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諾丁漢的天空
第十八章 吉卜賽人

「不過……我覺得你們也不太像政府的人。」唐恩和莫爾對話的時候,女孩子也在觀察著他們。「那麼,你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呢?」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副撲克牌,放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玩弄著。唐恩被她出色的耍牌技巧吸引了視線。
讀者也很喜歡看這種報道,晚郵報銷量上升,罵得更來勁了。
「當地議員。」莫爾又開口解說道,「多次在公開場合譴責他把家安在社區綠化帶上的行為是違法的,並且呼籲相關部門對此事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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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迪·伊斯特伍德(Freddy` Eastwood),1983年10月29日出生於倫敦西南的埃普瑟姆(Epsom),目前他和他的妻子,以及不滿一歲的兒子住在巴塞爾頓(Basildon)。」坐在唐恩對面的莫爾依然不慌不忙,語速緩慢,唐恩卻有些很期待見到那個人了。「我們到了倫敦車站,再坐地鐵,然後轉車去。」
唐恩從莫爾身後站出來,然後環視四周。這是一個居民小區沒錯,周圍都是老式的紅磚尖頂房。建築群中央有一片被灌木叢環繞的空地。
車外的原野逐漸減少,鱗次櫛比的建築物多了起來,他們終於到了巴塞爾頓。
這句話吸引了伊斯特伍德的注意力,他緊緊盯著唐恩,過了好久,他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唐恩大叫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諾丁漢森林的……的那個!」
「鮑里斯是誰?」唐恩不明白,他覺得自己今天真不該出門的,這都什麼事兒啊!
聽了伍德的話,唐恩笑著對他說:「你放心,喬治。只要我們主場比賽,肯定晴天不下雨。」
唐恩充滿歉意地點點頭:「他完全有理由這麼做,對於那件事,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唐恩哈哈大笑:「那是因為他上學的時候總逃課!」
唐恩搖搖頭,有些興奮地說:「不不,莫爾先生,不用那麼麻煩。我們直接租輛車過去。」
距離唐恩去找司徒雷·莫爾和德斯·沃克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之間,青年隊打了一場第四組的青年聯賽,和上一場比賽相比,唐恩給了喬治·伍德半場比賽的時間,他的表現依然不錯,而且還要比上一次更好。克里斯拉克認為這得歸功於伍德過硬的心理素質。
「如你所言,唐恩先生。他是個天才。」莫爾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變化,他略帶笑意的回答著。顯然,這個吉卜賽前鋒的表現也征服了挑剔的老球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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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抓抓頭髮:「我們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難民區嗎?」
聽到對方這麼說,唐恩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伍德那事情做得確實不地道,但如果不是那次犯規,他怎麼可能發現伍德最擅長的位置?眼前這人如果沒有那次受傷,也許就不會淪落到要去業餘球隊踢球的地步,但如果不這樣,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這樣面對面的機會呢?
唐恩的疑問被「吱呀」的開門聲打斷了。
唐恩在歡呼聲中對旁邊的莫爾說:「你現在怎麼看,莫爾先生?」
唐恩笑了:「不,我不擔心……」
「他才二十歲!」唐恩跟著hetubook•com•com周圍的人一起鼓掌向伊斯特伍德致意,「他不應該屬於這種簡陋的球場,不屬於沒有電視轉播和記者採訪的比賽!一定要簽下他,他會成為森林隊鋒線上的一把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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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特伍德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著,抱著孩子出現在他身後的妻子咳嗽了一聲:「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弗雷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踢職業足球嗎?現在機會來了。」
「不過……您可以像這次一樣,以私人身份請我幫忙,唐恩先生。」老莫爾依然面無表情,但唐恩卻彷彿看到了一個正在沖自己微笑的老人。
看到「走」出來的伊斯特伍德,唐恩只聽見他腦子裡面響起了某根東西斷開的聲音。
「我覺得托尼·唐恩也能做到的,可惜如今他卻在青年隊。」
伊斯特伍德馬上就啞火了。
兩人從倫敦火車站直接打電話給計程車公司,叫了一輛黑色的計程車,載著他們向位於倫敦東部的巴塞爾頓駛去。
「如果不是他們解僱了托尼·唐恩教練,也許我們現在已經在聯賽前六了!」
「我也同意,不過我始終有一個問題,唐恩先生。」
這是一場業餘聯賽南部賽區的比賽,說是在什麼娛樂球場比賽,實際上就是只有一座由鋼架組成的小看台的普通足球場。唐恩曾經在伯納烏球場外面感嘆森林隊的主場和皇家馬德里主場比起來,就好像中學的操場,但現在他眼前的「娛樂球場」才是不折不扣的「中學操場」。
走了有段不遠的距離,腳下全是難行泥路,路兩旁的灌木叢也越來越多。唐恩總覺得他們不是去找人,而是參觀野生動物……
莫爾點點頭。
看著這樣的比賽環境,唐恩都為伊斯特伍德感到可惜。同時心裏的歉意更深了。
唐恩終於從抓狂中恢復過來,他走上前去,咳嗽了一聲,然後做起自我介紹:「你好,弗雷迪。我是……呃,我是……」他卡殼了。應該說自己是什麼身份呢?
這家子都什麼人啊!
「我沒看過他的比賽,唐恩先生。」莫爾老老實實回答道,「但球場周圍那些叫著他的名字的歡呼聲,應該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幾乎所有人都圍站在球場邊上看球,沒有能夠將足球場圈起來的廣告牌,也沒有電視轉播,沒有大量的新聞記者,沒有更衣室……什麼都沒有。
然後唐恩看到空地中央,停著一輛黃色的長條旅行車,車窗內還掛著帶有蕾絲花邊的白色窗帘,車外擺放著兩把紅色的摺疊座椅,三個盛滿水的水桶和幾隻空盆子。稍遠處在兩棵樹之間拉起了一根繩索,上面掛著幾件花里胡哨的布塊,看上去應該是女人的衣服……
「買車?」唐恩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和莫爾扭頭回望,一個男人的頭出現在灌木叢上方。「天哪,他可真高!」唐恩嘆道。儘管灌木叢並不是挺拔的白楊樹,但也有一人多高,這個男人看起來比樹叢還要高,難道是第二個楊·科勒?不對呀,他記得遊戲裏面此人不高啊……
伊斯特伍德看看眼前這兩個陌生的男人,好奇的搖搖頭,然後從灌木叢後面走了出來。
「嗯?」
「是和*圖*書的,莫爾先生。」唐恩嘿嘿笑道。「不瞞您說,我巴不得早點見到他!」
「……因為他騎著馬。」
伊斯特伍德的妻子繼續說:「弗雷迪的腿好了之後,曾經想一度放棄足球,專心幫爸爸打理車行的生意。我勸他去其它俱樂部試試運氣,他去了查爾頓……」
伍德告訴唐恩,他和他媽媽達成了一項協議——如果在他有主場比賽的那天,天氣晴好,就允許母親來看球。如果下雨或者看起來像要下雨的樣子,就不行。
剛剛進入鎮子,莫爾就讓司機將車停在了路邊。
「上帝啊……我到了中世紀嗎?」唐恩發出一聲哀鳴,今天所見到的也許他這輩子都無法忘懷了——唐恩的中世紀奇幻之旅!
五十分鐘,他已經打進了六個進球!點球、自由球、遠射、門前搶點、盤過門將射門!幾乎所有的射門得分方式他都展示了一遍,彷彿在向唐恩展示自己的射門能力。
一個穿著粉色睡衣,外面披著黑色毛皮大衣,頭髮散亂的女孩子——唐恩實在沒法說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女人,因為她看起來太年輕了——從車內探出頭來。
是伊安·司徒雷·莫爾打來的。
「如果布萊恩·克勞夫還在的話,情況不會糟糕到這種地步。」一個女球迷面對鏡頭搖著頭痛苦的說。站在她旁邊顯然是她丈夫的男性球迷接過了話頭。
今天是星期日,諾丁漢森林一線隊遠赴維岡比賽,唐恩不用去城市球場看球,心情不錯的他早早起床,做好簡單早餐,然後一邊看著電視的早間新聞,一邊享受美好的早晨。自從知道了自己即將回到一線隊教練席,他的心情就彷彿在冬天能夠天天看到太陽那樣好。
「我可以理解唐恩先生的心情。不過……我聽說他剛剛在上半年的一場青年隊比賽中被人惡意犯規,踢斷了腿。」莫爾緩緩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對面已經覺察到有些不對勁的唐恩。「當時他還在西漢姆聯隊,那場比賽他們的對手叫——諾丁漢森林。」
唐恩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與此同時,科利莫爾的日子則越來越難過。
果然,接下來比賽那天,初冬的諾丁漢之上晴空萬里,陽光燦爛。喬治·伍德也在媽媽索菲婭的注視下,完成了半場完美表演,幫助球隊2:1擊敗了對手。唐恩讓他上去防守對方的進攻核心,結果那個上半場還很活躍的核心,下半場幾乎找不到人在哪兒了,到最後對方主教練只能將之換下。唐恩也正好藉此機會讓伍德學會在實戰中應用訓練的那套——做起了固定位置的后腰,在後衛線上築起第一道防線,而不是單獨防守某個人了。
「不,唐恩先生,我不會收回自己的決定。」
莫爾剛打算張嘴,那女孩就從車上跳下來,光著腳站在初冬上午的草地上。她好奇的打量著兩個來客。「看來你們不是來買車的,也不像是要來占卜的。難道你們是鮑里斯老頭派來的人?」
隨後女子對唐恩微微一笑:「很抱歉,先生。那次受傷對弗雷迪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雖然有些失誤,可全體教練組都看到了,這個小夥子在正確的方向上一步和_圖_書步踏實的走著。
唐恩正在對著電視獨自陶醉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多謝解說,莫爾先生。」唐恩點點頭,他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弗雷迪,你想踢職業足球嗎?」唐恩開門見山。
就在這個時候,莫爾停下來,然後回頭對他說:「到了,唐恩先生。」
「唐恩先生,我找到你要我找的那個人了。」
當然這是玩笑話,唐恩沒有告訴克里斯拉克,伍德連續兩場比賽都表現得這麼好,除了他的心理素質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場邊觀看他比賽的母親索菲婭。
「據說他的妻子會——她也是一個吉卜賽人。」
唐恩在看到他的時候,就確定此人正是他記憶中那個很牛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修長的身材,白凈的臉蛋,棕色的頭髮,和印象中那張臉完全相符。06-07賽季的英格蘭聯賽杯,正是此人一腳直接自由球,幫助所效力球隊淘汰了強大的曼聯。
看著眼前這一切,唐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是來找遊戲裏面那個妖人的,不是一個和妻子住在大篷車裡,過著脫離主流社會生活的吉卜賽人……
吉卜賽夫婦奇怪的看著這個抓頭髮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這時旅行車內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女子連忙跑回去,而男人則跳下來,將馬牽到了樹林後面拴在樹上。做完這些,他走回旅行車,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打量著兩個人。
唐恩下車看了看身處的環境,他們現在在連接倫敦和巴塞爾頓的國家級公路A127段,兩邊都是房屋,兩排一人多高的灌木叢將這些房屋和公路隔開,儘管因為冬天樹葉掉了不少,看起來依然密密麻麻。
唐恩點點頭:「如你所想的,我就是那個。」這個稱呼真好,省了大家彼此好多麻煩。
唐恩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斯蒂姆森是個好人,在我沒有球踢的時候,讓我來格雷斯競技,儘管是業餘比賽,但我能夠一直保持狀態和球感。我想他會很高興看到我又能重新踢上職業比賽,為了報答他,我會在這場比賽進很多球的。」賽前伊斯特伍德對唐恩這樣說,彷彿進球對於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一樣,想進很多就能進很多一樣。
「不客氣,唐恩先生。」
「這……聽起來好像奇幻小說。」唐恩嘿嘿乾笑道。「他會占卜嗎?閃閃發光的魔力水晶球,半掩門帘神秘兮兮的小屋……」
「但是查爾頓的人聽說弗雷迪剛剛在幾個月前斷了腿,連一分鐘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天哪,托尼。這小子似乎從來都不知道『緊張』怎麼寫的!」克里斯拉克嘆道。
「唐恩先生,事實上……」莫爾糾正了唐恩的說法,「他不可能有這麼高,你看起來他很高,是因為……」
電視台的記者在街頭隨機採訪球迷,詢問他們對於球隊前景和科利莫爾的看法,唐恩看他們採訪了四個人,還沒有一個說好話的。有三個人把球隊成績糟糕的原因歸咎為科利莫爾水平低下,沒有職業道德。同時還有兩個人認為俱樂部董事會也應該為球隊目前糟糕的處境負責——
這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和-圖-書「噗噗」的聲音,接著一個響亮到發尖的男聲突然響起:「嗨,瑟瑞姆!來客人了嗎?他們是來買車還是找你占卜的?孩子醒了嗎,你給他餵奶了嗎?噢,快回去,你還沒有穿鞋!」
現在唐恩唯一擔心的就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記憶中,此人被西漢姆聯隊放棄究竟是什麼原因,是西漢姆認為他沒有潛力,還是因為受傷?喬治·伍德對他那次犯規是否影響到了他未來的能力?如今站在唐恩面前的伊斯特伍德是否還是那個絕殺曼聯的伊斯特伍德?
給他時間,讓他比賽,接著……我們會收穫一個什麼?
「下午,娛樂球場,看我比賽!」
「簽約新球員,似乎應該是一線隊主教練的工作。」
他兌現了自己的話——拒絕接受《諾丁漢晚郵報》一切形式的採訪,然後他的好日子就徹底到頭了。
莫爾面無表情,身體隨著火車行進的節奏而微微晃動。「看起來唐恩先生你一分鐘都不願意等了。」
電視裏面在重播昨天晚上的體育新聞,這是諾丁漢當地電視台,諾丁漢森林和諾茲郡就是他們最關注的兩支球隊,至於超級聯賽什麼的……都得排在這兩支球隊後面。
「但?」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彷彿機關槍,語速極快,吐字還很不清晰,突突突,突突突……唐恩根本來不及聽清他說了些什麼,就結束了。
「啊?什麼……」
唐恩看了莫爾一眼:「莫爾先生,你還知道什麼有關他的資料,可以一起說出來嗎?」
「他住在哪兒?」唐恩禁不住問道。
這些都是伍德造成的,雖然和唐恩沒多大關係,但他還是把這責任背了起來:「我很抱歉,夫人……所以我們現在來找他,希望幫他彌補這個遺憾。」說完,他看著伊斯特伍德,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你是什麼人不重要,先生。」伊斯特伍德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搖搖頭,「重要的是你們來這裏的目的。」
莫爾搖搖頭:「他不會。但……」
聽到莫爾這麼說,唐恩有些失望,還是不行呀……這個老頭子可真固執!
因果報應啊……
也許是人們總會對他們目前還得不到的東西保持很高很高的期待值。
坐在車內的唐恩現在已經不像出發時那麼興奮了,他坐在後排,扭頭看著窗外連綿起伏的原野和一閃而過的建築物沉默不語。
這話讓唐恩大感受用,能夠讓人像期待森林隊的傳奇人物克勞夫一樣,期待自己,著實有成就感。他甚至覺得,自己在上賽季後半段帶領球隊殺入附加賽的時候,在球迷心目中的期望值和聲望都沒有現在在青年隊蟄伏來的高。
莫爾在前面一言不發的帶路,唐恩在後面默默跟著。通過和這個老人短暫的接觸,唐恩發現莫爾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於是他也不怎麼主動找對方聊天。
莫爾指著黃色的長條旅行車介紹道:「現代化的大篷車,居無定所的生活方式。唐恩先生您要找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就是這樣一個吉卜賽人。」
他終於把頭低了下來,看著唐恩哼道:「我們吉卜賽人做生意講究公平交易,既然你專門從諾丁漢跑來找到我,體現了你的誠意。那麼我也要展示一和_圖_書下我的能力,否則你肯定還在擔心我右腿斷了之後,能不能踢球。」
伊斯特伍德哼了一聲:「我被西漢姆聯隊趕出來是誰的錯?你們還好意思來找我,打算讓我為你們效力嗎?」
在妻子訴說這些往事的時候,伊斯特伍德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天,彷彿和他無關一樣。
莫爾說的沒錯,這個男人正騎在一頭黑色的駿馬背上!那匹馬不停甩著尾巴,打了一個響鼻。
真令人期待他的未來呀!
皮爾斯·布魯斯、詹姆斯·羅布森……等晚郵報中的大大小小記者,都成了反科利莫爾的先鋒,哪怕他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回答問題稍微愣一下,都會讓晚郵報抓住大肆抨擊,找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罪名借口給他安上。
如果科利莫爾再不拿出點什麼辦法來的話,球隊成績繼續這麼下滑,那麼諾丁漢森林將在賽季結束之後,非常「榮幸」的成為首支曾經拿了歐洲冠軍杯,卻要在國內第三級別聯賽掙扎的球隊了。
娛樂球場四周的觀眾大聲呼喊著伊斯特伍德的名字,將他奉若神明!
「接下來,我們得走進去。」他對唐恩說。
看到這一幕的唐恩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沉默不語的莫爾:「這就是……就是他的家?」
如今他正站在球場中圈,準備開球。
森林隊最近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因為他們糟糕的成績,以及那個無能的主教練。
回顧一些這支球隊曾經輝煌的歷史,再看看他們現在糟糕的處境,真是讓人感到心痛。甚至已經有報紙迫不及待的打出了這樣標題:前歐洲冠軍窮途末路,前景黯淡!他們已經不相信森林隊可以在剩下的半個多賽季裏面起死回生。
對面左數第三格車窗內的白色窗帘晃動了一下。莫爾提醒還沒回過神來的唐恩:「看來我們談話的聲音驚醒了這裏的主人,唐恩先生。」
莫爾緩慢低沉的聲音又及時在他耳邊響起:「他現在加入了當地一家業餘球隊,在不訓練也不比賽的時候,就幫自己的父親賣二手車。」
「兩位先生,你們是來買車的嗎?」女孩子的聲音很清脆,彷彿清晨的鳥鳴。
「你怎麼看,莫爾先生?」唐恩問身邊森林俱樂部前首席球探的想法。
身邊再次響起歡呼,伊斯特伍德又進球了。
半個小時后,唐恩和莫爾已經坐在了從諾丁漢開往倫敦的火車上。
「弗雷迪!」妻子提高音量叫著自己丈夫的名字。
比賽才進行了五十分鐘,唐恩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他真的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和FM裏面一模一樣的弗雷迪·伊斯特伍德!那個一開檔射門就十八,傳球十七,罰點球十九,技術十八,盤帶十七,遠射十六,才華十八,爆發力十七,平衡十七,速度十五的天才!
「錯了,笨蛋!」唐恩用叉子指著屏幕上那個胖子球迷說,「我們應該排在聯賽第一!」
唐恩扭頭看看站在身邊的老球探,「你可以把我看作未來的森林一線隊主教練。」他看到老頭子深陷的眼眶中有道光一閃即逝。「莫爾先生,您打算重新考慮退休的決定了嗎?」
真見到了對方,報上此行的目的和來歷之後,自己應該如何面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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