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骨如山鳥驚飛
第八十四章 一見故人

「公子可是頭次來我們花仙樓么?」在看到李煜四處打量的樣子后,臉蛋微圓的女子出聲詢問道,在說話的時候,她的身體會不經意地往李煜身上靠,動彈之下,扯人眼目。
「住手。」當這個不大的聲響響起的時候,那道席捲而來的紅光竟是當空凝住,漫天的動靜更是在霎那間靜了下來,那道騰空而起的黑影瞬間現出身形來,惡毒的眼神以及猙獰的面目徹底敗露了出來。
重見故人,一般來說應該是一大樂事,不過在看到這一身青衣的冷冽青年後,李煜除了暗暗苦笑一聲外,手下一動已是暗暗做了準備。這人,分明便是那與他有所過節的孔四。
「什麼人,竟敢擅闖後園,不知道此處不可進來么?」聲音輕歷,雖然頗有責難之意卻又留了幾分餘地。
李煜手中輕握,裝作漫不經心地拍打了一下衣袖,這才開口道:「我要見大姐。」
洛城城牆下的情景並不是絕www•hetubook•com•com無僅有的存在,隨著李煜的一路南下,這般樣的場景可以直接用司空見慣來形容。即便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城鎮,也是被許多的紅黑教徒與朝廷軍隊佔據,再加上一些零散的江湖人,混戰基本上是隨處可見。在大量的戰爭機器被吞噬的同時,江湖人自然不可避免地在減少著。
李煜在隨手擺脫那頗為熱情的女侍后,身影一動已是沒入悄然關閉的後門中。看著眼前熟悉的竹林幽徑,他尚未來得及鬆口氣,一道凜然的真氣竟是撲面而來。
與城鎮周圍的殺戮形成反差的便是一路上的人跡寥寥,在李煜一眼便能看到荊州城的模樣時,他遇見的江湖人一隻手便能數過來,而這些人無一不是江湖中頂尖的存在。
李煜見狀倒是微微莞爾,看不出來這孔四倒是也對大姐有些念想呢。不過在看到對方漫不經心地往小道中央挪了半步后https://m•hetubook.com.com,手中一頓。「算了,還是看實力說話吧!」說話間一道清泓劃過,玄鐵劍已然出鞘。
「公子,公子,那邊已是盡頭了,過不去了呢!」在看到李煜輕車熟路地要推開去往後院的門時,圓臉女子臉色微變后當即便阻止道。「我這便帶公子……」她話尚未說完,忽然便覺得手中一輕,本來扯著的半截衣袖竟是不見蹤影。在怔了一怔后,她直接一臉陰沉地回頭便走,便是一路上有人搭話也不理睬,隨著「蹬蹬」的腳步聲,徑直上樓而去。
「喲,我道是誰這般擅闖亂撞呢!」孔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冷得不那麼明顯,嘲諷得也不那麼誇張。在經歷過武當山的事情之後,他對面前這人平添了幾分忌憚,即便是現在撞見,多少還是有些顧忌。「怎麼,可是有什麼事情么?」
「公子來啦,快些進來,外面這風風雨雨的著實惱人和*圖*書,可別被淋壞了呀!」
「滾一邊去!」李煜說著隨手一揮手中的玄鐵劍。
李煜見狀卻是微微一笑,也不急著去阻擋或閃躲,而是回頭朝院門處望去,入目處赫然便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淅淅瀝瀝的小雨將荊州城籠罩在了一片煙雨朦朧之下,似乎永遠也下不完的雨將一切都隔絕到了相當近的範圍內,即便是江湖的混亂在這裏似乎都受到了克制一般。聳立的城牆下看不見人影,城牆上也沒有人巡視的蹤跡,雨幕之下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座空城一般。
「啊,既然你不顧舊情誓要殺我,我便與你拼了便是。」厲喝聲中,刀光崩現,一道鮮紅的刀光已是直奔李煜而去,撲天的氣勢將周圍的竹林卷得唰唰亂響,殘落的竹葉更是四處飄飛,一些零亂的雨點更是憑空蒸發不見。在這陰雨朦朧之下,更增了幾分壓抑。
不過,當李煜踏上那條熟悉的街道時,一切便在頃刻之間發生了變化。三三兩和圖書兩的行人,敞開的店門內一片明亮,此處方才有了城市的氣息。聽著遠處隱約飄來的絲竹調笑聲,一抹久違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雖然算不上多大的感情,但綜歸是腦海深處少有的記憶。
李煜有些失望地收回視線,這花仙樓雖然大致還是當初的模樣,但這樓中的布置與人兒卻是難以給他半點熟悉感,若要說得真切些,現在這般的花仙樓似乎才應該是真正的花仙樓。
孔四自是留意到了李煜的動作,自然也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流動,雖不強烈,卻讓人難以小覷。在皺了皺眉后說話道,「自從大姐同你離開后便再未歸來,我們也許久沒有見到她了。」在遲疑了一陣后,繼續說道:「倒是要問一下閣下,大姐如今現在何處?」說話之時,聲音陡大,看著李煜的眼神也是凌厲了幾分。
在一聲清甜的嗓音中,李煜被迎進了樓中。與記憶中有些差別的是,這女子的衣著似乎有些太少了,耳中www.hetubook.com.com聽到的那些放肆笑聲也顯得有些刺耳。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那些看樣子有些實力的江湖人只是略微打量過後便會繼續陷入溫香軟玉之中。在他們的臉上,李煜只看到了頹廢。
李煜在略微打量了一下后,徑直便往城中行去。在經過城門的時候,幾道隱約的氣息在一掃而過後便沒了動靜,任由他大搖大擺地進了城。與他離開前相比,城內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本就稀疏的人影徹底不見了蹤影。街道兩旁的旗招迎風輕輕飄舞著,微微敞開的店門內皆是一片昏暗。天地之間,似乎除了雨點的敲打與細風的吹掃,再無其他。
孔四見狀面色微滯,他雖然算不得絕頂高手,但在江湖中打拚的經驗告訴他,能將劍拔|出|來得這般舉重若輕的,不是有著絕大的信心便是純粹的漫不經心。似乎,這個人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就在他遲疑的霎那,那禁閉的院門忽然被推了開來,一名僕從打扮的年輕人現出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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