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382章 就職儀式

「我還要向千百萬國民表示感謝,他們以堅定的信念和犧牲戰勝了異族的奴役,贏得了國家的解放、民族的自由。今天,在異族奴役的陰影下成長起來的一代人上已肩負起新的責任。這個國家雖然沐浴在自由的陽光下,但仍然面臨著舊的仇恨和新的災禍的威脅。」
「今天的這個儀式在『芒種』這天舉行,這意味著,從今天起,我們將開展繁忙的工作,以謀求這個國家的振興,在這個過程中,任何人都不敢有一絲懈怠!而今天,我們所說的話,我們向全世界所顯示的面貌,將促使這個國家迅速振興起來。我們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國家,現在成為世界上最年青的民主國家,它給我們帶來了重新塑造中國的構想和勇氣……當武昌的槍聲響起時,當英勇的民族軍人用子彈向殖民統治者說話,並向全世界宣布中國從此擺脫異族統治時,當他們宣布這個民族再次獲得自由時,他們知道,中國要長久地存在下去,就必須改革。我們不是為改革而改革,而是為了追尋中國的未來——國民追求生活的美好、人身的自由以及追求幸福的未來。」
在清朝的二百多年間,因為還是處於一個以漢民族為主的國家裡,人口相對極其稀少的滿清貴族那根「警惕的弦」就始終醒著。尤其是更高層的滿清統治者,無論如何雄才大略還是如何懦弱無能,對漢人、對漢民族都是格外地警惕,這警惕里自然含有蔑視、恐懼和敵意。於是,為保住一姓一族之私,滿清貴族一門心思穩定自己的政權,又一門心思在琢磨漢人、研究漢人、遏制漢人--因為漢人不光是他溥天之下的廣大臣民,更是隨時都可被取而代之的對手。
當我們的國家利益和尊嚴受到挑戰,我們的國家遭到蔑視、羞辱的時候,我們將儘可能地通過和平外交手段去解決,如有必要的話,我們將採取武力保護國家的權益和尊嚴。昨天在膠澳、在嵐山,那些為國效力的中國軍人們都證明了我們的決心,明天,為國效力的軍人們隨時準備在任何地方在證明我們的意志。」
誓畢,按照程序安排,李子誠又在誓詞上簽名、蓋章,隨後才交給作為監誓人的梁啟超手中,而後方才向各方鞠躬。
「同胞們!」
在國會議場參加國務總理就職典禮的有參眾兩院議長、議員和簡任以上、上校以上文武官員,還有各國公使,在野官僚、名流士紳、金融、報界人物。
為了這個任務,我將充分行使我的職權。我請求國會同我合作、請求總統同我合作、請求各省同我合作。但是,任何一位總統任何一個國會,任何一屆政府,都無法獨自承擔這一使命。同胞們,你們也必須在國家的振興中發揮作用。我要求新一代中國青年按照你們的理想行動起來,加入到這場變革之中,同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休戚和_圖_書與共,把我們這個四分五裂的、面臨危機的國家,從危亡的境地中挽救加來,為祖國貢獻你們的力量。要做的事情太多——確實足以使千百萬精神上依然年輕的其他人也投身其中。
「他們一定能控制國會!」
320名青年軍官組成的軍官分兩排站列於國會兩側,並於進入國會大門處形成一個警衛衚衕,在車門被打開的時候,伴著一聲「敬禮」,320名軍官同時敬禮,在閃光燈的閃動著的鎂光下,李子誠走下了汽車。
又一次,李子誠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位置,但這種抬高卻是眾人樂意看到的,畢竟絕大多數人之所以支持他,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擅長實業,國家振興必然要以實業振興為基礎。
「中國人應當生活得更好。今天,在這個國家,人們希望把事情辦得更好。所以,我要向在場的諸位說,讓我們下定決心改革我們的政治,使人民的呼聲不再被權力和特權所壓倒。讓我們拋開個人利益,這樣,我們便能感受到中國的痛苦,也看到中國的希望。讓我們下定決心,使我們的政府成為一個進行『大胆而持久的實驗』的地方,即是說,成為一個著眼于未來的政府。今天,讓我們把這個國家還給她所屬的人民。」
「每一代中國人,都明確作為一個中國人意味著什麼!而對於我們這一代人而言,這意味著責任、犧牲、奉獻!在面對國家的召喚時,我欣然拋棄一切,接受袁世凱大總統的邀請,來到這裏,作為一名公職人員,為國服務,而在此之前,袁大總統作為中華民國的嫡造者,他已經服務國民多年,在此,我代表我個人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門打開了,在門打開的瞬間,剛剛當選為國會參議院議長的梁啟超便主動站起身鼓掌,就在他起身鼓掌的同時,近三百名國社黨籍的參眾兩院議員紛紛起身鼓掌,與其他人僅僅只是禮貌性的鼓掌不同,以章炳麟這位參議院副議長為首的國社黨議員們,不僅用力的鼓著掌,而且他們還像江蘇陸軍的官兵在鼓掌時一樣,用力的踏著右腳,掌聲踏足聲在國會議場回蕩著,震撼著這座簡陋的議場。
在國會議場的觀禮上跟著鼓掌的芮恩施原本只是輕輕的出於禮貌性的鼓掌,可就在他的視線投向那個年青人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不主的加重了鼓掌力度,甚至不自覺的隨著那些左胸佩戴著圓形五色旗黨徽的國社黨員們的掌聲、踏足聲,隨著他的節奏鼓掌,在意識到自己的變化,芮恩施的視線投向已經走進國會的李子誠身上,看一眼他左胸前五色黨徽以及徽章上的金色中國地圖,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而此時,在激動地說出這番話時,李子誠卻感覺到一種慶幸:一個經歷過掉下懸崖、后又爬出谷底的民族,已變得清醒,正恢復著m.hetubook.com.com元氣,她渴望著更加強壯與成熟,也就是說,她渴望著新生,而她的新生,將由自己引領。
對於人們是否能夠明白「把這個國家還給她所屬的人民」的含義,李子誠並不在意,這隻是一個啟示,或者一個信號。
而作為風暴的中心……莫理循將視線投向李子誠,看著那個年青人,他今天會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這些公使們知道,李子誠自幼就在歐美接受教育、成長,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他的思緒方式更接近於西方人,而他本人又極為看重演講,這一次就職演講的內容,或許包念著他未來的執政理念。
觀禮台上的各國公使們紛紛微微前傾著身體,他們知道,重頭戲來了,與袁世凱就職時,由大禮官又將長篇宣言遞袁,而後袁重新起立發言。說些無非是些民國好,國運昌,他以後如何忠於職守,帶領國民建好國家之類的詞調,那些沒多少新鮮玩藝;就是幾句許諾,也是空空洞洞。他雖然振振有詞的朗讀,聽者卻提不起神的發言不同。
在提及這一點時,李子誠甚至刻意的朝著公使團觀禮台看去,他的神色冷淡,目中儘是輕蔑之意,今天並不是一個發表激進演講的日子,但適當的提醒卻是極為必要的。
在收音機內再一次傳來「異族奴役」這個字眼的時候,在京城的茶館內,那些原本滿懷期待的人們中的一部分的表情變得極不自然起來,他們彼此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法適應這個名詞,無法適應他們所期待的「李大財神」的轉變。
在隨員的話聲中,車隊在離開正門不遠的地方停下來了。
滿清統治者對異端思想的警惕性格外高,在滿清統治者看來,危及他們政權的就是漢人知識分子里少數人的異端思想,有了這些思想將必然生出反骨,於是便有了一系列的「文字獄」,便有了無數株連無辜、驚草木而又泣鬼神的「殺無赦」,從而產生了「寧肯錯殺一千不讓一人漏網」式的「震懾力」。
「先生,國會到了!」
要保持我們國家的基礎,我們就需要不時地進行改革。同胞們,這是我們的時代,讓我們去擁抱它。在四年前民族自由的槍聲之後,我們選擇了行之有效的共和制度,這一制度必將成為我們自我振興的發動機。中國完全有能力自己解救自己。
因此,今天我們決心結束這個閉塞、麻木和放任自流的時代。一個振興中國的新時代已經到來。要振興中國,我們必須有足夠的勇氣和膽量。我們每一個人必須對自己的民族——對民族的未來擔負起責任。雖然,這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它需要我們,每一個中國人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內,無私的貢獻、並作出犧牲。但是,我們能夠做到,而且能夠做得很好。我們不是為了犧牲而犧牲,而是為我們自己的利益而犧牲。和圖書我們必須像一個家庭撫育它的孩子那樣撫育我們的國家。
在歐洲戰火越酣之時,這個東方國家發生的劇變或許不為人們所關注,但是,十年後,也許二十年後,每一個國家都應該意識到,在今天,這個國家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世界格局的影響將是翻天覆地的!」
這種「震懾力」的餘威的確巨大,以至於清朝中後期眾多的士人以不談政治為識實務,將大量的聰明智慧用在了文字、訓詁、名物的煩瑣考證之類學問上,世人稱其為「蟲魚學」,這種學問其實與世無益,壹個時代長時期的停滯,一個時代長時期的噤若寒蟬,勢必影響到國家民族整體的活力。
「他們也許會改變這個國家!」
在國會之外,除去這些青年軍官,並沒有其它前來迎接的人,事實上,也不需要,國會兩院議員並不需要迎接總理的到來。
而現在,他們正在這裏掀起一場風暴!
「無論你對中國抱有何種偏見,無論你對中國抱有何種觀感,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要認真的對待一個現實問題,那就是袁世凱同李子誠同袁世凱的雙掌舵會將中國引領向何方?
「……當我們致力於重建中國的時候,我們不會在這個新世界的挑戰面前退縮,也不會坐失良機。我們將同我們的朋友一同,努力確定改革和發展方向,以免被改革所吞沒。
在居仁堂內,聽著收音機中傳來的話聲,袁世凱整個人微微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頗為享受的微笑。
在提及所接手的國家時,李子誠的神情變得略顯激動,由不得他不去激動,滿清入主中原其實是一種不折不扣的「趁火打劫」,然而不幸的是他們成功了--而且是大獲成功。
另一個想法在莫理循這位大總統顧問、知名記者的心底浮現開來,通過過去的採訪,莫理循清楚地知道,這個政黨和中國任何一個政黨都不同,完備的組織、嚴密的紀律,甚至於黨內的紀律法庭,都使得這個政黨擁有其它政黨不能相比的「戰鬥力」。
終於,在梁啟超見一切準備就緒,便至歡迎詞。無非是說些吉祥、熱烈的言語,宣布「經大總統興薦,國會決議通過,中華民國國民李子誠正式當中華民國國務總理」!按照事前的「導演」,李子誠知道是該自己出場的時候了,便站起身來。側向議長、議員席,面向國旗,在這個沒有憲法的時代,自然也沒有成文的就職「誓詞」詞稿,所以李子誠故意沉默一下,而後才面向國旗宣誓道:
「余謹以至誠,向全體國民宣誓。余必遵守法律,效忠國家,盡忠職守,不負國民付託,如違誓言,願受國家嚴厲之制裁。謹誓。」
掌聲,在長時的寂靜之後,國會議場內雷動般的掌聲響了起來,如果說,先前是人們在那思索著李子誠的話語,那麼現在,卻是李子誠的話卻是指名了一條道路m.hetubook.com.com
然後,正是「何不幸生於今日之中國」所帶來的卻恰是一種因為這種信念而變得崇高的理想,即相信我們的國家能夠從此走向富強的理想,那是一種充滿信心的理想,即相信自此之後中國漫長而英勇的旅程定會永遠向上。
我們聽到了號聲。我們已經到來。現在,我們每個人都將以自己的方式去響應這一號召!」
「從現在開始將寫入歷史。而現在,這個時代屬於中國……」
「這李致遠啊……」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李子誠默默的對自己說道,同時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站在發言台上,李子誠並沒有取出自己的演講稿,事實上,那演講稿他早就背了下來,看著台下的議員,以及那些觀禮者,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充滿了期待,把視線投向那一扇玻璃窗,今天的就職典禮會通過電波,直播給中國,而自己的演講也將隨電波在這個國家的上空迴響著,此時會有多少人對自己充滿期待呢?
從現在起,我們必須要從子孫後代的角度來審視我們自己的行為。我們必須這樣做。任何曾經注意過孩子的雙眼朦朧進入夢鄉的人,都知道後代是什麼。後代是未來的世界。為了他們,我們滿懷理想。從他們那裡,我們借用了這塊神聖的土地,對他們,我們負有神聖的責任。我們必須盡其所能的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以留給他們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而不再是現在這樣一個備受屈辱的國家。」
在李子誠進入國會議場的時候,雖說掌聲雷動,可卻顯得有些凌亂,可在他沿著通道進入會場數米后,那掌聲和著踏足聲,卻慢慢的結成了節奏,整齊的掌聲只讓李子誠在心中微微一笑,今天,至少這一刻,國社黨掌控了國會的節奏。
「這個時刻,」
為此,同胞們,此時,讓我們重新開始,鼓起勇氣、滿懷希望、堅定信念、遵守紀律,把我們的事業進行到底。在今天這一時刻,我聽到傳來為國效力的召喚,同樣,你們——每一個中國人,祖國和民族也在向你們發出這一召喚。
唇邊喃語著,袁世凱卻是把收音機的音量調大。
「今天,我們慶祝振興中國這件令人感到異常驚奇的事情。」
「雖然我們的挑戰是可畏的,但我們的力量也是可畏的。中國人民從來就是一個不甘寂寞、勇於探索和充滿希望的人民。我們必須使我們今天的任務體現我們前人的遠見和意志。
與任何一個國家的國會議院相比,這座位於宣武門西大街路北的國會議場顯得很是簡陋,青磚清水牆的國會並不高大,同樣也不甚顯眼,可此時,這裏卻是人們關注的中心所在。
從春秋戰國時代開始,我們的民族總是面臨著一個個危難之時,每一次,下懸崖、后又爬出谷底的民族,總會站起來,而現在,我們的職責就是不惜一切的去重建這個國家,振興這個國家,振興我們的民族。
和*圖*書在汽車停穩之後,看著站在國會門前的青年軍官們,李子誠似揚揚自得地說。
「然而,我們最大的實力是我們的人民。一但四萬萬五千萬國民,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凝聚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希望、我們的心,我們的手聯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這個國家就是不可擊敗的,這個國家就必然將重新贏得尊重,重新躋身強國之列,相信我,那一天,並不太久!……國民們呼喚我們今天慶祝的變革。你們異口同聲地提高了自己的呼聲。你們以前所未有的人數參加了投票。你們改變了國會以及政治進程本身的面貌。同胞們,是的,你們已經促使這場變革提前到來了。現在,我們必須致力於這個時期所賦予我們的任務。
在演講的開頭,李子誠並沒有引述國會議場內的兩院議長、議員以及各國公使的職稱,而是直接用「同胞們」作為開頭,而這是他以反覆深思熟慮之後,才作出的決定。
「我們在異族的愚民統治中成長,我們這個民族曾領先於世界千百年,而現在,我們所接手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呢?西洋列強的威脅、毫無地位可言的國勢、衰敗的經濟,落後的科技、愚昧未受教育的國民。以及我們自己的人民四分五裂,已經嚴重削弱了這個國家。」
可以說,正是滿清統治時政治的惰怠、殘酷、自私和腐朽,加上大眾心靈的冷漠、閉塞、自大和麻木,幾乎葬送了一個長時期走在世界最前列的民族。經過滿清二百多年統治,中國這個曾是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卻成為世界上最落後、最愚昧的國家,國家淪落到亡國的邊緣。
在演講一開始的時候,國會議場內顯得還有些嘈雜,可此時,整個國會議場卻靜得出奇,人們紛紛前傾著身體傾聽著這個在他們的感觀中與眾不同的演講。
這一事業是一個民族在危亡之際,國民們所發出的吶喊,是民族的需要,是無愧於先烈和後人的抉擇,在這個進程中,我們這些即是幸運者,因我們能夠生臨這一大時代中,我們同樣是不幸者,不幸生於今之中國!
在振興祖國的事業中,我們認識到一個簡單而強有力的真理。我們不僅彼此需要,還必須相互關心。今天,我們不只是在慶祝中國,而且是在重新獻身於中國的事業。
掌聲再一次響起時,在掌聲中,梁啟超退回了議長席,而李子誠則在微笑點頭的同時,朝著發言台走去,在他緩步走去的時候。
「你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在寬闊的汽車後座的角落裡,而兩名隨員則坐在前面可摺疊的軟椅上。此時,李子誠人一聲不響。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穿著一件單排鈕扣全部扣緊的黑西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方。
在汽車前面開道的是穿著黨衛隊制服,但又都戴著鋼盔的摩托車隊。在第一輛「長安770」高級豪華轎車的車頭燈上飄揚著一面小旗子:五色旗。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