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201章 艦隊與遊子

當艦隊到達新加坡港后,由海峽殖民地總督府舉行的歡迎儀式似乎變得多餘起來,這些高傲的英國佬感覺自己此時似乎成為客人,不僅是新加坡的華人傾巢而出,甚至連檳城、馬來亞等地的華僑也是拖家帶口來的前來歡迎的艦隊的到訪,這群遊子以自己最大的熱情歡迎自己的水兵。
不過此時的基里瑪總督並沒有往日的那份優然自得和從重不迫,將會在未來幾個小時到過新加坡港訪問的中國人的訓練艦隊,讓基里瑪總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炮艦外交」這個熟悉的名詞,現在竟然輪到了它的創始人的頭上。
在陸戰隊員的列隊完畢后,隨著人們歡呼聲響起的是警備艦隊的非正式軍歌「我們要出征櫻之國」的軍樂聲。
過去新加坡的民眾看到那些身著英國白色海軍軍官服顯得挺拔精神的身段,不禁萬分羡慕。想起大清海軍軍官那身不中不西的服裝來,儘管華僑們看到之後仍然十分威風榮耀,但顯然沒有人家的那麼挺拔,而現在當看到來自祖國的「大艦隊」的水兵身上穿著帥氣的海軍軍服的時候,不禁的為這些帥氣的水兵喝起了彩來。
自從艦隊進入南海以來,船艙內便傳來一陣陣嘔吐聲,儘管水兵們早已適應了海上的生活,但是暈船和嘔吐仍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尤其是在艦隊在一個月前從新兵部隊再一次補充3000餘名新兵之後,這次遠航還是艦隊中新兵第一次海上遠航。
當初強壓著痛苦的張弼士對來安慰自己的朋友至交如此說道。自戰爭爆發后的一年半以來,有近三萬南洋子弟先後參軍,千余南洋子弟戰死沙場,可是有誰後悔過?
「天生的水兵不暈船!」
炮長笑了笑「二等兵,回去休息吧!」
「解除戰備!超時十五秒!命令官兵回艙檢討!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已經是敵人炮下亡魂!」
穿著雪白的海軍禮服的張致遙走到那個滿面老淚的老者面前,不顧眾人的驚色立正敬禮說道。
叮鈴鈴――戰鬥警報、戰鬥警報,喇叭里傳來戰鬥的命令。
南海的涌浪大的驚人,別說是遇到風暴了,就是無風,海上的涌浪像座小山似的一個接著一個,艦艇在涌浪中前後起伏,左右搖擺,關閉舷窗狹窄的船艙內,隨著機器的轟鳴和溫度的升高,暈船的感覺充實的每個人的神經。
「幹什麼你先不要管,跟著二號手就行了。」
「咔!」
站在艦橋內的指揮著艦隊的凌霄對身邊的張致遙說道。儘管張致遙年長自己二十余歲,還是北洋水師的老人,但是在訓練艦隊之中仍然居自己之下,不過即便如此,凌霄也在言中從未敢有一絲不恭,畢竟在中國軍隊之中,輩分是天然而不可逾越的,老北洋是的中國海軍之父輩,即便是見到老北洋的司爐兵,凌霄亦需要用非常恭敬的態度與其交談。
丁梁是三號手。戰鬥警報拉響,他的任務是為火炮搬炮彈。一戰位備戰完畢,三戰位備戰完畢,各戰位備戰完畢以後相繼向指揮台報告。此時對於頭暈目眩的丁梁而言,已經沒有了過去的興奮和那種刺|激感。
到19世紀末,新加坡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繁榮,1873年到1913年間,當地的貿易增長了八倍。經濟的發展也吸引了區域內的移民。到1860年,人口已經增長到80,792,其中華人佔到61.9%,馬來人和印度人分別佔13.5%和16.05%,其他人種,包括歐洲人,則佔到8.5%。
南中國海,此時的海面上,濃雲密布,海面在大風的吹動下猛烈的起伏著。巨大的海浪飛起幾米,不時有浪花撞到戰艦的甲板上,天上下著滂沱大雨,氣象條件非常惡劣,而兩艘一萬六千余噸的「康濟號」和「威遠號」戰列艦此時在驚濤https://m.hetubook.com.com駭浪之中奮力前行,一陣大浪撲來,戰艦劇晃,甲板上正在忙活著的水兵東搖西擺,踉蹌奔跌。這是警備艦隊的第一次進行遠航訓練,也是第一次駛入南中國海這片熱帶海域。
作為海峽殖民地的首府的新加坡,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唯一一起事件是1915年的印度兵起義。駐紮在新加坡的印度第五輕步兵團回教徒士兵聽說將被派去攻打奧斯曼帝國后,他們將兵營里的英國軍官全部殺害,準備起義。殖民政府從緬甸和柔佛調來軍隊,才鎮壓了起義。現在的新加坡反而因為通過轉口貿易供應樹膠和錫米給協約國而造就了時下的繁榮。
原本準備下艦和母親見面的張秩揚,看著遠處那個連路都走不穩的老人在望著康濟號時滿面淚水的模樣,把錢推了回去,猶豫了一下對身旁的老者說道。
「轟!轟!轟!」
如果說到辛苦,恐怕全世界最為辛苦的水兵就是警備艦隊的水兵。自從警備艦隊組建以來,先後已經有數十名強壯的水兵因為過度訓練而死在訓練的崗位上,水兵的死亡不會讓警備艦隊停止「月月火水木金金」式的無休息日高強度訓練。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本土會特意發來電報要求我們一定了給他們最高的禮遇!恐怕戰爭部的將軍們所看重的正百他們的陸軍!」
老六在上烏金斯克戰死之後,張弼士在收到陣亡通知后,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老六的房內,整整一天一夜一言未發,人似乎一夜之間老了數歲。直到護送隊乘唐山號的郵輪把老六的屍體送回檳城后,坐在輪椅上的張弼士在港口撫著兒子的棺木,自許堅強的張弼士哭了!儘管檳城的父老和邊防軍的護送隊用最盛大的儀式為老六舉行了葬禮,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一直強壓張弼士的心中。
「嗵、嗵、嗵……」
「報告艦長,旗艦發來信號解除備戰!」
格林聽著耳邊的歡呼聲、望著那些情緒激動的華僑反問道身邊的少校,過去英國在亞洲唯一可能的威脅只有日本,而現在卻需要再增加一個國家!
「敬禮!」
望著正指揮著部隊列隊的小七,張秩勛拍著五姨太的手輕聲說道,望著那個年青的軍官時,眼中滿是慈色,張秩勛很難把那個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軍官和過去的小七聯繫在一起。
「報告長官!我還能撐下去!」
得到命令的陳慶捷便起身到離開每個艙室查看,叫暈船的新兵趕快喝水,任何一名水兵們都知道,暈船后先是吐水和食物,然後便開始吐胃液、膽汁,再後來便是吐血直至身體痙攣並導致昏迷。
「問題在於英國佬願意嗎?梁領事不是拍來電報希望我們收斂氣勢嗎?那個基里瑪領事可不歡迎我們的到來!告訴隨艦陸戰戰,讓他們亮出自己的氣勢出來!讓英國佬瞅瞅,什麼是中國水兵!」
「振勛,秩揚是不是在康濟號?都成器了!可惜我那小孫子還在僑中上初中,要不然也像秩揚、秩明他們一樣參与衛國!」
立於舷連的水兵隨著值日長官的一聲令下,數千名官兵肅立行禮,艦隊的汽笛長鳴。
當訓練艦隊在一艘海峽殖民地艦隊的護衛艇的迎接下,列成縱隊緩緩駛入新加坡港時,絕後島炮台上的印度士兵在軍官的命令下,不斷鳴響禮炮以示歡迎,儘管他們的總督大人並不喜歡中國艦隊的到來,但是這些高傲的英國人顯然不會忘記基本的國際禮儀。
在康濟號戰列艦艦橋內的凌霄面無表情的命令道,為了適應未來的警備艦隊的擴大,現在的警備艦隊各艦上的水兵存在著太多的新兵,這些新兵此時大都在和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暈死對抗,但是在這個時候並不意味著要讓他們躺在m•hetubook.com•com床上。
基里瑪知道為何本土會特意發來那份電報,就是歐洲的那場該死的戰爭,為了打敗德國人,英國不得不藉助任何可以藉助的力量,無論是中國人或是日本人。
「長官,能不能通融一下!阿爸是咸豐年為避戰亂來得南洋,已經60年未曾回過唐山,阿爸身體不好,受不得輪船顛簸,只想在臨終前再踏上一次唐山的土地,這兵艦也是唐山的不是嗎?」
「遊子心切,再延長三個小時!我去親自迎接那位老人家!」
幾分鐘兵,躺在床鋪上的丁梁打心裏真感謝炮長照顧。此時的艦艇象桀驁不馴烈馬,搖頭擺尾好像要把我從床鋪上甩下來似,躺在床鋪上上下顛的厲害。丁一會兒感覺噪子發乾,身上出汗,一張嘴丁梁就吐了出來。那滋味好像五臟六腑全發動起來,要集中力量從嘴裏噴出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的丁梁,直到此時才真正感受到了水兵為什麼苦了。
「閣下,十余萬來新加坡和馬來亞的華僑聚集在港外舉著中國的國旗準備迎接中國艦隊的到訪,本土通知我們務必儘力招待中國艦隊的到訪,為中國艦隊編隊提供免費的泊位、用水。本土的政治家們希望藉此表達英國對待中國的善意。閣下,儘管中國人的訓練艦隊只在這裏停泊一天,按照慣例,我們需要在總督府舉行宴會歡迎他們的到來!」
「陳大副,下艙查看一下那些新兵的情況。」
張弼士在回答老友的話時,想到了戰死的老六,心中帶著一絲愧色,眼色也隨之黯然了下來,當初自己強送三個兒子去西北當兵,現在只有老六回來了,卻躺在檳城的華僑幕地中央。
「二等兵!你就不要值更了。先好好休息,以後值班更的時間長著呢。」
穿著水兵服,渾身顯透的炮長看著自己的三號手竟然癱軟在炮塔內,便厲聲嚷喊道,這一關任何一個水兵都需要度過,只要度過這一關才能成為真正的水兵。
「格林先生,我想他們最強大的是陸軍!至於海軍,他們的海軍還不如我們的一個分艦隊!」
「先生,錢您收好!我去請示一下長官!」
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膜時,那裡還顧得此時老爺正在和其它的華領一道同艦隊的指揮官談話,只是驚喜的叫喊著,淚水從婦人保養良好的臉滑落了下來,一年半了,自己連夢裡都會夢到自己的那個可憐的兒子。自己的兩個兒子現在只剩下了這一個。
「發信號!發戰鬥警備!各艦長檢測備戰時間!」
炮長看著臉色蠟黃的丁梁,臉上不見先前的嚴厲,反而是和聲悅色地說道。
受寵若驚的老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喃喃的用廣東話說著「謝謝」,同時在家人的挽扶下踏上「康濟號」的舷梯。
年過八十老華僑說著一連磕了三個頭,甲板上正向來仿者介紹著軍艦的水兵和參觀者的眼淚頓時就流下來了。有誰能理解這些遊子對祖國唐山的那份眷戀之情。這些遊子對祖國的熱愛是最單純的、也是最深沉的.
面帶皺紋的張致遙問道身旁的訓練艦隊司令官凌霄,海軍進港后舉行閱兵式是各國通例,既然宣慰新加坡華僑,如了兵艦進港展示威力之外,閱兵式自然必不可少。
此時列隊完畢的一百余名海軍陸戰隊員,都是一副傲然之色,海軍陸戰隊的官兵都是從野戰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英,穿著漂亮的藏青色修身軍裝、身材魁梧的海軍陸戰隊一踏上的港口,便吸引了那些英國殖民地官員的太太們的目光,其中一些小姐甚至流露出了帶著火辣辣的目光。
儘管丁梁的心裏打怵,但是嘴上還在強硬堅持著。
因為訓練艦隊司令官和一行軍官去總督府參加歡迎晚宴,張致遙是現在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延長時間的只有他能夠決和_圖_書定。
即便是面對來自議會海軍委員會的指責,作為警備艦隊司令員的沈鴻烈而言,永遠也只有一個回答「雪甲午恥」,中國水兵沒有時間休息!
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每一個不暈船的水兵,都要從暈船開始,暈船是水兵的第一課!只暈死了,以後才不會再暈!所謂的不再暈還不是真正的不暈船,而是即便是吐著仍然不妨礙戰鬥!
自從一年前被英皇任命為新一任的海峽殖民地總督之後,基里瑪爵士就愛上了這種帶有一股葡萄香氣的飲品,每天下午坐在棕櫚樹下的藤椅上,感受著從馬六甲吹來的涼風,吃上一些椰醬、甜番薯、香蘭葉和糯米製成的娘惹(馬來人和華人通婚的後代中女性被稱為Nonya,音譯為娘惹)糕點,喝上一杯濃香四溢的紅茶,可以讓他暫時忘掉繁忙的政務,放鬆一下心神。
隨著鈴聲和隨後的命令,讓強撐著身體的丁梁一陣鬆懈,戰鬥警報解除意味著自己可以回艙休息了。
看著老友眼中的慈色戴欣然開口問道。誰能想到過去檳城的張家那三個惡少現在竟然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花|花|公|子的老六張秩勛陣亡于上烏金斯克,老五在西伯利亞、甘肅縷歷戰功,而老七則在警備艦隊做水兵。
「為了這場該死的戰爭,大英帝國甚至要去親吻那群骯髒的黃猴子的屁股!」
南中國海似乎在考驗這群中國水兵,兩艘戰列艦和四艘鎮海級大型驅逐艦、一艘補給船組成的訓練艦隊剛一駛入南中國海,便迎來了這場風暴,警備艦隊並沒有像他國的船隊或艦隊一般的駛入的南洋的某一處港口或港灣避風,而是仍然按照計劃向著新加坡挺進,艦隊將在海峽殖民地首府新加坡靠港一天後,再駛向荷屬東印度。
按慣例當艦隊的軍艦開放后,早已等待多時的華僑便排著隊登上舷梯,要參觀艦隊軍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但時間卻只有一天半,當晚霞映紅天際時,參觀軍艦的活動即將結束,艦上響起了軍號,這是參加將結束的通知。這時從人群中一群人護著一位走路都需要人攙扶的80多歲的老華僑,老華僑的身上穿著一件新衣,顯然是為了今天特意準備的。
他們都在腦中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調整對待華人的態度,儘管他們不願意承認,但是時代已經發生了改變。已經不能再用的傳統的方式對待那個東方國家,儘管這些殖民地官員都承有英國式的高傲,但亦有著英國式的現實。
穿著盛裝的基里瑪總督聽著那些華僑發出的如海浪般的歡呼聲,儘管臉上帶著職業外交官的笑色,但卻顯得極不自然。跟在的基里瑪總督身後的殖民地總督府的官員們此時也變得極不自然,他們很難適應這種角色的轉變,此時的新加坡似乎不再是海峽殖民地的首府,而是中國人的母港。
「約翰遜少校,您不覺得如果未來……新加坡似乎更應該是他們的城市!」
遠遠地望著龐大的戰列艦駛入港口,老早就從檳城趕來的張弼士對身旁的戴欣然等人說道,臉色中帶著的此許自豪,望著康濟號戰列艦舷邊的那些水兵,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轟隆隆隆甲板上全是跑步聲。只有在海上,才能夠感覺到海風的威力,艦艇在海中搖擺著前進,甲板上風吹的幾乎站不住人,從前到后拉了防風索,甲板上行走都要拉著防風索,否則就好像要掉到海里去。
作為艦隊副司令的張致遙沒做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同時整整身上的軍裝說道,做為一個年過六十的老者,張致遙知道人越老越想家。自俄羅斯戰起,南洋父老為支援前線購買了數以億計的戰爭債券,那些錢是南洋華社數代人的積蓄!他們拿出自己的血汗錢時沒有猶豫,現在他們提出這點要求,張致遙同樣不會猶豫。
約翰遜少校說話www.hetubook•com•com時臉上帶著些許得色,世界上可以挑戰皇家海軍的國家永遠不會存在。
在新加坡、檳城等地華領中,推著輪椅的婦人始終眼巴巴的往著的康濟號的艦舷的舷梯上,列成隊的水兵正扛著槍依次下船。這是下船的準備迎接檢閱的海軍陸戰隊。
望著的那些陸戰隊員,身著禮服的海軍少校轉身對身旁的格林先生說道,儘管報紙上一再報道西北邊防陸軍在俄羅斯如何如何,但眼見方為實!
「慫兵!站起來!這是你的崗位!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此時的船船內污濁的空氣頓時瀰漫整個船艙,在艦室內原本那些剃著光頭,一個個生龍活虎般的水兵,已是面色蠟黃、嘔吐不止,沒辦法,老水兵們只好將水杯灌滿水分發到他們的手中,用軍令逼著他們喝水以抵禦暈船的嘔吐。
作為用鎮海號驅逐艦艦隊,站在艦橋中丁致庸抓住防風索穩一下身子對身邊的大副說道。
「克本英國佬在新加坡苦心經營百年,早在19世紀30年代。新加坡各地就已經有多處炮台。絕後島炮台的面積達4公頃,原是1880年為保護進出新加坡岌巴港口西端入口的船隻而修建的,此炮台在馬六甲海峽北面,是防守馬六甲海峽用的,依山而建,堅固非常,炮位都指向南邊的海峽,儘管炮台規模不大,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國家敢於挑戰英國佬?他們所需要不是大炮!僅僅只是威懾!」
幾十年來,南洋僑社為了推翻滿清一次又一次的拿出自己的血汗錢、送出自己的兒女,為的是什麼?不正是為了看到祖國強大的那一天,不再像過去一樣,被那些洋鬼子欺負。而現在曾經幾代人追求的夢想,似乎越來越近了!現在每當他們提及自己的祖先之地時,不再是過去的那般配痛心,眼中總會湧出那伴著激動和自豪的淚水。
18世紀下半葉,為了擴張在印度的勢力範圍以及擴大對中國的貿易,英國人急需一個戰略性的「中轉站」以便為日益強大的帝國艦隊和商船提供維修、補給和保護,同時遏止荷蘭人在這一地區的擴張。
「壯華,今天水兵是否的需要舉行閱兵式?」
在張秩揚從舷梯上下來的時候,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拉著張秩揚的手臂說道,同時顫顫驚驚的取出厚厚一疊鈔票,說話時就要朝張秩揚的口袋裡塞。
剛一進入炮塔,丁梁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軟,當心理上的防線鬆懈的時候,意志就會鬆動起來。
「我絕不會後悔把老六送到西北!」
對於警備艦隊而言風暴不是停訓號,而是集結號!
新加坡這個英屬海峽殖民地首府,一處繁榮的港埠,經濟、金融、航運成了這裏的繁榮,新坡坡是此次警備艦隊第一訓練艦隊的第一目的地,訓練艦隊之所以選擇新加坡作為進入南洋后的第一個停靠港,除了補充物資之外,更重要的一個職責是行駛宣慰馬來華僑的職責。
福康寧山,俗稱「皇家山」或「升旗山」。這個佔地19公頃,高約50公尺的山丘曾是當年萊佛士爵士的住所。1819年,萊佛士爵士在新加坡河口登陸后,便看上這座俯視新加坡河口的小山,並在山頂建總督府。
「老爺!老爺!看!是秩揚!是秩揚!是小七!」
現在南洋誰人不知道張家三子皆投身報國,人們在經過檳城藍屋時,看著的藍屋門外的那塊一級忠勇勳章和那條象徵烈士的授節,目中總是會帶著些許崇色。
「將軍閣下!歡迎您和您的艦隊的到訪!」
手扶著的軍刀的陸戰隊軍官踢著正步的傲然走到凌霄以及基里瑪總督的面前喝聲吼道。
坐在這座白色的石質維多利亞風格總督府內的任意一個角落或迴廊的坐椅上,都可以感受到維多利亞時代的那種經典和格調與英國人的奢華,這座位於皇家山山頂上的總督府www.hetubook.com.com,代表著大英帝國在亞洲的權威,同樣也是英皇在這亞洲的象徵。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解除戰鬥警報,解除戰鬥警報,進入三級備戰。」
「長官,港上還有很多人想參觀,那邊那個老人家,已經六十年沒回國了,只想在臨終前再看上一眼的祖國的軍艦。能不能再延長一下參觀時間!」
「是小七!是小七!」
作為總督的秘書科林當然知道面前的這位總督打心眼裡並不喜歡中國艦隊的到訪,但這時卻不得不盡職的提醒總督閣下來自本土的命令。
「老先生,致遙攜訓練艦隊四千官兵歡迎您的到來!請!」
「將軍閣下!陸戰隊列隊完畢!請您檢閱!」
「看領頭的就是警備艦隊的『康濟號』和『威遠號』兩艘戰列艦!」
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丁致庸面色森冷地說道,作為軍官永遠都不能滿足!
看著金紅色的陽光透過雪白的亞麻窗帘灑在同色的羊毛地毯上,穿著禮服的基里瑪爵士端起鑲金邊的白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紅茶,這種湯色橙黃口感細緻的飲料來自於印度北部的大吉嶺高原,自從半個世紀前,茶葉被引入印度后便這種產自印度紅茶便成為英國上層社會的最愛。
警報就是命令,就是死也要死上崗位上。這是要出海時班長告訴丁梁的。
1818年末,印度總督哈斯丁勛爵,決定授權明古連總督斯坦福·萊佛士爵士在馬來半島的南端建立一個新的貿易港。史丹福·萊佛士爵士就是在這一政治背景下將新加坡塑造成為一個貿易站。1832年,新加坡成為檳城、馬六甲以及新加坡海峽植民地的行政中心。1869年,蘇伊士運河的開通以及電報和蒸汽船的發明加強了新加坡作為東西方貿易中心的重要地位。1870年代后,新加坡成為世界主要橡膠集散中心。
「嗯!一年多沒見過老七了!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訓練艦隊中領頭的「康濟號」和「威遠號」兩艘戰列艦在絕後島炮台鳴放的十九響禮炮結束時,則使用190毫米舷炮的回禮,七艘軍艦上所有不值班的官兵均身著帥氣的白色禮服站于艦舷。
凌霄嘴角一揚把梁碧雲領事發來的電報閃到了一旁,海軍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收斂,再則南洋的華僑需要的正是海軍的那種氣勢,現在有了幾乎打敗了俄羅斯的西北,國人幾自許共和中華為強國,這時即便是不能像英國海軍那般配囂張,也要表現的像日本海軍那般張狂!
老華僑一邊抹眼淚一邊走向前甲板,張致遙趕忙上前扶著,老人走到炮塔前,「撲通」跪下了,雙手摸著甲板淚如雨下:「我年紀大了,再也踏不上唐山的土地了。但我有生之年能登上唐山的軍艦,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艦隊距離港口越來越近的時候,立於舷邊的水兵們看到了港口上到處站滿了人,等到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水兵們驚訝的發現,港口上都是華人,無數面五色國旗在港口上飄揚,至於港口高聳的那面米字藍底的海峽殖民地旗完全被淹沒在海浪一般的五色旗中,這些平日被在白人面前畏畏縮縮、忍氣吞聲的華僑,這時不斷的搖晃著手中的小國旗,向著進港的艦隊發出幾近痴狂的歡呼。
一踏上康濟艦的甲板,再也控制不住的老人就老淚縱橫地對身邊的兒女哭訴著:「終於看到唐山的兵艦了!」
穿著雨衣的面色蠟黃的丁梁在風浪中勉強行走于甲板上,一手拉著防風索一邊奮力的趕向自己的三號炮塔。幾次差點掉到海里去的丁梁,已經記不起原來的豪言壯語,心裏防線一鬆懈,一陣陣噁心涌了上來,早已吐空的胃裡再次湧出數口苦水。
拉著防風索的丁致庸在接到最後一個「備戰完畢」的報告后,隨手按下了秒錶,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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