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漁場我的魚

「啾!啾!」幾聲清脆的鳥鳴聲響了起來,迎著海風,四五隻雪白的海鷗滑翔飛下。
可惜一直到下飛機,秦時鷗都沒有再遇上那善解人意的空姐。
此時正是太陽初升的時候,一絲溫柔的橘紅從東方飄蕩而起,如同少女羞澀的笑臉,隨即燦爛的朝陽跳躍而出,萬縷霞光普照海面,頓時將黑夜僅有的一絲黯淡也驅散了。
轉機的時候一下飛機,抬頭的瞬間秦時鷗被震撼到了,那絢麗的銀河如撒落在黑色綢緞上的塊塊寶石,晶瑩的星星大小不一,但都閃爍著一樣燦爛而柔和的光芒。
這就是星空,熟悉而陌生的星空,仰頭的秦時鷗一瞬間有種孤獨挺立在蒼茫大地的感慨,他在想,五千年前炎黃祖先們第一次看到清澈星空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這麼震撼?
奧爾巴赫笑道:「樂意之至。」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隨著飛機加速賓士,秦時鷗的心臟陡然加速「砰砰」猛跳,強烈的憋悶感充斥在他胸腔,讓他呼吸急促、眼前發黑,此後一個扭曲的高空俯瞰圖出現在他腦海中,胃裡的食物一個勁往喉嚨里沖,他用了大毅力才忍下乾嘔的慾望。
「沒事,這位先生只是有些畏高而已,很常見的。」一個柔和悅耳的聲音徐徐響起。
登機的時候有空姐指引,加航空姐自然都是金髮碧眼的大洋馬,秦時鷗看的眉飛色舞,入座的時候發現,他的位子靠近窗戶。
m.hetubook.com.com麻煩您看看我的朋友,他似乎暈機了。」奧爾巴赫苦笑道。
浩瀚海面這一刻彷彿變為秦時鷗小時候最愛的橘子水,朝陽的光輝穿透蕩漾的波浪,將這片海域變成了夢幻之洋。
說是小島,其實島嶼也不算小,秦時鷗估計面積足有四百多平方公里,看到這座島嶼,他是心懷激動,因為他的漁場到了。
空姐再度點頭,秦時鷗急忙致謝,道:「謝謝您的開解,我現在好多了,如果沒有你,真不知道這一路上該怎麼辦。」
奧爾巴赫沉著的握住他的手腕,然後摁了頭頂的呼喚按鈕,隨即一名穿著天藍色制服和黑絲高跟的空姐快步走了過來。
此外在灣區上,一排排五顏六色的木製樓房隨意的搭建著,有一種慵懶的情懷。
「這是我應該做的,先生,祝您旅途愉快,再見。」空姐嫣然一笑伸手關閉了秦時鷗頭頂的呼喚按鈕,再一次,他嗅到了那道槐花般的清甜香氣。
再度乘上飛機,下一站就是聖約翰斯市了。
他還沒吃過鱈魚,現在磨刀霍霍,打算到了漁場之後先下鍋來兩條鱈魚,什麼清蒸紅燒水煮魚,來吧!
接著,秦時鷗感覺額頭的小手轉移到了他的手掌上,有人說道:「放輕鬆,先生,深呼吸,來,隨著我的節奏深呼吸。你要想象,你現在坐在家裡的飯桌前、或者院子里、原野里,你的父母就在你的和-圖-書身邊……看到了嗎,他們在對你微笑,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向你的父母去慢慢的傾訴一下……」
加拿大的鱈魚全球聞名,秦時鷗初中學地理,至今還記得課本上對紐芬蘭漁場的評價——踩著鱈魚走上岸的富饒地方。
「你的漁場在東南方向,那是個很棒的位置,拉布拉多寒流和墨西哥灣暖流就是在你的漁場里進行了交匯。」奧爾巴赫站在甲板上微笑著說道。
一樣的清雅,一樣的甘甜。
「她的名字是什麼?」秦時鷗問道。
「您好點了嗎?」空姐微笑著問道,然後輕柔的扶著秦時鷗,將他扶到奧爾巴赫的位子,同時向後者解釋道,「您和這位先生換下位子可以嗎?他不適合靠近窗戶。」
海鷗出現,說明陸地也不遠了,很快,一座小島出現了。
暈眩感和噁心感終於開始消退,秦時鷗吞著唾沫慢慢睜開眼,他一扭頭突然就清醒過來,負面感覺全被驚艷感所驅逐。
京都飛多倫多的這班波音777外表也塗著雲紋,是淡藍色的彩紋,體長接近七十米,翼展也有六十多米,流暢的體型讓其看上去充滿美感,彩色塗裝在夜色下更是散發著如夢似幻的色澤,讓秦時鷗激動不已。
聖約翰斯機場距離市區大約十公里左右,計程車很少,不像國內機場那樣人來人往,在飛機上的時候秦時鷗就注意到了,這座所謂的省會城市有點小啊,一點不繁華和*圖*書,乘坐計程車開到市區,寬敞乾淨的街道上行人只有三三兩兩。
在飛機上,奧爾巴赫抓緊時間給他做了個知識普及,聖約翰斯是紐芬蘭-拉布拉多省的省會城市,附近海域是有名的鱈魚大漁場,他要繼承的大秦漁場就屬於鱈魚大漁場的一部分。
他們是在多倫多皮爾森國際機場進行轉機,因為時差原因,西五區的多倫多比東八區的京都慢了十二個多小時,現在依然是夜晚。
這一趟航班時間可夠長,一共有十二三個小時,期間有空姐不斷走動,但秦時鷗注意之前安慰他那空姐再沒有出現,奧爾巴赫在吃飯的時候問過派發盒飯的空姐,得知先前那空姐是這機組上的乘務長。
身邊那空姐還在他耳邊低語,輕聲安慰他,一股淡淡的香味傳進他的鼻子里,讓他忍不住想起了端午時節老家的槐花。
無邊無際的黑暗和隨處可見的星光構成了無垠蒼穹的主旋律,站在大地之上,秦時鷗竟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秦時鷗看著這一切,心裏一片滿足。
多倫多是安大略省最大的城市,而安大略這個名字來源於原住民的語言,意為「亮晶晶的水」,地如其名,這個地方擁有北部的哈德孫灣和南部的五大湖和聖勞倫斯河,空氣素以水汽充沛而著稱。
秦時鷗激動不已,快要靠近漁場,他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站在甲板上被獵獵海風吹拂,竟然都感受不到其中的寒意。
m.hetubook.com.com一套裁剪合適的寶藍色空姐制服穿在她身上,將她纖美身材完美勾勒而出,她的俏臉上帶著甜蜜微笑,溫柔的注視著秦時鷗,讓後者一瞬間,竟然有種畫中仙子飄然而出的錯覺。
晚上和小夥伴們玩累了,秦時鷗就會躺在溫熱平整的打穀場上傻傻的仰望星空。
其實小時候,秦時鷗在老家還是能看到這樣星空的,那時候的夏天,家裡沒有風扇、空調,到了夜晚,一家人帶著小馬扎、小杌子,和左鄰右舍就坐到村裡的打穀場上去乘涼。
他的名字中帶著「鷗」,所以從小到大就很嚮往海鷗這種大洋奇鳥,可惜在海島市,近海環境破壞的厲害,海鷗早就消聲絕跡,如今在遙遠的大洋彼岸,他終於看到了這種海鳥。
本來這讓他心花怒放,飛機起飛之後可以觀看萬家燈火的盛況了,結果,當飛機飛起之後,秦時鷗透過圓形窗子往下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飛機降落的時候恰恰黎明,當飛機飛的比較低的時候,秦時鷗能勉強接受這個高度,他從機窗上往外看,首先入目的是那一望無垠的湛藍海面。
但奧爾巴赫不以為然,他笑道:「多倫多的空氣才差呢,相信我,小夥子,等去了告別鎮,你會發現那裡的空氣是甜的!」
多少年了,他以為自己都忘了那段時光,現在在遙遠的加拿大看到這璀璨星空后他才發現,承載著他最美好記憶的童稚歲月從未離去,只是隱藏在https://m.hetubook•com•com心神最深處!
等秦時鷗坐下,空姐溫柔的點點頭,整理了一下套裙站起身,一雙弧線優美的美|腿修長筆挺,在肉色水晶絲|襪的包裹下,散發著象牙般的動人色澤。
秦時鷗不斷的做著深呼吸,說道:「這裏空氣不錯。」
此時坐在奧爾巴赫位子上的是一個有著黑色秀髮的女郎,她的五官精緻如瓷器,櫻桃小嘴不點而赤、淡藍色的雙眸彷彿雨後晴空,和一般白人女性粗糙肌膚不同,她的皮膚細潤如溫玉,在橘色燈光下散發著膩美柔光。
飛機呼嘯著開始二次升空,奧爾巴赫深吸一口氣嚇了一跳,此時的秦時鷗再也沒有了剛上飛機時候的精神抖擻,只見他臉色慘白、冷汗淋漓,雙手死死掐著副手,一副臟器功能衰竭的慘樣。
那有著亞麻色秀髮的空姐對他禮貌一笑,說道:「這種問題,您還是親自去問她更好。」
不過這城市的景觀沒的說,一下車便有一股帶著淡淡腥氣但清新的海風迎面而來,秦時鷗現在是看到什麼都感覺新奇,到了碼頭上了一艘漁輪,他還看到一塊塊浮冰順著海流在水中飄蕩搖曳。
空姐看過秦時鷗的樣子之後,就快步離開,隨後不多久,秦時鷗感覺一隻溫婉略帶冰涼的小手摸在了自己額頭上。
「媽,我噁心!」秦時鷗努力幻想自己在老家農田的場景,當那悅耳聲音讓他傾訴的時候,他忍不住就噴出這麼一句話。
話一出口,他就聽到了奧爾巴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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