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威震九州
第二百一十一章 雷劫再起

仔細看去,這名男子的雙手雙腳以及頸部各自被一根烏光閃爍的纖細鐵鏈緊緊鎖起,鐵鏈的另一端,卻連在身後的石壁之中,石壁之上,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靈光流轉不息。
除非范穰能夠順利逃脫,救出酆都大帝,證明蒼松上人假扮了掌殿使者,自己才能不被冥王殿敵視和追殺。
這次在玄冥山外設伏的冥王殿修士,除了琴心、荊重兩位中階地仙外,就數蒼松上人以及與其一同出現的那兩位無名高人神通強大,其它人倒不足懼。
顧不得聯絡范穰,也不敢再去繼續吸納天地原氣鞏固境界,收起法盤,心隨意動,一股強大的靈壓從體內噴薄而出,圍繞在身周的五色光團瞬間潰散,衝著山巔之上撲來的天地原氣紛紛倒卷而回,轟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一團團濃霧猶如萬馬奔騰一般浩浩蕩蕩地向著遠處飛散而來。
揠苗助長般的突然進階,就如同讓一名稚齡小童憑空擁有了成年人的本事,躍躍欲試,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施展這些本事。
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輕嘆一聲,不再做無用之功。
一絲苦澀湧上心頭,看來,這次進階大境界成功和在修羅秘境之中沒有進階成功完全是兩碼事,進階失敗,只要躲過雷劫也就保住了性命,進階成功,這雷劫卻是逃也逃不掉。
五十里,一百里,二百里,五百里,一千里……
離著一葫一瓶不遠,並排放著三枚顏色式樣各不相同的傳訊法盤。
隨著法力的催動,一縷縷天地原氣從四面八方飛撲而來。
遠在酆都山,一間深藏在山腹之中禁制森嚴的石殿內,一名身著紫袍頭帶金冠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在閉目打坐,每隔一段時間,男子的神情就會變得痛苦不堪,渾身上下一陣陣劇烈顫抖,面容肌膚之上,不時飛起一片片閃爍著碧綠色光華的詭異符文。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和圖書在祭出「金剛罩」以及施展「冰封術」時,無論是施法速度還是威能,竟然還不如沒有進階之前。
右手一抬,看也不看地衝著空中一拳擊去。
破空聲大作,一枚金燦燦的拳影眨眼間飛出千丈之外,化作水缸般大小,霹靂聲再起,看似威不可擋的拳影,竟然被電光瞬間擊得粉碎。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冥王殿修士的追殺。
棺蓋半掩,露出一名男子的上半截身影,白袍玉冠,相貌俊美,雙目緊閉,眉心之間一點金光閃爍不定,也不知道是睡熟了,還是一具屍體,看不出有任何動靜。
最妙的是,冥王殿修士絕對想不到自己有膽返回那間密室。
沉吟了片刻,腳步一抬,一步跨出,身影已到了千丈之外,十幾個閃動過後,已是遠遠離開了山峰。
三千里的距離,對如今的水生來說,只是半個時辰的路程。
不過,這些問題都算不上真正的麻煩,時間就能解決一切。
突然間就想起了當年被武極魔尊奪舍之時,這斷劍同樣是不離不棄,即便是斬斷這條右臂,只怕也是無用。
水生頓時楞住,這斷劍,竟然鐵定了要跟著自己。
收起幾件法寶,沉吟了片刻,突然間把神識全部外放,一寸一寸地向著四周搜索過去,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過後,這才把目光落在了數千丈外一處泥土焦黑的深坑之中,伸手一招,一隻看起來殘破不堪的土黃色小鼎從地底深處飛出,滴溜溜旋轉著落在了掌心之中。
玄冥聖山之中,吞天老祖的那間煉器密室之內,一名肥頭大耳的和尚倒背雙手在大廳內走來走去,目光閃爍,面色難看,時不時地盯著那張寬大的石案看上兩眼,石案之上,一隻墨綠色的長頸玉瓶之上,橫七豎八地封印著十幾張符篆,另一隻白玉葫蘆之上,同樣封印著幾張銀燦燦的符篆。
也許,這枚斷劍將來會hetubook.com•com為自己帶來天大的麻煩,眼下,卻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否則的話,方才昏迷之時,什麼事情做不了?
這隻貌不驚人的三足小鼎,竟然沒有一絲法力外放,若不是水生如今神識倍增,只怕還難以輕易從地底找出。
范穰既然沒死,冥王殿修士也許並不會把自己列為追殺的第一目標,而這隨時會從天而降的雷劫反倒成了迫在眉睫的大麻煩。
除了黑磚,這地底深處竟然還埋藏著其它五件法寶:一桿古樸無華的土黃色長矛,一枚寒光四射的青色利刃,一隻烈焰環繞的紫金葫蘆,一枚銀光閃爍的長劍,一套金色戰甲,四顆顏色各不相同的須彌珠。
心頭的喜悅一下子被這雷聲擊得粉碎,抬頭望天,不知何時,萬里高空之中已然烏雲密布。
……
隨著水生的離開,烏雲密布的天空漸漸變得晴朗開來,一道道驚雷再次消失不見。
彷彿察覺到了水生再次逃離,九霄雲外霹靂聲大作,一道碗口般粗細的銀色閃電當先一步劈了下來。
相鄰的一間大殿中,則放著一具白玉雕琢的高大玉棺。
微微一楞,范穰在這枚法盤之中留存的神念竟然完好無損。
這銀色雷光比起修羅秘境之中的煞雷,似乎還要強上幾分,而自己已經連續兩次逃離,第三次的雷劫,威能只會比前兩次更強,想要安然渡劫,弱水淵無疑是最佳之地,只可惜,此處離著弱水淵實在是太遠,想要通過冥王殿傳送法陣去往鳴鶴州,更是如同飛蛾撲火。
令一個讓水生擔心的事情,是心境上有可能出現的巨大落差。
萬丈高空中的烏雲卻沒有散開的打算,反而越聚越多,越來越濃,又是一聲沉悶的雷聲傳來,烏雲之上,電光閃爍。
這個可能性卻不大,蒼松上人肯放心地捨棄范穰來追殺自己,說明和蒼松上人一道的那兩位無名高人的神通不會弱hetubook•com.com於范穰,再加上琴心等一干修士跟在范穰身後窮追不捨,范穰只怕已經凶多吉少。
探出一縷神識細細掃過鼎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天罡劍、混元鐲各自封印著幾張符篆,靜靜躺在鼎中。
心中不由暗自一喜,正要向法盤之中輸入一絲法力,看看范穰是否輕鬆脫困,天空之中卻突然間傳來一聲沉悶的雷聲,緊跟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強大威壓從天而降。
想到此處,伸手在空間手鐲上輕輕一拂,取出用來和范穰傳訊的那枚法盤出來。
就連御劍術似乎都受到了影響,水生在施展「元氣之劍」時,那些用真氣所凝鍊的飛劍中,竟然同時包含了五行靈力,一枚枚飛劍屬性各不相同,攻擊之時令人眼花繚亂,威力卻反而不如單獨用玄陰真氣祭出的冰屬性飛劍。
心中暗自一緊,法力一催,一陣骨骼的爆鳴聲響起,背後光影閃爍,生出一對兩丈來長的白骨翅翼,雙翼用力一扇,狂風大作,遁速頓時快了許多。
蒼松上人假冒掌殿使者神荼,囚禁酆都大帝陰長生,應該是一件相當隱秘的事情,知道這個秘密的,肯定不會有太多的人,如今蒼松上人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中,若是神荼或者酆都大帝因此脫困,那還好說,若是這二人法力全失或者只剩下了神魂,無法脫困,那就麻煩大了,冥王殿修士無論是知道這個秘密,還是不知道這個秘密,肯定會同時把矛頭指向自己。
伸手取出傳訊法盤,猶豫著要不要先聯絡一下范穰,心頭卻是突然間靈光一閃——玄冥聖山不就是一處不錯的渡劫之地嗎?
短短一柱香的時間不到,以水生所在的山峰為中心,方圓一千多里之內的天地原氣都已被引動,整座山峰都被濃霧給覆蓋在了正中,山巔之上,水生的身影更是被一團五色光影給緊緊包裹在內,金、木、水、火、土五行靈力絲絲縷縷地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水生體內飛撲而去,尤其以土靈力為最多。
雖說禁制令牌在范穰手中,可那間密室外的禁制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題。
黑磚四周一道道青雷閃爍不定,彷彿吃撐了一般,化作一道烏光沒入水生手背之後,依然迸發出一道道纖細的電弧。
做為一名修士,尤其是高階修士,即使你捨去了進階之後重塑法體的機緣,又怎能保證在修鍊或者是對敵之時不動用天地原氣?
霧團之中,水生的面容卻是陰晴不定,此時此刻,體內法力比進階之前增加了數倍,土、木兩種屬性的真元竟然蓋過了金、水、火三種真元,而且突然多出來的這兩種真元之力,非但沒有對其它三種真元有所助力,反而起到了壓制和阻礙的作用。
緩緩站起身來,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看來,還是趁著雷劫方起及時離開為妙!
不過,「掌殿使者」如今在冥王殿中位高權重,僅次於酆都大帝,平白隕落,冥王殿肯定不會無動於衷,若是出動二十四名內殿使者來追殺自己,那可就麻煩之極,這股強大的力量,才是冥王殿的中流砥柱,也是冥王殿能夠在幽都之內呼風喚雨的最大依仗。
剛剛遁出幾十里遠近,背後卻是猛地響起一聲刺耳的劍嘯,刺目烏光中,碎星斷劍疾馳而來,離著水生數千丈遠近,這才顫動著越變越小,最後化作寸許長短,一閃,沒入水生右臂之中不見。
丘龍子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其中就有一名金甲男子,莫不成是這三人?可是他們又為何會和蒼松上人激戰?自已的昏迷和這三人有沒有關係?
典籍中記載的一點都沒錯,除非一直不去吸納大量的天地原氣重塑法體,否則的話,雷劫隨時就會從天而降,越往後拖,天雷之力就越是強大。
天空之中,雷光早已散去,那株小山般粗細的參天巨松也已經化為一堆堆塵埃,放開神識掃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狼藉一片的地面,伸手向著幾處所在遙遙一招,一道道光影先後從地底深處衝出,靜靜地懸浮在水生面前。
天罡劍、混元鐲被蒼松上人奪去,黑磚被狂暴的雷電給擊到了地底深處,無論接下來要去哪裡,這幾件本命法寶自然要先收回。
一道道驚雷從天而降,卻僅有不到一成的雷電擊打在水生身上,自然是難以阻止水生再次逃遁離開。
伸手捉起一顆須彌珠,探出一縷神識掃過,隨後,又捉過第二顆……四顆須彌珠之中的物事一一看過,眉頭卻是皺成了一團,這四顆須彌珠中,竟然沒有天罡劍和混元鐲的影子。
一個個疑問接連浮上心頭,卻沒有任何線索可尋。
這桿長矛,水生再也熟悉不過,而那套金色戰甲,和荊重身上的戰甲一模一樣,正是冥王殿巡殿使者的專屬戰甲,至於這葫蘆、利刃和長劍,水生卻並沒有見到過,難道說,在自己昏迷之時,蒼松上人還和其它修士進行過激戰?
好東西全部堆在一起,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至少對目前來說,土、木兩種本命真元並沒有起到多少幫助,反而限制了施法速度和威能。
想到此處,再次收起了傳訊法盤,袍袖一抖,一道烏光從袖中飛出,嗡嗡作響著化作一艘五六丈長的漆黑飛舟,腳步一抬,飛身落在舟頭,一道法決擊出,飛舟頓時衝著玄冥聖山所在方向划空而去。
那間通往酆都城的傳送秘地中,突然間熱鬧了許多,不時有相貌各異的修士從一間間傳送大殿中走出,目標,幾乎都是衝著酆都山而去。
吞天老祖那間煉器密室,深處山腹之中,以玄冥石之堅硬,足以抵擋一大部分雷電之力,密室中的重重禁制,又能抵禦一部分,剩下的雷電之力,即使是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也能輕鬆應對。
心神一動,就要把斷劍重新逐出體外,沒想到,斷劍卻如同生了根一樣,牢牢地扎在右臂之中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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