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媳婦的新生活
第128章 真真假假

那在他這看似隨意的閑聊里,是否透露出朝政的某種動向,有心之人就開始琢磨了。
三殿下歇了一時,又出來瞧看,卻瞥見潘雲豹等四人也不上前,只將八隻眼睛全盯在王暉身上,覺得有些稀奇,「幾位怎不上前觀瞧?」
胡浩然個兒最高,眼睛也尖,早已經看見,「你岳母已經來了,我剛瞧見你們家大嫂子帶著妹子陪著她到後院了,你跟你大舅子打個招呼過來,我陪你進去行禮。老三老四你們作弄完了,也進來行個禮,別讓人挑理,說咱們連個禮數也不知道。」
山嵐稱過,很是滿意,「足足一十五兩。以後,還請少夫人多多關照。」
話說鄺府今日可真熱鬧,高朋滿座,才俊雲集。鄺玉書也是世家子弟的作風,得著這樣一幅稀世之寶豈有不賣弄的道理?親自下帖,幾乎將交好的名門士子全請了個遍。
章清瑩見林夫人沒空管自己,偷偷把潘雲豹一拉,「三姐夫,三姐真的病了么?嚴不嚴重的?」
造成不同效果的當然也不是張蜻蜓生病的假話,而是他腰上那一長串的玉佩。林夫人粗粗一瞟就有些訝異,再定睛細看,更是色變。
吩咐了小廝幾句,然後對眾人宣布,「三殿下和皇太孫光臨寒舍,現就在門外,請諸位稍等。」
「大夫瞧了,沒什麼大事,不過要靜養兩日。岳母也過來了吧?那我先去見禮了。」見他不知,豹子有些失望。準備告退,臨走前順便介紹了下狐朋狗友,「這是蔣國公的十一公子,這位是忠順王世孫。」
「好說好說!」張蜻蜓大言不慚地虛應了。
可是現在眼見大師在前,還看得這麼認真,他倒是有些不敢確認了,這老頭到底能否看出真假來呢?
可是深入一想,就覺得此事里透著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了。三殿下雖然沒什麼實權,但他的態度總能多多少少代表一些皇上的意思吧?
「少夫人,請過目,如無異議就請在此簽名吧。」
可容不得她多想,前頭打發人來請,說是賞畫開始了,請大家都到大廳里去坐。
山嵐看出她的猶豫,很是寬容地道:「少夫人若是做不了主,不妨帶回家去慢慢商量了再來簽定。」
不過是一十五兩銀子,沒事兒張蜻蜓暗自給自己打氣,掏出了私章,「這個可以么?」
章清雅盯著其中一塊圓形透雕的鴛鴦戲水玉佩,同樣不可思議,這不是自己拿去賣錢的嫁妝么,怎麼到了他的身上?
章清雅這才警醒過來,「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章清雅點頭,母女倆正要出來,就聽說三姑爺來請安了。
他主動帶著皇侄退開,後面有位耄耋長者走上前來,有認得的人就知道這是現在宮廷第一畫手,也是書畫鑒定名家王暉王大師。
瞧見章清雅如此行事,把章泰寧晾在一邊,蔣孝才的壞水就冒上來了,「咱們過去,跟你大舅子解解悶。」
聽張蜻蜓說要關照生意給他,山嵐微微色變,卻是瞬間又恢復了常態,只是揚揚和*圖*書手上的短箋,試探性地問了句,「少夫人,我能冒昧地問一句,這個東西是誰給的么?」
李念會意,笑著接過他的話,「王師傅是宮廷大家,連父皇都盛讚過的,有他來相看,倒比我們這些門外漢要強得多。大伙兒也別光站著,都上前來瞧瞧。」
潘雲豹他們這點倒是很有信心,從前教他們做舊的老師曾經講過,做假一定要做全套,那才能蒙得到人。故此他們自學了這門手藝,平常沒事也會收羅不少的老東西,像不怎麼值錢的老畫軸,還有各式各樣的紙張顏料,再用來做舊,這就讓人看不出究竟了。
回家卻是一個人沒有,連潘雲豹都去參加那勞什子的賞畫會了,張蜻蜓有心去問盧月荷,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契約收起,只是心裏七上八下地不得安寧。
蔣孝才很快導上正題,「聽說這回鄺公子得了大痴真人的話,還是託了章二小姐的福。章大公子,您可知其中內情?」
張蜻蜓心裏一緊,生怕他瞧出自己不識字,硬著頭皮充好漢,「自然是我給你的呀!」
只可惜,母女倆擺足了威風,卻是只見到一隻不懂欣賞的豹子,謊話還是那一套,但是跟章泰寧說,和跟這對母女說的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李念素來溫和,下跪的又都是王公親貴,絲毫不擺架子,「孤與皇侄聽說今兒鄺國公府上有這麼一場熱鬧,便不請自來了。還請諸位不必拘謹,咱們同賞大師名畫才是。」
一番話說得幾人背上都有些冒汗,好端端的,您關注我們幹什麼?
潘雲豹等了這麼些時,終於有人問起了,極是高興,撩給小姨子細看,「好看吧?這是拿你姐姐的嫁妝做的,還是岳父岳母心疼媳婦,給她這麼多的好東西。」
這樣最好。
潘雲豹原本不是個操心的人,可聽他這麼認真地說起,倒是記在了心上。
「我憋得住,我去。」郎世明很是積極,又提醒他,「二哥,你那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有母親在場,章清雅自覺也多了幾分主心骨,繼續面帶笑容地去盡她的職責了。
張大姑娘哪受得了這樣的話?瞧他眼角眉梢里分明暗藏的譏諷之意,好似在說,你前兩日還嚷嚷著年輕人做事要爽快,輪到自己就不行了。
他連連跺足,作痛心疾首狀,「可恨我輩男兒,竟然不如一個女子有運氣,這麼樣的名畫落在誰手上不是揚名立萬的大好事情?竟給鄺少夫人佔了先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一時到了大廳,諸位貴客已是濟濟一堂,正打算看鄺家展示這副稀世奇畫,忽地門外有小廝急匆匆進來,附在鄺玉書耳邊低語了幾句,鄺玉書臉色當即一變,隨即是掩飾不住的喜氣洋洋。
很快,玉樹臨風的三殿下李念就牽著氣度不凡的皇太孫李弘大駕光臨。鄺國公府上的老國公,老夫人集體出動,前呼後擁把他們迎了進來。
哦,山嵐面上一松,殷勤地道:「那日後www.hetubook.com.com要是見著朱老闆,麻煩您幫我帶個好。」
「四弟你這就錯了!」蔣孝才一唱一和,「這種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怎麼可能說買就能買得到?縱是章大公子再好的眼力,這就像伯樂找不到千里馬,這有何用?」
旁人聽了,難免就要奉承兩句,「那是少夫人獨具慧眼,博學多才所致。」
李念此時才瞧見是他,不免笑道:「你這皮猴兒,總有些歪理,老王爺和老王妃可曾安好?」
畫畫的人是蔣孝才,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好壞,只看他們能否看得出來了。時光靜靜地流逝,不覺二人已經站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動過分毫。
這話正好問到章泰寧的痛腳上,當下眼神一凜,「實不知情。」
而潘雲豹和那幾個兄弟聽說宮中來了人,相互擠一擠眼,更樂了。
「那不要緊吧?」章泰寧一面問,一面不得不留意到了這串東西。不過很遺憾,這些東西都沒經他的手,他一塊也不認得,所以除了覺得這個妹夫好賣弄,也沒什麼別的想法。
寒暄幾句,李念忽地問起,「這幾位,我若猜得不錯,應該是武烈侯、潘二公子和蔣十一少吧?」
好眼光,果然天家的人不同尋常,幾個忙不迭地行禮。
而旁邊不少聽到的人也是瞠目結舌,這京城著名四大紈絝怎麼經三殿下一說,倒成了年輕人的楷模,大家應該學習的榜樣?好歹您要誇,也誇個有點事實基礎的行不行?
林夫人已經想好了對策,「一會兒出去了,人家再問,你就說你以為買的是張假的,也沒留意是什麼人畫的,倒是給玉書好眼力瞧了出來,這樣你既不丟臉,他面上也有光了。」
林夫人一聽這話,當即心中咯噔一下,止不住地向下沉去。
可那言下之意,竟是將無限功勞全都歸於已身,絲毫不提旁人半句。把個章泰寧氣得不輕,本來就是一口悶氣堵在胸中,現在又添一層,一反常態地坐在角落裡,只是冷眼旁觀。
可是都不好出言相詢,只一旁的章清瑩好奇問了一句,「三姐夫,您這串玉佩倒很是別緻。」
她的簽名實在是不像樣,羞於見人,於是早刻了一枚私章帶在身上,備的就是這些不時之需。
「都好,都好。」
鄺國公忙把三殿下和皇太孫迎到旁邊相通的廳里奉茶,這邊客人們也敢走上前去瞅一眼名畫了。
這場盛會,不僅潘雲豹去了,一幫兄弟也跟來瞧熱鬧。都是好玩樂的人,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沒事他們還要攪出三分事來,何況這裏還分明有事?
大廳里客人已經跪下一片,口呼千歲,拜見三殿下和皇太孫。
胡浩然搖頭不去,「我就在這兒看熱鬧。」
正在尷尬之際,忽聞門上有人來報,「昌平王爺到了!」
只聽四周一倒驚呼與讚歎之聲,蔣孝才眉頭一挑,極是得意,瞧咱這水平,簡直都能以假亂真了。而其餘幾兄弟也是與有榮焉,他們可都是參与造假的積極分子,自認也和-圖-書都是功不可沒的。
郎世明積極附和,章泰寧聽得心頭愈加煩躁,「二位少陪,在下要去方便一下,先行告退。失禮,抱歉。」
她給了張蜻蜓什麼東西,她心裡有數,絕無可能有這些好貨色。雖然造假的外形一致,但那成色光澤是絕不可能有這效果的。還有明明是給章清雅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潘雲豹的身上?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連帶著章清雅也忙得跟穿花蝴蝶似的,滿院子奔到東來奔到西。極是得意,逢人就道:「我也沒想到,能揀這麼大個漏。」
伸手不打笑臉人,章泰寧見他很是有禮,也沒什麼可挑剔的。見他一人來的,順嘴就問了句,「三妹妹怎麼沒來?」
山嵐一笑,起身去準備紙筆,要寫契約了。他心裏掂量了一下,提筆唰唰寫了一式兩份出來。
這話說得很耐人尋味了。你說是真的吧,人家沒有承認,你說是假的吧,人家也沒有確定。但有一點聰明人都可以聽出來,那就是他對這幅畫的真偽存在一定的顧慮。
今兒顧綉棠特意請示了林夫人,帶她也出來走動走動,林夫人想著一大家子都出來了,特意不帶這個庶女也不好,所以就容了這個情。況且,這也是自己的親閨女親女婿要顯擺的時候,除了胡姨娘告病不來,連劉姨娘也出來捧個場。
鄺家這到底是撿了個大漏還是吃了個大虧呢?眾賓客更加地保持緘默,不再多言了。
尤其是蔣孝才,他的書畫功底本來就好,再加上對這些歪門邪道極有興趣,家裡又有錢由著他折騰,倒是當真弄出點名堂。自忖除非是來人眼力超群,或是撕開那個畫,看當中的夾層,否則極難判定真假。
但因有貴人在場,有意見也不敢怎麼提,只是竊竊私語。而站在前頭的王暉看得格外認真,甚至帶了一個西洋老花鏡過來,一寸一寸細細掃過畫面的每一處,爾後似是不能確定,又檢查起畫軸和裝裱工藝。
不待這二人抽身離開,他先撐不下去,匆匆走開了。蔣郎二人煽風點火成功,掩嘴偷笑離去。
未見人至,先聞哈哈大笑老遠傳來,「鄺國公,我今兒可是來斗寶的,聽說你們家得了副好畫,恰巧我這兒也有一副,且給大家評評,到底孰真孰假。」
張蜻蜓睜大了眼睛瞪著這張紙,別的她都不認得,可那「壹拾伍兩」四個字還是清晰可辨的。可是這別的都不認得,能不能簽呢?
四大紈絝都沒琢磨這些正經事,只想找出那個多嘴的海扁一頓,有這麼陷害人的么?幸喜三殿下至此終於放過了他們,因為王暉正向他們走來,「請恕老臣眼拙,竟看不出究竟。」
林夫人自然也想到這些,看著女兒,那目光中當然飽含了無限歡喜與欣慰。可是再看著那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兒子,又滿懷愧疚。林夫人不傻,很快就能掂量得出,這樣的畫要是留在自家,能帶來的實際好處當然是最多。可是現在已經給了女兒,能怎麼辦呢?
章清和圖書瑩這才放心,趁人不備,塞了塊手絹給他,「那你告訴她,我很想她。還以為今兒能見著呢,這是我給她繡的,你幫我帶回去,讓她別嫌棄。」
林夫人見一張畫就幫女兒長了這麼大的臉,本來極是開心的。可見到女兒分明有些過於顯擺之意,未免有失妥當,正把章清雅拉到一旁訓誡,「你縱是不方便提到你哥,但也不能將功勞盡數歸於自己,這讓玉書多沒面子?這麼多人呢,你說話可得注意著點,我方才瞧見他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李念話鋒一轉,「年少之人,有些任性總是難免。近日聽聞幾位都投身軍伍,這倒是件好事。前日還聽父皇提起,武烈侯世代功勛,家中子弟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潘大元帥和潘大公子是虎父無犬子,二公子你也現在能迎頭趕上,當然最好。昌平王和忠順王世代對朝廷忠心耿耿,你們二位卻能不驕不躁,甘心進軍營歷練,為國效力,這也是做了個很好的榜樣。」
郎世明火上澆油,「連令妹都如此見識廣博,想必章大公子更加的厲害,不如二回也替我去買一幅大痴真人的畫如何?定當重謝。」
話雖這麼說,可眾人哪敢與他們爭先?雖是起了身,卻是自發自動地退避三舍,讓他們先賞。
呃……別看郎世明年紀最小,卻是因著大姐姐嫁與皇族,有些姻親,時常進宮行走,跟宮裡貴人相對要熟一些,此時聽三殿下問起,急中生智,搶上前道:「回三殿下,王師傅是此中大行家,他若認定了,必是對的。我們方才只是在打賭,他要在哪裡挑出毛病而已。」
以為張蜻蜓也到了,章清雅有些不願意搭理,林夫人嗔道:「上門都是客,再不喜歡也要做足十分的表面工夫,走吧,見見那丫頭。拿出你國公府少夫人的氣派,別讓人小覷了去。」
鄺國公急忙吩咐,「快請!」
等到回了家,只怕章致知這幾日的心情會更差,很有可能還會遷怒到兒子身上,看來是要替兒子做些事情了。
潘雲豹說著早就編好的借口,「媳婦兒有些不舒服,故此沒來。」順便展示著自己的誇張玉佩。
張蜻蜓覺得他的笑容里總似有絲古怪之意,卻又不好問,虛應了兩句,就上車離開。掏出那張契約左看右看,縱是勉強多認出一兩個字,卻于全文也是毫無幫助,只得等到回家再說。
蔣孝才心中一緊,老頭子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了?
此時的林夫人,已經把方才三女婿身上的可疑玉佩拋到九霄雲外,否則以她的聰明才智,不難想到那幅畫極有可能是有問題的。
胡浩然瞧著小姑娘一派天真爛漫,想起自己妹子,未免有些黯然,正色對潘雲豹低語,「這小丫頭在家中只怕日子也不好過,你們要是能幫,就盡量幫幫她。」
潘雲豹呵呵一笑,彎腰附在她耳邊道:「她沒事,只是不想來,去忙別的事了。」
李念微微一笑,「武烈侯,你小的時候曾經由老侯爺和老王妃帶著進過宮,孤王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有些印像。潘二公子和潘大公子相貌頗為相似,也不難猜,蔣十一少風流倜儻,人盡皆知。況且你等親厚,素來形影不離,孤王雖在宮中,也多有耳聞。」
別人尚可,章清雅有些沉不住氣了,這可是她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來的,怎麼就不是真的?鄺玉書臉上也有些不好看,鬧這麼大的動靜,要是鬧個西貝貨,那才叫丟臉呢。
且喜為了賞畫方便,早就準備了一塊幕板,此時鄺玉書親自上前揭開幕布,露出畫的真容。
廳內光線甚好,乍一看,見少女靈動,牡丹華貴,還是非常逼真。
潘雲豹笑著收下,章清瑩這才放心地走開。
這二位都是京城鼎鼎大名的紈絝,章泰寧久聞其名,不過他們身分尊貴,倒是小覷不得,起身還禮,算是認識了。
李念叔侄畢竟是皇族出身,見多識廣,雖然見著這畫很像是真的,卻沒有急著下定論,臉上笑容不變,目光中略帶探究之意,細看這幅畫的精妙之處。
林夫人被打斷了思緒,捏了同樣狐疑的女兒一把,低聲囑咐,「沉住氣,先別管這些有的沒的,招呼好客人才是真的。」
反正字也簽了,張蜻蜓索性爽快到底,直接讓巧雲取了銀子付上。
潘雲豹跟胡浩然進了內堂,請人通稟要去與林夫人見禮。
「當然可以。」山嵐端來了印泥。微笑地看著她啪啪蓋上兩個紅印,雙方各執一份收好。
潘雲豹也不太想去,「我跟他沒什麼話好說的,不過打個招呼總是要的,說完我就走,免得我憋不住,要笑。」
潘雲豹咧嘴一笑,將原先別在腰帶里的一串玉佩放了下來。這是他特意從張蜻蜓收回來的嫁妝里選的幾塊精品,讓丫頭用黃色絲絛打成如意結兒,串在一起,一共掛了三塊,也不知都是誰的,總之都弄在身上。花哨是花哨了一點,但是夠醒目,只要他們家人能認出其中一塊,想來那臉色肯定都不會好看。
潘雲豹先帶著兩兄弟來到章泰寧身邊,恭恭敬敬打了個招呼,「大哥好!」
小皇太孫李弘畢竟年紀幼小,體力跟不上,輕搖三叔的衣袖,「能讓王師傅上前來看一看么?」
章清雅掩嘴而笑,「不過是好運氣罷了!」
等潘雲豹一走,蔣孝才和郎世明就把章泰寧左右圍住,極盡吹捧,「早就聽說章大公子青年才俊,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今日得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滿座俱是又驚又羡,驚的是居然連宮裡的貴人也驚動了,恐怕已經上達天聽。羡的是,若是鄺家把畫獻給朝廷,只怕還能作為晉陞之階,換來無數好處。
章泰寧又沒喝醉,聽著這樣的話也飄不起來,只是有人這麼奉承自己,總是心裏有些小小得意。
這是在誇他們么?怎麼讓人越聽越冒汗?甚至還出現了口乾舌燥,面紅耳赤的癥狀?四大紈絝被人損慣了,乍聽人這麼正兒八經地誇獎,倒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約而同的暗自埋怨,這些事都是哪個多嘴的傳到宮裡去的?讓他們想低調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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