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君臨意甲
第八十一章 葬禮

25歲,他娶了她。那時,他已成為意甲冠軍隊的主力。
「我知道比賽的結果了,羅德!你們幹得真的很棒,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此後一年,普蘭德利留在妻子的病榻旁,幫助妻子一起面對病魔,直至妻子病情好轉后,他才重回教壇,這一次接納他的是同樣擁有輝煌歷史的佛羅倫薩隊。
在短短的兩年時間里,帕爾馬青年軍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阿德與穆圖的組合更是威風八面,47歲的普蘭德利離名帥只差一步之遙。
「羅德!你在想什麼?」助理教練安東內利坐到了迪甘的身邊。
儘管普蘭德利在聯賽中取得過大滿貫偉業,但卻從未得到國家隊的徵召。1990年,33歲的他宣布退役,並隨即拿起亞特蘭大青年隊的教鞭,這一待就是七年。除了在1993/1994賽季作為看守教練短暫帶過一線隊之外,其餘的時間他都在和年輕人打交道,這也讓他在提升年輕隊員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普蘭德利苦笑一聲,又長嘆了一口氣:「卡妃亞喜歡安靜,再說,球隊正在關鍵時刻,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分神。」
與球場上的節節勝利相反,卡妃亞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普蘭德利曾推著輪椅上的妻子一起到球場,並不忘在走向教練席前,將一朵紫百合輕輕放到她的手中。
一年遠離塵囂之後,在她的支持下,他重新復出。
家庭還是事業?
安東內利聞言,也不得不承認迪甘說得很有道理,他感覺一陣頭疼,雖然俱樂部已經任命他作為球隊的代理主教練,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執掌這支青年軍,普蘭德利給這支球隊打下的烙印實在是太深了。
看到自己的弟子都到了,普蘭德利也是大感安慰,不為別的,只為自己這些年的辛苦努力沒有白廢,至少在球員心中自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18歲,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認識了15歲的她。那時,他剛成為一名職業球員。
在一個男人最精幹的年紀,毫不遲疑地選擇轉身離開輝煌的舞台,只為了心愛的妻子,整個義大利都感動了。
在亞特蘭大隊只有一年,但普蘭德利迅速成長,也吸引了頂級豪門尤文圖斯的注意,1979年夏天他加盟「斑馬軍團」,1979年到1985年賽季,他隨隊收穫了3次意甲聯賽冠軍,還先後在義大利杯、歐洲優勝者杯、歐洲超級盃和歐洲冠軍杯等榮譽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與普拉蒂尼、保羅·羅西和塔爾德利等傳奇巨星一起撐起了偉大的尤文時代。
結婚19年後,她罹患乳癌。那時,他是展露才華的新銳教練,連續兩年帶弱旅創造奇迹。
他用自己的方式,平靜而有尊嚴地送別她。
2007年,她走了。他說:感謝上天,她終於從苦痛中解脫。
但正如花會凋零,卡妃亞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佛羅倫薩隊正要挑戰國際米蘭的聯賽十七連勝,這一次普蘭德利再次選擇了留在妻子身邊。
葬禮開始了,做完彌撒,所有人一起來到了墓地,或許是為了祭奠這份偉大的愛情,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卡妃亞的朋友,一個在當地小有名氣的歌劇演員,遵照卡妃亞生前的遺願,在她的葬禮上,述說著,她與普蘭德利的過往。
維羅納、威尼斯、布雷西亞、帕爾瑪,五年裡換了四個城市,這是普蘭德利作為主教練生活的一部分,但卻是卡妃亞作為妻子的全部。
打完和國際米蘭的聯賽,帶著聯賽十八連勝的紀錄,佛羅倫薩全隊一起趕往了奧爾奇諾威,那裡是普蘭德利的家鄉,卡妃亞夫人的葬禮就將在那裡進行。
春風得意馬蹄疾,1982年25歲的普蘭德利迎娶卡妃亞,他曾hetubook.com.com表示:「能和她一起成長,這是比我職業足球生涯更珍貴的經歷。」
迪甘聞言苦笑,他不是沒想過,但是他發覺這個真的很難,即使他是個從不認輸的人,但是他也必須承認,執掌一支球隊,他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少了普蘭德利的春風化雨,僅僅是他的高壓政策,完全沒辦法保持更衣室的穩定,和球隊的戰鬥力。
說到這裏,迪甘也是一陣沮喪,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只是球隊的領袖,還不是球隊的統帥。
在榮耀與輝煌的起點,在名利與光芒的中心,一個男人在最精幹的年齡,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為她。
安東內利一驚,強壓著內心的驚詫,儘可能的壓低了聲音,道:「這……這怎麼可能,切薩雷不是個脆弱的人,卡妃亞夫人去世,雖然讓他深受打擊,但是也不可能讓他作出這樣的決定啊!」
迪甘苦笑了一聲,道:「切薩雷確實不是個脆弱的人,但是他生活的要比我們所有人都更加細膩,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喜歡鑽牛角尖,我擔心,切薩雷很難走出來。」
這位義大利男人生命中的第一位,永遠是那個巧克力熱飲店門口初相見的女孩。
普蘭德利點點頭,突然說道:「羅德!你幹得真的很棒,大家也都看到了,現在這支球隊即使沒有我也一定能夠走的非常順利!」
佛羅倫薩雖然不是他職教的第一支球隊,但是對佛羅倫薩,他投入的感情絕對是最深的,三年的時間,這傢俱樂部已經徹底打上了他的烙印,伴隨著佛羅倫薩一步一步的走向強盛,這支球隊,也變成了普蘭德利的感情寄託。
憑藉著在維羅納和威尼斯的成績,普蘭德利終於在從教的12年得到了第一份誘惑力十足的邀約,成為意甲「七姐妹」之一的老牌強隊帕爾瑪隊的主帥。
迪甘此刻心中也是不禁一陣唏噓,感天動https://m.hetubook.com.com地的愛情,在這位50歲的義大利中生代傑出教練的身上打上重情重義的烙印,更讓他對足球有著不一樣的理解和感悟。這段關於愛情、生死、足球的故事每次想起,都會讓無數女粉絲唏噓,嫁人當嫁普蘭德利這樣的真男人。
生於義大利北部城市布雷西亞的普蘭德利,17歲開始在丙級球會克雷莫內塞開始職業生涯,也就是在那時,他認識了一個叫曼奴艾拉·卡妃亞的姑娘,那年她15歲。一見鍾情讓兩個年輕人相愛,而與愛情一起成長的是普蘭德利的球技,四年後他獲得「青年軍」亞特蘭大隊的垂青,開始了意甲征程。
但是普蘭德利卻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著他與亡妻的愛情。
好在萊切的失敗履歷並未讓普蘭德利退縮,他很快在一年後率另一支小城球隊維羅納捲土重來。
他只是淡淡地說:我做的,只是任何一個男人,都該為家庭所做的事。
安東內利想著,轉頭看向了迪甘:「羅德!這個時候你必須站出來,一旦切薩雷做出了決定,你必須成為球隊新的領頭人,佛羅倫薩現在的狀況非常好,我們不能功虧一簣!」
在完成升甲任務后,普蘭德利更是率領這支本以保級為目標的球隊在1999/2000賽季拿到聯賽第9。隨後他選擇前往威尼斯再創業,2000/2001賽季率威尼斯隊成功升入意甲,也由此得到「升級專業戶」的美譽。
迪甘給了普蘭德利一個安慰的擁抱,看著停放在前面的卡妃亞夫人的靈柩,他的心裏也不禁泛酸,在加盟佛羅倫薩之後,他也曾見過普蘭德利的夫人,卡妃亞給他的印象就是個堅強,樂觀的女人,即使當時就疾病纏身,卻從來都不曾放棄過對生活的熱情。
他說:25年的婚姻,我們只打過一次架。我們用的是網球拍,還隔著球網。
2005/2006賽季,佛羅倫薩https://m.hetubook.com.com時隔多年後再入聯賽前四,卻因「電話門」事件無緣歐冠,此後的2006/2007賽季拿到了聯賽第四,2007/2008賽季,終於沒有任何因素能夠阻撓普蘭德利的首次歐冠之旅了。
迪甘一愣,他沒想到普蘭德利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不覺一驚:「教練!你……」
卡妃亞已經離開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普蘭德利都生活在對亡妻的回憶中,他常常在放滿妻子照片的書房裡一人枯坐。坐著坐著,眼睛就紅了。兒女們試圖勸父親走出來,但普蘭德利更願意在自己的世界里與亡妻神交。
2004年,普蘭德利拿到了教練生涯的第一份百萬歐元的合約,接過豪門羅馬隊的帥印。但僅僅一個月後,他還未帶領羅馬隊打過一場甲級聯賽,卡妃亞就被查出患有乳腺癌!
「教練!你不應該向我們隱瞞的!」
年過不惑的普蘭德利終於在1997年夏天獲得萊切隊主帥一職,然而處|子賽季對他來說稍顯苦澀,整個賽季勝6場卻輸掉了20場,最終以倒數第二名的身份慘遭降級。
但對普蘭德利來說,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妻子。
「不!這支球隊最需要的不是我,是切薩雷,只有他才能帶領我們走向輝煌,我只是其中的參与者,不可能成為決策者!」
迪甘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我感覺切薩雷似乎是打算要離開佛羅倫薩了!」
正如這位歌劇演員所說:因為愛情,我們如此憂傷。
「羅德!你們今天能來,我很欣慰!」
儘管彼時的黃黑軍團剛剛放走了布馮和圖拉姆等頂級巨星,但阿德里亞諾、穆圖和馬爾基奧尼等青年才俊的到來,卻恰好發揮了普蘭德利擅帶年輕人的長處。
與國際米蘭的比賽,佛羅倫薩全隊更集體佩上黑紗,賽前默哀一分鐘,為這份徹骨的愛,送上最真摯的敬意。
又過了3年,2004年,她病情惡化。47歲的他,m•hetubook.com.com剛與豪門羅馬簽約,拿到人生第一個百萬年薪。
普蘭德利和妻子的愛情,就連迪甘這個沒有情趣的傢伙,都羡慕不已,在滿是浪子和盪|婦的義大利足壇,像普蘭德利夫婦這樣,二十五年相濡以沫,還真是不多見。
這對很多男人來說永遠是一個問題。
她全心全意支持丈夫的事業,帶著一雙兒女,用一名妻子與母親的溫柔,給予這個家庭最大的精神支持。
普蘭德利的眼底帶著深深的哀傷:「羅德!當初是卡妃亞鼓勵我重新走上教練崗位的,現在她已經不在了,我感覺不到任何生活的樂趣,我……」
整個義大利都感動了。
他還說:她總是在我身邊,我掙的所有錢都交給她,所以我口袋從不帶錢。
為了照顧她,他的豪門生涯不到兩個月就結束了。新賽季開始前一周,他選擇辭職,守護她最後的時光。
葬禮結束,佛羅倫薩全隊要立刻前往米蘭,去備戰明天與AC米蘭的冠軍杯小組賽,普蘭德利不在,這個時候,球隊的當家人就是迪甘,但是迪甘此刻看上去卻心事重重。
50歲,正處在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儒雅帥氣,風度翩翩,謙和有禮,豪門主帥,180萬歐元年薪。傳說中的升官發財死老婆,他都佔了。如果站到非誠勿擾的舞台,一定能拿到去愛琴海的機票。何況,這裡是模特扎堆無比崇尚足球的披薩國。
迪甘看到普蘭德利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也感覺很安慰:「我想一場勝利,會是送別卡妃亞夫人最好的禮物。」
普蘭德利毅然向球隊提出辭呈:「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非常困難的,但我確信,這是我一生中一次正確的選擇。」
當天上午,迪甘帶領著佛羅倫薩全隊,身著黑色西裝一起出現在了當地的一所教堂,在教堂里迪甘見到了滿臉哀容的普蘭德利。
普蘭德利沒有說完,迪甘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站著,等待著葬禮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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