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媳婦的新生活
第143章 被打動了

周奶娘聽得這才好過些,不過也還是心疼的,「那這些時,可得在家裡好生將養著。唉,怎麼偏又趕上過年?這油膩辛辣的東西都不許吃,酒更不能喝了。姑娘,您這可得盯著姑爺,讓他忌口!」
張蜻蜓一愣,就見溫暖的明黃燭光下,潘雲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想好了,我以後一定要當官,當大官,要讓全京城所有的人都不敢來找你的麻煩,誰敢欺負我媳婦,哼!」他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目光堅定,「我一定把他跟那豹子似的,開腸破肚!」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可張蜻蜓已然可以想見到當時搏殺的激烈場景。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幸好你們幾個都沒事,要是出了點子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這略帶些血腥的誓言聽得周奶娘是心驚肉跳,可是張大姑娘卻驀地心中一酸,竟似有某種液體悄悄往上涌的徵兆。趕緊回過頭,用力眨了兩下,眨掉那淚意,心裏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蔣孝才無法,只得先解釋給她聽,「我們幾個可能是因為名聲太響了,要說得罪,應該是小郎小時候得罪過一回……」
「咳,娘您別打岔呀!」
小豹子得意的嘿嘿一笑,繼續唾沫橫飛地吹噓下去,「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大哥在外頭,啪地一下,用力地將一張這麼厚的八仙桌一掌拍碎,震得四座懼驚。就趁著那豹子一分神之際,我心一橫,牙一咬,乾脆抓著它的前爪,把它整個摔了過來。然後一個翻身,騎到它的身上,抽出承影,一劍刺下,噗——哧!」他隨手抽出媳婦頭上的一根金釵比劃著,「就這麼把它給開膛破肚了。」
章清雅最近頗不平順,心中本就有火,得母親這話,更加爆怒,「那就請她好生靜養吧。」
「不行,這個你得跟我好生說說那個人,連你爹都得賣他三分面子,你怎麼就得罪了呢?」
一時到了上房,隱隱聽得裏面笑語歡聲。兩旁丫鬟先跟他們屈膝行了個禮,這才打起門帘,「兩位外孫少爺和少夫人到了!」
蔣孝才趕緊打斷,「娘,反正咱們也平安回來了,此事就這麼先擱下吧。縱是要報仇雪恨,也是我們去,您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剛說到哪兒了?」
小謝夫人聽著更加生氣,本想在潘茂廣面前好好說一說,只是年關將近,朝中軍里有太多請客吃飯的,潘大帥成天在外頭應酬忙活,實在是連面也見不到,於是只得暫且擱下了。
好呀,得了媳婦親口允諾的小豹子樂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趕緊拍個馬屁,「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小豹子聽著很窩心,「你放心,就為了你,我也不會有事的。」
臘月二十八,張蜻蜓生平頭一回,走進了謝府的大門。
蔣四姨娘忽地搖了搖頭,極是鄙夷,「若果真是潘老三,那也太缺德了,自家兄弟窩裡斗,爭權奪利都沒什麼,若要是挑撥著外人來斗自己家裡人,那就實在是禽獸不如了和圖書。這事我記下了,不過有一條,那吳德手上可不怎麼乾淨,太深了我也不敢去查。最多幫你們把這條線看能不能挖出來便罷。」
放假之後,收了三間鋪子,事情少了許多。不過她身為東家,每天還是得去店裡守著。只是一早起來會給小豹子變著花樣做些好吃的,伺候著他吃過了,才會離去。
寒毛未損,但是也略動了些筋骨的蔣十一少正趴在床上,被蔣四姨娘按揉得跟殺豬似的哎喲哎喲直鬼叫。
一路換了三撥人,引著他們進了內宅,可以瞧見無論哪門何處的下人,都是謙恭有禮的,說話走路都是把聲音放得極松,似是生怕驚擾了人似的,偏偏又不顯得小家子氣,讓人覺得特別的有規矩。
她滿心就打算著要趁著這吃年夜飯之際,好好跟女兒訴一訴衷腸,可這死丫頭居然在這節骨眼上鬧起了性子,這讓林夫人如何不氣?真正得罪了親爹,往後娘家沒個靠山了,你嫁出去的女兒還不更加地任人捏扁搓圓?
蔣四姨娘聽著正經事,立即收了眼淚,「他怎麼這麼問?難道這回的事情跟黃侍郎家也有關係?」
「沒事!」他越是這麼說,張蜻蜓心裏就越覺得過意不去,「廚房應該有準備的,我只是看看東西夠不夠,不會太辛苦的。」
潘雲祺又在他娘面前適時挑撥了幾句,「看來這殺了豹子還是光榮呀,要是沒殺成,爹恐怕就要發脾氣了。」
蔣孝才一聲哀嚎,蔣明淑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豎起小耳朵,繼續又害怕又不舍地看她娘繼續——「殺哥哥的豬」。
進門就是客,在恭謹有禮上頭,真的是做得非常到位了。讓張蜻蜓頭一回上門,也沒有感受到那種做小媳婦的憋屈。
蔣孝才低聲道:「前幾日,潘家老三突然莫名其妙地就闊了,說是黃家大公子幫忙牽線做的生意。他家舅舅是皇商不假,可這沒幾日就闊了,未免也太過牽強了些。雲龍大哥也不知是察覺了些什麼,感覺這回少泉和雲豹媳婦鋪子被吳德盯上的事情有些蹊蹺,可潘老三又不是他親弟弟,要查的話,也不太方便。所以這事他連雲豹也沒吭聲,就跟我說了。娘您在外頭人面活,把這事擱在心裏,留心替他訪一訪,看看是到底怎麼回事。」
她聲音哽咽了,抽出手絹擦拭著眼角。
正想再說幾句,讓媳婦寬心。卻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周奶娘端著湯藥進來了,見了自家姑娘,就開始數落著,「姑娘你可回來了,這回真得好好說說姑爺才是。姑爺您也別嫌奶娘我嘮叨,您現在可不是光身子一個人,還有姑娘呢,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個兒身子?還跟從前似的任性,那老虎豹子是能輕易去招惹的?弄得跟個血人似的回來,可把人嚇得魂都飛了天,還說謊話騙了劍去,要是早知道您乾的是這個營生,打死我也不能給您呀!」
「她是比你乖多了!」蔣四姨娘慪得眼圈都www•hetubook.com•com紅了,「你這孩子,我還以為你懂事了,沒想到做事還是這麼著三不著兩的。你若是有個什麼……讓我和你妹子怎麼過?」
章致知考較起兩個兒子的學問,都有了不小的長進,心中非常滿意。想著到底是三姑娘的功勞,把兩個兒子送去鍛煉鍛煉,果然是有好處的。回頭便問五姨娘,年飯定在哪日,可得就著張蜻蜓的時間。
每一個女人,不管她是堅強還是軟弱,總會希望有一雙手,可以有力地保護著她,有一個人,願意死心塌地地保護著她。
小豹子會錯了意,以為她是想著自己受傷而傷心,忙岔開話題,「你不知道,當那個吳德看到我們把虎豹豺狼全都宰殺殆盡了,嘖嘖,那個表情可真是精采,表面上雖沒說什麼,可是心裏一定氣壞了。我們都累得沒勁了,原想著上前去臭損他一頓的,也沒力氣了。倒是大哥涵養好,上前還客客氣氣跟他嘮了半天,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那吳德那麼個小氣人,居然送了我們一人一瓶宮中秘制的傷葯。喏,你看我身上現在用的就是,抹上去清清涼涼的,一點都不疼了。」
潘府若是與之相比,就顯得粗俗簡單,章府若是與之相比,就顯得小家子氣,走進謝府,首先撲面而來的,不是華屋美廈,移步換景的精緻與風雅,而是下人們的精神面貌。
蔣孝才一挑大拇指,「娘,您真是女中諸葛,這事經您這麼一分析,立即就清楚了。可不正是這個意思?」
冷哼一聲,「那就定在二十九的晚上,直接下帖子給玉書,她要是實在走不開,也就罷了。」
潘雲豹卻給人數落得一點也不惱,反而嘻嘻笑著,周奶娘也是為了他好,尤其是那句,說他不是光身子,他也是有媳婦的人,嘿嘿,怎麼聽怎麼讓小豹子心花怒放。
林夫人回頭聽了,氣得肝火疼,整整一天都沒吃下飯。
用張蜻蜓的話來說,就是「文氣得很」。
有幾位年輕公子立即熱情地迎了出來,「表弟表弟妹們都來了,快請進!」
此事因為不想在下人當中引起恐慌,所以張蜻蜓誰都沒吭聲,家裡人一無所知。現在雖說是事情過了,但因有與吳德的約定,所以張蜻蜓就更不方便透露了。
張大姑娘眼睛一翻,得,這大宅門到底難進,要考不過,連站起來的資格都沒有了。
林夫人聽聞此事,當下心裏又添一層堵。她如何不知是自己女兒在使小性子?可這氣也不是完全衝著張蜻蜓發的,更為重要和實際的一層,是章清雅遲遲沒有拿回她「自己的」錢,在為這個和林夫人鬧彆扭。
「不疼了也得在家好生養幾天!」張蜻蜓不想揭穿,只是橫了他一眼,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怨懟,是埋怨他么?應該不是的。小豹子拼死拼活又不是去玩,是為了她在搏命。可是為什麼,看著他那一身的傷,就覺得特別礙眼,特別生氣呢?
他伸胳膊伸腿地https://m.hetubook.com.com想展示下自己的活蹦亂跳,可是一不小心撕扯到了痛處,立即疼得呲牙咧嘴起來,只是死撐著,不肯發生一點聲音。
張蜻蜓心下對小豹子的歉意又多了一層,主動問他,「那你可有什麼想吃的?跟我說了,我做給你吃。」
小豹子這麼一聽,才放手讓她去了,只是忽地想起一事,忙忙地告訴媳婦,「我想好了!」
張蜻蜓卻是神色一黯,低下頭去。
只不知道,能做幾回。張蜻蜓心中微嘆,瞅了他一眼,「你把葯喝了,好生歇著吧。我去廚房準備準備,明早給你做點心下面。」
蔣四姨娘弄明白過後,這才放了心,卻又更加忿忿不平,「那人也實在太壞了些,人家小孩子做過的事情,有什麼好計較的?況且是郎家的獨苗苗,要是真出了點岔子,豈不斷了人家香火?還有浩然也是。就算你和雲豹不是獨苗,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孩子,他怎麼能想出這樣的損招?」
當下另派了人上門,也給章清雅遞了句話,「夫人說,您要是這次不回,那以後您的事情,她就再也撒手不管了。」
蔣四姨娘皺眉想了想,「不可能。就算是潘老三去點的水,可是吳德沒有收到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給他好處?就是有了好處出來,也必然是因為別的緣故。」
「那會不會太辛苦了?」潘雲豹覺得心疼了,雖然很想吃媳婦做的東西,可是如果要她這麼晚了還去忙碌,他又於心不忍了,「算了吧,等明早再說。」
胡姨娘正為這個犯愁呢,「回老爺,二姑奶奶家說,二十九是他們家接出閣的姑奶奶們回來團年,要定在二十八。可是三姑奶奶那兒,說那日照慣例該去他們外公家團年。問能不能放在二十九的中午或是晚上,跟鄺家的錯開。可是二姑奶奶那邊打發人來回話卻是不太願意,我就說要不那就提前到二十七,可是二姑奶奶說她之前都有事,改不了。我這來來回回不知打發人跑了多少趟了,正想問您討個准主意,這到底該就哪一頭呢?」
「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娘……娘,您下手輕點!」蔣孝才疼得直吸涼氣。
也不知道潘雲龍是怎麼跟潘茂廣解釋的,總之當爹的放了二兒子幾天假,每天早上不再追著他喊打喊殺的了。
蔣四姨娘嗔了他一眼,一掌把他拍下,「老實躺著,這還沒揉完呢,那淤血不散開,有得你難受。」
只是小謝夫人後來聽到傳聞,很是不悅,捅這麼大的簍子,怎麼連說也不說一聲的?心中更覺得潘茂廣偏心。
吳德不來騷擾了,張蜻蜓的生意就繼續做了下去。
蔣孝才看著妹子粉妝玉琢,天真無邪的小模樣,呵呵笑了,「素素真乖!」
就連讓進來的人,都不自覺地收起了一些不好的壞習慣,只想努力做得和他們一樣。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名門世家吧,風采竟然如此。
轉過一個紫檀架子玉石屏風,張蜻蜓抬眼一瞧hetubook•com.com,嗬好熱鬧,廳里已經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人。金珠玉翠,五顏六色,晃得人眼暈。而當中坐著兩位滿頭銀髮的老爺爺和老奶奶,想來就是外祖父母了。
「哥哥不痛,不痛哦!」蔣家十九姑娘,才四歲多一點的蔣明淑鼓著兩個小腮幫子,使勁幫哥哥吹著氣,還不時伸出軟軟的小手認真地摸一摸,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一點痛苦。
周奶娘不知內情,見這麼說他還嬉皮笑臉,越發生氣了。
可是這讓林夫人如何跟她解釋?總不能讓傳話的人去說吧?再心腹,林夫人也不可能在一個下人的面前承認自己的失敗。有些事情,除了至親,還真不是這麼好開口的。
白鷺書院是過小年的那天就放了假,章泰安和章泰寅也給接回了府。
張蜻蜓留神看了,真的非常的有規矩,不論是對倍受寵愛的潘雲龍,還是對不招人待見的潘雲豹,前來迎接的下人們都保持了差不多的禮貌。
張蜻蜓露齒一笑,「我不怕,就是好奇。」
盧月荷掩嘴一笑,心想你倒是實誠,只是在別人家裡東張西望到底不雅,於是挽著她,不讓她再分心。
「已經瞧過了!」小豹子卻看著媳婦這麼淺嗔薄怒的樣兒特別開心,竟比吃了蜜還甜。這是為了他擔心才生的氣呢。
他和妹妹生得非常相似,只是他偏向他爹那個路子,而妹妹因是女孩兒,就更像母親的美麗嬌柔。
微噘了嘴嘟囔著,「請大夫沒有?這還是得找個大夫看看的,畜生的爪牙上難保沒有毒,還是得當心些才是。」
在山中苦修數月,尤其是章泰寅去后的一個多月,斷了一切供給的章泰安再怎麼驕縱蠻橫也給老老實實地折騰下幾斤肉去,人也收斂了些。
章泰寅卻明顯比在家的時候長得好了,雖然手腳仍舊生出了凍瘡,但是身子骨經了些風霜的歷練,反而比從前顯得紮實。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湯藥,臉色也漸漸不再那麼病態的蒼白了。
「那就多謝娘親了!」蔣孝才喜笑顏開,摟著她娘撒起嬌來。
頭磕了,吉祥話也說了。為首的白鬍子老頭髮話了,「雲龍,你和你媳婦起來。雲豹,這兒有個問題,你要是能答得上來,才能讓你和你媳婦起來。」
按說,這些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在謝府,還是能感受到一股別樣的氣息。
蔣四姨娘當即心都提了起來,「你們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他為什麼要這麼為難你們?」
章致知聽完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定是章清雅的小性子又犯了,非要跟三妹爭這個高下不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要回來了。
蔣四姨娘白他一眼,她老於世故,早想通了,「若是吳德不知道此事,那多半是他手下的人被買通了,生出這場事來。若是果真敲詐到了,那就二一添作五,他們私下分了。若是沒敲詐到,像現在鬧將出來,也可以推說是想替主子賺錢,孰料沒成。現在讓我去打聽,無非是問清楚,是不是潘家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三在當中使的這個壞而已。」
丫鬟們立時鋪上錦墊,潘雲龍領著他們叩拜行禮。
蔣府。
見她還待嘮叨,張蜻蜓出聲替小豹子說了個公道話,「奶娘,別說了。他這也是沒法子,給人逼得。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頭做事,有時候就算是明知有危險也必須去做的,您就不要再責怪了。」
「好了娘!」蔣孝才趁著逃離了「魔爪」,趕緊直起身子,把衣裳披上,附在娘耳邊低聲道:「這回的事情好像別有內情,潘大哥托我求您去幫著打聽打聽,戶部那個黃侍郎家的大公子到底是幹什麼營生的,是不是和吳德也有交情。」
盧月荷瞧張蜻蜓不住地偷眼打量,怕她緊張,低聲在她耳邊囑咐,「你別怕,外公舅舅都是極好說話的人。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罷了,不必過於客套。」
「說時遲,那時快,我手上的刀剛被那頭豹子拍了下去,它就惡狠狠地沖我撲了過來。我一時閃避不及,飛起一腳橫踢過去,那頭豹子吃痛,嗷地翻了個身,可是猛地一回頭,就直奔我後頸而來我來不及閃躲,那豹子爪已經搭上了我的肩頭,我都能聞到它嘴裏的腥氣,嚇得我心下一涼,心想這回吾命休矣!」
張蜻蜓聽得心驚膽戰,「那後來呢?」
蔣四姨娘給鬧得心煩,生氣地一巴掌重重拍了下去,「你衝出去殺豺狼時的膽氣上哪兒了?進了門就開始鬼哭狼嚎,早知道去逞那個威風作甚麼?」
張蜻蜓從十三歲,肩負起養家糊口的重任開始,幾乎就已經遺忘了被人呵護的滋味是怎樣的了。可是這一刻,小豹子說他願意保護她,他願意為了保護她而去努力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起碼這一刻,他打動了張大姑娘的心。
「雲龍大哥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有一點非常奇怪。那吳德聽說他往雲豹媳婦那兒要錢時,顯得也很吃驚,似乎他事先並不知情。他是在聽說之後,才臨時起意要為難我們四個的。所以最後收手,也不顯得太過為難。要不您想想,以他那雁過拔毛的性子,就算收不了那麼多,怎麼著也得要孝敬個千兒八百才肯罷手,怎肯這麼輕易就放了過去?」
「沒事沒事,你跟我客氣什麼?」潘雲豹還沉浸在方才廝殺的興奮里,「我這第一關險雖險,但好歹過了,到了第二關才嚇人呢,那麼大隻吊睛白額老虎,一走出來,我嚇得都腿軟。那畜生也精,見我身上有傷,拚命沖我來,老大為了護著我,可著實吃了不小的虧,背上從這兒到這兒,給結結實實挨了那麼長一抓,差點就趴下了。幸虧這些天跟著爹成天挨揍,大家都練出來了,咱們才撐得過去。料理了這兩個大傢伙,再到後面就輕鬆多了。老三老四也不錯,看我們給打成那樣,狠勁兒都上來,我們都沒怎麼費勁,他倆就把那兩豺狼給一起收拾了,連一根寒毛都沒傷著。」
張蜻蜓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裏,看著他這一身的傷,想想真是歉疚,「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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