的時候,老頭子才聲音低沉,語速緩慢的說道:「隨便你吧,反正很快這裏就是你說話算數了。你想怎麼干都可以……」
他媽的!老子被騙了!被這個老不死的騙了!
「轟爛他們的人牆!」
但這些和唐恩都沒什麼關係,他的賽季在五月十六日那一天就結束了。這是他以職業主教練的身份帶領一支職業球隊所打的首個賽季,儘管不完整,也不完美,但必將深深的影響唐恩以後所要走的路。
十天之後,布拉德福德的榮耀山谷球場。球場有一個很好的名字,卻沒有給沃爾諾克帶來他夢寐以求的榮耀。他的球隊在這裏三球完敗給狼隊,失去了晉級英超的資格。沃爾諾克把所有的能量都用來對付難纏的托尼 唐恩,卻在因此獲勝的同時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從替補席上走下來,然後站在了場邊,等著第四裁判將他換上場。
職業球員出身的他知道唐恩現在的處境又多微妙,一個球可以打破原先的平衡,再來一個球就可以讓這種平衡重新回來。
電視屏幕中的伊恩.傑斯低著頭看著球,靜靜等待主裁判允許踢球的哨音。觀眾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這不妨礙森林酒吧里的球迷為他大聲打氣加油。
「哐!」足球打中門柱的聲音。
「是的,老闆。」那人站起來,脫下了身上的外套,露出紅白相間的謝菲爾德聯隊主場球衣,和後面的名字:傑克 萊斯特。
※※※※
比金斯跪在門前,狂喜的謝菲爾德聯隊球員們從他身邊跑過。足球就靜靜的躺在球門內,比金斯低著頭看不到其他隊友的表情,他現在死了的心都有。他覺得自己成了球隊的罪人。
「球進了!謝菲爾德聯隊追回一球!這個進球最大的功臣是下半場才換上來的斯蒂夫.卡巴!讓我們看看重放,進球的是佩什索利多!森林隊的門將達倫.沃德把球擋出來卻正好打在了佩什索利多的腳下,他順勢一推……空門!這個好運的傢伙!」儘管很希望勞倫森在比賽結束之後剃鬍子,但莫特森在解說比賽的時候還是不偏不倚的。
唐恩大步走了回去,對一臉凝重的沃克說:「韋斯特卡爾在哪兒?讓他上場!」
唐恩盯著球場沉默無語。
這個換人很快收到了回報。傑斯的上場盤活了森林隊的中場,他的傳球給謝菲爾德聯的後防帶來了不少麻煩,何況他還有一腳漂亮的自由球,謝菲聯的後衛們防守起來動作總會格外小心。
※※※※
唐恩感到他胸中有團火焰爆炸了。
唐恩已經失去了對球隊的控制,他站在場邊,卻發不出任何有用的指示。他只能看著,期待著……期待著奇迹出現。
無法升級、無法升級、無法升級……
因為比金斯的存在,森林隊的後防線已經不成體系了,而對方士氣正高漲,在剩下的時間里,他們能夠保證不再丟球就很不錯了……
一個名叫何塞 穆里尼奧(Jo色`摸urinho)的葡萄牙人在這座城市的奧林匹克球場3:2加時賽戰勝了布萊恩 克勞夫的弟子馬丁 奧尼爾,葡萄牙波爾圖(Porto)擊敗蘇格蘭凱爾特人(Celtic),捧起了02-03賽季的歐洲聯盟杯。
他並不信上帝,但這不妨礙他在需要上帝的時候Call他出來幫幫忙。
所以,傑斯,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
「托尼!我看到超級聯賽在向我們招手了!」
「真有力的腳步聲啊……咳咳!」沃克被唐恩捶的咳嗽了起來。
他覺得為了加強進攻,自己應該換下斯梅卡和波普兩人中的一個,換上傑斯,傑斯的m.hetubook•com.com傳球和定位球極具威脅。但唐恩心裏拿不準,他不知道這是否是沃爾諾克那老傢伙希望看到的變化,
這個主教練是一個脾氣很直率,總喜歡罵個不停的人。在唐恩和他交手的前兩次,他九十分鐘裏面嘴巴幾乎就沒有歇過,為什麼在這場比賽變化會這麼大?
他看了眼沃爾諾克,發現對方也在看他。兩人對視中,沃爾諾克笑著聳聳肩,然後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了。
在這片寂靜中,莫特森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大家耳朵里。
他心頭一緊。
「伊恩.傑斯,諾丁漢森林的自由球高手,唐恩最信任的定位球選手,出場三十二次,進三球——全部來自直接自由球。」約翰.莫特森的聲音從電視的揚聲器中傳出來,酒吧里的喧鬧逐漸消失了,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看著電視屏幕。
唐恩看到自己曾經執教過的球員在場上披著對手的球衣來對付自己,那感覺總是怪怪的。兩人站的距離不超過兩米,他頻繁瞟向站在場邊的萊斯特,但萊斯特卻彷彿沒有看到他一樣,只是盯著球場。
這要求對於如今的森林隊來說十分苛刻。
※※※※
巴拉摩爾巷球場看台上的歡呼聲越來越大,謝菲爾德聯隊的主教練尼爾 沃爾諾克已經在迫不及待的和周圍的人擊掌相慶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傑斯再點點頭:「我記得,老闆。你說我們一定能贏,還要和我打賭。」
唐恩看著歡呼慶祝進球的謝菲爾德聯隊球員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十分鐘不到場上局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這究竟是怎麼了?他害怕掉進沃爾諾克的陷阱,千方百計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但最後他還是身陷其中,而且越陷越深!
邁克爾、小加文……不!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彷彿聽到英超聯賽的腳步從他身邊經過,然後又逐漸走遠的聲音……
可是心頭那片陰雲,卻越聚越多,積壓在胸中。
※※※※
唐恩撓了撓頭,沒想到被自己說過的話絆住了。「沒錯,你做的對……我們現在是對手……該死的對手!」最後他低聲罵道退了回去。
下半場被換上場的卡巴利用自己的速度強行突破了森林隊的左後衛戴維.奧揚(Davy`Oyen),然後一腳似傳似射的球造成了森林隊門前一片混亂。
這個賽季結束了。
傑斯點點頭。
「混蛋!」看到隊醫弗萊明沖他搖頭,唐恩鬱悶地罵道。他轉身看了看替補席,五個替補已經用了一個,還剩四個……
伊恩.傑斯在禁區前沿製造了一個自由球,然後由他親自來罰。唐恩在看到傑斯把球放在禁區弧頂的時候,就開始將雙手放在嘴邊祈禱了。
不知道年輕的詹姆斯 比金斯有沒有做過這樣的美夢:
「進不了也得給我打趴下幾個!」
「傑斯。」唐恩看著這個比原來那個自己都還要大七歲的老將,他是本賽季從布拉德福德(Bradford`City)自由轉會而來的。諾丁漢森林處於經濟危機中,不可能給他開多好的合同,他來這裏本是因為保羅.哈特在,但沒想到半個賽季之後,哈特引咎辭職。但他依然兢兢業業的為球隊效力,他的定位球是唐恩可以完全信任的得分手段。「還記得那場對西漢姆聯隊的足總杯比賽嗎?」
「上帝!這二十八分鐘內都發生了什麼……」莫特森呻|吟道,「在上半場謝菲爾德聯隊一球未進,下半場從第五十一分鐘開始,他們卻進了四個球!4:3!現在主隊領先!諾丁漢森林轉眼間從領先者變成了追趕者。可憐的詹姆斯 比金斯,這是十七歲的他首次和-圖-書代表諾丁漢森林一線隊出賽,卻打入了一個烏龍球!」
「托尼!如果你不能帶隊打入下賽季的超級聯賽,我會讓你好看的!」邁克爾的吼聲遠遠傳來,唐恩回頭看了看教練席上方的看台。
傑克 萊斯特換下的是進球的佩什索利多,儘管三十二歲的他表現還不錯,有一個進球,但在沃爾諾克眼中他留在場上對道森的威脅顯然還不夠大。他需要一個更了解森林隊後防體系的人上去衝擊衝擊,這個人就是傑克 萊斯特。
唐恩嘿嘿笑道:「你上去換下波普,將里德解放出來,給我把進攻組織起來,給海爾伍德和約翰森他們傳球,如果有前場定位球,不管左邊右邊全是你的!」
喧鬧的球場看台消失了,綠色的球場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興高采烈的謝菲爾德聯隊球員,沮喪的諾丁漢森林隊球員,聳著肩膀面帶不屑笑容的尼爾 沃爾諾克,痛苦的閉上眼睛的伊安 鮑耶,在努力安慰球員們的德斯 沃克,還有不知道在哪兒的邁克爾 伯納德,和已經靜靜躺在泥土中的加文 伯納德,這些人將唐恩緊緊包圍了起來,令他覺得胸悶氣短。
在那場半決賽的三天之後,五月十九日,在英倫南邊的伊比利亞半島南側沿海,西班牙城市塞維利亞。
伯恩斯把右手緊緊攥成拳頭,砸在吧台上。
在球隊處於危難之中的時候,他這個原本坐在替補席上看比賽的無名小卒卻被主教練突然從座位上叫了起來,然後拍著他的肩膀滿懷期待的對他說:「詹姆斯,我們球隊全看你了!上去給我幹掉那些雜種!贏下比賽!」
謝菲爾德聯隊剛剛才進了一個球,目前正是他們士氣最高漲的時候,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而不管不問的話,那麼事態就會壞到一個讓唐恩無法控制的程度。必須把對方的反擊扼殺在搖籃中,壓下他們的氣焰是最重要的。用什麼壓?進球!
從上半場丟了兩個球的沉穩表現開始,這個老頭子就在演戲,包括中場休息的那次握手寒暄,全都是演戲,就是要讓自己以為他有什麼陰謀詭計,讓自己疑神疑鬼的,然後一步步掉入他在另外個地方挖好的陷阱。
巴拉摩爾巷球場再次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和掌聲,而森林隊的球迷則集體沉默了,不光在球場看台上,就連遠在諾丁漢的酒吧內一片沉寂。
※※※※
「斯蒂夫 卡巴!真不可思議,謝菲爾德聯隊扳平了比分!諾丁漢森林隊遭受重創!」僅僅三分鐘后,莫特森的聲音再次響起。
失敗,是多麼痛苦……
這個比分意味著什麼?諾丁漢森林在主場1:2輸給了謝菲爾德聯隊,現在又在客場3:4落後,總比分4:6,這意味要想進入附加賽的決賽,他們最起碼要在剩下的十一分鐘內最少打進兩球,才有希望獲得踢加時賽的資格。
「該死!」唐恩罵道。現在領先優勢從兩球變成一球,形勢已經很危險了。他必須馬上作出改變,但是這次調整就是不是加強防守了。唐恩的原則是在一球領先的時候必須想方設法讓領先優勢擴大,最起碼兩球領先才能開始考慮防守。
邁克爾 道森在低頭安慰打入烏龍球的比金斯,他做了一個開隊長所能做到的全部工作,卻並不能為球隊帶來勝利。也許他的內心比打入烏龍球的比金斯還要痛苦。
這場勝利讓全歐洲認識了這個習慣不苟言笑的葡萄牙年輕主教練,以及他手下的一批優秀球員。
可這樣的小心並不能維持多久,英格蘭的防守風格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沒有身體接觸沒有犯規怎麼可能?
把沃克送回教練席,唐恩特意看了看隔壁教練席上,他發現尼爾.沃爾諾和_圖_書克依然站在場邊,抱著雙手,什麼都沒有表示。他的球隊已經再次兩球落後了,他不著急嗎?他不生氣嗎?他不暴跳如雷嗎?
唐恩怒火中燒。一直以來他都很享受那種玩弄操縱對手的快|感,卻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那一天。儘管不願意,唐恩也不得不承認和五十四歲的尼爾 沃爾諾克相比,他還是太嫩了,太缺乏經驗了。兩人差了二十年的閱歷呢。
對於謝菲爾德聯隊的這個換人,唐恩沒有做出任何調整,他在場邊靜靜的看球,情況還沒有展現出任何壞的一面,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當然是打敗你們了,先生。」萊斯特眨眨眼,「你說過的,要對得起自己所賺的每一便士。」
「沒錯。今天我們再打一次賭。我賭這場比賽我們一定能贏……」
詹姆斯 比金斯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球隊在領先對手的大好局勢下反被追平,主力球員又受傷被迫退出比賽,球隊士氣大受打擊。但他不清楚他要怎麼辦?他該做什麼?
※※※※
唐恩看看萊斯特,又看看沃爾諾克。又換上一個前鋒,這老頭子在想什麼呢?
熱身的伊恩.傑斯被沃克叫了回來,他站在教練席旁,一邊脫背心,一邊聽唐恩對他布置任務。
事實證明了唐恩這個換人是對「有勇無謀」的最好詮釋,撤下了唯一一個防守型中場,改打完全不熟悉的433陣形,森林隊愈發不知所措了,他們不知道主教練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有人想攻上去儘快進球,有人則想要先確保後防線不再丟球,一支球隊在最後時刻分崩離析,被扯成了兩段,一段在前,一段在後。
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十七歲的孩子交待初次上場的注意事項了。詹姆斯 比金斯(James`Biggins),這場比賽只是被唐恩安排在替補席中湊數的替補右後衛,沒想到卻意外獲得了首次代表一線隊出場的機會。
唐恩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剛才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可事實是——現在這種情況確實能夠成就一戰成名的天才英雄;卻也可能讓一個對未來滿懷期望的少年倍受打擊,這種壓力的比賽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看著這個小孩子顫抖著跑上場,唐恩實在沒辦法對他抱有太高的期望。他這兒還自顧不暇呢。
※※※※
唐恩沒有告訴他,他大腦無法思考這種問題。
球進了?
他換下邁克爾 湯奇就是要誘騙自己換下波普,減少一個防守型中場,也減輕對他們中場的防守壓力。他知道自己不重視這個看上去像是防守型中場的邁克爾 布朗,然後就利用他來組織進攻,這兩個球一個是他親自完成,一個是他策動,他才是這場比賽謝菲爾德聯隊真正的核心!湯奇只是幌子!
助理教練和其他隊友也都點頭附和:「是啊是啊!現在還能改變局勢的只有詹姆斯你了!你是天才,你一定行得!」
一分鐘后,主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巴拉摩爾巷球場上空歡聲雷動,主隊球迷在盡情慶祝他們的球隊打入了附加賽決賽,而托尼 唐恩再次成了失敗者。
對西漢姆聯和謝菲爾德聯隊所輸的這兩場球被他永遠銘記在心。有個聲音會時刻在心底響起,提醒他:
接著就看到他們的前鋒保羅.佩什索利多(Paul`Peschisolido)高舉雙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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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倫森看到自己的鬍子有希望保住了,也有心思評點評點森林隊的丟球了。
他茫然在站在右後衛的位置上,然後看著如狼似虎的謝菲爾德聯球員向自己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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