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江喋血
第126章 僥倖脫身

雲玉真聽他今次見面后首回如此稱呼自己,言語中充滿關心之意,芳心不由怯喜。
聞采婷美目凄迷,低聲道:「你不怕我逃走或者拐賣了你的美人兒?」
凌風恨地快哭了,看《大唐》時知道老石精神分裂,不顧常理地出手,不講什麼風範,覺得挺合自己脾味的,可丫的收拾起自己來就很不爽了。連入水這麼簡單的機會也不給自己留么?
若只是應付其中一種勁力,凌風就算功力及不上對方,亦有應付之法,但驟然在同一人的雙掌碰上兩種不同勁道同時襲來,頓感整個人就像活生生給撕裂為兩邊,立即全身經脈欲裂,邊寒邊熱,空有滿身真氣,卻不知該如何施展。
指掌交接。
背後正是凌空擊來的林士弘,此時凌風喉頭一甜,心頭一動,猛然狂噴鮮血,扭頭照頭照臉向他噴去。凌風不顧體內肆虐的真氣,一招排雲掌向他拍出,藉著血中水分與空中微弱的水汽,真氣洶湧澎湃,力道兇狠非常。
三人無不駭然,這等情勢當真危險之極,同時更對他心生敬意,他還能活著回來,且不見多少傷勢,足見其武技強橫。若他們知曉其中的高手陣仗並殺了任少名還不給嚇倒?
曲傲陰狠道:「我定要殺了他!」
林士弘險險避過他滿含氣勁的鮮血,反應神速,卻不得不接凌風這一掌。
指力的分佈不是平均的,迎上對方左掌的右指占他全身功力八成有餘,另一指只蓄有他兩成的勁力,且用的是針對性的卸勁。因為他可籍對方擊水處輕易判斷出其每一掌所使的力量,這感覺奇妙之極。
牆壁轟然坍塌,令剛出現在牆上的辟守玄與曲傲二人險些摔倒,所幸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反衝向凌風。
右手在空中划個圓圈,柔和的力道化解對方狂猛的攻勢和*圖*書,隨後一記飛腿踢向他小腹,那人「噫」了一聲膝蓋提前,與凌風的腳尖相撞。
他未阻止兒子向凌風挑戰,終釀成慘劇。任少名是他唯一的兒子,數年前被派往中原,好不容易闖出點名頭,今日一切都被凌風毀了。他未去看兒子生死,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其經脈寸斷,而武功廢掉之人與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價值,他懶得再看一眼。
石之軒被凌風震退後,雙腳蹬在岸上,轉又疾速衝去,而與林士弘對過一掌的凌風仍在水面上空未能落下。
雲玉真心情平復,有點感動,嘆道:「現在鐵騎會與守城的楚軍正全城展開逐家逐戶的搜索行動,我們要想登城離開殊為不易。」
眨眼間的高速下,「蓬」的一聲,四掌交接。
凌風皺眉道:「對方準備充分,我實在想不透他們怎會把握到我們的行蹤。老牛你能告訴我么?」
令凌風鬱悶的是石大叔毫無高手的自覺,悍然偷襲。
「我招你惹你了?還是大叔未卜先知,知道我要泡他女兒?」胡思亂想間,身不由己地向後拋跌。
此時左食指才刺上石之軒較強的右掌,勁氣橫瀉,水花四濺。
凌風肩上吃痛,血絲濺出,這才反應過來,能將自己擊傷,這該是怎樣的高手?
最駭人處是手足難以動彈,令他嘗到這位曾被詡為魔門千年不遇天才的厲害手段。
就在這時,一拳無聲無息地劃過虛空,出現凌風的右側,割骨的勁氣衝到他的右肩處!
凌風大怒,太損了,要是一不小心打得老子腎虧咋辦?
凌風喝道:「石之軒!」除了邪王的不死印法,哪個還有此威力?原來靈覺中巨大的危險是來自於他!
凌風自通道:「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是嗎?」不知是對他武功威懾的自信還是www.hetubook.com.com對他本身魅力的自信。
凌風柔聲道:「我沒理由干涉你的生活。日後保重。」
前方是條寬不過丈尋的小河,河前是春在樓的春園,相傳任少名的相好霍琪就在裏面,那裡燈光猶在,出奇地竟隱隱有絲竹之聲。
右食指以穿透性的螺旋勁與石之軒正面交鋒,石之軒立吃大虧,全身劇震,被螺旋指勁破開掌勁,透脈入侵。
雲玉真早驚地站起,喃喃道:「怎會如此?」連忙跪下,「會主,我沒有背叛你!」
石之軒硬給震得拋往水面上空,幾乎不做停留,輕鬆一個轉身躍往對岸,看眼平靜的沒有一絲浪花的水面,冷笑一聲道:「好一個明宗越!」
雲玉真問道:「會主,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凌風駭然發覺對方左右兩掌勁道竟是截然不同,不但剛柔熱寒有異,且是剛熱至極,陰柔至極,更要命是剛熱的右掌勁狂猛如怒潮巨浪,傾瀉狂擊而來,左掌陰柔寒勁卻生出無可抗禦的吸卸之力。
他揮袖扶起雲玉真,道:「當務之急,我們需要確定老謀與天志是否給楚軍擒住。此地不宜久留,你與采婷立即離開九江城。」
看到滿城忙碌的人群,他不禁懷疑,鐵騎會與楚軍的這種搜索有何意義?剛才城樓上若是林士弘、曲傲等大高手隨便來上一個,他們都不會這般輕易逃走。
牛方才是原先巴陵幫的老人,想不到還有念舊之情,早投靠了楚軍。本來凌風也沒有想到這些,只是他精神力龐大,哪會發現不了牛方才的小動作,另外對方的呼吸心跳均與平時大不相同,顯是為其威名與今晚事迹所震懾。
原來凌風被石之軒的反震之力弄得血氣翻騰,眼冒金星,心知不可久留,忙如魚兒般溜走。這也幸好九江城中水道縱和*圖*書橫貫穿,為他這個水神提供了極大便利,傷勢也借水元好了大半。
牛方才知他在懷疑自己,駭然欲絕,跪倒在地道:「屬下絕不敢有背叛之心哪!」
潛伏在附近的士兵匆匆趕至,分搜這段河道,一無所獲。
「蓬!」他如遭雷殛,震地跌入水中,兩手的陰脈奇寒欲裂,陽脈卻是灼熱難擋。
幾個縱躍,瞬眼間消失不見。
凌風心頭也泛起種奇異的感覺,他可準確判斷出這美女對自己的感情顯是真心,可這又分明不合情理。兩人接觸不過兩天,她怎會有如此不舍的情緒和眼眸中難掩的愛意?
兩人這番交手說來長,其實不過電光石火間的工夫。那邊辟守玄與曲傲這才趕到,眼看要擊住凌風,可他被石之軒擊落水中,並高速交換了兩指,登時前方一空,一掌拍到水面,炸起丈高的水浪,再對擊一掌,躍回岸上。
凌風目送諸人回到船上,起錨西向,這才返回城中。
只消入河,將無人再能阻擋我的去路!而且藉機還可以反攻一場,告訴他們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林士弘等人對他的低估,必將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牛方才眼中厲光一閃,右手迅速聚成一爪,抓向臨近座位上的聞采婷,因為他知道她的武功被封住了。不想凌風將茶水聚成水箭,射向他的左耳,隨著一聲慘叫,他頓時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如此武功,確是驚天動地,駭人聽聞。
凌風解開聞采婷被封的經脈,向她道:「答應我,送玉真離開,可以嗎?」
林士弘擦去嘴角血跡,也到岸邊,與二人並肩而立,沉聲道:「他會否已經潛水逸走?」
此回石之軒這手非常高明,把內勁貫注河水,使河水變成重若萬斤的巨石,壓得凌風幾乎無法動彈,只能以硬碰硬,抗他蓄勢而來和_圖_書、自空中下擊的全力出手,而不能水遁離去。
辟守玄嘆道:「想不到邪王出手也未能將他留下。」心中卻慶幸石之軒武功出現了破綻,不復全盛時期狀態,否則陰癸派有難了。在他看來,一個毫無破綻的石之軒的威脅自然要遠大於今晚對上的這位江湖新秀明宗越。
石之軒輕易化解入侵的真氣,身形幾轉,卻依舊不停,改為頭下腳上,雙掌壓水而來。
牛方才連忙沏杯茶來。
雖未擊實,可置身水中的凌風再感覺不到先前有若游魚款擺的輕鬆感覺,河水變得如有實質,重若泰山,壓得他心頭髮悶。
想起他與身邊諸女,沒有一個是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基本上都是為他莫名地吸引,難道是魔種在作怪?
翻過院牆,並無敵人。
外人看去只見兩人指掌交擊,豈能想得到其中玄妙精彩處。
他咽下口鮮血,趁機向斜後方退去。這小林子的功力真不是蓋的,他可以肯定絕對步入入微境界了!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接觸到水花,他甚至有信心與大宗師一戰!
聞采婷也一臉關切的樣子,雖說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雲玉真叫起眾手下,原興發隆的除外,焉知他們中沒有一併背叛組織的。
凌風捧起茶杯的杯蓋,緩緩吹氣,淡淡道:「老牛,你哆嗦個什麼啊?是不是很想我把這盞茶喝進肚裏?」
原來石之軒兩掌勁力分佈亦非平均,而是右掌強左掌弱,以六四的比例分配,凌風用的卻是以上驥對下駟之計,以強擊弱,以弱迎強。精微處是先一步以強制弱,令對方的強亦變弱。
凌風左手食指微縮,比右手食指稍遲一線才刺上石之軒的右掌心,這微妙的差異,決定雙方的高下成敗。
香舌入口,淺嘗輒止。
眼看要落水,剛剛心生警兆,耳畔勁風和-圖-書又起,非是林士弘,而是來自左後方牆跟處。那裡月光照耀不到,從凌風的角度甚至看不清其長相。偷襲者雙掌齊出,往他的腰間擊來。
聞采婷幽幽一嘆,道:「做完這件事後,我就要回派中了。」似是微有不舍之意,這是連她都覺得古怪的感覺。
砰!氣勁狂卷,凌風看清對方面容,果然是林士弘!
凌風淡淡道:「給鐵騎會與楚軍千餘人包了餃子,險些沒命回來。」
凌風落水后長生水訣的運轉速率遠較平時為快,急速修補被石之軒不死印法所傷的經脈。
待他回到興發隆,驚奇地發現雲玉真、聞采婷兩女與老闆牛方才都在。問及其餘幾人下落,原來陳老謀與卜天志外出探聽消息,而徐子陵三人沒回這裏來。
嗤!凌風從水底的兩指戳出,迎上石之軒穿水而來的雙掌!
砰!他渾身一震,像給天上的激電化為細針刺入他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同告受傷,背脊撞到牆上,虧他精擅卸勁,把多數勁道轉嫁給牆壁。
足尖真氣迸發,迅速牽動腳底水面,再使個千斤墜,浪潮|噴涌,長生真氣以數倍速度運行,使他來得及旋身回石之軒兩掌。
他不知道的是,任誰也料不到他在千軍中屠殺一通,再遭數大高手圍攻后,還有餘力爬出城牆。按常理論,這般搜索是再正常不過。
「我知道。」
聞采婷放開他,道:「我們走吧!」
一行十餘人跟著凌風,避過幾次巡邏搜尋的士兵,來到城牆邊。防守雖嚴,但有凌風這個超級高手與聞采婷這個媚術大師在,輕而易舉地在城樓上滑下。
雲玉真勸道:「應該不會是牛老闆出賣我們,不然我與聞姐應該被劫走了。」
聞采婷深深看他一眼,像要把他的樣子刻到腦海里,鼻子忽地發酸,猛然抱緊了他道:「吻我一次,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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