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13章 麻煩

作為一個後進國家,在世界早已經被諸列強分割完畢的前情況下,中國沒有一塊屬於自己殖民地,國內工業發展所需要的資源,全部需要從國外進口,橡膠、石油、錫、鎳、鉛、銅等等多種與國計民生息息相關的重要資源,均來自歐美列強控制的殖民地。
在西北遠郊散布著一些農場,這些農場過去大都屬於西北公司下屬農業安置中心,隨著幾年前的私有化之後,這些農場大都被出售給過去的農場工人,每一塊30—50畝的農場通往主宅小路邊,都樹著農場主立正的牌子,以顯示這裡是私人領地以及農場主的姓名,而這些農場主大都住在公司時代建立那些歐美式的小樓內,因正值8月土豆花盛開的季節,這些置於白色與紫色土豆花的小樓就如同童話一般的存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很多城裡人都會到這些遠郊的農場觀賞這一年一次的美景。
身為的中央調查局的局長,石磊一如既往的從情報角度分析著一切,儘管中國的外交部門情報系統與壟斷資本配合亦非常默契,情報系統甚至下設十一處專門搜集商業情報,以幫助國內企業贏得商戰,但英、法、美這些老牌帝國在各殖民地原本就佔著統治者的先天優勢,這種先天優勢讓情報部門的努力顯得有些無力回天。
稍加沉思后司馬輕輕抬起了右手,後世長達數十年的冷戰給了人們太多的經驗,有時候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足以表明一個國家的態度,軍演會在談判桌上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與這個時代軍演往往是演練軍隊戰備能力不同,後世的軍演都帶有鮮明的政治色彩。
作為現代工業的血脈和動力,石油的重要性自然無需多言。隨著國家第二個四年工業發展計劃的全面展開,工業計劃的全面推動不僅讓華中、華南以及西南地區開始初步建成配套的輕重工業體系。而且全國貫通的公路運輸網亦初步建成,公路網的進成進一步促進了國民經濟、工業的發展,但同時將中國演變成一個的高度依賴石油的「畸形」國家,沒有足夠的石油,中國的工業發展速度會頓時減緩甚至於倒退。
汽車鳴笛聲不斷督促著每一個,車內的那些趕個大早上班的白領們不時地看著手腕上的手錶,臉上的焦急之色顯露無疑,他們的心中咒罵著萬惡的交通堵塞,咒罵該死的一切,總之堵車幾乎早就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
石油!
「……目前我國每年進口的石油,全部來自三家公司,美國的洛克菲勒標準石油公司、英國的皇家荷蘭殼牌公司以及英國—波斯石油公司,美國公司控制著北美的石油產地,皇家殼牌控制著婆羅洲以及部分中東油田,而英國—波斯石油公司則控制著波斯的油田。
「……這是一場漫長而艱苦的戰鬥,你們英勇並驕傲的為祖國而戰,你們是中國最優秀的青年,在軍營之中,你們彼此緊密相連,相互守衛。這樣的情誼只存在戰鬥中的弟兄們和_圖_書之間,即使面臨生死關頭,也不捨棄自己的戰友……與你們這些真正的英雄共同服役是我畢生的榮耀,你們是我們這支國防軍隊的精英,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們退伍,你們曾為國家奉獻,並信守國防軍的宗旨,永遠忠誠。謝謝你們,國家感謝你們,祝你們好運!請記住我們的信條,我們的榮耀是忠誠!」
自從一個月前退役之後,嚴福川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共和六年作為志願兵成為西北軍的一員,六年來他早已經適應了軍隊鐵與血、紀律與榮耀的生活,可是在這裏,卻是一種散漫的、安逸的讓人心慌的生活,儘管嚴福川相信在這裏不會像在戰場上一樣有什麼危險,但依然如同在軍隊時一樣,步槍就放在床頭,同時把手槍放在枕頭下。
儘管石油危機對司馬而言並不陌生,早在共和7年就曾碰到石油問題,也正因如此,才決定開採松遼盤地油田,同時船廠也儘可能的多造油輪,以便從美國、墨西哥、荷屬東印度進口更多的石油。但進口的石油數量是有限的,國內對石油的需求每天都在曾加,而這個缺口全部需要依靠松遼油田彌補,儘管松遼油田儲量龐大,如果放開限采令足以滿足中國未來20年的石油需求。
老問題,大麻煩!
見自己需要的行動被鬆綁后,石磊的心頭一松,作為直接受命於國務院的調查局,一直以來都頗受國會和輿論的指責,這個局長石磊做的並不輕鬆,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過去調查局的存在是因為存在著明顯的敵,而現在國會中一些議員和民間卻認為「既然天下承平,那麼這個特務機構自然不再有存在的價值,至於國內安全,中央警署是幹什麼吃的?軍事情報,不是還有軍事情報局嘛」,總之調查局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
有100元可以買一套百平左右的套房、300元可以買一處不錯的庭院、200元買一輛普通的2系轎車,大多數西北人在找到工作之後,就會採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為自己置產置業,先是房子,而後又是各種家電,手頭寬鬆之後又是汽車,總之分期付款讓西北人享受到了生活的樂趣。
在國內大多數城市轎車依然是少數人的炫耀財富與地位的工具時,在西北市轎車早就變成了普通的代步工具。作為中國的汽車之城,西北市不僅僅擁有中國最大的中華汽車集團,還擁有全中國65%以上的私人轎車,平均每四個家庭,20人即擁有一輛私人轎車。造成這一差距的原因,除了西北市的工資水平高於全國水平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相比于保守的國人,大多數西北人都有「分期付款」的傳統。
「我不是一個勤奮的人!」
聲音一落,一旁的車門就被打開了。
「……對日戰爭結束之後,各國軍方對這次戰爭進行了充分的研究,他們的戰場研究表明,確保石油供應已經成為軍事計劃的核心。在整個戰www.hetubook•com•com爭過程中,石油為現代戰爭的驚人機動性開啟了大門。因為他們亦同樣找到一件鉗制我國的最佳工具,石油!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此次各石油公司將石油進口價格普遍上調5%至7%其幕後有美國、英國以及荷蘭三國政府的影子,當前我國每月所需石油為48.6萬噸,其中超過30萬噸需要從多國進口,正是因各國明白石油與我國經濟發展重要作用,其才會趁機提價,當然我們不排除其中的商業因素,這或許才是重點。」
用完簡單的早餐之後,司馬才回到自己的書房,開始認真的批閱各部門上報的報告、請示,這種工作非常枯燥而乏味,作為一個懶人,司馬有自己處理公務的方式,多年來司馬一直讓自己的秘書將所有的公務歸成三類,一類是非常重要,需要親自審批的,二類是一般性公文,需要由司馬審閱下發的,第三類是一般的請示性報告。除了第一類外,其它的司馬大都是放權給自己的總理辦公室下設的各個專業委員會,讓他們拿出意見,再根據他們的意見和建議作最終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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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共和國的國務總理,司馬並不需要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樣每天朝九晚五趕班趕點的去上班,但每天絕大多數時候繁忙的工作都會跟在司馬的身後,從早是一起床,司馬就開始了自己繁忙的一天。只穿著一件T恤和短褲的司馬擦著汗從健身房走出朝著餐廳走去時,就從自己的秘書手中接過情報簡報,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簡報上的內容,這是每天司馬要處理的第一件公務。
喝著豆漿的司馬看著簡報上的內容眉頭微皺著。如果可以的話,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盡情的享受生活的樂趣無疑是司馬的夢想,但這個夢想從自己出任這個的國務總理之後,距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了,儘管自己依然遵循著過去的那個「休息好才能工作好」的原則,國內的各種重大事件、國務院下設部門的請示報告、經濟發展規劃、國會議員遞交的報告等等,無不讓司馬操盡了心血,每天被繁重的工作壓的幾乎喘不過氣。
「嚴士官長,可以一起用個晚餐嗎?」
「哥,你應該去找一份工作了,榮譽軍人安置處已經寄來兩封信了!」
不過司馬並沒有注意到石磊的彙報時添加的「不相關內容」,石磊並沒有將南洋英法殖民地政府準備出台「歧視性」移民方案單獨彙報,而是將其摻雜在「油管」之中,作為中央調查局局長,如何提升和確保目前的中央調查局的地位是石磊需要考慮的事情,尤其是在未來這個「和平」時期,調查局需要一些亮點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上個月我們的石油需求已經超過了50萬噸,根據能源委員會的計算,以現在的發展速度,十年後,也就是共和二十三年,我國石油月需求將超過200萬噸!幾乎與我國目前石油年產量相近,這就意味著我們在未來每年需要面和-圖-書對的2200萬噸的缺口!」
過去在嚴福森眼中,大哥就像別人的說的那樣,是一個英雄。而現在……
「說到底,還是咱們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啊!連自家的後院都讓旁人佔了,還談什麼勢力範圍!」司馬的表情中略露出了些許惱怒,之所以憤恨不已不是因為油管握於他人之手,而是現在英國在東南亞的開始執行「歧視性」的移民政策,論地緣,東南亞是中國的後院,論歷史東南亞是中國千百來的附庸,即便是到晚清,四大藩屬國中亦有緬甸、越南兩國,而現在……
「四石,你的職業不用我來教,嗯……我相信你們一定有了什麼方案,就照你們的去做吧!記住,原則和過去一樣,沒有授權、沒有關係。」
剛翻了幾頁報告,司馬就碰到一個大麻煩,而且還是一個老問題!
分期付款對於國人而言並不陌生,但對於西北人而言,從第一批赤手空拳的開拓者來到這片曾經的荒涼之地后,分期付款就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們的第一處住房、第一套傢具等等大都是與當年的公司簽定分期付款合同,慢慢這種新鮮生活方式就成為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當公司的色彩淡去后,商業銀行取代了當年公司的角度,但習慣卻已經養成。
「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一直都是司馬用來「偷懶」的狡辯之詞,而且還慣以「科學管理」之名,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一直以來,司馬一直都認為自己現在的總理之職是勉力而為,自然是善於吸納多方意見。
這裏之所以被稱為「勛貴區」,是因為居住于這個社區內的大都是西北的勛貴。是的!是西北的勛貴!儘管他們中很多人在政府、國會中擔當重職,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是西北公司的老班子,包括共和國總理司馬的那座面積不菲的灰白色石質歐式別墅同樣亦位於這個社區。
「歧視性的移民政策,這個我會讓的外交部向英國表示抗議,現在已經是8月了,停戰已有一月,琉球日軍正在撤離,我準備讓的南洋艦隊抽調兩艘主力艦執行今年南洋宣慰,如果時機合適的話,我準備讓海軍部著手擬定南北二洋艦隊在南海一帶舉行會操。」
司馬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這個數字在未來只會不斷的激增,作為後來人,司馬知道石油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意味著什麼。
儘管這個社區是個開放的社區,而風景頗佳的社區公園亦是周圍社區居民休閑的常去之處,這裏和西北市的那些普通的居民社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當然除了隱於街道兩側那些隱於高大的樹木和灌木牆之後的那些半莊園式的別墅之外,在市中心擁有這種房屋本身就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徵。
夾著幾本書剛從學校的回來的陳昔聞到大哥身上的酒味,微皺了一下眉頭,見大哥準備出門,身上依還是那件有些破舊的野戰服,知道他又要去城裡的酒吧和他的那些戰友喝酒,和*圖*書只有和他的那些戰友在一起的時候,大哥的臉上才能出現些許神采。
剛走出自家農場邊的沙柳牆界,嚴福川就留意到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裡的人似乎在觀察著自己,這輛車從昨天晚上自己回來時就一直停在這。想到這嚴福川朝著那輛黑色的2系車走了過去,剛走到車邊,那輛汽車的車窗就被搖降了下來。
金黃色的夕陽透過固定木質百葉窗,黃色的光線劃破了房間內的昏暗,房間內瀰漫著濃濃的酒精味以及些許嘔吐物的臭味,在這間不大的房間的牆壁上,到處懸挂著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些身著軍裝的年青人,從照片的背景上和軍人的裝扮上看,這些照片大都拍攝於戰地,而牆壁上一個玻璃框內的六枚勳章彰顯著主人的功勛。
而發展汽車工業將中國變成輪上的國家是司馬的一個夢想,強大的汽車工業可以左右下一次戰爭的勝利!對於這一點,司馬是深信不疑,正因如此才會在二四計劃吸引資本新建兩家大型汽車製造企業,爭取四年後汽車年產量達到100萬輛,并力爭在二十年後達到美國汽車產量的70%至80%,汽車產業的發展是推動國內機械加工、冶金業的重要原動力。但現在油卻有可能成為限制汽車工業發展的一個筏門!
「滴……滴……」
退役!
戰爭結束后的一年之中,在全國各個軍營之中舉行的盛大而榮耀的退役儀式對超過四十萬軍人而言,意味著他們軍人生涯的終結,平民生活的開始。
「老闆,在歐美,我們面臨著兩股勢力,思維健全的政治家,我覺得他們為數不少,公開支持與我們友好對話的建議,而敵人,他們終歸是敵人,這就沒有辦法,除了適時的強硬之外,我們更需要一些靈活的方式進行處理!」
司馬皺了皺眉,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相比于這些自己更關心的是油管,有時候想解決油管問題,就需要順便解決一些其它問題。
當這些代表著「現代生活」方式的精英們在街道上咒罵著萬惡的交通堵塞時,風景優美、幾乎可以視為公園又被稱為「勛貴區」的15號街區的道路上行人車輛顯得有些稀少,路上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是在路邊和街心公園內站著一些用警惕的眼神注視著周圍的人。
對於一些軍人而言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們從退役的那天起,就可以享受到和平安逸的生活,不會再有槍林彈雨、命喪黃泉的危險,他們可以回到家人的身邊,享受天倫之樂。但這隻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卻並不願意離開軍隊,當離開軍隊之後,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孤兒一樣被拋棄了,安逸的生活讓他們找不到家的感覺,他們習慣於戰爭,迷戀軍旅生活,不可否認,無論是什麼樣的戰爭,總會改變一些人。
但了解後世石油重要性的司馬知道,如果真的依靠松遼油田的話,恐怕不出30年,中國的就真的成為一個貧油國,就像後世的那個高油價時代一樣,嚴重依賴進口,和_圖_書將自己的油管筏門交予那些居心叵測的國家手中。
「長官好!」
而交通堵塞不過是這種現代生活的副產品,尤其是大多數購車者都是居住于主城與衛星城、工業城之間的村落式社區,每當上下班的高峰期到來時,交通堵塞自然是不可避免事情。
用涼水洗了一把臉,看著鏡中的這個雙目通紅,眼中似乎依然帶著些許醉意的酒鬼,嚴福川很難相信這就是自己,自己的身上還有一丁點軍人的儀容嗎?
如果沒有足夠的石油,即便是中國擁有世界上最龐大汽車工業,最終也會趴窩。一方面是汽車工業的發展,另一方面是國內有限的石油資源。兩個問題的根本原因是石油進口的問題,只有解決石油進口的問題,才能解決問題根本。
偶爾在夢中,嚴福川似乎還可以聽到的軍號的鳴響,回憶起在軍營和戰壕里與兄弟們同甘共苦的歲月,但是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儘管並不能接受,但嚴福川卻不得不和身邊的很多戰友一樣,盡量讓自己去適應這種生活。
這個時代石油並沒有標準價,儘管你可以在紐約期貨市場看到石油的標準價,但是當你採購石油時,價格卻需要與石油公司直接接觸協商,最終敲定價格,而這個價格或許低於期貨市場標準價,亦有可能高於期貨市場標準價,他的價格均取決與公司的態度。在沒有準確的情報之前,儘管調查局的分析員認為有各國政府黑手的介入,但石磊仍將在其視為商業糾葛。
在看清車內那個人的模樣時,嚴福川連忙立正,「噠!」靴根同時輕擊了一聲。
美孚等多家公司再次攜手提高石油價格!
鐵灰色的天空在東方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幾顆晨星仍懸于空中之時,清晨的那縷讓人心情舒適的清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沉悶的空氣讓人們感受到三伏天的熾熱,儘管只是清晨,在西北城內外就已經出現了數條長長的車龍。
聽著石磊的彙報,一身運動裝束的司馬沉默不語,在自己的書房內走了很久,然後站到石磊這位中國的情報主管的面前,雙眼注視著他。
每一個熟悉司馬的人都知道司馬曾經這樣描述自己。
其中又以英國為最,從1910年代至今,在控制主要石油儲備的全球角逐中,英國外交部、秘密情報機構和英國石油利益集團的政策,以一種十分隱蔽但卻非常有效的方式相互配合著。有英國政府的背後支持,又在世界範圍內得到了英國秘密情報部門的配合,英國石油企業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共和二年歐戰前夕,英國通過其石油公司控制的世界石油產量不足12%。到共和十二年,英國控制了世界未來的大部分石油供應……而英國對我國的崛起一直持以警惕態度,根據周前的情報顯示,東南亞英國殖民政府著手似定新移民條文,以限制我國對海峽殖民地以及沙巴、沙勞越移民,同時計劃禁止我國教育部在三地開辦新的中華學校,法國方面亦準備在中南半島執行類似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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