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遷燕京
第143章 我本不想來見你

見識過洪過的大胆,虞允文是懶得繼續說了,索性倒頭就睡。
劉明鏡最是乖巧,左右看了看,對洪過低聲道:「主人,我去旁的地方打聽下,主人稍等。」說完,一閃身溜去了一條小巷內。
說著話,瀋海狼突然將左手的小指頭伸進了嘴裏,擰著眉毛用力一口咬下去,就見他嘴裏一片血污,竟是生生將小指頭的一個指節咬下來,舉起左手給手下看,含混不清的道:「就好像這根手指,老子要他見血。」
洪過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清早,張二牛和孫老四也就是孫管事,一起將洪過的車隊送到廣州城外二十里,彼此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后,這才彼此道別。
「什麼,你領著去見洪尚書?」任屠子臉色更厲,在差役和洪過之間看了一會,「不行,我要跟過去一起看看。」
不一日,海船到了廣州,既然與張二牛商量好,洪過也就沒有著急上路,一邊安排林鐘和虞允文去尋找嚮導和馬車,一邊由林鐘翟瑩陪著,在廣州的船廠挨著個的看海船。
見著周圍一片懷疑的神色,張二牛抬眼,竟然從洪過眼中看到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的他只覺著臉色發熱,急忙換個話頭叉開去。
誰知,洪過沒有挪動一絲一毫,就這樣望著老人,用一種近乎無情的冰冷口氣道:
見張二牛沒什麼太大反應,洪過這才小心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想和張二牛合夥,張二牛的船算五成股,他投一萬貫進來,也算五成股,就由張二牛操作這些錢財,用這條海船往來跑買賣,賺來的利潤他和張二牛對半分賬。
有人帶路自然很快找到地方,這裡是城東一處幽靜的小院,此時院門緊閉,門前的路上幾乎沒有人。
看著眼前的老人,漸漸與記憶中那個人影重合在一起,洪過這時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激動,而是一種憤恨,惱怒,還有些許的快意。
吩咐部下自行去投宿,洪過站在英州城裡的大街上,沉吟了許久,那虞允文林鐘翟雲翟瑩還有劉明鏡,站在洪過身後幾步距離,也隨之沒有出聲,靜靜等待著。
張二牛也是爽快,他手上沒有積蓄,無力去補償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他當場將這些錢分掉,換來的是所有人低沉的啜泣聲。普通農戶家,一年下來也就能攢出來十貫八貫的,即便在廣州這樣的大海港,二十貫也足夠一個人生活兩三個月。既然是出海當水手,早就將一條命豁出去,這次能有人掏錢給家裡活著的,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洪過找到了張二牛,拿出了足足兩千貫交給這個前海盜,由於這次的事情因他而起,死傷的撫恤金和湯藥錢自是應該有他出,死了的每家五十貫,受傷殘疾的四十貫,其餘受傷的每人二十貫,其餘的水手每人五貫。
夥計一指洪過:「就是他,這個人說什麼是洪尚書的故人,看看他那個年紀,把我都小孩子糊弄呢,洪尚書都多大年紀了,怎麼可能和他是故人,北面來的還鬼鬼祟祟,一準不是什麼好來路。」
英州也就是後世的英德www.hetubook.com.com,就在廣州北面,兩地相鄰,從廣州前往英州可以坐船走湞水過清遠直達英州,不過這一路逆流向上,速度不比陸路快多少。所以洪過他們選擇了雇車前往。
這廣州的船廠實在太多,才走了不到一天,就被他們找到一艘與張二牛的海船形體差不多的一千料海船,價格也很公道,洪過當即拍板掏錢買下來。那張二牛看著洪過爽快,立即推薦孫管事作新船的掌舵,同時要洪過為新船起名。洪過思索了一陣,取昊為廣大之意,天為四海之外,為新船取名為「昊天」。
「天啊,是洪尚書。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洪尚書迎接出門外?」任屠子和馬班頭一起驚訝的道。不僅是他們,連其他的英州百姓也一起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聽到洪過那努力捲住舌頭的怪腔調,怎麼也難掩飾他的北方口音,那個店小二不是馬上回話,反是用一種警惕的眼神把洪過上上下下掃視一番,這才退了一步小心的道:「你是什麼人,來找洪尚書作什麼?」
無奈之下,瀋海狼微微瘸著腿,走到了海船的船舷邊上,對著快船上一眾部屬,大聲吼道:「你們給老子聽著,老子瀋海狼,今天向龍王爺和玉皇大帝,還有所有過路神仙發誓,今天,老子自願與張老三和解,以前的恩怨就好像大海上的浪花,翻起來就過去,再不會想起來,也不許你們日後向老子提,誰提,就好像這根手指……」
聽了這話,張二牛仔細想想,這才勉強同意下來,只是,他有個條件,洪過必須派過來個管賬的先生。
看著洪過受阻,虞允文搶步走過來,拱手道:「我們是洪尚書的故人,特意遠來看望洪尚書,還請小二哥指點迷津。」
那差役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成。」
雖然虞允文說的斯文,卻沒能打消店小二的顧慮,又將虞允文看了一番,店小二這才哼了一聲:「你們等著,我去問問。」而後一閃身跑回了酒樓。
計較下這次的損失,瀋海狼死掉多少不清楚,洪過手下死了兩個人,而張二牛的手下就慘重多了,七十多個手下,死掉的有二十多,受傷的也有這個數字,餘下的三十個人,只能勉強保持航向,只扯了一座帆的海船像是蝸牛一樣蹣跚而行。
那張二牛苦笑著抓抓腦袋,洪過這些話都是實情,但是他還能怎樣,好歹現在的日子還有一口飯吃,難道要學瀋海狼那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吃刀口飯?他年紀大了,不想再干那個營生。
就在洪過打量自己的功夫,瀋海狼心中幾乎罵出來,明明就是被人威逼的,這個讀書的小子竟然還要自己發誓說成自願,這他娘的不是抽老子的大耳刮子么?可是,形勢比人強,現在是為了活命,雖然剛剛自己說是不怕姓洪的小子殺自己,可是,瀋海狼明白自家的事,沈家還只是剛剛成名的團伙,手下不少人其實只是服他瀋海狼一個人,他那個兒子沈師日後應該會有出息,但是現在沒有威望,不可能繼承瀋海和圖書狼的大業,沒了瀋海狼,所謂東海沈家,根本看不到明天的日頭。
「可是,你們家船東不是叫張老三么,怎麼叫張二牛了?」
「其實,我並不想來。」
天氣越來越熱,還需要幾天才能到達廣州,張二牛隻有將死去的手下,用麻布包裹了投入大海,用他的話,海上子民,來於大海歸於大海,值了。
聞言洪過和虞允文對視下,兩個人對張二牛的信任又增加幾分,是以當即答應下來,洪過和張二牛來到船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擊掌三下,作為合夥的象徵,然後大家端出酒罈子來,開始喝酒慶賀。
自然,這個答案不會有什麼結果,就包括洪過自己都不認為會有任何答案。
晚上在客店聽了這個名字,虞允文當即把一口茶噴了出來,「昊天,昊天上帝,天啊,改之,你可真敢起名字,就不怕天譴?」
這英州雖然不是很大,車來人往的也很是熱鬧,又因為靠著始興江,有不少前往廣州的船隊從這裏經過,令英州城裡多了不少往來的客商。
就在這時,劉明鏡突然從外面鑽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有些尷尬的差役。那個差役鑽進來后,立即大聲吆喝著,命令所有人立即散開,沒事不要聚眾鬧事。
看著這個情形,洪過身子一哆嗦,剛剛他離著瀋海狼最近,都能清楚的聽到咔嚓的咬斷手指聲音,這種宣誓的方式讓他毛骨悚然。看著瀋海狼發誓了,他就想走上去,誰知道,竟被一邊的張船東伸手攔下。
張二牛是個老實人,聽了以後連忙搖手,表示自己的船最多就值三四千貫錢,哪裡能值一萬貫,洪過這樣做簡直是吃了大虧。他最後拍著胸脯表示,要作生意可以,只要洪過信得過他姓張的,但是,要作價分成,他張二牛至多分三成就算多了。
惟有洪過笑而不語,心中暗自好笑,這個張二牛說的實在太保守了,或許是怕嚇到自己這些人,又或許有別的打算,僅僅說賺上十倍。想那史書上說的,南宋中興四將之一的張俊(俊,武將出身,不是文官出身後來做到宰相的張浚),被解除兵權后,用一個老兵出海作生意,一次就賺回來幾十倍的利潤,比起那個老兵來,張二牛一點不差,賺到幾十倍想來也不是難事吧。
噗,血光濺起,張船東更狠,竟是整根小指頭切下來,將自己的小指頭撿起來扔給瀋海狼,張船東大聲吼道:「我,張老三,張二牛,今天發誓,今後與瀋海狼沈當家的恩怨全消,從今往後,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讓我像這根手指頭一樣。」
看著張船東和瀋海狼站在一起,洪過覺著心裏毛毛的,萬幸剛才沒有突發奇想自己與瀋海狼和解,只是把張船東推了出去,不然的話,豈不是現在切手指頭的要變成自己了?
看到這個情形,任屠子低聲對姓馬的差役道:「奇怪了,小洪先生一向穩重,怎麼今天慌裡慌張的?」
那簡單而又肅穆的葬禮結束后,洪過將張二牛拉到了僻靜的船艙,也不多說,開門見山的就問,張二牛日後的打算hetubook.com.com是什麼?
那個差役臉色發苦,卻不敢多解釋,只是不住擺手:「任屠子,你給我老實點,什麼來歷不明,來歷不明我能出來么,等下我還要領著他們去見洪尚書呢。」
那廚子抬起握著菜刀的手,止住了夥計下面的話,走前一步,衝著洪過瓮聲瓮氣的道:「小子,明明白白說清楚你的來歷,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事實上,東南海面的海盜,有幾個不是打魚的出身?
待到老人走到面前,那小洪先生雖然沒有出聲,卻是用眼神不斷的示意,讓洪過上前見禮。老人站在幾步之外,望著面前的洪過,眼中竟是淌下兩行濁淚。
我日,還隱藏的真夠深的,洪過看著那張二牛的背影,忽然覺著這個背影是如此的熟悉,讓他想起了幾個月前一個故人,同樣姓張,同樣外號里有個牛字,怎麼背影如此相像?所以,他順口問了一句:「張二牛在金國有什麼親戚么?」
那張船東抄起一把短刀,走到船舷看看瀋海狼,就見瀋海狼用挑釁的眼神看過來,被激的火氣十足的他,將左手小指頭放在船舷上,抄起短刀,看都不看就剁了下去。
「這是我們海上漢子最重的誓言,兩邊都拿自己身上的物件發誓,這種誓言說出來,如果敢違誓,就算日後被自家手下從背後下黑手,東南海上也不會有人說那個手下的不是。」孫管事悄聲對洪過解釋道。
洪過又好氣又好笑,「我只想想拜訪洪尚書……」
遲疑了下,洪過還是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不知為什麼,他對自己那個身份突然的,不大喜歡,又或者因為說不清的原因,不想在這英州大肆張揚洪皓有個兒子在金國。
瀋海狼發誓之後,就回去了自己的船上,隨即快船與海船脫離,慢慢向北方行駛,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海船。瀋海狼到最後也沒告訴洪過,他的僱主是哪個,洪過只是問了一句,見瀋海狼不願意回答也就不去追問,瀋海狼這號盜匪,要他們放棄一單生意可以,要他們出賣僱主,除非是有極大的恩情,否則絕不可能。
「噓,閉嘴,你沒聽到那個年輕人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么。」馬差役連忙制止了任屠子繼續說下去。
終於,洪過邁步走到了一家酒樓的夥計面前,拱手道:「小二哥,有禮了,我向你打聽個人,這英州城裡可住著一位洪皓洪光弼先生?」
瀋海狼看著手上的手指,臉色凝重的從嘴裏吐出自己的一節手指,隨手扔給張船東張二牛,「姓張的,夠血性,老子佩服你,從今往後,你的船在這東海上走,老子絕不再碰。」
孫管事笑著道:「張老三是老大當年給自己起得黑號,我們下海做買賣的,就怕陸地上的家裡人受牽連,所以老大明明在家裡排行老二,卻給自己起名叫張老三。不過,聽說老大這個張二牛的名字都是綽號,至於他的真名,我們誰都不知道。」
聽到這裏,洪過終於落下一顆心,若是張二牛真的同意分掉五成,他反而不放心了,後面的話也就會吞回去再不去提,https://m.hetubook.com•com現在張二牛這麼實誠,他才對虞允文笑笑,兩個傢伙對了個不易察覺的眼神,而後洪過才道:「不如這樣,張大哥,到了廣州,我再去買一條海船,與你的這條形制差不多的就可以,一併交給你掌握,你來選個人當掌舵的,水手什麼的一併讓你來選,我呢,再加上二千貫,一共一萬二的本錢,全部交給你,我們四六分賬,我六你四,怎麼樣?」
大街上所有人都停下來圍觀,很多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用仇視的目光看向了洪過他們,甚至有人開始在四下里找趁手的傢伙。這情勢落在洪過眼中,感覺大是不好,怎麼看著架勢,好像要動手開打?
張二牛連忙搖頭,怎麼都不肯同意四六分賬,在他看來,洪過投下的錢越多,他就應該拿的越少才正常。
見到洪過遲疑,那些百姓更加篤定,廚子臉上橫手一抖,抬起雪亮的菜刀,獰笑著道:「小子,你是第三撥了,我任屠子今天又要開葷……」
到了這時,洪過再不猶豫,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上京路書生洪過洪改之,請見洪尚書。」
那個中年書生一聽,身子劇顫,腳下沒有站穩,竟然是連連倒退出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洪過,單手顫顫巍巍的指著:「你,你,你,你叫,洪過?」
不一日,到了真陽縣,經真陽峽過始興江,再走幾十里,已經遙遙可以望見真陽縣城,也就是英州的州城了。許是緊鄰廣州的緣故,洪過一行二十幾個人五六輛馬車,竟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天譴?」洪過一邊鎮定自若的吃著飯,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我還指望這位九天之上的大神,能保佑我們生意興隆萬事順心呢。」
劉明鏡走到洪過身邊悄聲道:「主人,我對這個人說你金國的使者,來探望老主人,逼著他出來的。」
倒是有官身擺在那裡,差役的話令很多人感覺畏懼,那些百姓四下里慢慢散開去,不過,他們並未走遠,只是稍稍散開些,卻停住了幾十丈之內,三三兩兩的一面裝作閑聊一面不斷看向這邊。
那邊的任屠子卻是不幹了,指著那個差役怒道:「熊頭,你這混蛋,竟敢幫這些來歷不明的人。」
洪過笑著道:「張大哥,你要往來置辦貨物,要賣出去,要管理這些水手,這些不都是你的心力,那一成不是我多給的,而是你應得的。」
中年書生看了下名帖,再不遲疑,連忙轉身跑進了院子。
就在這個功夫,酒樓內一陣騷動,就見門口一陣喧囂,竟然湧出來一群人,當先就是那個店小二,而後跟著一群形形色|色的人物,有客商富戶,還有同樣的夥計,最讓人吃驚的,竟然還有個手拿菜刀的廚子,正滿臉警色的看著洪過他們一行人。
廚子一下打斷了洪過的話頭:「洪尚書什麼人物,怎麼會隨便見你這個小子,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清楚自己的來歷,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洪過站在門前,看著油亮的院門,一時間竟是不知說些什麼才好,要拍門么?要不要進去?進去了說些什麼?見了那個和圖書沒有一絲感情的男人,自己究竟能不能叫出那聲「爹」?
這話停在林鐘馬三翟瑩翟雲劉明鏡這些耳中,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不要說賺到十萬貫,像劉明鏡翟瑩這樣的人,怕是對十萬貫是個什麼概念都不大清楚,就算是虞允文,雖然身為南宋子民,對張二牛的話也只是將信將疑。
張二牛愣住了,他是個跑船的,日後還能幹啥,自然還是跑船唄,等他把船修好了,再招些人手,自然還是跑臨安到廣州的海路,一年下來雖然不能發大財,帶領手下混個溫飽不是問題。
洪過沉吟了好一陣,又抬頭看了看一邊陪坐的虞允文,這才一邊斟酌著一邊說出來,就憑現在張二牛這個干法,至少要五六年才會有起色,這還要老天保佑,中間不會出什麼意外,如果遇上個海難或者人禍的,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又要打水漂。說到這裏,他小心的觀察著張二牛。
就在洪過猶豫的時候,院門吱呀的被打開,一個年約三十的書生從裏面走出來,似乎沒有想到門外站著這麼多人,書生一下愣住,左右四顧,看到了差役和任屠子,皺眉道:「馬班頭,任師傅,你們這是?」
此時,洪過才第一次有機會仔細看看瀋海狼,貌似四十多歲,古銅色的臉膛,滿臉扎綳楞噔鐵絲一樣的鬍子,高高的顴骨眼窩略微凹陷,碩大的鼻頭有些發紅,身材不是很高,比之洪過差了將近一頭,想來應該是一米六十多些,不過四肢很長,長度與身高不成比例,倒像是後世電視上見過的長臂猿,手指上有粗大的指節,大手上滿是厚厚的繭子,全身穿著短衫,赤腳踩在甲板上,乍看上去不像是個凶名卓著的海盜,反而像個窮苦的漁民。
接下來的航程雖然緩慢,卻也不太無聊,洪過他們坐下來和張二牛大談海上生意經,這張二牛對海上買賣的確有一套,不單單熟知每種貨物的價格,更知道在哪個鋪子買會更便宜,而且還能隨口說出每一種貨物運到旁的地方能賺上多少,用他的話講,給他一萬貫,只要一年下來,就能夠給洪過賺回來一萬貫,若是出海去麻逸以西的地方跑一圈,十萬貫都能賺的回來。
洪過和虞允文對視一眼,俱是苦笑不已,來找自己親爹,怎麼好像是成了壞蛋似的。林鐘早看著不順眼,站到洪過身邊冷哼道:「什麼東西,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直說,還去問問,裝神弄鬼。」
洪過沒有說話,旁邊的劉明鏡將一封名帖,還有從洪過身上解下帶著餘溫的鎮山青,一併交到了那中年書生手上。
僅僅是後世三兩分鐘時間,院子里一陣躁動的聲響,就見那所謂的小洪先生,扶著一個面容頗有威嚴的老人走出來,這老人動作有些慌亂,腳步竟是帶著些許踉蹌,手裡拄著一根拐杖都不能走的穩當,即便如此,還是不斷向前趕路,神色之間帶著幾分急切幾分倉皇,更多的還有愧疚。
洪過這個時候不得不生出疑惑了,洪過現在不過是個被編管的犯官,怎麼尋找起來還如此麻煩,而且,從這些百姓的警惕來看,似乎有什麼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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