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所謂大家閨秀
第68章 各取所需

張蜻蜓睜大眼睛一瞧,可不是么?王大娘子好像陪著劉姨娘,帶著幾個人坐馬車出去了。心裏不禁納悶起來,她們這是去幹嘛?
章清瑩恍然大悟,「對哦,咱們這個方向正好是往白鷺書院去的,咱們一早過來就走了半天,她們再去,可就快多了。」
旁邊五姨娘急忙也要求,「那妾身也想去進一炷香,求菩薩保佑我能早日為章家開枝散葉,老爺可應允么?」
張蜻蜓微窘,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揭哪壺。
此事既然已經定下來了,林夫人自會安排人去打點行程。
這個卻不行,張蜻蜓拍拍她的頭,「別著急,就是睡不著,也得裝裝樣子。你沒瞧三弟今兒騎馬可累壞了么?你要走了,他必也是不能安心的,倒不如讓他歇一會兒再說。」
隨著車子一路晃晃悠悠,張大姑娘一路打著盹,好幾回不是磕著車板,就是撞到章清瑩,等最後聽那一聲「到了」!睜眼一瞧,卻見連劉姨娘也閉目養起了神,比她反應還慢了半拍,顯得有一剎那的赧顏。
張蜻蜓挑眉笑問:「你還記不記得劉姨娘今兒穿的是什麼褲子?」
丫鬟婆子們聽了,俱自歡喜。不是貼身丫頭必定得跟著的,都樂得撂開手去自便了。
可是彩霞已經進來了,看到她倆的形跡,卻是立即把門帘放了下來,擋住外頭的視線,「姑娘們也歇一會兒吧,要不下午上山可沒力氣了。」
真的么?章清瑩有些將信將疑,卻鼓動著她,「那咱們不要睡了,就現在出去,行么?」
午飯的素齋,林夫人倒沒有刻薄她們,剛好十來個主子,就點了一桌子菜同席。但禮不可廢,她先帶著媳婦兒女們上桌,等坐定后,才讓給劉胡二位姨娘也賞了末座作陪。等他們吃完了,這才輪到章泰寧的幾個姨娘,再後面才賞給丫鬟嬤嬤們。
張蜻蜓對她一笑,算是嘉獎。彩霞也沒吭聲,繼續到門口躺下了。她心裏也有自己的算盤,林夫人是再也容不得她了,為了將來打算,也非得討好三姑娘不可。
周奶娘快快吃完,過來請她,「姑娘,您也到屋裡歇歇吧。」
張大姑娘很不好意思說,她昨晚一人時曾偷偷摸摸學著寫了兩筆,可那字一出來,連自己也覺得慘不忍睹,還花了她半天工夫跟做賊似的燒毀證據。這丟臉丟給自己看也就罷了,要是丟到人前,那才要了她的小命。
她瞅著那書桌上的筆墨,看著張蜻蜓不作聲了。
張大姑娘活了一十八歲,豬可殺,血可流,就是面子不能丟所以眨巴著眼睛,用力克制住那即將泛紅的耳根,命令,「這大白天人多眼雜的,你先把書念給我聽完吧。」
到了現今,張蜻蜓反而不怕她們搗亂了,反正是在這府里住不長了,若是敢搗亂,就大胆責罰,到時候頭痛的其實反而是林夫人。
眾人收起玩笑之色,隨林夫人魚貫而入。別看時間還早,但寺中已經有m.hetubook.com.com了不少香客。
三姑娘的學問好是闔府皆知的事情,從前章清雅那麼討厭她,除了因為這個三妹長得比她漂亮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就是,琴棋書畫,針綉女工也無不在她之上,處處都給比了下去。
她原本是想找個借口帶章清瑩姐弟倆生日那天痛痛快快出去玩一日,可等陸真一商量,卻是把她的計劃全盤駁回了。
章清瑩倒是伶俐,早就寫好了紙條,直接遞給她,可惜張蜻蜓大字不識,在弟妹前卻不想露了怯,收了就往懷裡一揣,「行了,辦妥了回頭告訴你!」
可張大姑娘卻遇上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事,她昨兒略識得了幾個字,可是早上起來一翻書,竟是忘掉大半了去。可表面上仍是裝著都懂了,讓綠枝接著往下教。
章清瑩聽她如此一說,立即不鬧了,還特意打發身邊的丫鬟過去跟弟弟說了一聲,讓他安心睡個好覺。
等著法事做完,已經日中了,既然來進香,肯定是要在這裏用個素齋的。這般若寺的大片後山也是寺里的產業,早給清理出來,修了些供這些香客們留宿的庄苑,又遍植花樹,沿途往後山而去,也修了些亭台樓閣,引了小橋流水,倒有幾分景緻可賞。
進了裡間,張蜻蜓才小聲跟小丫頭咬耳朵,「你覺不覺得母親大人今日有點奇怪?怎麼這麼好心放咱們在此遊玩?」
早有管事提前過來打點,有小沙彌引著他們進了大雄寶殿,上香拜佛之後,又替故去的周姨娘和沈姨娘做了場小小的法事。
他年紀小,在馬上還得有個家丁帶著。張蜻蜓不認得那家丁,只見他長得跟竹竿似的,瘦不拉嘰,但緊握著馬韁的那一雙粗糙大手卻顯得極為有力,倒是放下了心。林夫人再怎麼使壞,總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摔了庶子才是。
張蜻蜓低頭想了想,把巧雲單獨喚了進來,「我這兒有件事,你能幫我辦妥么?」
陸真轉身做個噤聲的手勢,「姑娘,您得記住,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鎮定。還有,您可別把寶全押我一人身上了。」
這邊小丫頭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瞎撲騰,張大姑娘是最近才慢慢養出睡午覺的習慣,被她這麼一鬧,剛培養出來的一丁點睡意是蕩然無存。可外頭丫鬟老媽子擠了一地,想溜出去那是萬萬沒可能的,乾脆就把小丫頭叫上,一起扒窗戶那兒往外看風景,小聲閑話解悶。
可她這一下響指,卻把外頭章清瑩的嬤嬤驚動了,「姑娘,有事么?」
從車上下來,清幽雅緻的般若寺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木魚聲聲,檀香裊裊,在一片花木蔥蘢間,掩映著世俗之中的別樣境地。
綠枝到底是個柔順丫頭,沒吱聲也沒多心。卻不知三姑娘正咬緊牙關,使勁想把她念的東西全都記到腦子裡去。
可再一想,張大姑娘腦子靈光一閃,把脖m.hetubook•com•com子都伸了出去,仔細一看,雖然沒有看清楚那些人的相貌,她卻已經捕捉到一個細節了。
至於章泰寅,林夫人淡然一笑,「既是爺們,成天乘車坐轎的倒像個大家閨秀了,給他牽匹馬來,松泛松泛筋骨吧。」
那個以後再說,張蜻蜓眼睜睜看她就要轉身離去,有些急了,「這忙你幫不幫的?」
張蜻蜓覺得這事兒倒是不難,「你把地址寫下來,我讓人想法送出去。」
章清瑩努力回想,「好像是條紫羅蘭的裙子,底下的褲子是……」
「褲子是棗紅色的,可方才那一位劉姨娘,褲子卻是墨綠色的。」張蜻蜓也是在下車的那一瞬才突然觀察到的。劉姨娘因為打盹,一個不提防就露了個褲子邊出來,張蜻蜓就瞟了那一眼,雖沒怎麼留心,但卻是有點印像的。而方才的「劉姨娘」上車之際,雖仍是紫羅蘭的裙子,裡頭卻露出墨綠色的褲邊,很是扎眼,所以她才一下子注意到了。再聯想起今日林夫人詭異的和藹,張蜻蜓已經可以得出結論了。
可因為她不來,周奶娘有些不放心把她一人放屋子裡,非讓綠枝也留下。張蜻蜓想了想,倒也同意了,只帶了彩霞和蘭心出來。
聽說林夫人願意帶庶子女們一道去廟裡進炷香,章致知當然沒什麼不樂意的。
張大姑娘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說不出求教的話。但綠枝微怔了怔,轉瞬就明白過來,也不敢笑,趕緊挑了本三字經,一個字一個字地低聲講給姑娘聽。
「好姐姐,你就疼疼我,教我一回吧,你要不教我,我胳肢你喲!」
她年紀小,頭髮比張蜻蜓梳起來要快得多,不過是個雙鬟髻,紮上兩朵珠花便打發了。
張大姑娘嘿嘿暗笑,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本姑娘還有計中計呢。
昨晚全家人便特特都沐浴了一回,大清早的全換了素凈衣裳,隨林夫人出門。
等到出了門,出於禮節,還是要去跟林夫人打個招呼的,果然就聽說:「夫人累著了,要多歇一會兒,你們出去玩吧。」
可看了沒一時,狀況來了。
張大姑娘心中得意,不覺習慣性地在她耳邊打個響指,「既然母夜叉走了,那咱們下午和你舅舅家人見面,也就沒那麼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別。」張大姑娘還真挺怕癢的,聞言就笑得不輕了。
「這是妾身分內之事,無須老爺掛心。」林夫人淡笑著應下,表面上的賢淑確實是做得天衣無縫了。
張蜻蜓心中暗笑,早知道她也睡了,自己還不如趁空看看風景。
等人一走,她就把陸真叫了來,「麻煩你讓你外甥遞一下吧。」
二人立即噤聲,迅速飛奔上床躺下,章清瑩出聲答話,「沒事兒,我們說話呢!」
見後頭丫鬟婆子跟得太多,張蜻蜓便吩咐將糕點每人賞了幾塊,「若是一會兒走散了,也不必著急,記著時辰,自己到下面去會合便是。」和*圖*書
張蜻蜓點頭,再把好消息告訴章清瑩,小姐弟俱自歡喜。
章清瑩不大理會這個,她只著急,「怎麼舅舅他們都沒瞧見的?」
張蜻蜓立即吩咐正在精心盤頭的彩霞,「弄個最簡單的樣子吧,反正還要戴帷帽,也沒人瞧得見。」
聽了這話,別人尚可,顧綉棠臉上微窘,有些掛不住了,看來她也不得不去了。
陸真也不攔她,倒是轉頭就把這消息暗自遞與林夫人,只略過後面這一節不提。是以張蜻蜓當眾提出此事時,林夫人是早有防備。她之所以肯同意,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裏也打了點小九九,正好就順水推舟了。也免得總是在章致知的面前駁回張蜻蜓的意見,顯得她這個嫡母好似多不待見這個庶女似的。
現在她的身邊,就這一個人出入比較自由一點。可陸真瞧著那紙條卻是一笑,「姑娘能告訴我,這上面寫的什麼嗎?」
一路之上還有當班的僧人巡查守衛,是以許多施主拜完佛之後,也會在這兒流連一時,方才歸去。
張蜻蜓和章清瑩對視一眼,這也算是各取所需了。急急出來與章泰寅會合,便往後山而去。
她既出來了,陸真就沒來,自告奮勇留下看家。大戶人家女眷出趟門不容易,像這種能夠出來遊玩的機會,自然就讓給府里的老人了。
美味的素齋還未從口中淡去,林夫人先要回房休息了,卻是和顏悅色地交待了一句,「你們也去歇歇,下午可以到山中轉轉,只不可走遠了,到了時辰早些回來,歸家要緊。」
章清瑩一聽就急了,「你們可快點!」
巧雲出去了一趟,時候不長就回來了。等到翌日上午給張蜻蜓遞進來一句準話,「沈家已經知會到了,說那日必去。」
她們住的這棟樓全是普通包房,為了好玩,二人特意選的是頂層三樓,從這個角度,看下頭倒是正好。
可章泰寅卻瞅了二位姐姐一眼,很是勇敢地走到了馬旁,點頭示意她們放心。
在章清瑩的「軟硬兼施」之下,她終於學到自己想學的東西了。
張蜻蜓覺得騎馬是好事,但章清瑩瞧著那高頭大馬,臉色卻都變了。騎馬看著舒服,其實一路顛簸,最累不過。章泰寅身子骨弱,那般若寺離得可不近,若是這麼一溜小跑地過去,人鐵定是受不了的。
巧雲神色一凜,「但請姑娘吩咐。」
陸真從門縫裡瞥見,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彩霞偷瞧見了,有些疑心。
「走的不是劉姨娘,而是母親大人,她肯定是跑去那啥啥書院看她兒子了!」
等回了荷風軒,她興沖沖對陸真道謝,「果然不出你所料,母親大人要親帶咱們進香去。只要到時買通個老和尚說幾句好話,日後總不至於再怪罪三弟四妹了,你說是不是?」
丫鬟婆子們聽了,俱自感激。張蜻蜓卻有些納悶,這林夫人咋一下子轉了性,對大家這麼體貼起來了呢?
總是這麼故弄玄虛,痛快說和圖書句話難道就會死人么?張蜻蜓撇撇嘴,卻不再多打聽了。
因為章致知一直沒發話,林夫人也不好私跑出府去。好不容易給她逮著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機會,肯定還是想去瞧一眼的。
但張蜻蜓不甘心,還是要努力試一試,不得不說,張大姑娘還是挺有俠義心腸的。
可林夫人卻是已經扶著劉姨娘的手,回客房歇息去了。
「噯,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陸真一笑,「有時,安排人家做事,也是一種考驗。我言盡於此了,姑娘您自己琢磨琢磨吧。」
張蜻蜓覺得這可比平時那縛得緊緊的,又戴了堆亂七八糟首飾的髮式要舒服多了,忍不住贊了句,「你的手還真巧!」
不過陸真也提出這個建議,「既是想出去,除了採買東西,也就只有上香訪友了。十月半是下元節,解厄水官生日,般若寺雖是佛寺,但也有祭祀活動。依著常理,去廟裡拜拜也不是難事,只是你想讓他們在那兒留宿,躲過家中責罰只怕不易,最多請人說幾句好話,看能否減輕而已。」
張蜻蜓吃飽喝足捧著茶碗回味之際,想想自己還算是好命的了。雖是庶女,也能上桌,就是嫁給那隻豹子,也是個正妻,不用吃人家的殘羹剩飯。萬一林夫人良心壞到底,給她弄個什麼人當妾室偏房之類的,那才是活活要了人命。
可陸真卻道:「別怪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姑娘還是自己學幾個字比較好,這紙是包不住火的,哪天要是為此誤了事,倒是後悔也不及了。」
張大姑娘看著肚內哂笑,誰說和尚就是一心只伴青燈古佛,不一樣的會做主意?瞧這上下打點安排的,處處皆是錢啊。
林夫人當然是自乘一車,命顧綉棠隨侍在側。章泰寧沒興趣參与這種活動,可他房裡的幾個姨娘倒是都很想跟著出去逛逛,於是便給她們也弄了一輛車,讓胡姨娘帶著一起坐,可把自詡為身份高貴的胡姨娘氣得不輕,而劉姨娘就帶著張蜻蜓和章清瑩在另一輛車上。
哼,想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樣?這就是懲罰。
這個張蜻蜓卻比她懂人情世故一些,嘿嘿一笑,「我敢打賭,你們家的人已經來了,只是不太方便出來。你放心,等咱們下午去後山遊覽之時,定然可以見到他們。」
就聽章致知呵呵一笑,「都去,都去那就辛苦夫人打點下,挑個好日子,你們一同去吧。」
很快,廿一日到了,林夫人特意挑了今天出門禮佛。明天是那對小姐弟過生,後日起,還得將他們關進祠堂里。
唉,豬肉可以一塊一塊地吃到肚子,為什麼這些字就不能像吃豬肉似的,學了一回就都記住呢?張大姑娘的苦惱,看來得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了。
彩霞想想,給她梳了個極簡單的髮髻,就攏起頭髮的兩側,在腦後用幾枚花鈿盤住,下面如瀑的長發就這麼自然地垂下,只編幾根細細的長辮左右交叉著固定,再戴上帷帽,既清爽又和_圖_書利落。
經過幾番敲打,她屋子裡的丫頭們說不上心裏是否服氣,但起碼表面上再沒有敢搗亂的了。陸真說得對,真不真心其實都沒什麼要緊,只要她們老老實實肯做事就夠了。
張蜻蜓呵呵悶笑,「這就是學問了,你二回多孝敬孝敬我,我就教你!」
張蜻蜓有些氣悶,「不幫就不幫,說那些話做甚麼?」
可彩霞細想想,自從來到荷風軒之後,還從未見張蜻蜓提過一次筆,拈過一根線。難道這三姑娘竟是病了一場,就把所有東西都忘了么?她心下狐疑著,卻沒有多話,只是把此事暗暗記在心裏。
等到午睡起來,倒是章泰寧那兒先打發人過來請她們,「三少爺已經收拾好了,請三姑娘、四姑娘一同去逛逛。」
章清瑩小姐弟倆是真心替亡母哀慟,張蜻蜓卻有點哭不出來。倒是周奶娘,念起多年的主僕情份,捂著嘴狠狠哭了一場。
可綠枝卻提出一事,「姑娘,從前您教我們時就曾說過,這讀書識字,一定得學會寫才行,您看這……」
章清瑩鑽被窩裡跟張蜻蜓咬耳朵,「這個彩霞,從前在二姐身邊可傲氣得很,現在怎麼就這麼聽你的話呢?」
陸真不置可否,「試試不就知道了?」
張蜻蜓瞪大眼睛,終於開始了第一次學習。
不過要說起來,這和尚也算是把素齋做到極致了。那豆腐青菜居然能燒出這麼好的味道,都不輸魚肉了。尤其是方才那道素紅燒肉,外觀和真正紅燒肉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還分得一層一層,著實是好味道。要是章府里的祠堂里,能供應這樣的伙食,張大姑娘就是再被罰念個十幾天的經也覺得心甘情願哪。
因為有劉姨娘在車上監督,張蜻蜓和章清瑩都只能規規矩矩地坐著,既不敢往窗外瞧,也不敢肆意交談。
等日子擇定,章清瑩急忙跑來張蜻蜓處,求她一事,「三姐姐,能想法給舅舅遞個信么?我們好想見見他,往常外公外婆都不便來府,要是這回能一起去那兒見見就好了。」
有一夥也似是大戶人家,前呼後擁著某位年輕公子進來了,怎麼有些眼熟?
把事情交待給她,張蜻蜓心裏總算是安定了一些。想想陸真方才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喚了綠枝進來,偷偷跟她咬耳朵,「你不拘揀哪本書,講給我聽聽。」
張蜻蜓點頭,對章清瑩使個眼色,二人佔了一間房。來時可以在車上擠一擠,但住宿林夫人卻不好意思再把她們那麼多人塞一塊兒了,除了給自己訂個豪華上房,其餘兩人一間,就任由她們自己調配去了。
彩霞卻有些撇嘴,這麼簡單,哪裡體現得出來水平?只怕也就是三姑娘才會稱讚了。可一旁蘭心卻有些不忿起來,拿著張蜻蜓的帷帽遞上前來獻殷勤。張蜻蜓心中一樂,卻不言語。
張蜻蜓正想多看幾眼,卻聽章清瑩低低驚呼,指著另一側的角門上,那伙鬼鬼祟祟出門的人,「你看那不是王大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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