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雲淡風輕
第十三章 你真的要退役嗎?

看到唐恩進來,薇薇安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唐恩先生,早上好。」
說完,他先出了門,在外面等著。
唐恩在旁邊突然說道:「笨蛋,喬治比你大,他總有退役的那一天,到時候你肯定還要繼續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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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打算勸說他收回這個決定。在知道伍德內心的真是打算之後,他就不吭聲了。只是微微點點頭。這小子果然很倔,哪有那麼容易改變主意?看來這段時間他的情緒不好,還是不要提這事兒比較好。
當初自己一手打下的大好河山啊,如今都給敗的不剩什麼了。
「你有多久沒出過這醫院了?」唐恩看著伍德,向他發出了邀請,「出去走走吧,總悶著對心情不好。」
唐恩也張開手臂和伯恩斯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可是現在她聽說伍德竟然不去參加比賽了,在索菲婭簡單的思維里,職業球員是做什麼的?就是以踢球為職業的,參加比賽和訓練那是工作,工作都不去做了,還怎麼算得上「職業球員」?
唐恩點點頭:「這不是傳言。」
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儘快勸伍德回心轉意,出來闢謠才行得通,否則只怕軍心不穩,諾丁漢森林的成績要再創新低了。
「對了,喬治。今天星期幾?」
「我接到了喬治經紀人的電話,就回來了。」
薇薇安注意到唐恩手上那份報紙的標題,那麼醒目,想不注意都難。媒體可真是費盡了心思,要炒作這個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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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臉上頓時浮現出苦色:「勸他不要退役可比勸他去休息難多了。」
伯恩斯聞言點點頭:「喬治最近情緒不穩定,過短時間讓他冷靜下來你再勸他應該就沒問題了……」
米特切爾也鬆了口氣,隨後他為自己曾經懷疑過隊長而感到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那就好了,我可真不知道你要是退役了我們該怎麼辦……」
以唐恩對伍德的了解,伍德接下來應該板著臉點點頭。可是伍德卻搖搖頭:「怎麼可能?我沒說過這話。」
「都是謠言。」
米特切爾和貝爾是以私人身份、喬治.伍德朋友的身份來醫院看望伍德和他媽媽的。伍德並沒有對他們談起自己決定退役的事情,可是他們卻自己問了出來。和圖書
聽到伍德這麼說,貝爾臉上馬上露出喜色,轉過來對米特切爾說:「你瞧,我說的沒錯吧!只是傳言!傳言不可信!」
伍德自行去休息了,唐恩在會客間中坐了一會兒,等伍克斯回來之後,他向伍克斯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畢竟伍德可以住在病房裡,自己卻不能的。他還要回家去休息,考慮一下要怎麼勸說伍德。
從這句話中,唐恩可以猜出索菲婭的態度,他覺得勸伍德這件事情有門了。不過眼下他還是幫著伍德把媽媽這道關過去了再說。伍德感激他又幫了自己一次,下次談到退役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就不會再拿臉色給他看了。
肯尼.伯恩斯正坐在吧台後面擦拭玻璃酒杯,大門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有人進來了。
索菲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昨天她就覺得隱約有些不對勁,只是那時候剛剛醒轉,腦子還比較混沌,一時沒細想。現在和伍德聊了半天,總算是把那個事情想起來了。
上午十點半的時候,酒吧都還不到法定的開門時間,大門外面掛著「Clo色」的牌子,提醒那些想要進來的顧客:本店還未開門。
「啊……」貿然出聲的薇薇安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冒失了,不過她又不可能說「沒什麼,我隨便叫叫」。只好硬著頭皮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去:「伍德先生真的要退役嗎?」
沒想到唐恩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不行啊,肯尼。時間可不夠。伍克斯對伍德說,如果想要退役,就要和俱樂部商議。為了拖住他,伍克斯說要等索菲婭醒來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昨天下午的時候,索菲婭醒了,這件事情也拖不下去了……」
等他們一走,唐恩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你決定不退役了,喬治?」
唐恩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歪著頭端詳了一陣子這個年輕的護士小姐。金髮碧眼,長的還不錯,只是臉上有些雀斑,不過西方女人的皮膚都不怎麼好,這點雀斑實在算不上瑕疵了。她對伍德倒是很關心嘛……
這讓唐恩大吃一驚,他連忙瞥向伍克斯,發現伍克斯也正在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難道伍德真的因為他媽媽的蘇醒而回心轉意了?決定不m.hetubook.com.com退役了?
沒想到米特切爾卻搖著頭說:「我今年二十八歲,喬治今年三十二,他最起碼能夠踢到四十歲,到時候我三十六,早就退役咯。」
「早上好,米勒小姐。」唐恩在沙發上坐下,開始看手裡的那份報紙。
兩個人正聊著,比利.伍克斯推門進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薇薇安很乖巧,知道這兩個人必定有話要說,便不再和唐恩繼續聊下去了,而是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
等薇薇安走了之後,面對唐恩詢問的目光,伍克斯說:「俱樂部那邊也知道不能讓伍德退役,借口去觀看與利物浦的比賽,俱樂部高層全跑光了。」
那麼是誰?
「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有個問題搞不懂——肯尼,在你手邊的那些杯子是不是永無止盡,一直擦不完?我想想,除了第一次見你,你幾乎都坐在那個位置上擦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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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唐恩按鈴換來了薇薇安,讓她守在這裏照顧索菲婭。而他則和伍德一同走了出去。
伍德不知道媽媽為什麼突然問起日期,老老實實答道:「星期六。」
伯恩斯並沒有做驚訝狀,他只是看了看唐恩,然後繼續擦自己的杯子。「因為他媽媽的病情嗎?」
索菲婭將眉頭皺起來。鳥兒愛惜自己的羽毛,她卻愛惜自己兒子的名聲。一直以來在職業足壇,說起喬治.伍德,那就是敬業的代名詞,不滿伍德的人可以攻擊他在球場上冷血無情,動作粗魯,傷人無數,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伍德紀律散漫,沒有職業道德的。看到媒體上關於伍德這方面的稱讚,索菲婭也很高興——誰願意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被人成天罵的人物呢?
「喬治.伍德退役!」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好了。
貝爾沒有注意到唐恩和伍克斯之間的小動作,他正和米特切爾看著伍德,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不過總在這裏耗著也不是辦法,唐恩喝完一杯水,就和伯恩斯告辭,要去醫院了。
伍德大感為難,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對媽媽說才好。這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了唐恩的聲音:「夫人,只怕這時候俱樂部已經把明天要參加比賽的大名單都報上去了,喬治就算趕過去也沒資格參加比賽的。」
約翰?太瘦了。和_圖_書比爾?又胖了點……
「你回來是因為這個?」
他們並沒有聊太久,喬治.伍德要休息,就由伍克斯再把兩位送出病房。他們出醫院的時候,自然又引起了記者們的一陣騷動,不過在眾多警察的幫助下,走的倒也順利,並沒有受到什麼騷擾。
從專門的通道進入醫院,避開了那些煩人的記者,唐恩閃身進入了病房。他發現薇薇安.米勒小姐正在外面的會客間中守候,而伍德則在病房中和媽媽在說著什麼。
戴著墨鏡,頂著鴨舌帽的唐恩在醫院外面的書報亭里買了一份報紙,他本來是沒打算買的,現在的他也沒閑心去看報紙,但是從報亭旁邊走過,無意間瞥了一眼擺放在上面那些花花綠綠的報紙,其中一份上的標題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報紙上……」薇薇安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報紙。
米特切爾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也沒強求。人家媽媽重病昏迷住院,還要強求人家參加比賽,實在是太沒人性了,所以他也只是隨口問問。
聽到貝爾這麼問,唐恩和伍克斯對視了一眼。
沒想到他是打的這個主意,唐恩哭笑不得。人人都說伍德能夠踢到四十歲,難道他就真的相信了嗎?
索菲婭仔細想想,也覺得唐恩說的對,她剛才是太著急了一些。但是一想到兒子因為自己竟然連比賽都放棄參加了,她就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緻。唐恩在旁邊看到索菲婭臉上的神情變化,知道這時候她是沒心思說話了,便對伍德說:「讓你媽媽休息一會兒吧,喬治。」
唐恩在心理稍微鬆了口氣。
「喬治,我聽外面有傳言說你要退役,這是真的嗎?」貝爾盯著伍德眼睛發問。
伍德卻也不解釋,他拉著貝爾和米特切爾問了問最近兩天球隊的情況,自然沒什麼好消息,貝爾告訴他現在的森林隊人心惶惶,一下子失去主心骨之後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打量完畢,唐恩搖搖頭:「不會。」
這樣的環境真是適合談一些私密的話題。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唐恩先生。」伍克斯看著唐恩說。
伯恩斯聽說伍德的媽媽醒來了之後鬆了口氣:「既然他媽媽醒了,事情不就好辦了?伍德只聽你和他媽媽的話,你可以讓他媽媽去勸說伍德啊。」
https://www.hetubook•com•com伍德向媽媽道別之後,也走出了病房,他發現唐恩並沒有在沙發上坐著,而就站在門口,彷彿在等他一樣。
唐恩又嗯了一聲。
要說唐恩不關心森林隊現在的成績那是假的,否則他也不會遠在美國還想著上網關心一下森林隊最近的戰績。畢竟他在這支球隊裏面幹了十一年,至今還有幾位球員是他當初帶出來的,怎麼可能沒點感情呢?如今眼睜睜看著當初叱吒風雲的紅色旋風,墮落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他心痛不已。
他走過去放下錢,取走了這最後一份報紙,卷在手中,匆匆離去。
「見到了,不過沒提起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伯恩斯沉默了一下,伍德母親病危住院的消息早就不算新聞了,他們都知道。唐恩和伍德的關係那麼好,這次趕回來也不算意外。
「見到伍德了?」
米特切爾則問伍德後天和利物浦的客場比賽,他能否參加。
伍德搖頭:「我騙他們的。」
「對不起,還不到開門營業的時間,請……」他說話間抬起頭來,發現門口站的那個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由於是逆光,他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只能從身形上推測了。
「呃……俱樂部給我放了假,媽媽。明天的比賽我不用參加……」
兩個人閑聊了一陣子之後,話題就被引到了伍德身上。「最近外面有傳言說喬治要退役?」作為森林隊的球迷,伯恩斯相當關心伍德。
伍德見媽媽提到這件事情,馬上心裏暗叫不好。
那團黑影開口了,聲音卻叫伯恩斯驚喜不已。
正在看報紙的唐恩聽到有人叫他,放下報紙抬起頭來。「有什麼事嗎,米勒小姐?」
「唐恩先生……」
「嗯。」
「哈,托尼!」伯恩斯放下手中的杯子,從吧台後繞出來,還沒走到唐恩跟前,就已經張開雙臂表示歡迎了。「你怎麼回來了?」
米特切爾和貝爾完全沒想到能夠在伍德媽媽的病房中看見頭兒,興奮的他們圍著唐恩噓寒問暖的,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來這裡是要幹什麼的了。
唐恩又是搖頭:「索菲婭現在身體很虛弱,精神也不好,我不想把這麼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告訴她,萬一又刺|激到她……」
唐恩突然覺得很頭疼,以伍德的脾氣,他是不會撒https://m.hetubook.com.com謊的,如果他說出真相,貝爾和米特切爾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當場翻臉?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做?一個伍德就夠他頭疼的了,再來個貝爾和米特切爾……這渾水還真不好趟。
「道理都一樣,拿他媽媽壓他。」伍克斯說道。
伍德猶豫了一會兒,這段時間他實在是沒心思踢球,就算勉強上場,狀態也沒了。在這一點上他實話實說,表示自己去不了安菲爾德。
還是唐恩主動向他們介紹其伍德媽媽目前的狀況,兩個人才意識到有些失態。還好伍德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沒把他們這種表現放在心上。
後面的話唐恩沒說出來,不過伯恩斯也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現在他也沒轍了。他知道要勸說伍德回心轉意那是一件多麼高難度的事情。
因為沒有正式開始營業,酒吧裏面並沒有開太多的燈,只在吧台這裏打開了幾盞酒柜上的壁燈。窗戶外面的捲簾半掩著,光線從那裡斜射進來,給昏暗的室內帶來些許光明,室內的微塵在光線下翻滾著,彷彿舞台上做特效用的水汽。
這標題用加粗加黑的字體標出來之後,簡直可以說得上「觸目驚心了」,由不得他不注意。之前的媒體們用的都是「問號」,今天卻換成了「驚嘆號」,再聯繫一下昨天貝爾和今天伯恩斯所說的話,看來傳言已經快要變成事實了……
唐恩聞聽此言,啞然失笑。看來埃文在這點上腦子倒不糊塗,知道現在伍德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伍德退役了,他也就完了。所以乾脆拖著不見面。
唐恩望了一眼玻璃窗後面的病房,那對母子的感情真好。
原來唐恩和伍克斯在面聊天的時候,突然發現病房裡的氣氛不一樣了,伍德和索菲婭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他便進來看看,正好聽到索菲婭的那句話。
索菲婭將視線從伍德臉上移開,盯著天花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星期天你們不是要去利物浦比賽嗎?」
「喬治,媽媽沒事了。在這裡有米勒小姐照顧著,沒問題。你還是去利物浦參加比賽吧。」
伍德沒有拒絕唐恩的提議,他點了點頭。顯然剛才唐恩幫他解圍的做法現在起了作用。
唐恩坐在吧台前,面前放著一杯水,伯恩斯則坐在吧台後面,繼續擦他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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