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長，我想對於德中兩國而言這並不是一次勝利的會談，我國的海軍再一次遭受重創！而貴國亦未得到你們需要的全部！」

程壁光站起身來接受了古斯塔夫的邀請，根據計劃全權代表團在華盛頓談判結束之後，將會訪問歐洲各國，有沒有德皇的邀請，德國都將會是代表團前往歐洲的第一站，一直以來中國都非常重視與德國的外交關係，去年戰爭期間德國曾給予中國的幫助，中國人並沒有忘記。

看著眼前的程壁光，古斯塔夫熱情洋溢的表明著自己和德國的態度，接到會議邀請后，德國就已經做好了海軍將再遭重創的準備，對於經濟陷入困難的德國而言，裁減艦隊並不是難以抉擇的問題。

「答應或是拒絕？」

作為一名軍官，程壁光儘可能的避免談論一些問題，無論是總理或是國防部都對軍人涉足政治敏感而反感。

「3.4！3.4！」

不過在世人看來，儘管中國只取得了世界第二等海軍強國的地位，同時獲得許可在完成規定噸位前，可能條約範圍內建造新的主力艦，但中國並不未獲得真正的勝利，條約第十二款明確規定「條約生效后，各國禁止向第三國轉讓或輸出與主力艦建造的相關技術，不得為他國代造新艦」。在分析家的眼中，這一條款無疑是針對中國相對落後的造艦技術，中國或許已經設計了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艦，但是中國卻需要從國外引進大功率輪機技術、裝甲技術、火炮技術，這些都是中國工業的薄弱環節，技術上的剝離使得中國贏得了「世界第二紙面艦隊規模」。

接著，與會的在美國、英國的斡旋下，中國全權代表與荷蘭全權代表興行了婆羅洲危機的會談，在顧維鈞等代表團成員與荷蘭代表就婆羅洲問題展開會談時，已經完成使命的程壁光上將意外的收到一份邀請函。

「與各國沉浸於戰爭創傷不同，德國國內目前瀰漫著濃重的復讎氣氛……儘管他們得到很多戰前不曾設想的利益與土地，但隨著這些飛地在蘇聯人以及英法等國的策劃與鼓動下下，正日益呈現出一種不穩趨勢……」

英美兩國「慷慨」的准許中國擁有規模世界第二的艦隊，但是卻從技術上將其卡死，對德國卻是從噸位上進一步限制，兩國存在著廣泛的合作空間，至少在未來的15年內。

「部長先生，非常感謝皇hｔtps://wwｗ•hｅｔuｂｏoｋ•coｍ.ｃｏm帝陛下的邀請！請轉告皇帝陛下，我們將會非常榮幸的在適當的時候訪問貴國！」

「英國建造主力艦想必是為了打撈沙丁魚？那麼，何不讓可憐的法國也造幾艘潛艇來研究研究海底植物呢？」

「同時開工四艘，新建10萬噸級船台、船塢6處，一年後，中國將有能力同時建造4艘4.5萬噸戰列艦以及6艘7萬噸級中華級超過戰列艦的工業生產能力，四年後，中國將躋身世界第一等海軍強國之列！其超級戰列艦遠超過世界任何一國……」

正是有了這個前提條件，英國、尤其是美國才會接受中國近乎「訛詐式」的要求，戰艦噸位限制提高至4.5萬噸，中國的海軍規模相當於英美兩國的68%，可以說會議的結果對中國是樂觀而有利的。

而面對這一現實，英國、美國能從的只能被動的接受，中國的艦隊規模雖然目前大都只停留在紙面之上，但國內工業力量的大興動卻讓他們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中國海軍已民經雄心勃勃的展開軍備競賽。中國海軍規模超越英美兩國只是時間問題，這一現實迫使英美兩國必須要在華盛頓將中國視為「准二等海軍強國」，而非「世界海軍第六強」。

儘管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講，這次會議對中國而言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外交勝利。

法國總理白里安隨即毫不示弱的反將了斯坦利一軍。

「邀請我們訪問德國！」

邀請中國全權代表團訪問德國是國內的決定，德國需要在這個時候向世界證明一些什麼，儘管中德兩國之間的友誼經歷過戰爭的考驗，但中國卻一直迴避著中德國結成戰略盟友的問題。

最終猶豫了好一會、又經過一番自勸后，司馬才算是拿起筆在電文紙上擬發意見。

盯著電報的司馬喃喃著這一數字，這一比例遠超過自己的最初預期，遠超過歷史上日本在會議上獲得的比例。

現在德國的主流是親華的，就像中國主流意識親德一般，但這一切都不夠，德國需要一絲盟友保證自己未來的利益，因為陛下才會邀請全權代表團訪問德國，由全權代表團向中國的總理轉達自己的意願。

「程總長，德中之間的友誼已經經過了多年的考驗，皇帝陛下非常感激貴國在會議期間給予德國的幫助，儘管各國並未改變對德國敵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態度，但至少在中國的身上，我們看到了朋友的熱情與真誠！」

上一次戰爭的失敗根源在於德國開闢兩線戰場，在東方卻沒有任何一個盟友，中國之間持續多年的「友誼」，與兩國之間諸多共同點，令德國的外高官與高層看到希望，儘管退位德皇威廉二世曾經是黃禍論的鼓吹著，但是對於傾向於實用的三世陛下而言，黃禍論的虛無遠遠不及洗刷德國遭受的屈辱，德國在上一次戰爭中犯了太多的錯誤，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東方沒有一個朋友或盟友！

一位首相、一位總理此時幾乎如同拳擊台上的運動員一般，你來我往試圖將對方擊潰，歐戰時曾經的盟友關係，早已隨著戰爭的結束而結束，現在英法兩國只是競爭對頭。

「因而我國皇帝陛下邀請將軍閣下與顧維鈞總長，能夠利用此次機會訪問德國！以便我國皇帝陛下能夠親自向二位表達他的謝意！」

中調局、軍事情報局精心設計了這個騙局，只不過這個騙局的代價是巨大的，為了這些工程國家直接投資、銀行貸款上億元之多，而正是國家以及銀行的巨額貸款使得國外情報機構，從未將視為騙局，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如「威廉二世」一般的「瘋子」，不計代價的擴充海上軍備。

代表團取得這一比例的根本是情報戰上的勝利，早在數月前，國內多座船廠同時開始建造或著手大型戰列艦，不具備建設條件的船廠大肆擴建船台、船塢，國內的四台1.5萬噸級水壓機，全力為建造海軍生產戰艦厚裝甲板，以及火炮身管，西北鋼鐵企業聯合體、鞍山鋼鐵企業聯合體，同時新建立特鋼廠，新建三座1.5萬噸自由鍛水壓機，這些情報無一例外的被英美兩國偵得。

面對白里安的反擊，斯坦利立即給予了回應。

經過近三個月的明爭暗鬥，1925年2月3日，曠日持久的華盛頓限制海軍軍備會議終於宣告閉幕。這天上午十時，簽訂《美、英、中、法、意五國關於限制海軍軍備條約》。條約規定：美、英、中、法、意主力艦總噸位的比例為5∶5∶3.4∶2.2∶2.2。同時規定，美、英、中、法、意航空母艦總噸位比例依次為13.5∶13.5∶10.8∶6.6∶6.6，條約的有效期到1939年為止。

「數以百萬計的德國人生活在中hetubook.com.com國，他們對中國的政治、經濟、軍事界都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我們現在所需要的就是恰如其分的利用這一影響力，達成與中國結盟的意願。」

「子川，德國人這次是意有所圖啊！不過咱們去也不是白去，德國人15年不有造新艦，而我們造艦基礎不及德國雄厚，中德兩國之間的互補性非常強！」

批准這一方案后，司馬長嘆一聲，之所以可惜，是因為或許、沒準中國還可以謀求到更多的東西，而不僅僅只是3.4的主力艦比例，如果能用裁軍換取對方放開殖民地市場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英國願意取消主力艦，那我們就立即取消潛艇。」

華盛頓條約的簽定使英國被迫承認英美兩國主力艦噸位相等的原則，這是美國在華盛頓會議上的又一勝利，意味著英國海上優勢開始喪失。同時條約對中國也是一個成果顯著的勝利，用紙面的艦隊，為中國爭取到世界第二海軍強國的認可，當然這個第二強國目前仍然停留在紙面上。

「反正主力艦並不重要！」

「基地遍布各地的法國，如果再擁有大量的潛艇，那對英國的威脅可能要比德國對英國的威脅大許多倍。」

華盛頓德國大使館內宴會廳內彩燈高掛，中德兩國駐美外交官以及兩國在美商業人士齊聚一堂，慶祝中國新年的即將到來，這是尚未回的外交部長古斯塔夫.施特雷澤曼特意為中國貴賓準備的禮物，在他離開美國之前。

「現在我唯一的擔心的是德國人想的並不僅僅只是海軍上的合作！」

對自家的這個鄰居，英國持有的警惕遠超過他國，他保持世界頭等陸軍沒有問題，更何況他還不是頭頂，但海軍……英國海軍已經不可能再保留曾經的兩強艦隊，對這個近鄰的海上力量自然要儘可能的削弱。

「總得來說的無論如何，3.4對於中國而言都是最有利的！」

英國比任何一個國家都忌諱他國的潛艇，因為在歐戰期間，神出鬼沒的德國潛艇讓英國的艦艇和商船吃夠了苦頭，成了英國刻骨銘心的記憶。所以英國海軍主張完全禁止潛艇。而法國針鋒相對，提出了截然不同的建議，聲稱如果不準海軍弱國使用潛艇，就等於是把它們交給海軍強國任意宰割，因此根本不應對潛艇作任何限制。

面對法國和義大利的漫天要價，美國尤其是英國在這個時候哪裡肯答應，好不和圖書容易說服中國接受了34萬噸的條件，現在法國、義大利竟然要求獲得40萬噸！這絕對是痴心妄想！尤其是英國幾乎處於暴走邊緣，最終四年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硬是幾乎給他們打了個對摺：二十二萬噸。

「可惜了！」

於是雙方展開了唇槍舌劍般的爭吵，畢竟潛艇被法國視為保持「海軍優勢」，彌補主力艦差距的有力武器，如果完全禁止潛艇，將令法國失去全部的海外利益，經濟上陷入困難的法國，不能如同中國一般，財大氣粗並雄心勃勃的制定一個大洋艦隊計劃，然後用瘋狂的擴充軍備，迫使英美兩國接受法國的要求，潛艇是法國最後的保障。

對於美、英兩國從軍艦技術上的打壓程壁光並不覺得有多大的威脅，畢竟在英美之外，還可以從德國引進技術，儘管在某些技術上德國不及英美，但總好過全面封鎖。

見英、法的「潛艇戰」陷入僵局，查爾斯趕緊出來打圓場，可是由於大家分歧太大，限制潛水艇問題最終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只好不了了之，潛艇上的無結果，對於一些國家而言意味著機會，這個結果讓一直目睹著英法兩國潛艇戰的中國代表團倍覺滿意，尤其是程壁光幾乎是暗自偷笑，畢竟在潛艇上海軍甚至都做好了以後建造「孿生艇」的計劃，沒有限制意味著海軍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任意擴充潛艇力量。

面對法國的要求，仗著一戰時「拯救」了法國，英國首相斯坦利幾乎是氣勢洶洶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德皇的主動邀請與自己的主動訪問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德國人是為了什麼？難道是……顧維鈞的腦海中浮現出駐德大使館幾個月前提出的報告中提一的問題。

可航母問題剛一解決，未等各國代表松下一口氣。五國又在限制潛艇問題上吵得不可開交，爭吵並不是發生在中國身上，而是發生在英國與法國之間。

幾乎整個歐美報界都在喧染著中國工業界的傾全力投入「海軍軍備競賽」的報道充斥在歐美報紙的頭版，歐美海軍專家不停在的報紙上展開爭論，探討中國全力擴充海軍在未來對本國造成的威脅。

擺平了主力艦，在航母問題上，除了中國堅持要求擁有相當於美英80%的航空母艦噸之外，各國並沒有任何異議，最終由於各國並沒有認識到航母的作用，因此各國並未存在太多的分歧，英美兩國在稍加堅持之後，最終和-圖-書同意了中國的要求，「並不重要的」航母問題，各國僅僅只用了三天時間就達成協議。

坐在辦公室內的司馬雙手拄首看著代表團發回來的電報猶豫著，儘管難掩面上的喜色，但猶豫總還是要猶豫的，畢竟這個問題解決之後，中國的海軍規模就將從根本上受到限制。

「部長先生，對於貴國海軍再次遭受幾近強盜式的對待，我以一名同行的身份深表同情！我相信未來德國海軍一定能重現昨日的輝煌！」

「英國決不能允許擁有八十萬陸軍的法國再擁有頭等的潛艇艦隊！」

儘管美國與英國非常大方的表示，條款執行將不包括中國海軍在造的漢武級1、2號艦，但任何一名海軍力量觀察家都認為，英美的釜底抽薪從根本上重創了雄心勃勃的中國海軍。

當一樓的宴會廳內中德兩國外交官、商業人士熱情交談時，在二樓大使辦公室內，程壁光卻謹慎地看著眼前這位禿頂的德意志帝國的外交部長，因為需要同英美兩國協商婆羅洲問題，不能出席德國大使館宴會的顧維鈞把這裏交給了自己。

三天後，作為中國全權代表團團長的顧維鈞正式答覆美國政府，中國政府願意接受5：5：3.4這一比例，作為回報英美國兩國支持蘭芳作為荷蘭聯邦成員，獲得獨立地位。美、英、中三國的主力艦比例剛搞定，看到中國靠著死磨硬纏與中途退出的會議的辦法，得到了豐厚回報的法國和義大利，這兩個國家又開始為了自己的利益漫天要價起來，要求擁有四十萬噸的主力艦。

顧維鈞一語道出了自己的憂心，中國在調整自己的外交，德國同樣也在調整，萬一……

歐戰時的蜜月期早已在渡過，現在英國與法國雖然未走向敵對，但是英國卻需要考慮到未來幾十年，英法兩國爆發戰爭的可能，擁有大量潛艇的法國顯然不是英國願意看到的，尤其是海軍力量遭到限制后的英國。

在斯坦利把原因說明之後，白里安冷笑了笑便反唇相譏著昔日的盟友。

有些猶豫不決的司馬在唇邊自喃著。

剛從革命女兒會大廈返回酒店的顧維鈞眉頭一緊。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情報部門精心策劃的騙局，船廠是在擴建，不過是在去巨型遠洋散貨輪、遠洋油輪的生產作準備，新建特鋼廠與三座1.5萬噸自由鍛水壓機同樣是為滿足國內工業生產的需要，只不過施工被標註了「國防需求」的國家重點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