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亮抬起頭看著蔡鍔，眼中儘是難抑的悲色。
王曾澤問了一句。
「噠、噠……」
中校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不過卻非常平靜。
「那裡怎麼樣？」
「校長，他……沒大礙吧！」
儘管兩人同為元帥，但在蔡鍔面前王公亮仍然需持晚輩禮，國防軍或許打破了中國許多傳統，但軍官與軍官之間同樣有著「輩分之說」。
「喂，你的軍事專業編號是多少？」
「我是說當步兵怎麼樣？」
「我在訓練營里！」
「也許戰爭明天就會結束！」
回過身來的蔡鍔面上未見一絲波動，可即便如此，王公亮還是覺察到總長眼間強壓的傷色。
軍靴踏在黑色的磨光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靴聲在走廊里回蕩著，身穿野戰服的軍官走在前方，他的側身後同樣跟著一名穿著野戰服的軍官，這一身著裝在參謀部內到顯罕見。
蔡鍔話時道出國防軍組建初期的一段「舊案」，當年國內各軍事力量改編國防軍后，各方儘管心知無緣角逐中央之位。但所能接受的總參謀長的人選是蔡鍔或蔣百里。但是因能接受的國防部長的人選只有蔡鍔一個。
王公亮恭敬的行了一禮，語氣頗為尊崇。
王曾澤站在帳蓬門口，凝視著外面一片鉛灰色的天空，天空中正下著大雪，一些士兵穿著作戰服，興奮在那裡扔著雪團，打著雪仗。這個兵營對於習慣了國內設施齊備兵營的士兵們感覺有些慘無人道，唯一能與他相比的或許只有蒙古或突劂斯坦的牧場，只不過那時那裡關的是牲畜，而現在這裏關的是國防軍士兵，一群風華正茂的年青人。
望著他，王曾澤突然有一種想逃離這裏的衝動，和他相比自己實在是……
就氣氛越顯尷尬時，集合號突然在補充兵營中響了起來，原本在營地內晃蕩著的士兵們紛紛朝著各自的營房或帳蓬跑去，而在營房或帳內的士兵則紛紛穿上攜具拿起武器，戰時集合必須攜帶武器。
「好男兒戰死沙場，切莫蹉跎歲月荒，戰死沙場為國榮光，病死榻上徒虛荒，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為國戰死赴沙場。」
「既然你們來當了兵，那麼應該像個國防軍軍人一樣！」
在保定軍校就讀時蔣百里曾任校長，雖未于校長課上就讀，但是一直以來，
他突然問道張宗生。
「哦！荷蘭啊！」
門旁的王曾澤的苦笑了一下，轉身朝著的趙泳明看去，看他是否在戲弄這個東南大學的年青人，趙詠明是一名取得通用機槍操作資格的機槍手，儘管他是從上海的國民住宅區出來的，但看來他還是真心實意地替這個重慶來的少爺婉惜。
張宗生突然變得明智起來。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元帥，總長在等您！」
「取消一切娛樂……」
「你應該明白，在這種轉變之後，國防軍參謀部的意義！」
「認識什麼人？」
「都有可能被打死！」
補充兵營設在華沙附近寒冷而潮濕的平原上，這兒凌亂的塔著一些帳蓬和德國式的舊式木製軍營，木製軍營的牆壁上，反萬字和鷹徽下，還保留著色彩濃重的一幅幅宣傳畫，畫著魁梧的德國青年和滿面笑容地握著大杯子喝酒的老頭兒，還有光著雙腿的農村女孩。
在自己得已輕閑之後，身為參謀總長的百里卻只能勉力為之，撐起國防軍的一切，事必躬親，心力交瘁，最終操勞過度身體垮了，而實際上在幾年前，醫生就建議他
和-圖-書休息，可是……
話音落，宋遠程半閉著眼睛哼起了歌來。
「我認識的人夠了！要不，你想我怎麼能進東南大學，可是，停止晉陞的決定做出后，他們也幫不了忙，我媽都差點急死了。」
蔡鍔直視著眼前的王公亮，眼中帶著些許期待。
「公亮，百里已經給總理去電，建議由你出任國防軍參謀總長！」
說著，他很形象化的一縮頭。
「要是那樣的話，你應該是去當步槍手，步槍手不錯，死亡率並不高！」
轟！
「沒有！」
「不！說正經的，」張宗生正了正神色。
「和我一起去陸軍總院吧！總理的飛機應該快到了！也許……百里還有什麼想對吩咐一下！」
躺在床上的宋遠程坐起身為認真的看著這幾個人，他們都比自己年青，就像是弟弟一樣。
聯繫到突然接到的調令，王公亮心頭一緊，難道……原本站著的王公亮感覺一陣暈眩感襲來，不！不可能，連總長的身體都沒有……更何況校長他……
「你想隨部隊打到柏林嗎？」
趙詠明像唱歌般地說著。
「那時因為有一千萬步槍射手，所以死亡率不高！」
「你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對於絕大多數普通的士兵來說，他們或許感傷總長的病逝，但真正感傷的或許是取消娛樂后的禁止出營，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最直接的影響。
「士兵們！」
「校長，他……」
「我不逃，一是因為我沒錢！」
「總理同意嗎？」
年青的張宗生在帳蓬邊嘆息道，聲音顯得有些辛酸。
身為國防軍參謀總長蔣百里，一直在這座四圈迴廊的大樓里中央，參謀部大樓內潛心研究，如何將共和中華龐大的軍事力量發揮至極致。在過去的六年之間，蔣百里和他的參謀部在那裡將一支謀求規模有限，但精銳擅戰的軍事力量，建成了世界上最龐大、裝備最精良的軍事機器。它所擁有的坦克、車輛、飛機和軍艦，使世界上很多將領都羡慕不已。
「我們的教官是共和三十年的機槍手，他的左手只有三個手指，他告訴我，每一批新人出營后，扛著機槍第一次上戰場，就有一半的人丟掉了性命或滾到了醫院里，然後第二次再減去一半，最後等上過幾次戰場上后，差不多還有10%的機槍手能安然渡過戰爭，所以，我只想去個那種沒名氣的部隊，至少那樣，他不會擔負主攻不是嗎？」
蔡鍔的聲音沙啞，這時王公亮才注意到總長根本早憶瘦削陳風可吹，一直以來，總長的身體一直為外界所擔心，此時看到他這番瘦削模樣，王公亮的心頭更是一緊。
王公亮身微微垂首，只言不發，歷史使命的終結，或許這將意味著國防軍作為國民最精英群體的結束，對於這一點在內心深處抵觸這種結束，是任何國防軍人再正常不過的情感。
「他們把我派到東南大學去學兩年，說我從那裡出來就會成為一名軍官，誰知道後來他們改變了主意，整個事都停了下來，真見鬼！在東南大學學了兩年，還是步兵里的一名列兵！這算什麼軍隊！」
從縱向區分，國防軍將領大致可分為三代。第一代，是以清末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保定陸軍速成學堂的軍人為主。這一代軍人，大都是辛亥革命各省武裝起義的中堅，主要活躍于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共和十年後，仍舊活躍于軍事舞台者，已為數不多。第二代，和圖書是以出身保定軍校的軍人為主，這一代軍人，在共和初期和共和十年後都有廣泛的分佈，一直是共和中國軍事舞台上的主角。第三代，便是以號稱「天子門生」的西北軍校學生為主了，得益於當年以邊防軍為主體改編國防軍，其才是真正的國防軍主角。
為自己擔心的趙詠明說道，作為機槍射手他非常清楚，在戰場上，機槍手從來是敵人的優先攻擊目標，越是王牌部隊，機槍手的性命周期越短。
「你應該給你家鄉的參議員寫封信，告訴他們現在國防軍正陷入一種混亂之中！當然如果你認識什麼人的話！」
旁邊突然傳來的一個聲音。
王公亮有些艱難的從唇間擠出幾個字來，聲音卻顯得有些乾澀。
而畢業自保定軍校的王公亮比畢業陸士的蔡鍔自然晚上一輩，因而稱其為公到也屬正常，畢竟在國防軍中唯一不忌諱輩分之差的或許只有保安系軍官。
「總理在多年前就有這方面的意願，只是時機不夠成熟，現在軍國民化已經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國防軍作為最終訓練營的歷史使命，也將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終結。」
「公亮，你回來了！」
趙詠明連忙追問道，在補充兵營中，各種小道消息總會吸引這些年青人的注意力。
「嗯，根本就是蠻不講理！」
趙詠明在一旁不無同情地說道。
「總長，校長……他……是不是……」
而王公亮在國防軍副總長一職上，一呆便是數年，后雖出西北軍校校長一職，但總長一職終於其無緣，直到六年前奉命南調后，方才有機會重返回總參謀部，但他顯然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機會。
「如果我當了逃兵，整個家族都會因我而蒙羞，老死不得入祖墳，連父母走在大街上都會讓人指脊樑，所以……」
「既然你那麼怕死，可你為什麼還要服兵役？」
蔡鍔的語間帶著些許感嘆之味，曾幾何時，軍國民主義普及曾是救國的根本，軍國民化亦曾是共和中華賴以稱雄於世的根本，軍國民化鑄就了國魂，剃除了異族奴役所帶來的民族劣根性。
躺在行軍床上的宋遠程突然插了一句，他是個身材魁梧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從進入補充兵營后，除去出營外，他很多時候都是躺在床上，不參与帳蓬里談論，整天面帶憂鬱之色地看著遠方的天空，以至於其他人甚至覺得他有些神秘，今天非常難得的，他主動說出話來。
任何了解這位元帥的人都知道，他此時原本應該在科威特，畢竟身為南亞和中東戰區司令官，一直以來如無必要他鮮少離開科威特，儘管現仍處於戰時，但僅國內六大石油公司在中東地區一地石油投資便超過二十億華元，身為中東和南亞地區的「太上皇」，他顯然沒有必要突然返回參謀部。
這些在國內接受至少八個月的訓練，又在戰區進行三個月環境適應性訓練的士兵們，在短短几分鐘內在軍營訓練場上完成了集合，按編番排列成十二個四百人方隊立於風雪中，任由刺骨寒風吹拂，雪花飄打于身。
「公亮，你是國防軍第一任總長，雖說名不正然言卻順！」
說完他又仔細的擦拭著手槍的零件，擦槍是大多數士兵打發時間的唯一方式。
「那裡是怎麼乾的？是不是一下把你推到前線，然後讓你直接去打仗？」
「咱們去補充的師，應該選一個比較容易呆下去的！」
許多曾來到這裏的國防軍官兵為了和圖書炫耀自己曾到過這個「聖地」，在牆壁上寫著他們的姓名，「濱海省新泰安中士謝良存」「共和中華阿爾泰省一等兵格林·索普斯」之類的字樣隨處可見。
「共和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五日，西北時間夜二十三時十五分，國防軍參謀總長蔣百里元帥因病逝世……」
王曾澤笑了下。
蔡鍔一言不發地搖搖頭，在外界將自己稱為「國防軍軍魂」，但事實上呢？過去的十年間，儘管自己身為國防部長、陸軍總長，但實際上，自己的卻鮮少過問軍事具體事物，身體原因使得自己不可能再過去一樣事事關心。
「總參的那幫王八蛋肯定瘋了，打到荷蘭能結束什麼戰爭，打到最後，還得直接打進柏林才能結束戰爭！」
「坐！」
沒有絲毫的驚喜，在聽到這句話時從總長的口中道出時，王公亮感覺自己的雙腿甚至開始顫抖起來，這全不是驚喜，而是驚愕。
王曾澤若有所思地說道。
蔡鍔並沒有回頭，仍只是看著牆的那面鐵血旗，這面鐵血旗是百里特意請自己取出，懸挂于這間辦公室中。
「……國防部長文官制，也許在戰後的下界內閣，或許就會成真，陸海空軍部長屆時可將退出內閣……」
幾名千士兵正在兵營里等著派到一個個師去補充戰鬥傷亡，他們在十一月的泥濘中閑逛著，不少人總是吵吵嚷嚷的大聲抱怨著，和中國人所表現出那種克制的平靜狀態截然不同。
「你走啊！走啊！走啊……」
「在國防軍的任何一個師里！」
趙詠明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擦拭自己的手槍。
張宗生的突然神經質地問了一句。
走廊愈走愈深，拐過一個彎王公亮看著那扇厚實的深色調櫟木雙扇門，他的臉浮現出一絲若現的笑容，曾經這扇門后是自己的辦公室，只是曾經而已。
「哎！」王曾澤插了一句話。
「公允！等你再次回來的時候，另一間辦公室會向你敞開大門！」
六年前奉命南調時，寧公給自己送行時的話語在王公亮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另一間辦公室，王公亮知道寧公指的是那間辦公室和那個職位——國防軍參謀總長。
全民軍事教育、軍事訓練，提高了國民素質，改變了國民意志，陶鑄了國魂。但是在另一方面，過去三十一年間，軍國民主義普及四萬萬，在挽救中國的同時，帶來的負作用同樣在這場戰爭中顯現無疑，國際協調主義在中國變得的不為人所接受。
「我只想經歷這場戰爭而已，我現在的座右銘是：讓別人去享受一下榮譽吧！」
在王曾澤試圖安慰這個年青人時，趙詠明在一旁接了一句。
他的話令趙詠明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組裝著手槍，他說的是事實，國防軍的每一個師都有機會上戰場，因為國防軍比其它國家軍隊更注重戰場上參戰部隊的休整，每一個師都會在戰鬥後撤到後方休整，然後新部隊補充到一線接替他的位置，最後所有的部隊都會上前線，沒有那個師是安全的，都是非常危險的。
王公亮點點頭，這個總長並不是國防軍參謀總長，而是陸軍總長，他身邊的人往往如此稱呼他，而非稱其為國防部長，在另一方面，王公亮知道為什麼部長會如此交待身邊的人。
「哎！步兵！」
「523！」張宗生有些不滿地說道。「基幹射手，這個專業倒不錯，一個可以互換的角度，我們都是可以互換的角色。」
張宗生搖了搖頭。
「和*圖*書如果你真的不想服兵役，可以逃到南洋不是嗎？在那裡沒有軍隊的憲兵和警察去抓你，在那你只要說一嘴漢語，手裡拿著華元，你就可以當大爺不是，可為什麼還要當兵！」
一句話，讓原本就為自己的未來擔心不已的張宗生臉色變得更為白凈了，那張年青的臉龐上甚至隱隱抽動著，為自己未來的命運。
趙詠明認真的搖搖頭。
「523號！」
「生而盡責，戰鬥至死。」
趙詠明搖搖頭。
「當然……」
在說話時，他甚至有些神經質的微微撇了下嘴。
「國防軍雙壁！」
「嘟……」
「當步兵怎麼樣？」
然後一名軍官走了出來，王公亮認出這個從「自己」的辦公室中走出的是部長的侍從官。
猛地看到懸挂於牆的軍旗，王公亮先是一愣，這面軍旗在自己離開之後，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然後才看到背對自己面朝鐵血旗的蔡鍔，和幾年前相比，王公亮感覺他似乎更加消瘦了。
曾令世人羡慕的兩位元帥早已是年華老去，歲月和病魔是他們最大的敵人，難道說……想到可能出現的一幕，王公亮的神情變得的越發黯然。
「不！我還希望能活著回家，我只希望能補充到一個最平常的師里，最好是六年來誰也沒聽說過的部隊，從宣戰後，就沒拿下一座城市的，呵呵！好將軍很多，英勇無畏的好士兵也有幾千萬，像我……」
無論是國務總理或是國防部長蔡鍔，一直以來對國防軍參謀部和蔣百里都非常信任，在中國甚至曾有著三人國防軍之說，其意再明顯不過。而自開戰以來，許多關於戰爭的重大策略，大多出自蔣百里和他所統率的參謀部之手。
走廊間的來回走動參謀部的那些領銜一邊是軍銜，別一邊是特有的竹節章，象徵運籌帷幄之意軍事參謀們一看清來人，尤其是其領銜上元帥標識，紛紛立正待其走後方才離開。
儘管身在中東，但王公亮卻一直關注著國內，星期前，正在海南療養的蔡鍔突然返回了西北市，儘管沒人知道原因，但是外界還是猜測或許和總理出國有關，作為世界上任期最長的國防部長，蔡鍔在中國有著軍神之名，在某種程度上，這個標準的職業軍人甚至象徵著的國防軍的軍魂。
從共和十年，棱星大樓投入使用之後，這就一直是中國現代軍事建設的紀念碑，這裡是共和中華軍事力量的心臟，在戰時這裏同樣是中國最高軍事指揮機關所在，從六年前，這裏便成為世界上最為繁忙的政府機關，同樣是西北僱員最多的機關之一。
完成手槍的組裝后，趙詠明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陸軍總院！」
「鍔公！」
「我家裡是有錢，但是……」張宗生有些可惜的嘆口氣。
在旗杆前，幾個空置的彈藥箱搭成台前，站著十幾名補充兵營的軍官，他們的表情凝重而肅穆，不知道為什麼，王曾澤突然感覺或許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在眾人猜測時，補充兵營的主官走上了簡陋的台上。
「步兵怎麼樣？坦克會被擊毀、飛機會被擊落、戰艦會被擊沉，只有步兵能戰鬥到最後，就像電影里一樣，步兵的武器就是手中的槍，在戰場上記住訓練場上的訓練，然後瞄準射擊投彈，保存自己就行了！」
左右瞅了一眼，王公亮並沒有看到校長的身影，校長去那裡了？
曲盡之時，他人注意到宋遠程的半閉的眼間閃動著些許淚珠，或許這首歌勾出了他的一些ｗｗｗ•h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ｍ傷心事，帳蓬內的氣氛隨著他的話和這首歌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這一次，中國是得天保佑，有驚無險的藉助軍國民主義帶來的舉國躁動實現了多年來的夢想，但這場戰爭之後，軍國民主義很有可能被進一步強化，這讓已經意識到其弊端的蔡鍔感覺到恐懼，正因如此，蔡鍔才會主動向總理提出，國防部長文官制以及三軍總長退出內閣，以達到淡化軍國民主義的目標。
接下來，中校再說什麼，王曾澤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國葬、全國哀悼等等……但王曾澤卻知道，或許隨著元帥的去世，新一任總長的就職，也許國防軍在歐洲進攻會發生些許改變也不一定，誰知道呢？
雖未直接回答，但是王公亮還是隱約猜出了幾分。
「逃兵？」
「總理，今天就回來！」
門，打開了。
在西北市共和大道原邊防軍司令部的舊址上，有一座建築規模龐大的方形大樓，從空中望去，其樓頂與中部三層迴廊大樓構成了國防軍四角棱星標誌，人們稱這裏「棱星大樓」，過去也有人稱其為「四角大樓」，但隨著美國的五角大樓投入使用，這個名稱隨之被人拋棄，棱星大樓或國防部大廈是其通用名稱。
保定軍校的校長大都出身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校長以下的教育長、各兵科科長、教官等，也多數以士官生擔任。再加上那時還殘留有「認門生」的習俗，故不管是不是在軍校授過課，下一代在上一代面前，都以晚輩學生自稱，上一代也有這個心理，只是多數不流露于表面。
中校的話讓立正排成方隊的士兵們一愣，而王曾澤更是一驚，出身於軍人世家的他非常清楚，身為保定軍校第一任校長和西北軍校第一任校長的蔣百里元帥可謂是門生將帥滿天下，一直以來與蔡鍔元帥有著「國防軍雙壁」之稱，現在……他竟然去世了。
蔡鍔示意王公亮坐下，但王公亮依然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不過，按照部隊現在的推進速度，咱們很快就會打到荷蘭……」
走進那間熟悉的辦公室，王公亮可以看牆上懸挂的那面象徵著歷史的鐵血旗，象徵著曾經輝煌與榮耀的鐵血旗隨著邊防軍的解散，國防軍的組建。早已淪為某些軍團的榮耀軍旗，除去紀念館外，只有在一些老兵的家中或辦公室內可以看到紅色的白虎鐵血旗，但曾經身為邊防軍參謀總長的王公亮一直留著，無論是過去在國防軍參謀部或是在南亞、中東的戰區，那面旗從邊防軍司令部降下的鐵血旗都永遠伴著他。
因而參謀總長一職只能另尋他人，而蔣百里卻因其妻為日人，而當時國防軍以日本為假想敵，因而此職與其無緣，至於當時另一人選前邊防軍參謀總長王公亮，卻因過於年青和他方擔心為司馬的棋子原原因，最終雖接受其以副總長一職代理總長之料。但一代就是數年之久，在對日戰爭獲勝后，蔣百里方才出任參謀總長。
幾乎所有人在看到這名身穿野戰服的元帥時，心底都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王公亮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只是隨口反問了一句。
「共和三十五，世事多變，然唯國防軍變動甚小！」
他回來了。
軍人非政！多年來，無論是邊防軍或是國防軍都強調軍人的純粹化，儘管對國防部長文官制內心深處有些抵觸情緒，但在另一方面對三軍總長退出內閣，卻並不覺意外，這是國家發展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