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集 父與女
第7章 殺價的王道

經過一番血戰,她們終於以三十枚一顆的價格成交。當最後拍板定價時,兩女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互不相讓的瞪著對方。
「先看看再說,還沒有一個人買嘛。」他這麼說道。
「是捕鼠的嗎?」另一個居民聽到后立刻感興趣的走了過來,索爾認出那是鎮上的糧店老闆。
「是嗎?」艾蕾貝娜露出迷惑之色:「但我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這才忍不住又到這裏來,弄得我今天殺價都沒平常狠了。」
接下來,瑪莉的商品要不是危險性太高,要不就是太貴,要不然就是根本沒用,沒多久,人們就漸漸散去,原本熱鬧的店鋪很快變得冷清下來。
「太貴了,頂多值二十。」艾蕾貝娜立刻搖頭。
見來了顧客,瑪莉狠狠地瞪了索爾一眼后才走了過去。這時艾蕾貝娜已在店裡走了一圈,她贊道:「這裏的東西都不錯啊。」
索爾的坦誠讓伊爾凡很滿意,他問道:「那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嗎?」
說著,他把手往四周一擺:「現在正是我們的領地最好的時刻,我絕不會允許任何東西來破壞它。」
不過對方畢竟是顧客,她唯有強行壓下心裏的不快:「您看上什麼了嗎?」
是他!索爾幾乎立刻就肯定了,在背後搞鬼的,一定是斐利諾!雖然在巴姆克的較量中失敗了,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罷休。
「不錯嘛,你是第一個能跟我殺價到這種程度的人。」艾蕾貝娜讚賞道。
伊爾凡眉頭微微皺起:「您是說,讓我們攻擊獸人?」
潔西卡沒有跟去,而是留在洛維爾主持大局,索爾甚至連克雷斯和領地守備隊也沒帶,隨行保護由王都的騎士團負責,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真是些麻煩的傢伙……索爾用起學自潔西卡的招數,雙目一凜,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緩緩瞪視一圈。
「領主大人,剛剛有巴姆克的最新消息傳過來。」還沒跑到面前,他就一臉焦急的大聲道。
看得出他急於證實自己的猜測,坐定以後,伊爾凡就開門見山地道:「不知我們有什麼可以為尊貴的迪拿爾國王陛下效勞的呢?」
一干顧客無不搖著頭四散而去,燒次開水就要一百個金幣,代價太大了吧?
望著艾蕾貝娜的背影,潔西卡沉吟道:「我們的領地,真的會發生什麼事嗎?」
在瑪莉眼中,艾蕾貝娜也不過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居然用這種語氣評價自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哪知道,對活了上千年的艾蕾貝娜來說,這已經是相當高的評價了。
里德為難道:「這次要運送的東西實在太多,而那些大型馬車無法翻越威德尼山脈,我一直在想辦法籌集運輸工具,但還是差一些。」
懶得理那些傢伙,索爾道:「你說得沒錯,事實上,我們的狀況豈只不太好,應該說正面臨著很大的危機。」
瑪莉道:「哦,這種是感應式的晶石燈,需要在五十公里範圍內有一顆大型魔晶提供能量,那麼這燈就可以亮了,洛維爾沒有這種大型魔晶,所以亮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多嘴的傢伙問道:「它怎麼不亮,是沒打開嗎?」
他畢竟是這次談判的領導者,又是爵位最大的侯爵,一眾官員立刻乖乖閉嘴。
說著,她指指身後的鍊金工坊:「那她呢,你準備怎麼辦?」
「不,當然不是,這裏隨時歡迎您。」索爾趕緊道。不過他很清楚,以這頭母龍的脾氣,怎麼可能捨得離開自己那一洞財寶,跑到外面來閑晃。
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就讓邊上的人全變了臉色:「只是使用一次,需要添加一次火魔晶的碎片,大概一百金幣左右。貴是貴了點,不過非常方便,還是物有所值的……喂,你們去哪兒?我還沒說完呢。」
「索爾大人,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出現在雪原城。」伊爾凡熱情的迎了上去,給索爾一個野蠻人特有的熊抱。
「上次?」索爾一呆,這才想起來,艾蕾貝娜上次來到領地,似乎就是在找尋什麼,還要索爾幫他留意附近有什麼異常。
艾蕾貝娜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以你的年紀來說,鍊金術算是不錯的了。」
只是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怎麼蜥蜴人偏偏就選在這麼敏感的時候發動叛亂,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今後如果有人敢對此提出質疑,他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拿出文書,看到沒有?連歷史悠久的迪拿爾王國都承認我們是一個國家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想到這裏,伊爾凡大感心動。如果只是做做樣子就能達到目的的話,既能得到迪拿爾的援助物資,又還了索爾的人情,何樂而和-圖-書不為呢?
疑惑的接過紙一看,索爾這才明白。原來不久前,巴姆克王國境內的蜥蜴人突然發生叛亂,他們要求南部沼澤附近地域的獨佔權,並要求重新制定雙方間的貿易關係。
轟的一聲,周圍準備掏錢的領民立刻四散而去。
見她還惦記著剛才的事,索爾和潔西卡愕然無語,這母龍果然不是一般的吝嗇,不過兩人也暗暗心驚,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一頭龍這麼心神不寧?
索爾緩緩地道:「另外為了感謝各位的協助,我們的國王將以向鄰國求援的名義,向你們尋求幫助。這是羅貝爾陛下寫給你們的正式文書,請過目。」
伊爾凡點點頭:「我曾聽里德提起過,容我直言,貴國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伊爾凡壓低聲音道:「不,應該是我們多謝您,索爾大人對冰凍高原的恩惠,我們永遠也無法償還。」
不過現在不是跟她討論生意經的時候,向潔西卡使個眼色,兩人隨後也離開工坊,向艾蕾貝娜追了過去。
「多謝。」索爾立刻和他伸手相握。
這下可把傑拉姆樂翻了,立刻調集整個部落的披毛獸,免費提供給索爾使用。
瑪莉毫不客氣地道:「就算是中等魔晶,成本至少也是二十五枚金幣。」
想到這裏,他問里德:「出發的準備做好了嗎?」
瑪莉立刻介紹道:「您的眼光真不錯,這種珠子晚上會自動發光,而且能根據溫度自動轉換光澤,是非常漂亮的裝飾品。最難得就是做它用的材料,那是……」
「二十七枚,看你店裡這麼冷清,我當發善心了。」
蜥蜴人叛亂一事顯然影響很大,沒多久,隨同武器物資從杜斯克來洛維爾的那些官員們也匆匆找上門來。
不過,在茫茫雪海中過了一夜后,所有的騎士都自動脫下了鎧甲,換上索爾準備的棉衣。沒辦法,穿著冰涼的鐵殼挨了一晚上的凍,第二天根本沒幾個人能憑自己的力量活動關節。
「請問,這個是什麼?」這時候,又有一個顧客問道。
瑪莉正在氣頭上,哪有好臉色給他看:「少廢話,要買快買,不買就出去。」
氣喘吁吁的跑到面前,里德遞給他一張紙:「蜥蜴人叛變了。」
「二十六枚,你的手藝頂多值這個價。」
於是這一天,洛維爾歷史上第一家鍊金術工坊正式開業了。
對完全不適應冰原氣候的他們來說,只要攻不下雪原城,他們一旦深入冰凍高原的中心,就有可能面臨後路被截,補給中斷的危險,最後只剩敗亡一途。
一聽這個聲音,索爾和潔西卡面面相覷,怎麼是她?
「巴姆克?」索爾一愣:「出什麼事了嗎?」
在一番吵嚷之後,索爾做出明天就出發的承諾,一干人這才滿意的散去。
索爾暗叫完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果所謂的鍊金工坊就是這個樣子的話,自己那幾十萬投資估計又要打水漂了。
就在這時,店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咦,有一陣子沒來,這裏什麼時候開了一家鍊金術工坊?」
在這些人眼中,冰凍高原的原住民都是一群沒開化的野人,在白熊部落休整的那晚,吃著簡陋的食物,住著原始的帳篷,更堅定了他們這個想法。
沒想到她連這麼細微的差別也能看出來,瑪莉勃然色變:「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好半晌,伊爾凡才遲疑地道:「您也知道,目前雪原城的建設正在關鍵時刻,我們必須趁著獸人從內戰脫身以前將城建好,否則建國的夢想可能永遠都無法再實現。」
送走里德后,索爾將手裡的報告又看了一遍,不禁陷入沉思。獸人進攻斷劍峽要塞,以及巴姆克的蜥蜴人叛亂,兩者在時間上幾乎是一先一后。
……
「這是什麼東西?」另一邊的顧客又問道。
而那邊,瑪莉則向兩人投來挑釁的目光:「怎麼樣,還是有識貨的吧?」
「二十五枚,我看你根本就是從鎮上的魔法材料店低價收購的。」
「還差多少?」索爾問。
新店鋪很寬敞,幾排貨架上擺著瑪莉這幾天連夜趕製出來的樣品,只要顧客看中哪樣,她就可以根據需求追加預定。
然而,這一刻當他們站在山下時,眼前所見與心中所想形成的巨大反差,讓每一個人都震驚了。
他的話讓伊爾凡眼前一亮,雪原城牢牢矗立於冰凍高原中心,今後獸人若要進出此處,就絕對無法繞開這顆釘子。
對此巴姆克皇家自然不能答應,國王馬可尼一聲令下,巴姆克大軍開赴南部沼澤,平靜上百年的魔法王國境內終於燃起戰火。
索爾和潔西和圖書卡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女針鋒相對,真、真是太厲害了,居然敢跟龍討價還價,瑪莉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悍。
瑪莉急道:「不能亮也沒關係,可以買回家做裝飾……要不,讓你們的領主買一顆大型魔晶吧,這樣就能亮了,其實也不貴,只要兩千萬金幣而已……」
從表面看,這兩件事似乎完全不相干。但若深一層想的話,就能發現,這兩件事所導致的後果,都是針對迪拿爾。
艾蕾貝娜將珠子拋了拋:「想騙我嗎?這些珠子根本不是從同一塊魔晶上切割的,也就是說,你用的只是一些魔晶碎片而已,這樣的話,你的成本也許十五枚金幣也不到,我已經很吃虧了。」
索爾只能大嘆,如果你繼續賣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的話,也許永遠都只能做成這一筆生意了。
這分羅貝爾以鄰國名義所寫的求援信,可以說是野蠻人建國的「官方檔案」。
當曼森指揮人手將「瑪莉鍊金工坊」的大招牌掛上去以後,圍觀的領民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隨後紛紛湧入店裡。
這一天,索爾正在院子看著矮人修繕他的領主府,里德突然匆匆跑來。
一行人的到來受到族長傑拉姆的熱烈歡迎,野蠻人們對索爾他們攜帶的那些獨輪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東西雖然難以在雪地里用,但在部落內部運送東西卻非常方便。
「艾蕾貝娜小姐,您來領地做什麼?」索爾氣喘吁吁的趕上她。
「有啊,就是這個。」艾蕾貝娜向身邊的貨架一指。
仔細將戰報看了一遍,索爾暗道一聲:「糟了。」
「什麼?我光是成本就要三十枚金幣一顆。」瑪琳立刻叫了起來。
獨輪車運載量雖然不理想,但能適應各種狹小的地形,這次剩下的物資不多,用它們應急倒是不錯的辦法。里德想了想,便也點頭答應。
雖然伊爾凡沒有立刻答應,索爾卻沒有怪他,因為這畢竟是關係所有野蠻人的事,要是伊爾凡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那隻能證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況且,正如潔西卡所言,野蠻人一旦建國,無論是經濟政治還是文化,都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依附於迪拿爾,對羅貝爾來說,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再次看了她一眼,瑪莉伸出五根手指:「一顆五十枚金幣。」
這個領地的人品味太差了吧?這麼多好東西,居然一件都沒賣出去,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還債?顯然她完全沒意識到,這根本是自己商品的問題。
無論是斷劍峽要塞被圍攻,還是蜥蜴人的叛亂,都會削弱迪拿爾在這場戰爭中的力量,如果說兩者沒有聯繫,打死索爾也不相信。
難道真是遺迹森林里的……索爾猛地醒悟過來。剛要脫口而出,他又把話咽了回去,先別急,畢竟事關黑龍的寶藏,我還是先弄個清楚再說。
「哦,他們是我的國王派來的官員,這次將有些事和你們商談。」索爾將官員一一介紹給伊爾凡。
瑪莉立刻扔下天價熱水器,走了過去:「啊,您真是識貨,這是目前在巴姆克王國最流行的家用晶石燈,攜帶方便,光源充足,最重要是可以連續使用一年以上,而且價格便宜,每盞只要二十五個金幣。」
不過斐利諾顯然也沒想到,在他反擊的同時,索爾也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冰凍高原之行只要順利,就能讓獸人老實下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官員就急急地道:「不行,必須馬上出兵,你們可以等,斷劍峽要塞卻不能等了。」
「四十枚,你以為人工不要錢啊?」
這話更是讓官員們驚愕萬分,有這麼談判的嗎?竟然主動暴露自己的弱點!
這和單方面宣布自己建國,卻得不到其它國家的承認相比,絕對不可同日而語,正如索爾向羅貝爾保證的那樣,這個條件才是真正的擊中了野蠻人的軟肋。
對洛維爾居民來說,鍊金術屬於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兒,開業當天,大批居民前來圍觀,將瑪莉的工坊圍個水泄不通,顯得極為熱鬧。
那是一堆用某種晶石磨成的小圓球,晶瑩剔透,難得的是每顆珠子中間都有一團如同煙霧的東西緩緩旋轉著,非常美麗。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走著瞧!」想到這裏,索爾狠狠一捏拳頭。
伊爾凡沉默了,以索爾對他們的恩惠,應該說無論提出什麼要求,野蠻人都不應該拒絕。但這件事畢竟關係整個野蠻人部落的安危,不由得他不仔細考慮。
這也無怪伊爾凡為什麼會激動到渾身發抖了,索爾適時的道:「等迪拿爾贏得這場戰爭后,我們兩和*圖*書國就可以開始互派使節,以及進行貿易往來。我想,在你們的建國典禮上,國王陛下也不會吝嗇派出一些貴族前來參加的。」
看到索爾和潔西卡,她微微一笑:「你們也在啊。」然後便專心打量起店裡的陳設品。
索爾也有些驚訝,想不到鍊金術對人們吸引力這麼大,但這也反應出大家的收入正在增加,迫切需要增加消費水平。這雖然是個好消息,但也意味著瑪莉有可能提前還清欠債。
「怎麼,我就不能來嗎?」艾蕾貝娜回過頭。
如果說那些物資條件只是讓伊爾凡心動的話,那麼索爾的這番話就徹底讓他激動萬分了,用顫抖的手接過羅貝爾的文書,他不能置信地道:「索爾大人,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說著,他微微一笑:「就算真的打起來,有了雪原城,獸人還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在冰凍高原縱橫嗎?有了我們源源不絕提供的物資,你們只要穩守雪原城,獸人最後就只剩困死、餓死、凍死,最後敗退一條路。」
看到伊爾凡的神情,索爾知道是使出大絕招的時候了。
儘管從骨子裡仍然瞧不起野蠻人,但在伊爾凡氣勢的壓迫下,官員們都乖乖接受了他熱情的摟抱,當然心裏的腹誹是少不了的了。
這就是索爾在胡誇海口了,不過真到那個時候,出於國家的尊嚴考慮,羅貝爾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索爾無奈道:「你不覺得問題出在這些商品上嗎?它們不是功能有問題,就是一般人根本就用不上。」
「哦,您知道?」瑪莉有些驚異的看了她一眼,居然遇上一個懂行的,這就意味著待會兒講價會有困難了。
真狠啊!獸人和蜥蜴人的異動完全擊中了迪拿爾的軟肋,一個直接威脅到王都,另一個則斷了迪拿爾的強援,斐利諾幾乎是輕而易舉,就化解了索爾在巴姆克取得的成果,還反過來將了一軍。
看著他們驚愕的樣子,索爾暗暗好笑,伸手撞了一旁的官員,他問道:「可以上去了嗎?」
知道遇上高手了,不過開張第一筆生意,瑪莉豈能如此妥協?她怒道:「不行,四十五枚,這可是包含了材料的運費。」
「請問這是什麼?」一個居民指著一個類似捕鼠架,但在機關部分鑲嵌有一顆魔晶碎片的東西問道。
在白熊部落休息一晚后,第二天眾人繼續上路。將馬車換成披毛獸拉拽的雪橇后,他們的速度加快不少,幾天後就到達了雪原城。
除了鐵器、藥品、生活物資以外,最近還增加了煤。
瑪莉冷笑一聲:「那是你們的眼光有問題。」很顯然,和所有天才一樣,他們對自己的設計都固執己見,根本聽不進其它人的話。
索爾點頭道:「就是這樣。」
而這一事件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巴姆克境內大部分魔法師部隊都被抽調作戰,原本答應支持迪拿爾一事自然也無限期拖延。
「沒時間了。」索爾斷然道:「你去找曼森,讓他馬上準備一批獨輪車,剩下的用那個給我運過山去。」
如果能趁此機會給驕橫的獸人一個教訓,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不僅能讓獸人有所忌憚,也能讓分散於雪原上的各個野蠻人部落大為凝聚,這對一直擁有建國夢想的伊爾凡來說,絕對是一個良好的機會。
考慮到回去后也用不上了,索爾慷慨的將所有獨輪車贈送給傑拉姆,並從運送的物資里分出一批武器相贈。
索爾說著遞過一張清單,伊爾凡接過看了看,光是那大批的武器就讓他頗為心動。
進城時,索爾故意讓人將幾口裝著武器的箱子推落地面,看著砸破的木箱里掉出的寒光閃閃的雙手劍、巨大的戰錘等物,圍觀的野蠻人無不發出驚嘆。
希奇斯果然遵守諾言,絕不接觸有關鍊金術的一切,女兒的開張大喜也沒來參加,不過這並沒絲毫妨礙到瑪莉的心情,她一臉自信地看著居民們圍在貨架前指指點點。
甚至還有不少人開始懷疑,靠這些原始的野人,能夠阻止獸人嗎?
他連忙道:「沒有,這段時間領地一切正常。」
另外,山道上那些扛著粗大的圓木,來來往往的野蠻人高大的身材,讓人覺得恐怖的力量,也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想象,由這樣一群人組成的軍隊,將會有怎樣可怕的戰鬥力。
艾蕾貝娜點點頭:「水雲魔晶不是什麼罕見的魔晶石,不過你的打磨技術相當不錯,每顆珠子幾乎都一樣大小,所以我才決定買下來。多少錢?」
頓了頓,他又道:「當然,這是索爾大人您的請求,我們並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要不是您和*圖*書,就沒有今天的雪原城。只是能不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等城市的防禦設施大致建好以後……」
艾蕾貝娜冷笑一聲,拿起一顆珠子:「這種水雲魔晶只是中等貨色,根本不可能值那麼多。」
爽快的付錢拿貨,經過索爾身旁時,艾蕾貝娜低聲一笑:「有趣的小丫頭,你的領地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想了一下,索爾便道:「目前迪拿爾和魯林間的戰爭,想必族長也有耳聞吧?」
言罷也不理會兩人,就若有所思的徑自離開。
索爾卻大為疑惑,這頭母龍又跑到我的領地來幹什麼?
瑪莉丟下捕鼠夾走了過去:「哦,這是我製作的簡易熱水裝置。」
他的話立刻引來官員們一陣議論聲,真是粗魯的野蠻人,這話實在是太無禮了。
瑪莉得意道:「當然,聽名字就知道它的厲害了。不同於傳統捕鼠夾,經過我改進的『老鼠死光光三號』在夾住老鼠的同時,機關上的魔晶會被自動觸發,產生的爆炸會殺死一百米以內全部的老鼠,絕對可以永遠免除您的後患。咦,你們怎麼走了,聽我說,這東西還有更強大的功能……」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眾官員的附和,顯然在他們眼裡,野蠻人根本不是對等的談判對象,這些傻大個只要無條件答應請求就是了。
巴姆克的魔法師部隊無法支持,那麼說服冰凍高原的野蠻人,迫使獸人退兵就成了迪拿爾唯一的希望。索爾已經不能在洛維爾耽擱下去了,他必須馬上出發。
隊伍還是照以前的老規矩,先前往白熊部落休整,順便將運載的馬匹換成披毛獸。
「三十五枚,看在你是第一個顧客,我跳樓大甩賣了。」
這些天他們留在洛維爾,被好吃好喝的招待,過得很愜意,但現在當然坐不住了。
除了國王送給野蠻人的武器和物資等,里德的商隊也夾雜在其間,隨著洛維爾和野蠻人的貿易逐漸擴大,目前洛維爾向冰凍高原輸送的物資,已經由單一發展到多樣。
隨著影響力逐漸擴大,以及領地的發展,索爾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貧弱的小領主了。雖然還沒有主導整場戰爭的能力,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這場戰爭中發揮作用。
索爾苦笑一聲:「現在我已經對那對父女不抱任何期望了。」
這種能持續燃燒,長時間發熱的黑色石頭,深受在冰天雪地里居住的野蠻人的喜愛,目前正隱隱有成為雙方間主要貿易品的趨勢。
艾蕾貝娜得意洋洋:「小丫頭,想跟我斗,你還早了點。二十枚金幣一顆,我全部要了。」
艾蕾貝娜突然嚴肅起來:「上次我要你留意的事,有結果了嗎?」
看得出,伊爾凡是真心的為難,雖然索爾提出了一個很可能讓野蠻人走向覆滅的請求,他也沒有完全將話說死,與那些所謂的文明人相比,這些淳樸的野蠻人更加懂得什麼是知恩圖報。
索爾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你看……」
一行人開始往山上爬去,早已得到消息的伊爾凡親自等候在城門口。當看到比以往龐大得多的隊伍,以及那些穿著迪拿爾官服的陌生面孔,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眼中不禁露出一絲喜色。
就聽艾蕾貝娜自言自語道:「也許我該擴大搜索範圍,到周圍去看看了。」
知道伊爾凡已經猜出自己在這件事中所用的心了,索爾因此由衷地笑了。
冰凍高原物資缺乏,尤其缺少藥品和精良的武器,加上建城后需要大筆資金,如果能持續得到迪拿爾的資助,他們就不會有物資匱乏之虞了。
就在這時,索爾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在巴姆克時,斐利諾說過的那句神秘莫測的話:「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
接著,他又道:「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們迪拿爾將提供你們一切戰爭所需的物資,而且今後還將繼續提供資助。這是首批物資的目錄。」
話沒說完,就被艾蕾貝娜笑咪|咪的打斷:「是水雲魔晶對吧?」
一下子驚醒過來,那名官員忙道:「啊,好,可以走了。」
當他們站在雪山下,仰望著山頂的城市時,所有王都來的人都不由自主張大了嘴。
在瑪莉驚訝的目光中,四周的顧客全部臉色發白的散去,開玩笑,抓只老鼠連房子都有可能被炸掉,誰會買這玩意兒啊?
經過數天的艱難跋涉,這支前所未有的龐大隊伍終於翻過威德尼山脈,進入冰凍高原境內。
這番話終於徹底把伊爾凡打動。將手裡的文書看了又看,他珍而重之的將其揣入懷中,隨後對索爾伸出手:「請放心,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獸人不再滋擾貴國邊境。」
瑪莉道:「這可是個和_圖_書好東西,只要把它丟進水裡,三分鐘內,它的能量足以將十公升的水燒開,而且絕對沒有任何副作用,保證安全。」
由於有索爾提供的優質鋼製作的工具,雪原城的建造速度大大加快,目前山頂外側的主體圍牆已接近完成,附近部落有很多人開始陸續遷入城中,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攜家帶眷的野蠻人往城市前進。
畢竟事關自己的利益,他只好又道:「那……你能不能做些普通的東西?」
聽到索爾已經開始用「兩國」來稱呼彼此,旁邊的一種官員無不臉色難看,然而這早已是羅貝爾答應過的事,儘管萬般不願,他們也只能一言不發。
但這畢竟事關重大,伊爾凡考慮了一下,猶豫道:「但如果獸人不顧一切,真的開始攻擊我們,怎麼辦?」
看著嚇得落荒而逃的最後一名顧客,瑪莉又是氣憤,又是不解。
索爾曾建議穿著一身鐵龜殼的騎士們脫下全身甲,但遭到對方嚴詞拒絕,很顯然,即便是在這種荒僻的地方,皇家騎士團也不願喪失自己的威嚴。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心領神會的伊爾凡吩咐人將各種物資送往倉庫,自己則領著索爾一行到了市政廳。
「哦,那是我發明的『老鼠死光光三號』。」瑪莉看了一眼,解釋道。
索爾擺擺手道:「這種可能性很低,獸人之所以會攻擊斷劍峽要塞,其實是看上了要塞後面的富饒王都。冰凍高原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片蠻荒之地,在這個時候損耗兵力進攻,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另外,別忘了叛亂的維羅納仍在虎視眈眈,我不信現在的獸人王會做這種冒險的事。」
索爾哭笑不得:「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居然把顧客往外頭趕。」
雖然接到撥款的命令時痛不欲生,但里德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十天,他就替瑪莉選好了店鋪,併購置回必須的鍊金設備。
隨後,兩女相視一笑,居然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有什麼用?」那個人不解的問。
那麼,是誰在背後主導了這一切呢?
隨後,他的目光望向那些官員:「這些朋友是……」
「多倒是不多,只是一批藥品和生活物資,但實在找不到東西運送了。」里德也很焦急:「如果分兩次運,又會浪費太多時間。」
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湊齊所有運輸工具的隊伍,終於踏上前往冰凍高原的路程。
瑪莉嘴上毫不服軟:「彼此彼此,你也是我見過最難纏的一個顧客。」
索爾這才對伊爾凡道:「族長不必擔心,你們根本不用和獸人真的打起來。經過內亂的消耗,獸人已經元氣大傷,現在他們主要的軍隊都在斷劍峽附近,國內空虛,所以你們只要大軍壓境作作姿態,他們就會自動撤走了。」
索爾也樂得輕鬆,他和伊爾凡是老熟人了,有什麼話都好講。由這些一無是處的傢伙出馬,誰知道會談成什麼樣子?
「嗯。」看著周圍熱鬧的建設場面,潔西卡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望著眼前的茫茫雪原,從王都而來的官員和騎士們無不驚嘆萬分。
由於這次商談是以索爾為主,隨行的官員都示意由他來說。事實上,自持身分的他們,也不願和這些野人討價還價。
索爾知道跟直率的野蠻人談判不用拐彎抹角,他乾脆地道:「最近獸人進攻斷劍峽要塞,威脅我們的北部邊境。國王派我來,是希望你們能出手相助,迫使獸人退兵。」
見終於來了個識貨的,瑪莉這才高興起來:「您的眼光真不錯,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做的。」
終於有件正常的東西了,從瑪莉的描述來看,這東西似乎一切正常,當下就有很多人掏口袋,準備抱一盞回去。
不過索爾的影響力還達不到巴姆克,蜥蜴人一事他就無能為力。這樣看來,一來一往之下,兩人居然堪堪打個平手。
索爾這麼說,不啻等於迪拿爾已經承認,冰凍高原的各部落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這對野蠻人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索爾嚴肅地點點頭:「這是事關兩國尊嚴的大事,我不敢說謊。」
「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生意似乎會很好的樣子。」店鋪一角,潔西卡笑著對索爾道。
話音剛落,一個人已走進店裡,不是許久未見的艾蕾貝娜是誰?
雪原城也許還很簡陋,也沒有杜斯克宏偉,然而在茫茫一片,空無一物的雪原之中,高聳的山頂猛然出現一座巨大的城市,給人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
有這種人氣,還怕還不了欠索爾那傢伙的帳嗎?
「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很有意思嗎?」隨後,她將目光移到店裡最後兩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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