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搜索戰利品戰士靠近車隊后，后騰又揮了次手，機槍停止了射擊，機槍手這才鬆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汗水。
「為什麼國家安全部在他背叛前竟然沒能得到任何消息？你是幹什麼吃的！」
近千萬華元，即便是在中國也是一筆巨額財富，如果在日本的話，這些錢甚至足夠支付數百萬人民軍一年的津貼。望著那些數字，上原有澤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曾看過的一本描述共和中國崛起的書。
在呻|吟的同時李海生脫去身上的戰鬥背心，叫喊著忍受左腿的痛苦想站起身來。
「我知道，你剛剛主持國家安全部，所以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上原的背叛說明一個問題，我們的革命並不徹底，在革命的隊伍中仍然混雜著太多的間諜、特務，他們表面上是忠誠于黨和革命的，但他們只是隱藏於革命的隊伍中等待著機會，我們必須要用革命的鐵拳，徹底掃除潛伏于革命隊伍中的敵人，在那些敵人成為叛徒之前，掃除這群敗類……」
車隊中不時傳來的爆炸聲，讓后騰的眉頭一皺，想要拿起望遠鏡，卻怎麼也沒有拿起來，后騰知道這是東方人和米國人的不同，他們會在最後的時刻用這種方式殺死敵人。
「我甚至都忘記了這個名字，甚至……」
「另外……」
隨著首相的言語，野板參山在松下一口氣的同時，明白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將在整個日本上演，這場風暴會刮多長時間，野板參山也不知道，但卻知道這是自己向首相證明忠心的機會。
「我只接受我的薪餉，之外的……」
機槍還在掃射，這些在澳大利亞血戰的老兵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噠噠的機槍聲，兩名未經許可的人民軍戰士跑到山下，后騰並沒有阻他們的意圖。
「調整方位，前移……」
對家人的愧疚或許是上原有澤心中唯一的愧疚，在中國或是在日本，無論是周岐澤或是上原有澤唯一對不起的恰是自己的家人。
語間李南新帶著些羡慕之色。
上原有澤的眼神黯淡下來。
李南新試圖用一個好消息寬慰神色中帶著濃濃倦意的周岐澤，作了二十三年的上原有澤，他能未忘記自己的職責已經讓李南新感到欣慰，甚至有些慶幸，他的話最多只是的身份上的認識錯誤。
原本良好的防禦在爆炸中被瓦解，那些驚慌失措的戰士幾乎不顧一切的撒腿就跑，有一些人被絆倒在紅色的土地上，更多的人被山脊上的機槍掃翻在地。
而最讓李南新佩服的是他從未改變過對國家的忠誠，二十三年如一日。
頃刻間僥倖在背後爆炸中倖免的戰士們，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構置的伏擊圈，恐懼在他們的心中湧現。
「那麼，我希望這些錢，在未來可以用於日本的重建！」
上原有澤沉默后的回答讓李南新一愣，眼前的這個人第一次讓李南新感覺有些陌生，他……注視著他的眼神，李南新得到了答案。
「繼續用機槍掃射！」
「什麼？指揮員同志？」從指揮員身旁站起身，吉野不解地望著指揮員。
仰天叫喊的同時，趙志誠的鬆開了手掌，手榴彈的保險片彈開的瞬間，叭，引信擊發。在三四名日本兵聽到叫喊聲衝來的瞬間，手榴彈爆炸了。
已經靠近車隊的日本兵，似是從容不迫的搜索著周圍散落的物資，偶爾他們會用刺刀結束傷員的生命，在傷兵的胸口補上幾刀。
走到周岐澤的面前，https://m.hetubook.com.com李南新用力的拍住他的肩膀，這副肩膀似乎並不比23年前更堅實，但李南新知道在這副瘦弱的身軀間懷揣著無人能及的忠誠，對國家和民族的忠誠，無人可與其相比。
李南新乾脆利落地說道，那筆獎金的確有些多此一舉，國會是越來越俗套了。
未待野板參山把話說完，福井川便冷冷吐出了一句話來。
「這不過是自己騙自己，周岐澤和上原有澤是一個人，他的前十八年是周岐澤，而現在他卻是上原有澤，他有一個妻子，還有一雙兒女，他甚至……」
「她們已經逃了是嗎？」
此時兩人早已經坐了下來，李南新從桌子上取出了一份文件。
空中一朵朵的傘花在空中展開，紐曼礦區內的日本人民軍的官兵神情複雜的，仰望著天空的白色的傘花，三個小時前，向中國軍隊投降的命令下達了，僅不過幾個小時，中國人便空降了受降部隊。
「你覺得我們會殺死一個與國有功者嗎？」
撐著步槍站身後，李海后左膝抵地，半跪著朝著山脊中掃射著。
「上原的家人在什麼地方？把他們接回東京，我要親自和她們談談！注意不要傷害到她們，明白嗎？」
「用火力搜索整個地區！」
在一輛輛卡車的前後的紅色的土地上，到處躺著黃碣色的屍體，一個中國軍官把一些士兵聚在一起，開始在機槍手的掩護下，朝著山脊移動，同時不斷的實施壓制射擊，一名士兵打中這名中國軍官，他倒了下去，可是立即撐起身來，繼續坐在地上開槍，直到第二發子彈擊中他，他才一頭栽倒在沙地躺著不動了，但是他聚攏的那些人並沒有像下騰想象的那樣，亂蓬蓬的回頭逃竄，反而在一名軍士的指揮下繼續朝著山脊逼近。
二十三年前的承諾，永不可能兌現，如果他只是一名將軍，或許……但他是元帥，日本人民軍元帥，一個興世皆知的日本軍人，他的身份早已無從改變。
上原有澤抬起頭來望著李南新。
「她……她們……」
「二十三年來，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他們用了一根香煙后，后騰一揮手，提著步槍戰士便隨著后騰的指揮快步朝著山下衝去，他們或撿拾中國人的武器或搜集他們的彈藥、食物、繃帶，每一具肚破腸流、腦漿崩裂的中國軍人的屍體，在這些物資匱乏的日本兵的眼裡都是一個寶藏。
「……我們遇到了伏擊，請求全部火……」
「歸根結底，他用銀彈而非炮彈解決問題，在靈活的運用下，資本與金錢成為攻無不克的利器，巨額金錢瓦解了國內軍閥軍隊，迫使他們只能乖乖的用他選擇的方式進行政治遊戲，利用資本誘使英法等國對其的支持。」
換上身日本人民軍元帥服的上原有澤，緩步朝著礦區的邊緣走去，根據達成的協議上原有澤和過去一樣佩帶著手槍，此時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但步速卻不減往常，那張飽受歲月雕琢的臉龐上的皺紋間，已經不見往日的灰土。
「你老了！」
「不，你沒忘記，你的忠誠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忘記你的名字和身份！」
「啊……」
「你能理解就好，畢竟軍事情報局不可能干涉太多，對澳洲軍的保護，是……總理同意的，未來澳洲軍有可能會成為日本自衛隊的組成，而……」
話音未落，李海生只覺得左腿猛的一hetubook.com.com空，便摔倒在灌木叢中。
「謝謝，我承諾過會帶他們回家，但我知道……我會帶走清白的，至於一些人，也許他們應該留下來，準確的來說，你們不可能接受他們平安離開不是嗎？」
吉朝聖看了眼被摧毀的車隊，此時，除了車輛升起的黑煙，那裡已經沒有了一點動靜。
周岐澤的話讓李南新笑了起來。
曾經他的這種眼神曾令許多官員在這陣式面前兩腿發軟，緊張得話都說不清。而福井川喜歡這種感覺，他享受著的就是世間的一切都能臣服在他的腳下的那種感覺，而現在這種的感覺卻從福井川的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惶恐不安。
「不！你不會受到任何審判，這是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不是嗎？」
靠著車輪的趙志誠發出有些沉重的呼吸，慘白的臉上早已經沒了一絲血色，脊椎被天女散花般的石塊砸斷的同時，趙志誠的右肩也被石塊砸的粉碎。在他的旁邊一個一個死去的戰友胸膛露出的一根根碎裂的肋骨，但他還在呼吸著，他死死地看著靠著車輪的趙志誠，直到看到的趙志誠從腰間取出一枚手榴彈時，滿是鮮血的臉上才露出絲慘笑。
看到野板參三顫縮畏懼的模樣，面色冷峻的福井川面色突然一緩。
遠處的聲音伴著聲鋼盔的碎裂聲猝然而止。
跑到山下的戰士從那些死去的中國士兵身上搜索出香煙，然後又跑回並不山的山脊上，與戰友們分享著香煙，他們抽著香煙時，神情冷漠而平淡。
「是指我嗎？我只希望您可以照顧我的家人，畢竟我虧欠他們的太多了！」
沒胸而入的子彈讓李海生髮出一聲輕哼，身體猛的向後摔倒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抓著叢間的雜草，血沫從李海生的嘴間湧出。
「吆西！」
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李南新連忙迎了出去。
打出十數發子彈后，聽著附近班排長的哨聲，李海生站起身來繼續向著山脊奔跑著，身後的機槍手不斷的朝著山上漫無目標的掃射著。
「醫務兵……醫務兵……」
上原有澤的神色依如先前般平靜，平安只是對大多數人而言，其中有一些人一定會留下，或者說他們會在投降后，被國防軍悄悄的處理掉。
「對於功臣，祖國永遠心存感激，國防軍同樣以你為榮，以後，你可以自由的選擇是生活在中國或是未來的日本，或者亞歐任何一個國家，你和家人的安全將由中央特勤局負責。」
上原有澤推了回去，接受薪餉是一種證明，證明自己是國防軍一員的象徵，至於獎金，在上原有澤的眼中，或許這是出賣了信任自己的首相和澳洲軍官兵得到的回報。
首相的冷語令野板參山渾身顫縮起來，嚇的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言語，剛剛出任部長一職的野板參山甚至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位置，儘管在過去的幾年間，自己一直窺視著部長一職。
作為他的發展者和唯一的聯絡官，李南新清楚地知道，十年的封藏與不聞不問對一名特工而言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隨時都有可能崩潰，隨時都可能會背叛，但眼前這個幾未受過特工訓練的周岐澤的撐過了那段雪藏期，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自己離開時接受的那個任務，在未得到情報局的任何支持下，幾乎完美的完成任務。
「是！指揮員同志！」
幾乎像是二十三年前一樣，上原有澤用同樣的稱謂稱呼著面前這個www.hetubook.com.com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軍官，是他改變了自己的一生，將自己指引到一條自己未曾設想的道路上。
轟然一聲巨響，地雷爆炸后，汽車燃燒了起來，50毫米擲彈筒炮彈接二連二在其它卡車中間不斷爆炸，位於山脊上的機槍組朝車隊猛烈開火，從車隊中跳出的人群晃蕩著依在卡車後方朝山上的敵人反擊。
「在你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將會榮歸故里，你的父親、兄弟姐妹和家族，都會以你為榮，國民亦將會勞記你的功跡！國家同樣會感謝你的付出……」
「啊……啊……」
衝出十數步后，猛的撲跪在灌木叢間，李海生便端槍瞄準山脊處的日軍，山背後的斜陽令李海生的幾乎看不到目標，只能隱約的近乎盲目的射擊。
未待周岐澤說出來，李南新便知道他準備說些什麼，代號「苦行僧」的周岐澤真實的身份整個軍事情報局，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檔案被深鎖在軍事情報局地下機密檔案室內的一個保險柜中，只有在自己發生意外后，局長才會下令接任者打開屬於他的機密檔案櫃。
「你不要誤會，這絕不是監視或是軟禁，根據國會在共和十一年的授權，我們承認派出特工在他國獲得軍銜或職務，因而可享受國內的同等待遇，這裡有一份文件，是自共和十二年起，根據你的軍銜由國防軍支付的工資以及相關獎金，因為當年準備倉促，所以未能將這筆錢發放給你的家人或你指定的受理人，這筆錢一直存在秘密賬戶中，另外除去授你國光勳章外，你是知道的授予情報人員的勳章，是不會通報的，同時能保存於情報局你的檔案中。國會還決定給予你四百六十萬元的獎金，儘管這並不能與你的功勛相比，同樣不能彌補你的犧牲與付出，但是這至少是祖國對你一種補償。」
「吉野！」后騰朝著燃燒的車輛和死去的中國人掃了一眼。
像往常一樣，福井川面目冷峻、毫無表情地坐著，但沉重的呼吸和額上的汗水，卻在提醒著人們，此時首相的情緒看似平靜，但實際上卻處於一種微妙的邊緣。儘管他始終未開口，只是在面露痛苦之色的時候，用一雙不大但透著威嚴的眼睛在他人臉上掃來掃去，這曾讓無數人誠惶誠恐、敬畏不已的眼神，此時更帶著一絲冷意。
咋一聽到這個名字，上原有澤表情一變，黝黑如刀刻的皺紋散開了，但卻不見無數次在夢中夢到這一刻時的激動，這個名字似乎遠離了自己。
「他媽的，小日本……」
此時在礦區外紅色的荒原上，排成隊的日本人民軍官兵在國防軍官兵的看管下，將手中的武器扔在指定的地點，空中直升機盤旋著捲起一陣陣塵土，衣衫襤褸的澳洲軍早已不復了當年的風采，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形成鬼蜮般消瘦，又疲憊不堪的身軀。
「哎！」
「轟……轟……」
為了贏得戰爭，交戰雙方竭盡全力去擊敗對手，有勝，自然有負！
「我理解！但這是國會決定支出的，當然你可以決定他的用途，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接受。」
曾經流利的漢語，從上原有澤的口中道出時，顯得有些生硬，甚至不及一些日本人民軍軍官那般流利，歲月改變了許多，面貌、習慣、性格、言語，但兩人相視著，卻知道歲月並沒有改變兩人心間的久存之物。
「岐澤，你放心，你的妻兒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她們不是一直在爪哇嗎www.hetubook.com.com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到了新加坡，很快你們就會團聚。」
儘管上原的電報中，已經將自己選擇投降的原因和其它種種一一告知，但在福井川看來，這仍然是自己最親密無間的下屬的背叛，或許在上原看來，向中國投降可以離間中美兩國，但背叛就是背叛，他所背叛的是自己的信任，自己將日本早精銳的軍隊託付給他得到的竟然只是這種回報。
恐怕沒有什麼人比福井川更希望得到一個答案，在接到那份從澳大利亞發來的電報后，福井川並沒有表現出人們想象中的憤怒，整個人似乎是在一瞬間都垮掉了，稀疏的頭髮顯然有些凌亂，燈光下的福井額上帶著些汗珠，雖不過二月，但是汗水仍不斷的從福井川的身上流下來。
「……啊……」
「你看來比我更滄桑！周岐澤！」
鬍鬚中滿是灰土的日本兵長嘆一聲，低下了腦袋，眼中帶著一絲遺憾，同樣也帶著解脫。
野板參山頓時緊張了起來，因主持首相下令的清洗獲得晉陞成為國家安全部部長的野板參山知道一旦首相知道上原家人下落不明后的憤怒。
「嗯……」
「另外局長讓我告訴你，你不需要考慮美國人或者其它任何國家，國家絕不會辜負他的功臣，更不可能像美國人或澳大利亞人移交你，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甚至不會向他們移交任何澳洲軍的軍官」
接連數聲爆炸在車隊另一側的荒原上響起，爆炸的煙雲升起的同時，暴雨般的黑點從煙雲中飛出，下一瞬間車隊中傳出一陣蓋過一陣的悲慘的哀嚎聲。
「你來了！」
咆哮聲伴著槍聲，一匣子彈打空后，李海生連忙抓起一旁的戰術背心取出彈匣，「嗖……」
「轟！」
答案！
李南新的猶豫，讓上原有澤隱約猜出自己最終的命運，或許就像很多蘇俄元帥和將軍一樣，在某個時間被送上特別軍事法庭，進行所謂的審判，或者根本不會有什麼審判，也許自己會在監獄中「自殺」，像朱可夫等人一樣，得到一個體面的死法。
這種保密最直接的結果是，總參情報局中關於日本元帥上原有澤的分析檔案資料足裝滿數十個檔案櫃，對於他的背景、戰術、性格等方面情報局進行了多年的分析，他不同於其它日本將領輕視下屬生命，他反而非常重視下屬的生命，同時又信守對下屬諾言。他的性格令他自然會關心下屬的命運。
未待野板參山說完，福井川便抬頭的冷視著野板參山，冰冷無情的眼光看的野板參山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
「長官……」
「首相同志，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背叛黨和您的那些軍官們的家人，只需要您的命令，就可以把他們全部送進勞改營進行勞動改造，或者……」
想到這裏，福井川的面色變得越來嚴厲，蒼白的臉色慢慢的變得烏青，遭受背叛的怒火正在福井川的心中聚集著，上原是在安排好自己的家人後，才選擇的背叛，這證明……
「過去的二十三年，我曾無數次告訴自己，上原有澤的一切，是上原的，而我是周岐澤，但是……」
相比于那些軍官的家人，福井川更希望知道的是上原的家人在什麼地方，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可以看到上原，和這個被他視為親信甚至於兒子的人好好的談談，他為什麼會背叛自己？為什麼會選擇投降？為什麼……無數個為什麼一直縈繞於他的心頭，好奇反倒蓋過了www.hetubook.com.com最初的憤怒。
「嗯？」
摔倒在地的李海生慘叫時，低頭一看左小腿被子彈擊中。
后騰站了起身來，舉起了手，射擊停止了。
拿著望遠的下騰一面校正著擲彈筒攻擊，一面嘿嘿的笑個不停，望遠鏡中兩枚榴彈準確的擊中了彈藥車，汽車轟隆一聲爆炸了，爆炸的地方騰起一大團巨大的煙霧，彈片呼地掠過的山腰處伏擊中國軍隊的官兵們的頭頂。
望著面前這位鬢角斑白的國防軍准將，上原有澤的聲中帶著絲倦意。
「是，指揮員同志！」吉野服從道。
「謝謝你，我知道你們會這麼做的！」
「好久不見了！」
李南新有些不定地看著周岐澤。
他的眼神越發地黯淡無光，作為上原有澤自己有一個愛著自己同樣是自己愛著的妻子，一雙以自己為榮的兒女，對於她們上原有澤總是心懷一絲愧意，她們並不知道自己愛著的人有著另外一重身份，從不知道自己為中國情報部門服務長達二十三年。
看著文件上那七位數的「回報」，一直未流露太多表情的上原有澤，露出些許苦笑，正像過去的宣傳一樣，共和中國不會忘記任何於國有功之士，他會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提供最好的回報。
后騰看了眼山下的戰場。「我們要兩分鐘才能到達那裡，我不希望那裡留下一個活人，明白嗎？」
山下的這一幕讓的下騰忍不住稱讚了一聲，這些中國軍人果然不像米國人、澳大利亞人那般膽小、懦弱，曾經輕易摧毀米澳國軍隊的抵抗意志的伏擊陷阱，雖然令中國人感到慌亂，但他們仍然能夠組織有序的抵抗，更多的軍官或軍士已經開始組織士兵朝自己的伏擊陣地挺進。
「這就是戰爭！」
野板參山的緊張讓福井川明白了她們的去向，上原有澤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同樣非常了解自己，既然他準備投降了，自然會安排好自己的家人。
「狗日的小日本……」
話到嘴邊上原有澤變得猶豫起來，猶豫著是否應該提到那個問題。
聽到家人的已經到了新加坡，上原有澤眼神一亮，只要他們安全就好，儘管自己已經向首相解釋了原因，但他們的安全顯然不可能放在首相的仁慈上，對那位首相會作出什麼他是再了解不過。
這是一個陷阱！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后，山腳下已經沒有一聲槍響，燃燒的汽車騰起的黑煙，被風刮到了一邊，在荒原上倒處都有垂死者在抽搐地掙扎著。
吉野隨即命令機槍手繼續射擊，機槍手們默不作聲的執行著命令，此時，一切聲音都已經停了，其它的武器停止了射擊，機槍聲顯得很是突出，山脊處的人民軍士兵一個個地站起身來，看著山下的景象，機槍射擊出的子彈在地上彈跳，擊中死去的人和掙扎著的傷員。
「啊……」
「首相同志，澳洲軍的投降對於我國軍心民氣打擊是沉重的，一但消息傳開后，只怕……會……會……」
「繼續用機槍掃射！」
這場伏擊是李海生接受的訓練中從未曾遭遇的，尤其是從距離公路近百米遠的荒野上爆炸后，無數拳頭大小的石塊天女散花般的落下，輕易的擊碎兄弟們的身體，抵抗瞬間被瓦解了，已經跑進山腳灌木叢中的李海生速度慢了下來，從這裏隱約已經看到紅色的禿山上的日本兵。
用力的咬扣著保險環，忍著脊椎和左肩處的劇痛，趙志誠緊閉著眼睛拉開了保險環，原本沉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