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回頭

酷寒森冷的氣息,從那冰螭劍內蔓延開來,劍體內的龍形痕迹漸漸清晰,似乎要躍劍而出……
那諾揚眉,從袖口中抽出一根白玉戒尺,傲然道:「你那諾姐我,那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向,我這根『無相尺』盧大師不但一次性就煉製成功了,還說這是他的得意之作。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天狼山的時候,嚴青松當著高宇的面,將他一個族弟的頭割了下來,高宇心中早將嚴青松當成了第一號要殺之人,一聽到嚴青松也在,之前的一幕畫面又在他腦海浮現出來,這讓高宇心底陰暗面瞬間攀上高峰。
屠澤覺得胸前的傷口,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他咬著牙,神色猙獰,不斷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們明知回頭沒有好下場,明知道要吃虧,明知道要被羞辱……
「……」
高宇臉色陰沉,眉頭深鎖,一邊感應著鬼臉戒上的波動,一邊辨別方向,往嚴子騫、那諾等人越過的石道那邊走去。
霜白寒霧,從他手心流露出來,如同和冰螭劍奇妙融合。
「呼呼!」
他們已經這麼沉默很久了。
但他可以肯定,只要屠澤回去,再見嚴子騫的時候,一樣占不到任何便宜,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原來這樣。」那些少女恍然明白過來。
他看到了屠澤、卓茜,但卻選擇無視,沒有理睬一句。
屠澤一行人,在一塊巨大青褐色石塊後面,那些石頭堆砌成峰,中間有一條狹長石道。
身後幾名水月宗的美麗少女,都眼睛微亮,認真聆聽。
「那諾姐,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水月宗一名少女柔美的小臉上,流露出興緻勃勃之色,「很奇怪呀,碎冰府和星雲閣和我們一樣,也都是森羅殿下屬勢力。而且,它們還同在一個城市,為什麼雙方勢成水火?」
「知道了。」高宇點了點頭,旋即不再理睬屠澤他們,陰沉著臉,速度還陡然一快,直朝著石和_圖_書道的方向而去。
三頭二階靈獸的方位,就在石道後面幾里處,嚴青松眾人要去捕殺,其實可以稍稍繞個方向,並不是非要經過那石道。
半個時辰后,高宇忽然出現,他手上的鬼臉戒烏光熠熠,有強烈的精神波動傳出。
卓茜、康智等人眼睛紅了,一個個一聲不吭,握著拳頭也緊跟了過去。
「當年的戰鬥,碎冰府很多人死在屠世雄手中,這座本來屬於他們的冰岩城,又被割了一半給星雲閣作為立宗之地,你說碎冰府的人怎麼可能不恨星雲閣?」
「我們回去,最多吃點虧,謹慎小心一點,不會有大問題。至多,我胸口再添一道傷痕罷了……」屠澤嘴角苦澀,「可如果我們不回去,高宇卻必死無疑!他是我們星雲閣的人,而我,姓屠!姓屠的,絕不會放任別人殺掉星雲閣的人而不管不問!」
指了指屠澤身後的石道,嚴青松神色自然,「就在他們後面。」
「那諾,我們可以繼續出發了。」嚴子騫在遠處回過頭來,他臉上的冰寒早已消褪,還掛上了和煦笑容,「你我兩方加起來,定然可以將三頭二階靈獸殺掉,我們都將有巨大收穫。」
「真可憐……」水月宗那個名叫小雀兒的少女,有點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嘆道:「屠澤境界和嚴子騫一樣,如果兩人都不用靈器,實力其實差不多。哎,屠澤就是運氣差了點,沒有一件厲害的靈器,要不然肯定不會遭受這種羞辱。」
「反正和我們無關。」那諾輕鬆隨意地笑了笑,「我們只管看熱鬧就好,隨便他們怎麼打殺,我就喜歡看人家斗,他們斗的越厲害越好。」
她臉上流露出倨傲之意,「等嚴子騫突破到萬象境,那冰螭劍就不能用了,會成為束縛他實力的壁壘。而我的無相尺,就算我突破到萬象境,依然可以繼續使用!這就是差別,也是他嚴子騫不敢招惹我的原因!」
和*圖*書澤、卓茜對高宇並沒有好感,可高宇畢竟是星雲閣的人,見他要去的位置可能遇到嚴子騫等人,屠澤趕緊提醒:「高宇,那邊你不要過去,碎冰府的嚴子騫、馮凱、嚴青松都在那邊,你一個人過去怕是要遇難!」
「走!」卓茜低著頭,用手扯了扯韓楓衣角,硬是拉著他離開。
高宇本人在星雲閣也孤僻之極,除了秦烈外,他不和任何人同齡人接觸。
「怎麼辦?」卓茜跺了跺腳,俏臉上寫滿了煩躁,「他過去肯定死路一條,嚴子騫他們絕不會放過他的,這傢伙真是瘋狗,秦烈怎麼認識他呀?」
提著冰螭劍,嚴子騫一馬當先,徑直朝著屠澤走去,臉色冰寒。
「讓路!」
嚴子騫提著冰螭劍,周身瀰漫著霜白寒霧,走到屠澤身前方向停了下來,冷著臉說道。
在他身後的嚴子騫、馮凱等人,還有水月宗的那諾,也接連浮現出來,都瞥向了屠澤等人的位置。
高宇的目光,讓屠澤、卓茜看了都是心中發毛,「嗯,嚴青松也在,馮凱、嚴子騫還有幾個碎冰府的傢伙,都在那一塊。」屠澤回答。
嚴子騫冷著臉,將劍鞘內的冰螭劍抽了出來,銀白色的劍刃一出,一股森寒冷冽氣息,旋即就擴散開來。
一團黑魆魆的雲簇,從他們頭頂方向掠過,往他們先前離開的方向飄去。
他率先離開身後石道。
「會不會打起來我不知道,但你問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點。」那諾神色從容,她看著兩邊人逐漸接近,細長眉頭挑起,嘴角掛著淺笑,「冰岩城以前沒有星雲閣,南城和北城都是碎冰府的,嗯,以前的冰岩城就是碎冰府獨有的。」
水月宗的那諾,一見嚴子騫和屠澤再次碰面,不由扯嘴輕笑起來,露出饒有興趣的模樣,還擺手讓後面姐妹先停下來,做出了想要看好戲的架勢。
嚴青松忽然從一根石柱後面冒頭,瞧見屠澤、卓茜等人後,笑嘻嘻地調和圖書侃起來。
他們,也將跟著屠澤一起吃虧,可能身上再次挂彩。
「要說命好,還是那諾姐厲害,一次就成功了。」一名少女崇拜道。
康智聽到動靜,忽然抬頭,旋即叫喊起來。
「嗯,秦烈是他在閣內唯一的朋友,兩個傢伙經常一起在格鬥室交鋒。真是看不懂,秦烈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認這種心理扭曲的傢伙做朋友,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他!」卓茜咬牙切齒。
屠澤和卓茜也臉色難看,都被高宇的舉動給氣道了,認為這小子腦子有問題。
「青松,到底怎麼走?」馮凱皺眉故意問道。
「以前可不是這樣。」
「不管怎麼說高宇都是我們星雲閣的人,他還是秦烈的朋友,這人腦子有問題我們沒辦法,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屠澤沉著臉,也是咬了咬牙,「走!我們跟過去!」
馮凱和嚴青松等人,帶著碎冰府其餘武者,都是不懷好意地跟了過來,也都悄悄摸上靈器,眼中都是挑釁之意。
「讓路!」
高宇為人又是睚眥必報,誰背後說他兩句閑話,他都敢將人打成重傷——若非葉陽秋庇護,高宇的一些極端做法,早被刑堂嚴懲了。
他們並沒有注意。
「這傢伙神經病吧?都說了碎冰府的人都在,他還要去送死?」康智立即罵了起來。
碎冰府的武者,冷眼看著他們離開,還不忘冷嘲熱諷,刻意挑釁。
「屠大哥?你?」康智愕然。
對待那諾的時候,他表現的謙遜有禮,一方面是因為那諾美貌非常,但最主要的方面,還是因為那諾的實力驚人。
「以前碎冰府不是森羅殿的附庸勢力,而是黑鐵級勢力玄冰宮的附庸,森羅殿和玄冰宮交戰多年,最終森羅殿獲得勝利,玄冰宮則是逐漸沒落。碎冰府身為玄冰宮的下屬勢力,在和森羅殿交戰的時候,自然也被針對。」
可還是全部回頭了!
「我聽說,屠澤失敗四次了,卓茜失敗和-圖-書了三次。」那諾眉頭微皺,「為了給他倆籌集足夠的靈材,他們的父親也是煞費苦心,在森羅殿欠了不少人請呢。也真是倒霉,這麼多次都失敗了,看來真是命不好了。」
嚴子騫嘿然笑著,然後示意嚴青松走到前面,自己則是和馮凱一起拉在後方,主動和水月宗的少女混在一塊兒,邊說邊笑地穿過石道,往石林更深入的方向進發。
「他認識秦烈?」屠澤一愣。
細看之下,會發現冰螭劍的劍體內,有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迹,呈龍形若隱若現。
康智和褚鵬等人,也都強忍著羞辱,一個個臉色難堪,低著頭跟著屠澤、卓茜離開。
「嗯,你們繼續帶路,真是令人失望,你們竟然又沒打起來。」那諾似乎倍感無趣。
他們和高宇完全不熟,因為聽說高宇曾經虐殺過一個少女,屠澤、卓茜等人更是視高宇為異類,從心理上排斥他。
……
嚴青松也知道這一點,可他還偏偏從這邊走,明顯就是刻意為之。
「是屠澤沒種。」
這段時間他要麼閉關修鍊,要麼就去森羅殿求盧大師煉器,對閣內的事情還真不清楚。
「有病!」褚鵬也沉著臉,「他以為他是誰?他不過才煉器九重天境界,他過去幹什麼呀?找死么?」
「真沒種。」
「碎冰府眼見玄冰宮沒落,自己也無法力抗森羅殿,最終只能選擇歸順。屠世雄因為立了大功,星雲閣也被提升為青石級勢力,森羅殿又擔心碎冰府會有異心,就讓星雲閣也立足冰岩城,和碎冰府一起管理這座原來屬於他們的城市。」
「咦,這不是星雲閣的朋友么?這幾天有什麼發現?」
那諾娓娓道明緣由,「所以之後的這些年,雙方雖然同屬森羅殿,但是私下裡暗鬥不止,一直都沒有消停過。隨著雙方死亡人數的增多,這兩方的仇怨越來越深,現在恐怕連森羅殿都沒辦法化解了。」
屠澤、卓茜等人讓出石道后,去了另外一邊www.hetubook.com.com,一行人臉色陰沉,都沒有人講話。
「真讓我失望。」
卓茜、屠澤從鬱悶境況中走出,一看到高宇往石道那邊過去,都皺起眉頭。
屠澤義無反顧回頭。
「嚴子騫的冰螭劍,只是凡級七品靈器,而我的無相尺,卻是玄級一品靈器!這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凡級靈器,一般只能用到開元境後期,突破到萬象境了,往往就要換成玄級靈器了。」
高宇腳步一停,回頭看了屠澤一眼,本就陰沉的臉,陡然變得陰邪狠厲之極,「嚴青松也在那邊?」
他們剛剛還被嚴子騫等人羞辱了一番,最近也都是盡量避免和對方產生衝突,對嚴子騫,他們現在是唯恐避之不及,屠澤卻要因為高宇,過去自討苦吃?
「是呀是呀。」她後面的少女,很快將碎冰府、星雲閣的積怨拋之腦後,歡聲叫嚷。
康智想不通,也無法理解。
「高宇!」
「這真是屠澤,真是卓茜么?」
若非卓茜死死拽著他,不斷低聲讓他冷靜,這外面俊秀的韓楓,怕是真會憤然出手。
因為最近幾次交鋒,都是他們取得絕對優勢,所以在水月宗那些少女面前,他們都想好好表現,恨不得再戰一場。
——他們將率先發現的果實給拱手讓了出來。
那諾臉色也認真起來,「屠澤的父親屠世雄創立的星雲閣,以前還在冰岩城之外的小鎮,也是一個連青石級都不如的小勢力。可他在這場戰鬥中表現出眾,硬是帶著屬下踏入了冰岩城,配合森羅殿的人成功擊潰了碎冰府的抵抗力量。」
她身後的那些少女,聽她這麼一說,都是羡慕不已,看向她手中玉尺的目光,也都火熱起來。
他突然閉上眼,不去看嚴子騫臉上的譏諷嘲弄之意,低喝道:「我們走。」
那諾玉手輕搖無相尺,玉尺幻化出層層疊疊白色尺影,看得人眼花繚亂。
韓楓目眥盡赤,渾身顫抖著,像是一頭頻臨絕境的野獸,彷彿下一刻就會忍受不了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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