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225章 不惜代價

「殿下,您還是回候機室等吧。」楊若欣看到安娜的白膩有臉龐已經被凍的通紅,於是便勸說道。
沈克強深深吸了口煙,用左手把煙又遞給孫崇遠,接著伸出右手一扇大腿。
「又!」聽到長官的吼聲,候蛋子連忙答應道,右手提著衝鋒槍貓著腰跑進了指揮掩體。
「是!謝謝長官。」
司馬輕聲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援救喀山不是為了安娜,不是為了俄羅斯人,而是為了被包圍在那裡的五萬六千余名邊防軍將士。
「遠征軍主力現在正在盡全力撕開紅俄的防線!我們會盡量解救出喀山被圍的部隊!」
「準備戰鬥。」
「報告長官,俺是陝北人,腿上讓紅毛子捅了一下!能跑動!」
聽到這喪氣話,一名提著槍的中士狠狠踢了那個列兵一腳,然後怒斥道。
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的愛意和充滿希望的神情,司馬的心中隱隱掛著一些愧疚。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連長的兄弟就在喀山!還有咱們的團長的兄弟!都在喀山!」
沈克強看了眼面前這個倔強的候蛋子輕聲交待道,把劍給閨女帶回去,是自己給營長的承諾。
孫崇遠隨口命令道。
「照我說,嗨!」
「去你媽的!滾!」
這時,另一架飛機的機艙門口又出現了一個穿著花格呢大衣的漂亮女孩,她和後來走出來的一群人員一起下了飛機,她在下飛機時朝著不遠處的那個年青人和那個被國內反對派稱為他的情人俄羅斯女攝政,俄羅斯帝國的攝政以及皇儲。
「中國軍隊有卡車、而我們只有雙腿。中國軍隊有飛機、重炮,我們只的士兵的生命!」
聽著電話中的侃侃而談,原本緊張不已的瓦采季斯放鬆了下來,畢竟這表明自己還沒有被拋棄。
孫崇遠從沾滿血的口袋裡掏出半包擠皺的香煙,取出一根后交給身邊的一個戰士,這半包煙是三天前從一個老鄉那得的,聽他說是一個空軍的兄弟給他的。
「呵呵!不知道他玉勤可幫咱們搶著位沒有!」
「連長!你說現在雪停了,風也停了!明天他們能不能推進10公里!」
「這群狗日的!到底吞了多少援助物資!一個個都在西北和英美置地置產!」
「蛋子!去吧!一定要活下去!」
「吃你的喝你的,休整一天,再接著打了!就是用命推咱們也得打到喀山城下!」
此時這裏已經不見了十分鐘前的那種沉浸於勝利前兆中的興奮,所有人的眉頭再一次緊皺了起來。
「瓦采季斯同志,現在戰況進展如何,我指的是伊熱夫斯克!」
孫崇遠看著這個戰士有些天真的眼神,想著他的話,知道他的意思。
「報告長官,我還有一隻手能動!」
聽到秦少峰這麼說,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來,望著自己的長官,顯然沒想到從長官那裡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我們必須要動員一切力量阻止中國人的前進!不惜一切代價!……我命令你立即反攻!必須要奪回被中國軍隊佔領的……」
就在這時一個騎著馬傳令兵一跳下馬朝著站在指揮所外的圖哈切夫斯基跑了過來。
「安娜!謝謝!」接過鮮花的司馬看著面前的女孩說道,她的臉色已不像過去那些豐腴,反而顯得有些消瘦,近衛軍主力陷於喀山,她能笑出來嗎?
「是!主席同志!」
「哦……沒事,等一會咱去找他們!」稍顯稚嫩的戰士輕聲說道,任誰都能看出他眼中閃動的淚光。
「現在的戰局再明顯不過了,中國軍隊要解救喀山的通道……」
「大鵬!」看到自己的連里還有人活著,沈克強很高興地望著面前這個為了當兵吃糧,14歲的娃硬沖17歲的陝西娃。
秦少峰從地上抓起一把冰雪,然後使勁搓了一下,以搓去手中的油污,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往連部的帳篷走過去。
「告訴我,你還能跑動不?」孫崇遠看了看他腿上纏著的繃帶。
「拿去,給弟兄們每人抽點,提提神。」
終於電話聲筒內再一和圖書次傳出那帶冷意十足的聲音,聽到聲音的瓦采季斯先是一放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
飛機在跑道停穩,升降梯剛接上機門,安娜就和伊爾庫茨克帝國政府的軍政官員一擁而上。機門一開,一個面色消瘦的年青人出現在艙口。他有意在艙口停了一會,然後緩步走下來。
「你講完了嗎?瓦采季斯同志!」
「指揮員同志,前線打來電話,一名被受了重傷的偵察員帶來的緊急情報!」
「連長,要是這炮兵每天炸死一頭鹿,我敢說不出半個月,咱們體型能……」
沈克強看著跑開的大鵬,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自己的一連還有一個活人!
「蛋子,現在我給你一條命令,把這個挎包給我送到後方二營的防禦陣地去!這是兄弟們的念像!死也要給我看好了!」
「告訴我!司馬,我們能贏嗎?」
站在指揮所外的孫崇遠看著戰壕里已疲憊不堪的戰士大喝一聲!
「我們邊走邊說吧!」安娜作了個手勢,然後兩人同上了一輛中華CA100型高級防彈轎車,這是司馬送給安娜的禮物。
司馬有些不忍看到安娜的眼色,營救陷入重重包圍的近六十萬軍隊!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消耗近衛軍部分主力是既定的方案。國與國之間永遠只有利益,他們應該感覺到慶幸,至少在他們犧牲的時候,邊防軍的官兵同樣在犧牲。
「不,我要親自等他來。」安娜此時的態度非常堅定,毫不猶的打斷楊若欣的話。
「主席同志,我也這樣想。他們想從伊熱夫斯克打開通向喀山的走廊。我認為中國軍隊不會改變戰術,他將採取楔形攻勢,在一個狹長地帶或靠近目的地的某個地方衝擊我軍防線。」
「蛋子!」
孫崇遠走到候蛋子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聲音非常淡然。
三天持續不斷的進攻,讓每一名參戰官兵都感覺到前所未見的疲憊,把紅軍從伊熱夫斯克擠出去,然後從伊熱夫斯克開始,沿鐵路線向西拚命的進攻,森林和冰雪是最大的敵人,反而不是那些殘酷的紅軍。
「主席同志,現在伊熱夫斯克前線上的我軍仍然在頑強而英勇抵抗著著中國軍隊的,中國軍隊發動的瘋狂進攻直到黃昏時攻勢未見停止或減弱。在雪停之後,有兩個中國師中國迂迴到第八集團軍左翼,第八集團軍的部隊已被迫後退約一公里半至兩公里。迫於當前的形勢,我已經從左翼的第13軍調來一個步兵師投入戰鬥,但目前局勢未見好轉。便整個戰區的中心防區尚屆穩定……
「我……不知道!」
接下的司馬便和在安娜引領下和俄羅斯的軍政高官逐一握手,看著這些官員的將軍肚和臉上的笑,司馬卻在心底里卻暗罵。
孫崇遠咳嗽著,等胸腔平復下來,望著附近的戰士,然後看了一下時間,還有37分鐘,自己就能完成長官交待的任務。
天越來越黑,已經命令部隊連續進攻達三天的邊防軍遠征軍高層,終於意識到持續不斷的進攻使得官兵陷入嚴重的疲勞,終於在兩個小時前下達了原地防禦的命令。由紅軍的頑強阻擊以及齊腰深的大雪,使得陷入伊熱夫斯克以西18公里的森林地區的邊防軍官兵們,只得窩在接到命令后臨時挖出的散兵坑內,然後就近砍下樹枝蓋在洞口。躺在散兵坑內放鬆一下緊張了三天的情緒。
「把衝鋒槍和子彈留下來,這支手槍你拿著!」
發話的是高高瘦瘦的列兵,顯然沒有太多的信心,畢竟距離擱在這裏。
「哦!煙給我吸兩口!這算是勝利煙吧!」
圖哈切夫斯基在唇邊喃喃著中國軍人的呼喊聲,他們發瘋似的進攻只為撕開一個突破口,解救喀山城下的友軍部隊。三天來圖哈切夫斯基最為自豪的就是自己成功的阻止了中國軍隊的瘋狂進攻,大雪幫助了自己。但是現在雪停了,阻止中國軍隊進攻的最有效的武器失去了效力。
hetubook•com.com沒有人比司馬更樂意看到這些俄羅斯官員的貪腐,但是司馬卻知道他們貪污的很大一部分是西北援助俄國的物資,即便是現在前線戰局吃緊的情況下,他們也未加收斂,反而更變本加厲起來,似乎是想利用手頭的權力,最後為自己撈取一些好處。
「請您接電話,司令員同志,是從斯維亞日斯克打來的。」庫雷卡爾加中校捂著電話話筒對面前前的司令員說道,同時把手中的話筒遞了過來。
得到答案的安娜神色一黯,眼前的愛人並不上帝,他不可能拯救出所有人,甚至現在的陸軍部高層已經提出了重新組建近衛軍的建議,在他們看來,喀山城下的近衛軍主力已經上了死亡名單。
正大口吃著鹿肉的秦少峰轉過頭去,問他的是個三個月前補充來的新兵,只有十七歲臉上還帶著那種少年的稚氣,一雙眼睛內不時閃動著靈光,雙手比劃著自己的體形。秦少峰端起旁邊的熱茶,慢悠悠的喝了口。
「大鵬!是吧!」
「謝謝。」
聽著身後傳來的喝聲,正貓著腰跑著的候蛋子周身一顫,淚水流了下來,或許自己是將成為57團三營最後幾個倖存者。
在森林皚皚雪原的一條壓實的雪路邊的「戰地別墅」外,秦少峰坐靠在路邊的吉普車上,大口的咀嚼著鹿肉,這是戰地的野味,路邊的一些戰友則在那裡笑逐顏開的烤著那頭被炮彈炸死的馴鹿,不時會有人上去割上一刀。
用層層剝皮的方式在凍土地上挖好一個散兵坑后,即使是再強壯的戰士也會累得筋疲力盡,衣服、身體全部汗透。坐下來后,人會感到冷,而且是越來越冷,窩在散兵坑內的戰士們不停地打冷顫,終於隨著高層的一聲令下,第一批投入作戰的五個師,在又冷又累之時接到換防的命令。
沈克強吸了兩口把煙遞給孫崇遠笑說著,大傢伙早都斷煙了,這小子顯然是藏了私貨。突然聽到有個稚嫩的聲音叫自己。他回頭一看是自己連里大鵬。
「嘿嘿!別還沒等咱們還沒的打到地方,他們就……」
「恭喜你!成功當選共和中國的總理!」安娜斯塔西婭的臉上依然洋溢著難以言表的笑容,他來了!一切就都好了!至少他沒有放棄喀山的近衛軍主力,如果沒有那些軍隊……
指揮所內不停傳出第五集團軍政治委員的古比雪夫的怒吼聲。聽到古比雪夫的吼聲,圖哈切夫斯基長嘆了一口氣,古比雪夫讓圖哈切夫斯基見識到了政治委員的鐵石心腸,數天前的長途行軍,讓十三萬人第五集團軍有2.6萬餘人「掉隊」,近兩萬名官兵不同程度的因嚴重凍傷而截肢,儘管附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在第五集團軍比預計時間提前6小時到達伊熱夫斯克的時候,中國軍隊派出的援軍已經到達了伊熱夫斯克。
戰壕內的官兵齊聲怒吼道,忠烈祠是邊防軍官兵最後的歸宿,當喊出忠烈祠相見時意味著所有人都做了殉國的準備。
「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撐住!」
「紅毛子今天肯定還會再進攻,你看怎麼打呢?」孫崇遠望著皎潔的月光隨口問道。
沈克強從肩頭取下挎包,包內的存放著三營所有官兵遺書,這一仗生死已經沒有任何懸念,如果說還有什麼懸念的話,恐怕就是會在什麼時間魂歸忠烈祠。這雪一停,任何人都知道,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晨,第一批空軍的支援飛機到達之前,紅毛子一定會不惜一代代價進攻,現在換成紅毛子急了!
「展下,這裏的溫度太底了,萬一您……」
在這危急時刻,孫崇遠率領手揮各種雜式武器的預備隊從後方殺出來,兩下配合,終於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下午五時十八分,在天色已經昏暗的時候,盼望中的那三架飛機終於出現在天際。開始只是三個黑點,後來逐漸變大,等到看的清楚的時候。
「是!長官!」
提著槍的中士朝空中望去,此時晚霞已經布滿了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際,雪早已經停了下來,甚至於連同上午還在肆虐的北風,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狗日的!營長走了!還差一個回家報信的!這是營長要交給他閨女的佩劍!我答應過營長,就是死也要讓人把這把劍帶回去!現在我給你個命令,只要你活著,不!你一定要給我活著,把這把劍給咱營長的閨女帶回去!知道嗎?」
在候蛋子轉身要走出指揮所前,孫崇遠從腰間抽出手槍對候蛋子說道,多留一件武器是一件。至於候蛋子有個手槍自衛就行了。
現在二連也撤到了二線防禦陣來了,雖然比一連人多,但是也只剩了60多號人,二個連拼在一起總共還不到100人,再加上三連的一百多號人,不過二百多號人。靠這麼點人要守住這座花園,幾乎沒有一線的可能,儘管營里已經把迫擊炮排,衛生兵,後勤和炊事員都發動起來了,臨時組成一支近百人的預備隊。
「這裏面有一架是他的專機。」
趴在戰壕內望著那些成密集隊形衝上來的紅毛子,沈克強在心下不無鄙荑的嘲笑道,這些紅毛子只會拿人命推,他們甚至於連最基本的散兵隊形都不會施展。
看著雪路上埋頭朝前走著的兄弟部隊,新兵打斷秦少峰的沉思,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秦少峰,似乎是想從連長那裡得到的答案。
「別找了,一連的活人,就咱兩了!」沈克強的眼神一黯,聲中帶著悲色。
「小時候,娘在的時候,就算給俺算過命,俺命硬,閻王爺他就是不收俺。」被叫做大鵬的戰士朝周圍張望著,似乎是想找些熟悉的面孔。
「反正子彈也打個差不多了,逼近了!上刺刀,和他們打近戰,拼他他娘的!殺一個夠本,多殺一個掙一個是一個!」
「安娜!辛苦你了!」
望著越來越近紅軍衝鋒部隊,他們手舉的紅旗和邊防軍的鐵血旗遠遠看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朝周圍的戰士望了眼沈克強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蛋子,那個和營長前後村的傢伙,左手在一線戰鬥時被炮彈炸斷了,他的那個班就只剩下了他自己這個半活人。
沈克強一臉血污,喘著粗氣在孫崇遠的身邊坐下來。
「我同意您的看法。我們必須要在中國軍隊打通這條走廊之前,徹底消滅這裏的白匪軍,這是我們必須要完成的戰役目的,我要求從今天開始,必須要不間斷的向喀山的敵軍發起進攻!一刻也不能停止!明白嗎?瓦采季斯.約阿基姆.約阿基莫維奇。」
候蛋子一把抓住衝鋒槍大聲喝道,這時讓自己把這些念相送回去,無非就是讓自己活著,兄弟們都死了,自己這個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在伏爾加河畔的一座建築廢墟內地下式事內,瓦采季斯一面用被煙熏黃的手指撥弄地圖上的鉛筆。坐在暗角里不為人注意的報務員,默默地俯身在電台上,好像用背脊和後腦勺傾聽著指揮所內的那些軍事專家與各支部隊指揮所之間的通話。
沈克強一張嘴四周瀰漫起濃厚的煙。
擊退敵人的第二次攻擊之後,三營的防禦陣地上只剩下一百六七十人,子彈已經基本消耗光了,手榴彈也沒了。
伊爾庫茨機場在1月16日這天註定要成為整個西伯利亞最接近春天的地方,這個春天指的是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的暖風。從中午風雪尚未停止的時候,俄羅斯帝國女攝政安娜斯塔西婭和一眾俄羅斯帝國的軍政官員就親自來到機場,等候司馬專機的歸來。一名漂亮的宮廷女官手捧著伊爾庫茨克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鮮花,這些鮮花都是出自西北的溫室,眾人站在機場候機點,一動不動地站著。安娜斯塔西婭也坐不住,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就站到外面,朝西南天空翹首啟盼。
喀山城下的近衛軍是在自己的召喚下,為了俄羅斯的傳統和皇室而戰,他們拿起武器選擇效忠皇室和俄羅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放棄他們。就像眼前的和圖書愛人在數天前在廣播中發表的演講一樣「我們唯一的原則就是不拋棄、不放棄任何一名為國而戰的將士!」
已經臨時晉陞為副營長的沈克強下達了命令。當命令由傳令兵傳達下去后,他身後的交通壕內就陸續出現了涌動的戰士。
孫崇遠看著這個年青的戰士,在心下做了一個決定。
圖哈切夫斯基想起一名被處決的擅自撤退的團長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的話語,俄羅斯人有什麼?保衛祖國的神聖使命嗎?或許就是蘇聯紅軍唯一的武器吧!
「能救幾個啊!」
安娜目帶祈求之色地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此時只有他能給自己希望。
「長官,紅毛子要上來了。」這時一名哨兵跑過來報告。
「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這群狗日的還是沒長一點記性!」
電話那頭傳出的聲音開始講述著自己的看法。
話筒內傳出那個未帶一絲感情|色彩的聲音。
瓦采季斯那隊列教官式聲音聽來跟平時一樣清晰。從斯維亞日斯克打來的電話,除了托洛茨基同志之外,還能有誰。在風雪停止之後,瓦采季斯就在地等待著來從斯維亞日斯克打來的電話,和托洛茨基同志的訓話,現在終於來了!
圖哈切夫斯基走到掩蔽部旁停下來,再一次朝胸牆外面望去,他想看到戰場形勢的變化。昏暗的天空大火交織,火光映紅了整個天空,這裏已不再是黑夜。遠處空中,只見彈跡交錯,無數的炮彈正源源不斷的從中國軍隊的炮兵陣地發射到第五集團軍的各條防線上,正在承受中國人的發瘋一般的進攻。
楊若欣對身邊面帶喜色的安娜說道。
喉間發出絕望的呼喊聲的紅俄士兵仍然像最初時一樣,以前所未見的密集隊形沖了過來,他們挺著手中莫辛步槍,步槍頭上泛著寒光的刺刀,似乎是重複著那句話「子彈是笨蛋、刺刀是好漢!」
「那娃太年青了!不該死在這!」孫崇遠笑了笑,但卻帶著幾分苦澀。
看著懷中的安娜那有些削瘦的面孔,司馬在心頭說道,儘管言語無法彌補什麼。
然而,部隊的兵力不足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有幾個部隊兵力充足,關鍵是彈藥不夠了。迫擊炮連的迫擊炮只剩30多發炮彈,只能留在最危急的關頭使用。機槍子彈基本消耗完了,步槍子彈每人只剩了四、五夾,手榴彈每人不足四枚。
由於彈藥緊張,沈克強和過去一樣,等這些紅毛子靠近了,一槍一槍的打。只有看見敵人成堆擠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的時候,才甩出了第一顆手榴彈。雙方激戰了一個多小時,由於實力懸殊,紅軍終於在第二次衝擊時,靠側翼迂迴兵力的支援,第一次攻進了柴達契夫花園。
「忠烈祠相見!」
沈克強望著前面被自己放棄的一線陣地上不時響起的手榴彈的爆炸聲和升騰起的濃煙,心裏在擔憂著營長。儘管已經知道營長凶多吉少,可是仍然期望營長能活著回來,雖然在心下早已經知道營長或許此時已經魂歸忠烈祠。
「烏拉……」
「咳!咳!」
「不拋棄!不放棄!」
「好!就這麼辦。」
「準備好了嗎?」
「嘿嘿!牡丹煙!你小子手裡藏貨啊!」
「是!」收到命令的戰士幾乎飛奔而去,儘管跑步的姿勢有些奇怪,但是卻未見放慢速度。
一個上士邊啃著中的鹿肉,邊對身邊的戰友說道,對於大傢伙而言,不惜一切代價去援助的喀山城下的友軍部隊,是因為邊防軍的信條是絕不拋棄自己的袍澤,而對於很多人而言,他們不惜一切的戰鬥,則是為了在喀山被團團圍困的兄弟。
「長官!保重!」
林間的冰雪公路上不斷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和輪胎防滑鏈的清脆的撞擊聲,儘管天色昏暗,但是冰路旁的戰士還可以看到那些敞篷卡車車廂上滿載的彈藥箱,卡車上運輸的是炮彈,這裏不是被圍的喀山,而是伊熱夫斯克,源源不斷的彈藥經鐵路轉汽車正源源不斷被輸向前線,一些眼尖的士兵隱約看到hetubook.com•com這批路過的卡車駕駛員和其他人的不同,他們大都穿戴著全身防護服,頭戴著防毒面具。
「總理閣下,歡迎您來到伊爾庫茨克。」安娜走向前走,笑逐顏開的對司馬說道,就在六個小時之前,安娜接到駐華大使館的電報,中國的國會已經投票選舉出了他們的總理,就是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一個漂亮的金髮宮廷女官立即把一束鮮花交到司馬的手裡。
「我……那我們能救出多少人?」
拿著電話的瓦采季斯有些緊張的彙報著戰局,瓦采季斯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在冒著冷汗,準備迎接電話另一頭的憤怒。
望著遠方空中不斷升起的照明彈閃出的刺目的白光,圖哈切夫斯基明白,這裏的形勢已經到了干釣一發之際,戰鬥的關鍍時刻來臨了,弦兒已經拉緊到極限,眼看就要綳斷了。只不過是誰最先綳斷的問題。
「嘩啦啦……」
候蛋子看著眼前的兩位長官,默不作聲地接過挎包,然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沈克強從孫崇遠的指著拿過那半截的煙頭,狠狠地吸了兩口。所謂的勝利煙,一是打勝仗時的放鬆,而是戰死前的放鬆。然後又塞給孫崇遠,孫崇遠吸了一口遞給沈克強,兩人輪流吸著這半截煙頭。
一上車,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安娜在車門剛上的瞬間便撲進了司馬的懷中,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愛人,這些天安娜承受著外人難以想象的壓力,前線的、伊爾庫茨克內部的。
至於那支臨時預備隊除了幾支手槍外就只有一些繳獲俄國人的莫辛步槍之類的武器的,就這數量同樣不是很充足,五式步槍、莫辛步槍、五式兩用機槍,戰場上混亂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在沈克強的記憶之中,好像還沒有什麼時候看到財大氣粗的邊防軍如些窘迫。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雪光反射著雪光,四周到也不似過去那般昏暗,有些疲憊的孫崇遠看看自己的手錶,才7點15分。腦中再一次想起堅守十二個小時的命令,心裏憂急如焚。
聽著瓦采季斯詳細而顯得有些刻板的報告,另一頭的托洛茨基一次也沒有打斷對方。只是靜靜地聽著,但是在瓦采季斯看來,這種沉默反而比憤怒更為可怕
「你小子還活著啊?」
記憶飛到過去的三天前,秦少峰和每一個戰友一樣過,在上戰場時全身熱血沸騰,巴不得立馬打到喀山城下,救出那裡的兄弟,可苦戰了三天,只推進了20來公里的現實,讓秦少峰意識到或許……
「吃鹿肉,喝熱茶!爽……」
「但願他們能撐到那一天吧!」隔著車窗的薄紗朝車外看去,司馬在心下自言著,自己在得到當選為總理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前往京城,而是來到了俄羅斯,為了就是那個承諾,「不拋棄、不放棄!」是自己把他們送上了戰場,現在自己一定要親自帶他們回來!
隨著暴風雪一停,中國空軍便立即恢復了空運,儘管我炮兵試圖利用火炮封鎖機場,但他們仍成功的向被圍的中國軍隊空投食物和彈藥。喀山中國遠程炮兵已經再次恢復了炮擊,驅離我抵近射擊炮兵部隊,我軍炮兵已無法威脅其機場……」
「營長,看來咱們撐不了多大會就能去忠烈祠了!」
圖哈切夫斯基竭力想回憶那個擅自撤退的團長的姓氏,但怎麼也想不起來,被處決的指揮官太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記住。圖哈切夫斯基不再去想它了,因為這時另外一個念頭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中國軍隊以為勝利在望,所以忙著在天黑後繼續擴大和加深突破口。
「我知道,我知道。」安娜此刻已經笑逐顏開,自從近衛軍主力被兵圍喀山之後,安娜的臉上再也沒有露出笑容來。
「長官?」年青的戰士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長官。
「好!咱們這的彈藥快空了,你回後方一次,找二營,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送些彈藥過來。如果晚了,就讓別來了,直接在後山組織陣地。」
「那好!現在有件事,你先跑一下吧。」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