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戰攻一式偵察攻擊機轟鳴著起飛，前去執行偵察任務——搜索發現日艦的海域。一個小時后，偵察機攻擊機的後座飛行員發現了目標。飛機在目標上空盤旋、辨認，然後拍下了照片。
無論第二軍主力投入在那個戰場，都勢必將會改變整個歷史，歷史……在想起歷史時，李子誠的腦海中浮現出在二十三年後，那場扭轉整個抗戰進程的杭州灣登陸，那一次，日軍從國軍後方迂迴登陸，徹底打破了淞滬戰場三個月的僵持，那麼現在，他們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呢？
為了執行這一戰術，江蘇陸軍的武器經過一再加強，無論是機槍或是火炮，都遠遠超過日軍，而在計劃中，他們還會得到航空隊的空中火力支援。
貼近地圖一看，盯視著那地圖上位於海岸邊，並不顯眼的一個小鎮子，順著那個沿海的小鎮子，李子誠又順著它朝著北方看去，然後又朝南方看去，再看著地圖上，第一軍的布防圖。
十幾分鐘后，早餐時間一到，從凌晨時分便開始進行訓練的飛行員們便朝著餐廳衝去，早間休息只有一個小時，而且還包括吃飯的時間，所以，他們才會以衝鋒的方式衝進餐廳。
幾分鐘后，蔣作賓等人進入經略室辦公室旁的作戰地圖室。
突然，餐廳的門猛的一下被推開了，闖進來的是一名無線電軍官，他的臉上帶著些喜意，瞧著餐廳里的飛行員還在那裡說笑著，他猛的一下跳到飯桌上，然後大聲嚷喊道。
「又錚……」
「經略使，現在執行攻擊任務為時過早了！距離太遠！」
馬富奇站到一個椅子上大聲說，他的臉上帶著些不滿，更準確的來說，是有些不甘。
大塊頭的喬致勇左手端著不鏽鋼製成的餐盤衝著眼前的炊事員嚷道。他身後排著長長的隊伍，整個食堂里亂鬨哄的。
「十七個小時，現在第一艦隊的位置在這兒——，三個小時后在這兒——，五個小時后這兒——，六個小時候后在這，而六個小時后，天色就已經全黑，現在航空隊根本還沒有完成夜戰訓練，所以在夜間對它們就不能有所指望。因為不論從哪個角度上著，我們都必須要排除今天晚七時至明晨五時的十個小時的時間，而現在，現在還看不出它們到底會走哪條航線呢？大量的海域需要警戒，可是能執行這項任務的飛機實在是寥寥無幾……」
李子誠的沉默卻激起了徐樹錚https://m.hetubook.com.com的好勝之心，他微微扭頭，看一眼李子誠，接著沉聲說道。
「得，我說不過你，給你一個饅頭，不過喬大個子，咱們可得說好了！」
抬起頭望著經略使，蔣作賓又繼續說道。
「不對，第一艦隊有八艘主力戰艦，現在發現的是第一艦隊第二戰隊也就是巡洋艦隊的鞍馬號、筑波號、金剛號、比睿號，而第一戰隊的攝津號、河內號、安芸號、薩摩號四艘戰列艦卻消失了。」
他的話雖簡單，全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可李子誠還是能聽出這句話里透出的決心，這那裡決心，分明就是要以命相搏了。
「又錚兄……」
而反觀中央陸軍第一軍，他們的訓練甚至不及江蘇陸軍，機槍數量不僅少於江蘇陸軍，而且還是馬克沁機槍，火炮數量同樣不足，雖說補充了大量的迫擊炮，但仍不能同江蘇陸軍相比，他們能……
「商船隊的主力消失了，第一戰隊消失了，這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是被抽調為登陸艦隊護航去了，可他們為什麼會兵分兩路？」
任何防禦戰，都有一個支點，可這個一動就會改變戰局的支點又在什麼位置？
「發現日本艦隊，主力艦四艘、巡洋艦六艘、運兵商船約三十余艘！」
「對，對，撐死這個喬大個子！」
「來了，來了……」
「還有百艘左右的運兵商船。」
在參謀軍官僵持不下的時候，李子誠卻起身走到地圖邊，雙眼死死的盯視著地圖，儘管是一個軍事的外行，但李子誠卻相信，現在第二軍主力的消失，只有一個原因，日軍試圖打破膠澳戰場的僵持局面，可他們會選擇在那裡作為突破點呢？
另一個人，連忙拿出照片來，仔細翻看之後才驚詫地說道：
突然，他的雙眼盯視著圖上一個並不起眼的位置，冷汗差一點沒從後背冒出來，他猛的用手一點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現在總要做些什麼，派出偵察機，我要從現在開始，第一艦隊絕不能脫離我們的視野。」
面對這樣的敵人，任誰都不得不小心起來，而在明知敵我差距的時候，江蘇陸軍參謀部上下對與其進行野戰的極不自信，最後還是自己這個軍事外行，便拿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戰術，實際上，這個戰術非常簡單，就是一線平推，火力準備，火力覆蓋，利用火力優勢把對方完全摧毀，然後再軍隊佔領和圖書。
盯視著地圖，軍人的直覺告訴徐樹錚，這絕不是李子誠的危言聳聽，如果他是大迫尚道的話，恐怕也會選擇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去突破膠澳的僵局，甚至扭轉整個戰局。
他說著，嘴角微微往上一提。
「致遠老弟，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就趕過去，總之，除非我徐樹錚死了，否則，但凡我有一口氣在，他大迫尚道就別想騰出手來！」
在藍天下，大沙河畔的連雲機場跑道間的草地上，幾隻大蟋蟀舞動著細長的觸鬚，在碧綠的草葉兒上快活地歌唱，唱了一會兒累了，就活動活動後腿，欣賞臨近土塊上的紡織娘那富有激|情的演奏。草葉兒上，一滴露珠微微顫動著，於是，倒影在這個晶瑩凸面上的整個璀璨的星空開始也跟著顫動，折射出可愛的光澤。露珠沿著草葉的凹面慢慢地往下滑了，越來越快，最後沿著葉尖一飛而下，落在下面蟋蟀的身上，摔成無數顆細小的露珠四散開來，每一顆露珠都折射出些許光遙遙相對。當然，蟋蟀們仍舊沉醉在他們自己偉大的藝術創作中，絲毫不為之所動。
走在到地圖面前，看著一眾參謀軍官在那裡量著海圖，航空隊派中的偵察機並沒有發現這支艦隊，幸好艦隊被發現了，否則，明天早晨，整個連雲都會變成血火地獄。
「會不會是……」
「聽說在青島，航空隊讓鑄鐵廠製造五百公斤的炸彈，裝著炮彈引信，用那玩意去炸日本兵，咱們要去了那，沒準還能過過癮……」
雖說嘴上這麼說著，可炊事員還是又用勺子為他加了一勺菜，然後才大聲音喊道：
「之前的報告不是提到有八艘主力艦嗎？怎麼只剩下四艘了？」
第一份情報和第二份情報的艦船數量差距實在是太大，讓人不能不懷疑第一艦隊已經兵分兩路，儘管這隻是猜測。
「下一個！」
與此同時，第一艦隊的日本水兵同樣也發現了偵察機飛來，艦員們都就了炮位。少的可憐的幾門高射炮，朝著空中發射幾發沒有準頭的炮彈之後，飛機又溜走了。
「難道說，」
「算了算了，方二兵，把我的雞腿給他吧！」
飛行員看了看手錶——上午10點25分，又伴飛了一會，飛行員從空中確認了艦隊航速11節，然後方才駕機返航。
聽著彙報時，蔣作賓一面用鉛筆在海圖上慢慢地從一點指向另一點，一面開始發表議論：「第一艦隊和_圖_書終於來了……就時間上來看，這可真不是一個什麼好時候！」
噠、噠……
「而且還是晚上！」
急匆匆的腳步聲在走廊內回蕩著，一名軍官的手中拿著一份電報，他幾乎用跑的方式的朝著經略使辦公室衝去，在他走進經略使辦公室的時候。
「先生，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半月前，日本陸軍參謀本部，除于青島組建第一軍外，同期組建第二軍，軍司令官由新晉陞大將的大迫尚道大將擔任，參謀長為明石元二郎、山田隆一，由第六師團、第八師團以及第十二師團編成，其自廣島出發時，全軍兵力達7萬之多，搭乘132艘運兵商船……」
點了點頭，看著地圖上代表著日本海軍第一艦隊的模型，李子誠緊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而在吃飯的時候，軍官餐廳內的飛行員便就討論開了。
飛機於11時45分降落，12時05分，放大了的照片就送到了專家們的手中。
「第一軍……」
「那敢情好！」
「你真上天的時候，一定得給我狠狠的揍東洋鬼子！」
聽著情報官的彙報，李子誠只是緊鎖著眉頭，現在日軍第二軍主力的去向不明，為這場戰役增加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日軍絕不是那種只知一味蠻勇的部隊，事實上，日軍反而是那種具一流的士兵、二流的戰術、三流的戰略的軍隊，可即便是二流的戰術，也足夠讓人頭痛的。
航空隊情報人員在作戰地圖室內作著彙報。
突然，遠處傳來隆隆的震動，蟋蟀們驚恐地對視一眼，後腿一蹬，不見了，只剩下微微顫動的草葉彈起顆顆露珠。
偵察機一降落，飛行員就爬出座艙。對急於了解情況而前來迎接的人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行，這太少了，我們可是飛行員啊！飛行員和老天爺一樣！都是在天上飛的！再給我一個饅頭！」
「致遠，你的意思是……」
「是這，大迫尚道一定會選擇這！」
這是戰前的情報分析，事實上，對於同日軍主力野戰，即便是自己心裏也敲著鼓，雖說在技術裝備上佔有優勢，但還是怕一不留神，就落個「日本小看了中國，中國高看了自己」的境地。
話到嘴邊，李子誠生生的吞了回去。
「又錚，如果你是大迫尚道，你會選擇什麼位置作為扭轉膠澳戰場，甚至整個戰場的突破點！」
「老天爺那是吃香，不吃飯，你要是老天爺，我拿香供你！」
感覺有人和*圖*書走到自己的身邊，用餘光一看，是徐樹錚，李子誠便開口問道。
天氣晴朗，四野一片寧靜。
「那當然。」
整個戰場的突破點？
「四艘主力艦？」
第二軍會投入在什麼地方？
看著照片上顯示的軍艦，其中一位專家說道。
「可以說，現在沒有哪個比現在更為危險的了！」
主持軍官看著那幾十張照片，最後抬起頭，看一眼海圖：
「把我的也給他吧！」
此刻，時針正指在上午八時四十五分，日曆牌上的日期是民國三年10月17日。電文是。
「為什麼會兵分兩路？」
後面頓時一陣鬨笑，有人嚷了起來：
這些識圖專家是特意從海軍請來的海軍人員，他們善於從照片上去識別軍艦。
「經略使，或許，第一軍沒有擊敗日軍第二軍的把握，可他們若想跳出嵐山，打到連雲，怕也不件什麼容易的事情！」
嵐山，那個地方看似不起眼，可它的位置卻正好位於蘇魯兩省交界線，若是日軍選擇在那裡登陸，向西便可切斷連雲港同膠澳之間的聯繫，最重要的是，隨著江蘇陸軍主力進入山東，日軍佔領嵐山後，無疑于切斷江蘇陸軍主力，使其陷入極為危機的境地。
「嘿，聽著，這點東西只夠貓吃！飛行員是不能只吃這麼一點的！」
「分兵？」
人們接過飛機上的照相機火速離去。然後，打開照相機，取出膠捲，拿去沖洗、放大。鍾錶的指針在悄悄地走動。
「兄弟們，你們咱們什麼時候才轉場啊，該完成的科目，已經完成個差不多了，可直到現在，還是沒接到轉場的命令……」
「得了，得了，你以為還能吃什麼，這已經是飛行灶了，一碗稀飯、三個饅頭，還有這麼多菜，就你的胃口，就是給你一頭牛，還是叫喚著吃不飽！」
在說話時把他視線投向經略使，李子誠點點頭，這的確不是一個什麼好時候，135海里，意味著最晚17個小時之後，第一艦隊就會到達可以向連雲開炮的距離，而在這17個小時之中……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第一艦隊護送登陸艦隊艦已抵達距離連雲135海里區域，」
此時，正是9點鐘。
「目前我們已經確認了包括金剛號在內的第一艦隊全部主力戰艦！」
「發現日本第一艦隊！」
「到時我一定讓人在魚雷上寫上你方二兵的名字，就寫方二兵贈。」
「只要第一軍還有一個活人，就絕不會讓日軍越過這和*圖*書條線，擊敗第二軍沒把握，只要能死死的纏住它，讓它沒有機會抄江蘇陸軍的後路，這場仗咱們就能打贏了！」
在作戰地圖室內，十幾名參謀軍官擠在地圖旁，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問題——為什麼兵分兩路？
中央陸軍第一軍沒有擊敗日軍第二軍的能力，表面上看來，中央陸軍第一軍下轄五個混成旅，兵力超過六萬五千人，與第二軍兵力相近，可兩者的差距絕不在兵力數量多寡，從人員訓練再到裝備、軍官素質，第一軍都無法同日軍相比。
「不管怎麼樣。先讓航空隊干點活。要他們派飛機對艦隊進行空中偵察和照相。」
但至少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情報證實這個猜測，第一份情報顯示僅商船就至少超過一百三十艘之多，而現在商船隊卻只剩下不過的二十余艘商船，這顯然同情報不甚至相符。
喬致勇還是不肯罷休，不過他的臉上帶著笑，幾乎每一次打飯時，他都會和炊事員打嘴皮官司，沒法子，他是一米八六的大塊頭，沒別的優點，就是能吃！
雙手撐著地圖桌時，李子誠看到一名參謀軍官正在用兩腳規在海圖上畫了一個圈。
「看看這個吧。」
二等兵炊事員行臉上頓時露出了笑來，笑歸笑，他還是板著臉喊道。
「下一個！」
說著，他便隨手用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手裡拿著一個饅頭，二等兵炊事員認真的盯視喬致勇。
而且和任何一支列強軍隊相比，日軍有著他們無法比擬的優點，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日軍都是一支戰鬥力奇強的軍隊，而從純軍事學角度看，日軍的單兵素質居於世界前列，而武士道的不畏死加上訓練有素，使日軍即使當兵力、裝備處於劣勢時仍能頑強作戰，使對手付出沉重代價。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接連幾架戰攻一式飛機降落在機場的硬質跑道上，這是進行例行訓練后返航的編隊，飛行員們跳下飛機立即和隊長談起之前的模擬攻擊，現在航空隊的訓練非常緊張，可以說除去訓練還是訓練。
一名海軍部的軍官有些詫異地問道。
「兩旅團制步炮齊整之師團，據估計可以壓制中國軍隊的兩個師……」
「嗡……」
不對，膠澳和淞滬的局勢完全不同，即便是他們再投入一個軍于膠澳，至少在短期內都辦法打破那裡的僵持局面，那麼……
如願得到饅頭的喬致勇應了聲，剛要轉身走，又回過頭來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