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時代
第291章 第五師團的末日

攻進已經廢墟的火車站后映入三營官兵眼中的,是滿地的死屍,站內的破牆上隨處可以看到被手榴彈炸飛的血肉,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殘破的肢體在血泊中扭動著、呻|吟著……
坦克兵鋼盔的耳機中傳出了09號車車長的嚎聲讓秦穆林笑了笑,打到金州吃午飯!這是師長吳滿屯在攻克普蘭店后通過的電台喊出的口號,就現在部隊推進的速度看來,實現這個目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為了打日軍一個措手不及,將關東山的日軍阻擊部隊留給了的兄弟部隊,至於第三師主力迂迴到關東山一帶日軍阻擊陣地的側翼,撕破日軍單薄的防線后,但全力朝金州進軍。而坦六營則擔任全師的尖刀搜索部隊。
從指揮塔內露出半截身子的秦穆森,儘管雨水不停的打在身上,但秦穆林並沒有關上艙蓋的意思,從早晨打到現在,三師坦四團坦六營基本上就沒有停止進攻,儘管已經感覺到有些疲憊,但更多的卻是興奮。
「長官,十五師已經拿下了貔子窩,師部要求我們,務必在下午一時前,拿下這個山頭!」
秦穆林所率領的戰車營緊跟的騎兵的身後,不停地用機槍掃射著,日騎兵和馬匹時不時中彈倒下,坦克車無情的輾過人和馬的屍體,人和馬鮮紅的血紅在坦克履帶的碾壓下與田中的黑土和在一起,最終這些血肉將會變成了田間的肥料,以滋潤這片曾被倭人蹂躪的遼東大地……
挺著刺刀的日本兵不顧密集的彈雨,在揮著指揮刀的軍官們的指揮下,拚死衝鋒著,試圖用刺刀和近在咫尺的敵人決一死戰,但在數百名的手持自動武器的國防軍官兵的面前,這種絕死反攻,完全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廣場成為了屠場。
在作好一切準備之後,鈴木庄六把師團司令部內尚能戰鬥的部下,也就是六十多名的師團指揮部參謀人員,都集中在火車站地下室內,左手拄刀而立,胳膊纏著紗布的鈴木庄六的臉上帶著一絲威嚴之色,這支受傷的手臂是在撤退的火車上,是被支那空軍的戰機擊中。
「……戰局到了最後關頭。自支那軍進抵金州城以來,我第五師團官兵之英勇敢斗足令鬼哭神嚎,鈴木特別高興的是,我軍雖赤手空舉,與擁有陸空絕對物質優勢之敵屢作決死之戰。面對支那軍突破之戰車集團,我第五師團官兵以效忠天皇之決心,發起無數次肉彈攻勢,擊毀支那軍戰車甚多,最終迫使支那軍戰車部隊撤出金州城……然而,我軍官兵已相次犧牲。卑職深感遺憾的是,以第五師團竟然無力阻止支那軍的一師之進攻,由此可見多年來,支那軍進步之神速,支那軍戰車、飛機實為帝國軍隊之大患,如不能解決兩問題,唯恐未來他師團將重蹈第五師團復轍……目前,支那軍突擊部隊已經攻進火車站,部隊已彈盡糧絕,全體尚存官兵將參加總攻,我已執行軍旗奉燒儀式……想起帝國對我等恩重如山,粉身碎骨,毫不後悔。除非徹底擊敗支那,否則日本將永無寧日,我真誠希望,我的魂魄在皇軍捲土重來之日擔任先鋒……祈禱帝國必勝和安泰……永別了。第五師團師團長鈴木庄六大正13年3月6日」
戰車裡,秦穆林的眼狠狠地盯著日軍的騎兵咬著著牙。
「媽媽!我不想死!」
「班哉!」
在掩蔽所內指揮著部隊的楊渝軒的禁不住咒罵道,攻擊的時間已經到了,端著武器的二十三團的戰士在雨中向著山衝鋒,泥濘的山坡讓衝鋒的戰士們不時跌倒在地,隨後又爬起來迎著彈雨朝山頭衝去。
單膝跪在沙包后的戰士壓下衝鋒槍的槍口,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前邊的長官。
「嗖……」
「諸位克服重重困難,服從命令,與在火力、戰車方面佔壓倒優勢之和-圖-書敵英勇作戰。本師團的戰沒意味著帝國陸軍第一次出現師團級部隊全軍戰沒。然而,諸君是日本武士切不可急於求死。要趾高氣揚地活著,盡量殺敵,為七生報國而戰,用支那人的血!清洗我們的身上恥辱!拜託了!」
透過的松樹間的此許空隙,山本第一次有機會仔細打量那些近在咫尺的敵人,看著他們手中的武器,他們的武器多好啊!陣地即將被突破時,拿著三八式步槍皇軍不過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而他們卻可以不停的開槍……
被擊中數發子彈的川島中佐,在衝出數十米后,猛的重重的跪倒在地,據著指揮刀試圖再站起來,白色的襯衣已經完全被血染成了紅色。
如同雨點一般的炮彈瞬間席捲整個山嶺,即便是山下那些剛剛抽嫩的樹木,也被炮彈爆炸時產生的衝擊被衝掉枝條,山上的樹木不是被攔腰折斷,就是被炮彈擊中后被連根拔起,炸飛上天。此時這個海拔不過只有300多小的小山頭像是波濤洶湧大海中的一葉小舟一般,在密集的彈雨承受著血與火的考驗,炮彈爆炸時揚起的烈焰幾乎將空中墜落的雨滴升騰成水汽,遠遠的看去,黑色的硝煙瀰漫著這座無名小山的同時,山頭上隱約還可看到一絲霧氣。
在即將站起來的瞬間,又一次重重的跪倒在地,隨後渾身是血的川島看著近在眼前的支那軍官,是他下令停止的射擊!此時川島呼吸越來越急促,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但他卻明白為什麼這個支那軍官為什麼會下令停止射擊,他想俘虜自己!
衝出的硝煙和煙幕彈掩護煙霧的二十三團的戰士,在甩出第一輪手榴彈之後,已經在哨聲的指揮下朝著的日軍的前沿戰壕逼近,煙幕彈掩護衝鋒,接敵前投擲手榴彈壓制,是國防軍的標準的野戰衝鋒接敵的打法。
進攻的哨聲,再一次在響徹在廣場上空,剛被爆炸聲驚醒的官兵,幾乎是本能一般,立即起身朝著火車站推進。
首先,支那人並不是懦夫,他們在戰鬥時,甚至遠比帝國軍隊更為勇敢。其次,他們扔出的手榴彈比自己遠一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們可以得到幾乎無窮盡的炮火支援。而自己的大隊卻在先前的撤退強行軍和構建工事時,早就變得的疲憊不堪,連續的戰鬥使得二十二聯隊的得不到一絲喘息的機會,甚至都沒有食物。因為撤退匆忙以至於根本都沒來得及帶上食物。
「所有戰車注意!前面就是一隊日本鬼子,估計有100多人,看樣子他們也是一支搜索隊。各戰車成戰鬥隊形,包抄上去,記住嘍,追著鬼子,給我狠狠地打。」「02號明白!」「03號明白!」「04號明白」
儘管手頭已經沒有預備隊,但吳滿屯還是給了徐之敬的腦中浮現在臨行前,總理在家中宴請第一集團軍將領時的囑託。
「諸位,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了,大日本帝國班哉!天皇班哉!」
看到還有自己人活著,山本連忙貓著腰把那個人拖進彈坑。他的左腰被子彈打斷了,拳頭的傷口還在向外涌著鮮血,透過傷口甚至可以看到白花花的腸子。這是支那人的步機打出的傷口,傷兵的臉色慘白,因為失血過多渾身已經開始抽搐,隨後軟軟的癱在山本的腳下,山本摸了一下他的脈搏,已經死去了。
電話另一頭的吳滿屯聽到徐子敬的請求后,沉默了一會,為了拿下金州徹底全殲第五師團,自己已經將兩個摩托化步兵團都投了進去,還拿什麼增援,上坦克團,讓小鬼子用的肉彈炸嗎?
「轟!轟……」就在這時,從火車站內傳來的一陣陣爆炸聲,其中還可以隱約聽到日本人發出的嚎叫聲,徐之敬立即拿起吊在脖下的哨子,用力的吹響著了進攻哨。
提著槍戰士看到被斷和圖書枝蓋住的彈坑內的泥水是紅色的,樹枝壓著半截屍體,想都沒想就取出一枚手榴彈扔了進去……
山本在嘴邊喃喃著,就在這時山本死死的全縮在彈坑內,同時把那個自己拉進來的屍體拉到自己身上,山本想活下來。幾十秒後山本感覺頭頂上一片嘈雜聲,四周的槍聲似乎沉寂了下來。
「從今晨支那軍對我第五師團發起突然襲擊至令,直到現在!」
伴著一聲爆炸,滿是塵土的煙霧湧進了位於街道拐角的前線指揮所,掛著少校軍銜的徐之敬頭上已經負傷,雖然纏著一層層的紗布,但血仍然滲出了紗布,將白色的紗布染成暗紅色。
「嘟……」
幾十秒后,生硬刺耳的哨聲在街道上響起,沒有任何變化的長哨聲,讓第二摩托化步兵營的仍能戰鬥的六百多名戰士明白,
隨著一聲令下一時間各戰車槍炮齊鳴,開始還在戰車上的步兵們,紛紛跳下戰車,一會兒爬在地上,一會又躍起身來,朝著的後撤的日軍騎兵射擊,不少日軍騎兵和戰馬紛紛倒下。
儘管橫飛的子彈不斷從頭頂上掠過,但提著指揮刀雙鬢斑白的鈴木庄六依然直挺挺地站在瓦礫上,環視著面前這些頭紗旭日白巾,手中或持指揮刀,或持步槍的官兵。
從那后,全殲一個師團,就是第一集團軍之間的競爭,甚至於在一定意義上,其還牽扯到國防軍內,保安系與保定系的競爭,兩保過去是西北軍中最大的派系力量,在改編國防軍后,無論是北方軍或是南方各省的地方軍,也大都依附兩系,兩系之間雖無衝突,但卻都希望能夠在某一個方面壓倒地方,現在第三師和第七師分別從左右兩翼向遼東進軍。
這個日本兵當眾上演的「剖腹戲」震驚了在場的官兵,他們有些無措地看著那個躺在血泊中的日本軍人,他們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儘管多少曾聽說過。
「兄弟們!打到金州吃午飯!」
南滿鐵路金州火車站,負隅頑抗的日軍在車站窗口和車站附近的街道、民宅,用麻袋、石塊以及從城內百姓家中搶來的門板、床版築起一個個簡易的臨時掩體,拚命戰鬥著,車站周圍的開闊地帶,幾輛的冒著黑的坦克和遍地的屍體向人們訴說著戰鬥的殘酷。
「報告師座,我們已經掃清了鬼子的外圍,打到金州車站廣場了。現在小鬼子正在進行最後的抵抗。不過,我部傷亡很大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給我補充一個連的部隊!」
貓著腰撤出前沿戰壕的山本來到一個大彈坑內,貓在沒靴的泥水中,全身因為寒冷而感覺有些麻木。這時他聽見有人發出痛苦的喊聲,朝彈坑前望去,只見一個傷兵正有氣無力地朝他爬來,在他的身後不斷響起支那人的叫囂聲和密集的槍聲。
「日軍一個聯隊加炮兵一大隊,我軍一個團,兵力比為1比1!日軍為陣地阻擊,我軍進攻!難啊!」
「轟!」
山本小心翼翼地露出腦袋朝左右和前方看了一眼,除了隱約可見。很明顯,自己或許是大隊還活著的最後一個人了。
「手榴彈!」
落入站內的一發迫擊炮彈打斷了野獸們最後的叫囂,隨後帶頭川島帶領眾人朝著師團長一鞠躬,便帶頭衝出了搖搖欲墜的火車站,他們剛一衝出火車站,就立即受到國防軍的迫擊炮和機槍火力的猛烈攻擊,國防軍的突擊隊,已經攻至距離火車站不足五十米之距廣場正中的位置。
「咦……」
在愣了兩秒后,撇見身邊戰士震驚的表情,徐之敬不禁後悔為什麼要下達那個該死的命令,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一槍斃這個小鬼子。
在金州城火車站一堵被炸成廢墟的牆后,一群輜重兵正在十幾個爐前焚燒著密碼本及其它秘密文件。而在滿鐵公司修建的堅固的地下室內,第五師團師hetubook.com.com團長鈴木庄六在十幾分鐘前下令把第十二聯、二十二聯隊及以第七師團二十五聯隊的軍旗焚毀以免落入敵手。
揮著衝鋒槍的徐之敬從死去通訊兵處拿起的送話器,大聲的叫喊道,就在這時,徐之敬驚訝地看到,原本據站而守的日本兵,突然像瘋了一樣,挺著刺刀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
在手榴彈剛一爆炸的瞬間,青森就聽到陣陣尖銳的哨聲,隨即無數個黑點從煙幕中甩了出來,青森聽見的附近有什麼東西在嘶嘶響。青森瞧見身邊的一個下等兵,猛的朝著手榴彈上一撲,「轟」壓著手榴彈的下等兵腹間炸升了起來,而更多的手榴彈側在戰壕內發齣劇烈的爆炸。
「停止射擊!」
隨著青森一揮手,從戰壕里跳出兩名背著著沉重的炸藥包的士兵朝著山下奔去。在戰壕內的日軍則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聽見山頂附近有支那語的喊聲和密集的槍聲后的兩聲劇烈的爆炸后,他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不堪一擊!」
或許今天之後,無論是這三個聯隊或是的第五師團就會如十一聯隊、二十一聯隊一般不復存在,支那軍第三師已經從幾個方向向金州發起了進攻,十分鐘之前,第十二聯隊就已經失去了聯繫,隨著槍聲的迫近,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東京指示第五師團絕不能後撤一步,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金州,帝國可有戰沒的師團,但沒有潰逃的師團。
西橋的用馬鞭不斷的抽打馬身,聲嘶力竭地叫喊道著,話音剛落就被一個子彈打中頭部,6.5毫米子彈擊中腦袋后,在其腦殼內翻滾、破裂頓時掀開了大半個腦袋,失去半個腦袋的西橋隨即一翻身摔到了馬下,隨即被的相互擁擠著拚命加鞭向後逃去的戰馬踩成了肉泥。
「嗵!」
「天皇班哉!」
鈴木的話聲稍頓,環視了。
在前方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穿著綠色軍裝的支那軍正小心的朝自己這邊走來。每當經過一個屍體的邊時,他們就端起步槍做好準備,另外兩人則用機槍朝地上死者或傷者掃射。敵人越來越近,山本連忙操起手中的步槍。聽著支那兵手中自動槍的噠噠聲。山本明白,或許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跪在血泊中的川島突然大聲吼道,隨後用盡全力將指揮刀刺進左腹,隨後向右用力劃去,斷腸瞬間從川島的腹中淌了出來,隨後其重重的摔倒在廣場上。
這時一發炮彈的落在山本依躺的彈坑旁,炸斷的一棵松樹,突然飛來的一大斷松樹壓住了大半個彈坑,同時擋住了山本的視線。
「各車注間,不要停下來,注意保持好戰鬥隊形,02你帶領一連從左翼包抄!」
「小鬼子成天嚷嚷著他們的大日本皇軍是無敵的,到現在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等打響了,你們都給我爭口氣!至少要給我全殲日軍一個師團!」
「西……西橋中隊長,你看,戰車,戰車!」
「長……長官……咱……咱們……」
就在這時耳機內傳來前方搜索裝甲車的彙報。
陣地被突破了……這是青森最後一點意識。
眼帶絕望之色的參謀軍官和士兵們瘋狂的隨著的他們的師團長一起叫囂著,連同的那些依著牆的傷員也同樣揮臂高呼著,他們已經領到了用來自殺的手榴彈或刺刀。
話音一落,鈴木庄六衝著面前的第五師團僅存的力量一鞠躬,地下室內提著槍的參謀軍官們同時回禮,從接到的東京在幾個小時前發來了電報之後,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現在只不過是到了最後時刻。
相比于主官系正統軍校出身的保定系,保安系的部隊軍官儘管大多數出自西北軍校,但他們的作風往往帶著一絲「匪氣」,或許和長官們的言傳身教不無關係,這也是保安系和保定系之間最大的不同。
從五個多小和_圖_書時前,金州城便被硝煙所籠罩著,隆隆的炮聲和槍聲和著兩軍的碰撞內發出的吶喊聲混成了一團,國防軍的進攻部隊正與進行絕地反擊的第五師團殘軍進行著激烈的攻防戰。整個金州城內外隨處可以看到綠色和茶碣色軍裝交織的屍體,激烈的攻城戰已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攻守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話一說完徐之敬就放下電話,隨手抓起電話旁的一支衝鋒槍。
曾經被每沖一米就需要付出一個戰士死傷的火車站,此時已經沉寂了下來,衝鋒的部隊沒有碰到任何的抵抗,就攻進的先前近在咫尺卻需付出慘重代價才能攻進的火車站。
騎在馬上的騎兵聽著遠處的聲音朝遠處望去。
相比之下,集團軍司令張鎮國因系保定系,無疑偏向的師長保定軍校出身的第七師,第三師上來啃的就是個硬骨頭的第五師團主力,而第七師所面對的只是第七師團的一個聯隊而已,無疑第七師可以長驅直入進而全殲駐于大連的第七師團,自己所需要面對的是甲種師團,而第七師所需要面對卻是乙種師團,其用意自然無需多言。
「轟!」
「長官,我是麻雀,在我們的11點位置發現了一個馬隊,像是鬼子的騎兵。」
在看到廣場上只有這麼一個人還「活著」后,徐之敬的揮拳大聲命令道,然後看著那個嘗試站起來的日本軍人,眼前的這個日本軍人的舉措讓徐之敬突然有了俘獲他的念頭。
在確定發出電報后,提著西洋式的三二式指揮刀的鈴木庄六,立即在已經被炸成半廢墟的金州火車站內內集合了第五師團的最後一支預備隊——第五師團司令部本部的兩百余名參謀人員、衛兵以及通訊兵,近六個小時的酣戰,鈴木甚至已將手中的輜重部隊都派了出去,現在火車站內外堅持抵抗的,甚至大半都是輜重兵。
「撤退!快、快撤退,戰車……」
濃密的硝煙籠罩著山頭,即便是十米之外也看不見清楚。提著指揮刀的青森全身被雨淋的濕透,渾身顫抖的地伏在戰壕內等著。作為大隊長青森一邊等,一邊重新琢磨著自己的對手。
「弟兄們,都給我瞄準嘍!狠狠地打!一個也別讓他們跑掉!」
「天不開眼!偏偏這個時候下勞什麼子雨!」
就在這時硝煙之中傳來陣陣可怕的嘎支聲和咚咚聲。數輛中國軍隊坦克已經朝山上沖了過來,坦克履帶在碾壓泥濘一片的山坡時濺起陣陣泥漿,在坦克後方,是貓腰衝鋒的支那步兵,支那軍已經開始衝鋒了!原本依在戰壕內的日本兵立即站了起來,據槍瞄準著硝煙瀰漫的戰場。不知是因為被雨衣淋透的軍裝讓人感覺寒冷或是害怕的原因,他們的身體總是不自主的顫抖著。
這時青森看到逼近到眼前的一個支那兵舉槍對準了自己,連忙拿起手中的明治三二式手槍站起來,衝著那個人連開數槍,那個支那兵應聲倒地。
幾乎是在看到戰車的第一時間,勒住馬的西橋就連忙調轉馬頭,命令騎兵隊撤退,幾個小時之前,21聯隊的西橋所指揮的騎兵隊,就是依靠著比21聯隊的其他人多出兩條腿也得已逃出生天,但對於戰車的恐懼卻早已經深入了西橋和騎兵隊的每一個人心中。
露著半個身子的秦穆林臉上儘是輕蔑之色,如果說戰前秦穆林對日軍還有那麼一絲尊重的話,而現在更多的卻是輕蔑,這支軍隊無論是在戰術思想或是武器裝備上都嚴重落後於世界,儘管他們在歐洲大量使用輕機槍,但部隊配發的輕機槍少的可憐,在歐洲見識了坦克,但卻鮮有反坦克炮,這一切註定了在這場戰爭中等待他們的唯有慘敗。
「撤退!趕快撤退!」
青森還未感覺到一絲興奮,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隨後槍口閃出一道火焰,青森重重的摔倒在地www•hetubook•com.com上,在青森倒在戰壕內的瞬間,他聽到耳邊響起密集的機槍、衝鋒槍聲,還有那些支那兵發出的吼叫聲,其中摻雜著更多的日語發出的絕望的嚎叫聲和慘叫聲。
隨著硝煙中出現了一些黑影,青森立即大聲嘁道,同時抽出了指揮刀,居高臨下投出的手榴彈更有優勢,隨著青森的一聲令下,依在戰壕內的日本兵立即向著山下的煙幕和硝煙中投擲手榴彈。
楊渝軒搖搖頭嘆了口氣,師屬重炮團隨師機動,二十三團所依靠的只是團屬十二門105榴彈炮和團、營、連屬迫擊炮提供火力掩護,儘管火力看似密集,但實際毀傷卻非常有限。
6日中午11時12分打響的金州攻防戰,是遼東戰役打響之後,國防軍和日軍之間所進行的第一場傳統意義上的城市攻防戰,在城外還是突擊利器的坦克,在攻剋日軍的外圍防線后,在城內遭受巨大的損失。
秦穆林拿起望遠鏡朝望去,果然看到一隊騎兵。騎兵們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走著,打著得膏藥旗已經分明可見,看到這一幕秦穆林臉上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
「大日本帝國班哉!天皇班哉!班哉!」
攻擊的國防軍官兵則利用街道上遍布殘破掩體、沙袋,掩護著自己向前衝鋒著,街道上那些茶碣色的屍體間分散著一些綠色的屍體,火車戰是日軍的第五師團大本營,攻下這裏,就算是拿下了金州!此時進攻的國防軍官兵也沒有退縮,躍進衝鋒的官兵不時被擊中倒下。火車站前的戰鬥不過才進行了半個小時,第三摩托化營就已經損失了4分之1的部隊。
貼著脖子掠過的子彈讓親自率領部隊衝鋒的徐之敬只覺脖頸處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一撇眼,跟在身後通訊兵被擊中前額。鬼門關里走一圈的驚險並未讓徐之敬停下來。
就在這時的團參謀長秦少嶺走過了來,臉上沒有一絲喜色,第三師是左翼集團的突擊尖刀,在攻克普蘭店防線后,即全力追擊第五師團殘部,日軍在在關東山一線設立了阻擊陣地,第五師團二十二聯隊混編增強的炮兵一大隊,師主力此時已於迂迴突破海岸地區日軍防線,正在朝石河金州進軍,而二十三步兵團則需勞勞的釘死這根釘在側后的日軍阻擊部隊。
「請長官放心,今天晚上七時前,我一定拿下金州火車站。到時要是拿不下,不用長官動手,我自己個了結!」
聽到師長的話徐之敬再也沒說什麼。
「一連長,左翼迂迴!炸開牆!給老子攻進去!」
天空中的烏雲,開始緩緩地從南向北移行,空中的雨也小了下來,突如其來的春雨使得遼東的天氣更顯得陰冷,十幾輛在田間行駛的坦克肆意的碾壓著地中的麥苗,坦克的履帶翻出大量黑油油的黑土,每一輛坦克上都搭載著多名步兵。
「徐少校,現在我軍傷亡是大,不過肯定小鬼子也好不到哪去。你要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層皮。我們就是要爭這一口氣,你只要拿下了火車站,把鈴木那老東西的腦袋給我砍下來,這次戰役你就是首功!到時總理會親自為你授勛!我會把憲兵連抽兩個排增援給你!記住了,今晚七時之前,我要全殲第五師團!保安系的榮譽,都繫於你身!明白嗎?」
……
在坦克發射出的槍彈的追擊中,日軍騎兵只恨馬少長了兩條腿,一面不時向後亂打著槍,一面狠狠地摧馬後撤,上一次他們就曾依此逃脫了支那軍的追擊。
奉命進行陣前搜索的日軍騎兵中隊,聽著遠處傳來的鋼鐵履帶和柴油機雜訊,立即勒馬停了下來,他們也同樣發現了前方的戰車。
「通知預備隊,跟我上!」
下午五時三十五分,鈴木庄六命令的無線電員向東京發出他又一次認為是自己的告別電報,早在普蘭店時,他就已經發出了一封類似的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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