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媳婦的新生活
第77章 你說我是誰

「趕緊去睡吧,明兒還好多事情要忙活的呢!」張蜻蜓得養足了精神,明兒才好去應付潘府的一門老小。
「可是這不合規矩呀!」說話的是一個瓜子臉的丫頭,小小的臉蛋很是秀氣,說起話來也特別嬌嗲,看著就我見有憐,應是立夏或是立秋吧。
潘雲豹連連搖頭,不敢當。連媳婦都是自己換衣裳,自己若是指使她的丫頭,還指不定被她怎麼寒磣呢。
潘雲豹似是忽地清醒過來,激動地衝到她的面前,「你……你真的是我媳婦?」
那邊潘雲豹自己穿好了衣裳出來,就見梳妝台那兒的銅花鏡前端坐著一位美人,閉著眼睛任人打扮。
這個媳婦還是想得很周到的,此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潘雲豹雖未見人,但對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錯了,「有水么?」
綠枝把頭埋進陰影里,憋得臉上都快紫了。
「夠了夠了!」綠枝心頭咋舌,有些同情這位當不成色狼還得流血犧牲的二姑爺了。
「噯。」就是睡豬也得給折騰醒了,何況是人?潘雲豹費力地睜開紅腫的眼睛,本能地伸手擋著刺眼的光線。
宿醉之人,口渴得要命。
「我頭怎麼這麼疼的?」
等他猛一抬頭,正好對上張蜻蜓轉過身來,盈盈微笑著的臉,潘雲豹整個人跟雷劈了似的,徹底傻了。
「二少爺。」冷不防給自己春夏秋冬那四個丫頭給嬌滴滴地打斷了,一窩蜂地圍上來,「您怎麼自個兒穿www•hetubook.com•com衣了?洗漱了么?怎麼連洗漱也不叫我們的呢?」
綠枝輕輕咳嗽兩聲,「姑娘,我能進來么?」
「沒事兒!」張蜻蜓很大方地表示諒解,她已經洗漱完了,拿熱毛巾捂著臉出來,跟他擦肩而過,「綠枝,你伺候他吧,我自己換衣裳。」
綠枝臊了個大紅臉,低著頭不好意思搭話。
綠枝點了燈進來,瞧著地下睡得挺香的那位,頗有些為難,「這……」
心下卻嘀咕著,你要敢不答應,就把你的私情告訴你哥,看你怕不怕。
潘雲豹給嗆得不敢作聲了,老老實實翹著那根手指頭,低頭洗漱。
那當然,不痛才有鬼,張蜻蜓兩手抱在胸前,「你鬧夠了沒有?」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張蜻蜓皺眉,上前直接踩了他一腳,「你什麼毛病啊?大白天的瞎嚷嚷什麼?」
「就是冷的才好!」冰冷的茶水兜頭就往懶豹子的頭上淋去。
潘雲豹不滿地哼哼幾聲,翻個身繼續睡。
張蜻蜓閉著眼睛冷哼,「規矩?這個屋裡,我就是規矩。相公,你說,你難道自己就不會穿衣洗漱么?」
綠枝回話,「我方才出去問了陸嬤嬤,她說小姐的嫁妝她已經記得差不多了,等著明兒您請了安回來,就讓您趕緊發話,把東西全收進來,免得夜長夢多。不過陸嬤嬤說,這事最好讓姑爺幫著撐撐場子,要不咱們這邊人心可不齊。www.hetubook.com.com
可這大戶人家的房子暖和,潘雲豹離了被子還在地毯上磨蹭,張大姑娘見狀提起茶壺。
懶蟲對付這種人張蜻蜓可有經驗,像從前那幾個懶弟妹,都是她收拾的。直接把被子一卷,我看你還怎麼賴。
張大姑娘不悅地瞪他,「你還有完沒完的?」
明亮的燭光在她背後勾勒出苗條纖細的身影,明艷的臉龐笑靨如花,那一雙如秋水般的大眼睛亮麗動人,長長的睫毛如小蝴蝶一般撲扇著,似乎連人的心裏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份輕柔的觸碰,酥麻的感覺直接就傳遍了全身,連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潘雲豹怔了怔,明白她的意思了。昨晚可是洞房花燭夜,要是讓人知道他倆沒有圓房,那丟臉的可是自己。尤其是那幫子兄弟,肯定要取笑他雄風不振了。
這話怎麼說的?難道本少爺連洗漱穿衣都不會么?潘雲豹剛想辯駁幾句,卻聽新媳婦涼涼地發話了,「這一大早的,嘰嘰喳喳是在幹什麼?他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離了人,連穿衣洗漱都不會了?」
綠枝蹲下來幫忙搖,「姑爺,姑爺快醒醒。」
潘雲豹有點迷糊,「你誰呀?」
潘雲豹睜大了眼睛,「那我不是在做夢?」
呃……潘雲豹瞄了一眼那鼓起小臉對他撒嬌的丫頭,有點心疼,不過媳婦的話他可不能反駁,「我當然會,只是立秋……」
綠枝走前猶猶豫豫問了句,和圖書「姑娘,今晚就這樣么?」
嘁,張蜻蜓譏笑,「你說我是誰?」
她還惦記著那位姑爺還倒在地上呢,得先把他弄起來,可別給人瞧見了。
這人傻不傻的?張蜻蜓差點噗哧笑了,她能不知道你叫什麼么?還要特意這麼一說。
綠枝還以為她要喝,「姑娘,那是隔夜的,冷的。」
一人在大床上攤手攤腳地睡了一個好覺,張大姑娘很早就起來了。這還得益於在章府被林夫人養成的良好習慣,雖然昨日很累,但到了時辰,她還是醒了。
這一聲稱呼,總算讓潘雲豹回過了神來了。他成親了,對面這位,是他媳婦。
又坐了一時,看看左右,新姑爺疑惑了,「我怎麼睡地下了?」
打發完了這位爺,綠枝把他今日要穿的吉服給送了進來,「姑爺,要幫忙么?」
「你發什麼愣呀?」張蜻蜓瞪了他一眼,「怎麼跟個木頭似的,走啊!」
「那當然呀!」張蜻蜓是有一答一,「誰叫你昨天喝那麼多?誰知道磕到哪兒了!」
「我來。」張蜻蜓披衣從床上下來,直接伸腳就踢,「起來起來,快起來。」
現在天也涼了,晝短夜長,此時天還黑黝黝的,起的人也少。
張大姑娘一邊走到屏風後頭去梳洗,一邊發布施令,「趕緊起來,一會兒就給你家裡人請安,等回來了,我還有好多事得辦,你跟在一旁不言語就完了。」
「不是啦!」張蜻蜓在他耳邊用力地吼了一嗓和*圖*書子,「你到底酒醒了沒有?」
「你三歲兩歲呀?」張蜻蜓在外頭一面穿著衣裳,一面冷嘲熱諷,「割個手指頭有什麼好叫的?要不要拉你爹娘衣角去哭一場啊?還是敲鑼打鼓地給你請大夫回來?」
潘雲豹忽地抱著頭尖叫起來,「我做夢了,我怎麼又做夢了,快醒醒,快醒醒。」
潘雲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哇哇亂叫,「好痛好痛,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好!」潘雲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媳婦說話就跟大哥似的,連一點反駁的餘地也找不出來,連茶水也忘了喝一口,就點頭應承了。
把被子拉上,矇著頭繼續睡。
張蜻蜓瞥了地下睡得昏天黑地的潘雲豹一眼,「行吧,這個我記著了。」
「沒有。」張蜻蜓昨兒餓了一天,就是有水現也不肯給他喝,「你消停些吧,等收拾好了,出去不就有得喝了?」
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張蜻蜓尋了把剪刀,當即在潘雲豹手上拉了個口子,把那絲帕染紅,「行了不?」
怎麼有點眼熟?潘雲豹皺眉湊近了兩步,想看得更加清楚些。
哦。潘雲豹不鬧了,扭扭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悶頭也進了屏風後頭,「昨兒晚上,不好意思啊。」
綠枝退了出來,把外頭的門打開,傳那些小丫頭們進來伺候著。這邊她就給張蜻蜓梳頭戴花,塗脂抹粉。這項技術實在是太高難度了,張大姑娘至今也沒能學會。
張蜻蜓乾淨利落地把和_圖_書他的話截斷了,「既然你會不就行了?又不是要吃奶的娃娃,幹嘛動個手指頭都要人伺候的?有這工夫,不如讓她們干點丫頭應該乾的事情去,你說對么不對?」
哦。潘雲豹不爭了,自己從地上慢悠悠地爬了起來,摸摸後腦勺,卻覺得有一塊地方疼得他噝噝直吸涼氣。
綠枝又給新姑爺打了熱水,潘雲豹沖她咧嘴一笑,「你叫綠枝啊,我叫潘雲豹。」
「誰知道啊?」新媳婦在屏風後頭閉著眼睛說瞎話,「昨晚你一回來,就躺在地下不起來了。怎麼拉也拉不動,只好就讓你睡那兒了。不過一會兒出去你可得機靈著點,別亂說話,知道么?」
潘雲豹將手剛一伸進熱水,就覺指尖劇痛,忙抽了出來,「哇,我手也割了!」
綠枝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二姑爺,您沒事吧?」
「進來吧。」
那還想咋樣?張蜻蜓疑惑地看著她。綠枝紅著臉,從枕頭底下抽出雪白的元帕,「那這個……可怎麼辦呢?」
不過張大姑娘還是覺得心裡頭很窩囊,他祖母的,這才進門就鬧出這樣事來,真是倒霉透頂。
這傢伙還算聽話,張蜻蜓勉強收起兩分厭惡之色,正好綠枝給她弄好了,睜開眼睛,端詳了著鏡中的美人,看沒什麼差錯便道:「既然收拾好了,我們這就走吧,早些給長輩請安,也是我們做晚輩的孝心。」
潘雲豹不可置信地低了頭,「很痛耶。」
潘雲豹嘿嘿乾笑著點頭,「那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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