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人在局中
第182章 一筆交易

趙德言說出一個名字,莎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點頭。
凌風與玲瓏嬌對視一眼,各自納罕,均不知這女人打的什麼主意。
可就在這時,莎芳忽地一口鮮血噴出,嚇了他一跳,還道她察覺了自己的心思。前後不過只有一息的工夫而已。
衣袂無風自拂,莎芳邪異而妖媚的臉上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冷光,一對漆眸陡然大睜,變得璀璨明亮,光彩奪目,直視玲瓏嬌。
只是,魔門雖與慈航靜齋相互爭執不休,卻一直以本土正宗自居,未必看得起他們這些異域宗教。前番他們與陰癸派有過一次合作,即使有老君觀穿針引線,也讓他們花了好大代價。這回趙德言又需要什麼呢?
玉容稍為解凍,她彎彎的黛眉微蹙,質疑道:「魔帥身屬聖門,豈會同意本教在中土傳教?」
玲瓏嬌身子一晃,立即恢復正常,怒斥道:「妖婦,你對我施了什麼手段?」
他這番話沒有提及明宗越,若讓凌風知道,肯定會破口大罵這廝小瞧於他,沒當他是個人物。但實情如何,只有趙德言心裏清楚。
一路無話,玲瓏嬌的啞穴被封,凌風與莎芳又沒什麼話題,自是沉悶無比。倒是大地不再搖晃,沿途可見無知百姓在跪拜蒼天,感謝各路神仙佛陀活命之恩。
莎芳握緊玉逍遙,吃力地催起勁氣抵禦對方有若驚濤駭浪的驚人壓力。
大明尊教最大的願望,當然是想入主中土,如佛教一樣在這裏生根發芽,把明尊的聖火燃遍整個天下。兩者如果要合作的話,這一點自是要對方答應的。
之後趙德言立下魔門毒誓,讓莎芳確信其誠意后,兩方合作達成。
在此情景下,莎芳不敢小覷,連忙收攝心神,滿含戒備。她知道趙德言絕不會耽https://m.hetubook•com.com於女色,眼下這種挑釁多半是在尋覓她的心靈空隙,以期乘虛而入,對她發動毀滅性的襲擊。
凌風見此,心知不妙,同一時間感到附近空氣像被抽干一樣難受,宛如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使他無法呼吸。
將要起行,莎芳突然出手如電,點住兩人身上幾處大穴,止住了他們的行動能力。隨後兩人眼前一黑,就此暈厥。
不管怎樣,今天的運氣真是夠衰的。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幾個和尚是為了追蹤大明尊教呢?
凌風哪敢反抗,乖乖從命,這時也知道這條小命是保住了,不住思忖著逃生的法子。眼尾不經意地瞥了下後方,心中憂慮更甚。
莎芳得到承諾,商量下交接細節,待趙德言走遠,這才提起暈倒的兩人,拐了不過盞茶工夫就到了一座華宅的高牆處。她無生無息地帶人竄上,閃進後園側的小樓。
她瞪眼詫異的凌風,眸中殺機一閃即逝,隨後不久,她因吐血而變得蒼白的臉色忽然升起兩抹紅艷燦爛的雲霞,本來冰冷的眸子居然泛起絲絲柔情,媚得像能滴出水來。
她是大明尊教中一人之下的善母,何曾受過這等氣來?幾個字一字一頓,更像是自檀口中蹦出,冰寒入骨。
方才就是她感應到趙德言的存在,所以對玲瓏嬌的攝魂才功虧一簣,否則她現在連一戰之力都沒有。
果然不出凌風所料,玲瓏嬌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身子倏地一顫,再也不動,擋在凌風身前的嬌小身軀宛如化作一具精雕細琢的玉像。
莎芳沉默半晌,顯是在權衡利弊,終於同意道:「好吧!告訴我要殺誰,再立下誓言來。」
「哦?」莎芳聽得有些意動,大明尊教此回來大和_圖_書興,自然不會只有她與大尊兩人,照他這麼說,那件事確還有機會。可是魔門中人信譽極差,他的話真的可信嗎?
趙德言手指一個方向,笑道:「不就是擄一個孩子么?若非如此,了空與四大金剛怎會多事追殺你與大尊?」
對方的敵意是毋庸懷疑的,但令她困惑的是,若對方是在試探,也未免太小心了些,那會兒趁她攝魂失敗出手的勝算更大些,這會兒居然又讓她多休息了片刻。
「真是太可惜了。此時正是天賜良機,本座還以為可與貴教合作一回,唉!」趙德言嘆了口氣,猛地收回氣勢,莎芳「哇」又一口鮮血噴出,身子險些傾倒。
「魔帥什麼意思?」莎芳心中暗恨,若非自己有傷在身,又豈會輸與這傢伙?一時間摸不清趙德言來意,面上陰晴不定。
「你知道我們所為何來?」莎芳有些不通道。
不及細想,莎芳桃花玉臉笑意盈盈,柔聲道:「你也跟我去吧!」她那怒突的山峰離他的肩膀只有一寸距離,絲絲熱力侵體而入,嫵媚的風情頓如春花盛開,看得他不由一呆。
高手交鋒,攻心為上。這種氣勢場當然不可能是有實質的形態,只不過是精神力強大的高手,對敵人實施的一種精神方面的壓迫。
莎芳一手輕撫如去的秀髮,捋起幾縷發梢,另一手按在胸口連綿起伏的山巒上,神態妖嬈,迷人之極。她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屋脊處,嫣然一笑道:「魔帥一路跟蹤奴家,可是要撿點便宜么?」悅耳的天籟讓空間變得溫馨動人。
話音初落,重重氣勢由他的身上,急波疊浪般向莎芳涌至。
「武尊與寧道奇交戰,寧道奇敗退,武尊也受了重傷,了空一路追去,已到城外。陰后與梵清惠交戰,https://www.hetubook.com.com兩敗俱傷。邪王前幾日得到舍利,煉化其中的元精需耗些時日,目下也不會在城中。至於四大聖僧早在數日前就已出城。所以城中真正的高手不過寥寥數人。」趙德言並不在意她的態度,依然神態自若,侃侃而談,「貴我雙方利益相同,何不共謀大計?」
凌風三人自然知道,顯然兩大宗師已經分出勝負或者轉移了戰場。其中會否有了空的緣故呢?以了空的武功,一旦插入戰團,勝負的天平立時偏斜。
但這猶豫也僅是在他心頭掠過一剎那而已,如果他不出手,玲瓏嬌只怕會受到更大的傷害。一旦莎芳確認她沒有五彩石,那麼凌風二人都性命堪憂。
她這一開口,表明在這場氣勢的對滯上已落在絕對的下風!
「小妹妹,這個笑話可不好笑。」莎芳秀眉一蹙,她那豐|滿誘人的嬌軀忽然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鋪天蓋地地逸散開來。
兩人一上一下,相隔有五丈許,可氣氛拉緊,頗有一觸即發之勢。
有效地使用精神力,可以摧毀敵人的氣勢,對敵人造成難以估摸的心理陰影和打擊,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使對方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經過衡量利弊,凌風已決意動手,眼中寒光閃過,積聚起精神力便要放手一搏。
今日兩大宗師交手充滿了詭異的味道,寧道奇在與凌風激戰後不久就與畢玄接鋒,總不至於是他犯賤主動挑釁,多半是畢玄先出的手。可是像畢玄那個層次的高手都力求超脫宗派、種族等人世間情感的束縛,一心體悟天道,怎還會有撿便宜的心態,沒臉沒皮地趁人家傷勢未愈就去動手?
高挺頎瘦的「魔帥」趙德言負手卓立,突兀地出現在屋頂,像刀子般鋒利的眼神透過眯成一線的眼縫朝和_圖_書莎芳瞧來,渾身散發著某種難以形容的霸氣和邪氣,令人見之心寒。他毫無顧忌地打量著莎芳的身段,眼神落在她鼓脹的乳浪之上,彷彿可以穿透衣物一般。
她倒不懷疑趙德言的能力,趙德言是突厥國師,現在的李閥正要靠突厥的支持才能入主關中。不然突厥鐵騎南下,決非李閥可以抗衡。
「小妹妹你還是陪姐姐走上一趟吧!」莎芳淺笑一聲,靴足輕點,身形倏地前移,仿若幽靈飄過,使個巧妙的手法扣住玲瓏嬌的手腕,封住了她的功力。
趙德言一點也沒有乘人之危的羞愧,洒然笑道:「現在大興城的局勢善母可是清楚?」
氣勢無形,可人體各部位感官賦予人體的感覺卻再清晰不過,可怕的壓迫感與若有實質的疼痛無不在摧殘她的靈魂。光潔的秀額上細汗直流,過了片刻后莎芳禁不住搖頭回答道:「大尊今早被凈念禪院的了空所傷,現在正覓地療傷,奴家也不知他的居所。」
莎芳冷冷道:「願聞其詳。」
「說說你的條件。」莎芳心中開始揣測趙德言所說的「共同利益」是否指那件事。
另外還有點奇怪的是,現在也不見有魔門高手追來。辟守玄那幾個傢伙莫不是追丟了?唉,真是廢物啊。來點狗咬狗說不得也會給俺可乘之機啊。
趙德言的氣勢場已經化成了不止一股的氣勢,更是像無數條小龍一樣,從四面八方穿透空間,朝著莎芳襲擊過來。
走了一段后,凌風累得氣喘吁吁,賴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了。
莎芳不自覺地感到一股躁熱的電流,自她那驕傲的山峰迅速傳導,直滲下體而去,莫名的羞意湧來,春潮翻騰,她立時頰如霞燒,好不動人。
勝利女神開始向他招手了。不過他又有點猶豫,因為此刻莎芳正值施術的和_圖_書時候,與玲瓏嬌算是連成一體,如果被突然破壞,那麼玲瓏嬌會否跟著受到傷害呢?這對腦域的影響是任何人難以想象的。
趙德言收回侵略性的目光,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淡淡道:「本座有興趣知道貴教大尊的行藏。」
做完一切,她將兩人一丟,倒在床上半天香息促喘,不願再動彈半分。
趙德言道:「貴教只需為本座殺一人,本座自可助你們達成心愿,並允諾將來大事一成,可以使貴教在中土自由傳播教義。當然,貴教可以先在草原部落傳教。」
她的語氣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不容質疑,領著不斷掙扎的玲瓏嬌先行。
「本座與聖門中別人不同。」趙德言還道她不相信他合作的誠意,解釋一番,「你該知道,本座已投在突厥可汗帳下效力多年。我有一半的胡人血統,自不會對貴教有何偏見。貴教教義與我利益並無衝突,相反還可以互利互惠。」
這座僻處後園,遠離華宅主建築群,仿似被世遺忘的小樓,偏偏設計得像比主宅更講究精緻。以她平日的功力要提攜兩人都要費些工夫,值此受傷之際,更是困難。
凌風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心驚肉跳,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為什麼這女人的表情這般詭異?像極了前陣子獨孤鳳那花痴看自己的眼神。
凌風不由胡亂猜疑開,會否是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莎芳微微一笑,並不惱怒,反是遷就地陪了他一會兒,而且還大度地讓玲瓏嬌重新給凌風包紮了下有些迸裂的傷口。
凌風目露怯意,費力抵抗莎芳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忽的心中一動,眼下莎芳的動作,有點像是要用移魂大法之類的催眠術。他此時已經恢復一定精神力,暗想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說不定可以趁此將之重傷,並成功逃離!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