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球場在震動，加里，你感覺到了嗎？」莫特森在解說席上問。

「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在擊敗了切爾西之後我們站在一起聊天。」

喊完，大伙兒都笑了。這可是他們的手下敗將，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在眾多媒體都等著看兩個主教練大打口水仗的時候，穆里尼奧卻主動稱讚起來了森林隊的表現，尤其重點讚揚了被換上來之後就有出色表現的加雷斯·貝爾。

「我也很期待。」他回道。

低頭翻看的唐恩突然笑了起來：「吉卜賽人發來的簡訊。告訴我，看了和切爾西的比賽，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重返球隊了。還說他知道我現在在煩惱什麼，因為瑟瑞姆已經算出來了。他說如果最後那個自由球換他來踢，結果一樣，但我就不用煩惱任何事情了……哈哈！」

「為什麼不呢？」

「回到斯坦福橋。」穆里尼奧握手的時候就說了這麼一句。唐恩知道他已經開始在籌劃著主場復讎了。

「托尼·唐恩教練一定在馬戲團呆過，他這套動作真瀟洒！」

「GOOOAL——！」看台上無數身穿紅衣的森林球迷高舉雙臂跳了起來。

「嗯？」唐恩回頭看著他的搭檔。

※※※※

「比賽結束！經過一場激斗，諾丁漢森林在自己的主場3：2戰勝了切爾西！自從回到英超聯賽中，森林隊保持著對切爾西的不敗戰績，穆里尼奧沒有贏過的對手依然沒有贏下來。」

「我相信你說的。」

貝爾搖搖頭：「還好，頭兒。」

小小的電視機屏幕中，貝爾退開來，主裁判的哨音響了，他助跑，起腳！

倒是森林隊越戰越勇，在比賽的最後階段還有機會叩開切爾西的大門。如果不是切赫表現神勇的話，這場比賽只怕會讓穆里尼奧丟盡顏面了。

看起來皆大歡喜，只有唐恩看著鋪天蓋地的貝爾大幅照片，哭笑不得。

貝爾的進球讓大家都重溫了一遍最近幾年英超聯賽中最年輕進球者紀錄的變遷：

儘管如此，唐恩也無法組織媒體在賽后對這名年輕球員的瘋狂炒作了。

正說著，唐恩的手機響了。

貝爾用力點點頭，笑個不停，「果然更帥氣，頭兒。」

這一次，輸了球的穆里尼奧沒有掉頭就走，而是按照賽后禮節主動上來和唐恩握手。

贏了球的森林隊球員hｔtｐs://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們個個心情不錯。

他甚至不厭其煩的把每一名球員的名字都報了一遍，表示「點名讚揚」。不過他並沒有特別突出的表揚貝爾，而是強調這不是某一個人的勝利，而是全隊的勝利。

主場數萬本菲卡球迷的噓聲沒有讓貝爾雙腿發軟，他已經是經過了激戰洗禮的職業球員了，他不再是那個因為別人嘲笑他長相就沒自信的小孩子了。

「哈哈！」萊因克爾笑了起來，「這真是太有趣了！這場比賽太有意思了！」

「……不過這小子的表現已經一再讓我們感到驚喜了，如果他真的頂住壓力，踢進這個球，我也不會再有什麼驚訝的感覺了。」

然後現在貝爾的進球則一下子將紀錄提前了一百六十六天。

如果貝爾很肯定地說「不緊張」，唐恩可能還要擔心一下。現在他反而放心了：「去吧，什麼都別想。這隻是一場比賽而已。」

電視鏡頭中，從教練席上衝出來的唐恩突然一個三百六十度側空翻，穩穩落地之後還用力揮了揮拳頭，就好像進球的人是他一樣！

在上場之前唐恩對貝爾開玩笑道：「現在你可能成了歐冠歷史上最年前的首發出場球員了，緊張嗎？」

皮爾斯·布魯斯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出神。真的不好把當初那個在新聞發布會上給自己難堪，讓自己下不來台的人和現在這個人聯繫起來啊。

「和你的表現比起來還差遠了。」唐恩笑著摸摸貝爾的頭。當初他親自從南安普敦帶回來埋在維爾福德的種子，如今終於開花結果了啊……「練好籤名了嗎？」

貝爾頭垂得更低了。

貝爾成了眾人的焦點，大家都圍上去祝賀他的第一個聯賽進球。他看到唐恩也走了上來。

「托尼？托尼？」大衛·克里斯拉克拉住了還在揮拳頭的唐恩。

有些球員能夠承受的住來自場上的巨大壓力，卻未必可以在面對來自場外的讚譽期待是應付自如。貝爾還年輕，唐恩要保護他。

記者們已經撤去了混合區，等著採訪從球場上下來的球員們。唐恩不怕被人打擾。球場工作人員正在清理球場和看台上的雜物。一場令人激動的勝利之後，總會留下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也要享受一下這裏的氣氛，贏球之後的氣氛……

「很好，不久之前和圖書我們剛剛贏了他們，現在，我們又要去贏他們一次！」

「讓我們看看，年輕的貝爾能不能在對切爾西的比賽中打入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進球！決定勝負關鍵的進球！壓力對他來說一定很大……」

不知道場上的貝爾有沒有看到在場邊發生的這一幕，他被狂喜的隊友們層層圍住。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唐恩也評價切爾西很出色，他們十輪不敗並不是運氣好，而是實力真的很強大。

他走的很慢，甚至有些像在散步，沒什麼目的。就這樣慢慢在球場上踱步。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場比賽，於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本菲卡！」

唐恩看了看他胸前，果然，記者證都被收起來了。

無數雙手臂伸了起來，沒有人還能聽到電視機裏面的解說聲了。就連屏幕中的畫面都劇烈晃動了起來——整座城市球場都陷入了瘋狂中。

「儘管我不想在比賽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下定論。不過……」他看著克里斯拉克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大衛。我們贏定了！」

頓時引來所有人的目光，待大家看清楚是年輕的貝爾時，都哈哈笑起來。

「最後，他讓我代他向你們所有人表示感謝。他愛你們所有人。」

當主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時，城市球場成了歡樂的海洋。森林隊的支持者們高唱他們的隊歌，慶祝球隊再一次拿下了切爾西。

「報紙的編輯們要開始頭疼讓哪個人上頭版頭條了。」

球員們聽話的排成一隊去向看台上的紅色方陣揮手致謝。

「記者先生，要採訪得去混合區。」唐恩指著球員甬道對走過來的皮爾斯·布魯斯說。

賽后第二天，各家報紙的頭版頭條都給了這個年輕人。唐恩和穆里尼奧的對話全面輸給了橫空出世的加雷斯·貝爾。

「我和你一樣。」唐恩環視四周看台說。

貝爾舉起了手。

由於雷頓·巴恩斯受傷，在葡萄牙的這場比賽，唐恩讓年輕的加雷斯·貝爾首發出場。

但是他並不承認自己的球隊表現不好，只是認為他們運氣稍差。

「我可不是來採訪的。」布魯斯笑道。「你瞧。」

「帥呆了！」克里斯拉克笑了起來。「我們贏了，對不對，托尼？」

周圍的隊友都大笑起來。

※※※※

「你這算安慰嗎？」唐恩白了唐一眼，嘆口www.hetubook.com.com氣，「也罷。換個角度來看，這也是貝爾他必須經歷的……」

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唐恩面對一屋子葡萄牙媒體，很自負地說：「直到現在為止，我相信在座很多人都還在懷疑我們的實力，都還是認為上一場比賽本菲卡輸給諾丁漢森林是冷門，是意外。現在，我們用實際行動和成績證明了……如果讓本菲卡贏了我們，那才叫冷門！」

「阿爾特塔把足球交給了年輕的加雷斯·貝爾。這是他上場之後第一次站在足球前面準備罰球。年僅十六歲的加雷斯·貝爾是森林隊青訓營出來的優秀選手，可以踢左邊後衛和左邊前衛兩個位置，助攻能力很強，另外……極擅自由球。」

十六歲一百零五天，這個成績，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被撼動了。

這場比賽，諾丁漢森林在客場經過艱難的九十分鐘，以1：0拿下了小組賽中的出線競爭對手本菲卡。這樣兩回合對本菲卡全勝的成績，幫助森林隊穩固了他們的排名——七分，小組第二。

「十六歲一百零五天的威爾士小子加雷斯·貝爾站在了球前，在他面前的是五名切爾西球員所排成的人牆。這或許是決定比賽最終結果的一個自由球，也是決定貝爾未來職業生涯的一個球……」

唐恩見狀咳嗽了一聲：「好了。大家聽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忘記昨天的比賽，投入到一場新的戰役中去，我們的對手可是……」

威爾士人在歡呼他們又收穫了一個天才，英格蘭人則在為新紀錄而津津樂道。

唐安慰他：「是金子遲早要發光。把他從我這裏帶走，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除非你對他的能力不信任。」

「等等，加里，還有更漂亮的……」莫特森突然起身探頭向下張望。

這場比賽森林隊所有人都延續了和切爾西的那場比賽中的狀態，不管面臨怎麼樣的困境，都始終不放棄。在球隊最困難的局面下依然咬牙堅持，沒有讓對手轟開他們的球門，相反在本菲卡泄氣的時候，一次偷襲成功，將場上形勢完全扭轉了過來。接下來比賽就進入了森林隊的節奏，領先的森林隊踢得遊刃有餘，而本菲卡越來越急躁，終於吞下了失敗的苦果。

客場贏了里爾的皇馬則十分高居榜首。

唐恩很喜歡這種喧囂過去之後的平靜。他就這麼和圖書雙手插兜，來回走著，並不急著去新聞發布會現場。

「你怎麼想到的？」他指的是剛才那個側空翻。

唐恩則轉身走了出去。

年僅十六歲一百零五天就為球隊攻入了第一粒職業進球，在和曼城隊的比賽中剛剛刷新了俱樂部和英超歷史上最年輕出場者紀錄，現在又刷新了俱樂部和英超聯賽歷史上最年輕的進球者——在此之前是由埃弗頓小將詹姆斯·沃恩在今年四月十一日同水晶宮的比賽中創造的，進球的沃恩當時僅有十六歲二百七十一天。

「唐恩先生，你知道嗎，我現在偶爾還會想起當初你在醫院門口召開臨時新聞發布會的情景。」說到這裏，布魯斯笑了起來。

笑聲更大。

突然一個人靠近了他。

「你還需要鍛煉啊，加雷斯。這是一場比賽而已！如果贏了球就興奮得睡不著覺，你這輩子都得和『失眠』一起過了。」

「很明顯，約翰。貝爾點燃了這座紅色火山，太漂亮了！太完美了！十六歲一百零五天的加雷斯·貝爾本場比賽的表現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

「我答應貝爾，如果他進了球，我就給他來一個更帥的慶祝動作。怎麼樣？」

「嗯……那時候我們可都還是新手。」

「憑藉這場比賽的勝利，森林隊的積分從二十二分變成了二十五分（注：前面由於作者小學算術沒學好，算錯了森林隊的積分問題。在這場比賽之前森林隊十輪聯賽少賽一場，應該是七勝一平一負積二十二分，而不是六勝一平一負十九分。特此致歉），而本賽季開始之後十輪不敗的切爾西遭遇到了他們第一場失利，積分停滯不前，已經被第二名的森林隊將積分差距拉近到了只有三分。聯賽開始變得好看起來！」

不過接下來，唐恩話鋒一轉，說正因為切爾西表現如此出色，所以他才更為自己的球員感到驕傲。每一個人都發揮得非常出色。

唐恩扭頭看看電子記分牌，上面的比分已經從「2：2」變成了「3：2」。他又低頭看看守表，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多謝誇獎，記者先生。你打算在報紙上也這麼說嗎？」

「比賽進行了八十六分鐘，主隊諾丁漢森林獲得了一個前場的直接自由球。機會寶貴，森林隊幾乎全部球員都沖了上去……」

所以，唐恩想要保護貝爾的想法是好的，可實際上m.hｅｔuｂｏｏk•coｍ.coｍ因為這個進球，貝爾已經獲得了絲毫不遜色于當年魯尼的關注程度。

足球劃出一道弧線繞過了馬克萊萊的禿頂，又繞過了切赫伸出去的五指，然後擦著門柱飛入了球門！

最早是2002年10月19日在埃弗頓和阿森納比賽中橫空出世的韋恩·魯尼，他進球的時候只有十六歲三百六十一天。接下來在同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利茲聯隊小將米爾納將這個紀錄的時間刷新到了十六歲三百五十七天。時隔兩年半之後，又是埃弗頓，小將詹姆斯·沃恩將紀錄定格在十六歲二百七十一天。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每一個人，每一個環節……都精彩，包括那個側空翻慶祝。」

解說員停止了他們的工作，現場看台上和電視機前的觀眾都屏氣凝聲。

「幹得不錯，夥計們。我們拿下了聯賽第一，昨天晚上有沒有人興奮的睡不著覺？」

唐恩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忙碌的球場工作人員。

穆里尼奧沒有再理會他，鬆開手轉身先行離去。

與此同時，在主隊教練席前。

「GOOOAL——！」看台上貝爾的父親扭頭抱住旁邊一個比他還胖的胖子大吼起來。

貝爾的進球對切爾西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在比賽還剩四分鐘就要結束的時候，被對方領先。就算是穆里尼奧這個時候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

「不採訪你來做什麼？」

「也許還有一天，我們會在擊敗了皇家馬德里、AC米蘭、國際米蘭、巴塞羅那、拜仁慕尼黑……之後，這樣聊天。」

「好了，夥計們！」唐恩站在人群中大聲說，「去感謝球迷們吧！加雷斯，別忘了感謝你爸爸！」

他在有意為貝爾降壓。

布魯斯看看已經慢慢變得空蕩的看台，深呼吸一口氣。「我喜歡這種激動情緒之後的平靜，所以下來走走。你又在做什麼呢，唐恩先生？新聞發布會現場也不在這裏。」

球員們吹起了口哨。

唐恩對此也並不介意，現在他也沒空理會失敗者的心情和感受，他轉身向球場走去，此時此刻要和自己的球員在一起慶祝勝利。

重新開始訓練之後，唐恩在所有球員面前念了吉卜賽人的簡訊。同樣博得一片笑聲。

「那麼，我得走了。」唐恩揮揮手，向球員甬道走去。

「祝賀你，加雷斯。」唐恩向他眨眨眼，「你看到我的慶祝動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