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商議已定，章泰寅留下來跟潘雲豹作伴讀書，張蜻蜓就帶著章泰安和章清瑩出去溜達了。只是之前，還有一件要事，得問問他們，正好，兩個兄弟也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若說開始沒聽到，可上弔總得踢凳子吧？這可不像她爬歪脖子樹上弔頸子，可以弄得悄無聲息。那麼大的一下動靜，身為貼身丫鬟的她，為什麼不早點吭聲？而是等到張蜻蜓的魂魄被送來，才活過命來。可如果碧落是故意不施以援手的，那麼她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章泰安還當真動了心思，「那你回頭去問問爹的意思？」
可章泰寅卻願意跟著潘雲豹一塊兒讀書習武，「我受不了那些熱鬧，你們去玩吧。我瞧姐夫這兒還挺多書的，不如留在這兒歇歇，也是一樣的。」
一聽這話，小胖子趕緊上來表功，「這可是我來得巧了，聽說你們出了這事，那還了得？當時就回去告訴爹了！」
張蜻蜓一把拉著他，「你快把詳細情形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奶娘聽了長舒一口氣，「早該如此了，那丫頭也算是受了些委屈，姑娘您往後可得多賞賜些她。」
小大人面有愧色，「三姐教訓得是，往後這方面我多注意一些，再不這麼幹了。」
張蜻蜓給她那眼光瞧得心裏毛毛的，「你想要什麼？」
不過張大姑娘既然花工夫讀了書，總不能浪費，所以她這回就想按著書上說的，也玩點深層次的東西。
「成啊！」張蜻蜓拍胸脯打包票，「這不元宵爹讓我們回去么？到時我跟他提一提。不過呢，這打仗也得先讀點書，你瞧你三姐夫，就是小時候沒讀好，弄得現在天天臨時抱佛腳。晚上還得上謝府去給他舅舅，也就是你們那院長訓，多丟人啊！」
可是陸真卻覺得非常好，「在有些大戶人家，或是宮裡頭，也是這樣的，怎樣的品級就穿怎樣的衣裳。看起來既有禮貌，讓大伙兒也精神些。橫豎咱們鋪子里是包了大家一年四季衣服的，不如就麻煩一些，不再發布匹了，咱們買了統一的布，請裁縫回來量身訂做。也不用太多，只做兩套厚實的罩衣，再一人做條新圍裙即可，你們看如何？」
「拉倒吧。」張蜻蜓一甩袖子，很是不屑，「那傻子比我還不會說話，指望他，我還不如親自登門去求人了。這事他也不知道，我只告訴了你，你好歹幫我問問，我大哥那人，學問咋地，我是不知道。不過外公家這麼大的名聲，就當是見見晚輩，指點指點總可以的吧？要是人來了，舅舅他們實在看不上，那我也沒二話可說。只是還請給個面子，見見面總行吧？」
元宵燈節一過，腦補了幾天的小豹子都沒找著空和媳婦卿卿我我，便和一眾新兵走進了城郊軍營。
呃……三姐其實是想賣弄一下的，不過沒想到又失敗了。唉，她以後還是少掉些包袱的好，省得出醜。
張蜻蜓嘿嘿一笑，「四妹，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你要想先從別人手上拿點什麼過來，就得自己先給他們點甜頭。」
張蜻蜓覺得試試也行，這事情既是陸真提出來的，就讓她弄去了。她更關心另一件事，「你們兩個聰明人，想那事想出來沒有？少泉怎麼想得連鋪子都不管了？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彩霞懂了，應了個是字，悄然退下了。
對著小胖子，她又這麼交待，「你不愛讀書也就罷了，也沒指望你一定就去考狀元。不過就是臨陣磨槍，也得磨個表面光，應付不了別和_圖_書人，起碼把咱爹也應付過去。你這麼老指著三弟給你打埋伏，那萬一哪天上考場了，他也能替你？不可能的嘛，我瞧你平常對付起我來，一套一套，腦子也挺好使的，怎麼就不能挑一樣你有興趣的學學？否則將來文沒文，武沒武的，那多丟臉？」
章清瑩給說得不好意思了，「我不要！」
彩霞從前是章清雅那伙的，可是自從被鄺府趕回來后，她已經對那邊死了心。雖然也對張蜻蜓不怎麼感冒，但自己現在畢竟是她的主人了，她不敢輕舉妄動。
像謝家那樣的人家，想巴結的肯定不少。而他們呢，多少還是有幾分高高在上，像小謝夫人和謝雲祺，人家說不搭理就不搭理了。就連小豹子，這個親外孫也給拒之門外好幾年，現在才緩和下來。
小胖子很鬱悶地揉著腦袋，「我這不也是好心么？不就是來你們家，請你們回去玩的時候，你那丫頭說的？」
這種場合，章泰安就把章泰寅往前推，「三弟你來說吧。」
章致知很是滿意，不僅沒有怪罪張蜻蜓，反而覺得這個女兒很是實誠，辦什麼心裏還是有數的，於是就安下心來等消息。
張蜻蜓急忙追問：「哪個丫頭？」
小胖子當下就嘀嘀咕咕，滿心不快地把那日的經過說了，末了嘟著個嘴道：「你瞧，我這不是好心沒好報么？難道聽人說你都被這麼欺負了也不管？真是狗咬呂洞賓。」
章泰安見她出神，還怕自己今天玩的沒了著落，可是張蜻蜓忽地卻又堆起了笑臉，「行了，算你好心，走，我帶你們玩兒去。」
他瞧了章泰寅一眼，到底沒好意思把功勞全占，「後來三弟也幫著出個主意，我就寫了封信給姐夫他哥，頓時把人招回來了怎麼樣？三姐，我這事給你辦得長臉吧？」
見這丫頭表情甚是古怪，張蜻蜓有些怕，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狠一狠心，咬一咬牙，「成交！」
那張蜻蜓就不管了，忙活完鋪子里的事，就遣人給謝素馨捎了個信，請她出來喝茶，順便把章泰寧的事提了一下。
章泰安如願又來潘府來玩了，張蜻蜓很夠意思，讓潘雲豹指點了他們三招兩式功夫，回去可以矇混過關，直接就問：「你們想上哪兒？一會兒我就帶你們去玩。」
「那當然，你彈弓打得那麼准，這不也是本事？」張蜻蜓不遺餘力吹捧著，給他樹立信心，「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讀書寫字，跟你三姐夫似的，習武也可以呀，到時我到我公公面前保舉你，也到軍中做個大將軍，一樣威風。」
既是推心置腹之人，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對這個三姐，痛快說實話還更容易些，小大人上前密告張蜻蜓，「爹那意思，是想讓你幫忙搭上謝府的線，介紹咱大哥也能去他們家走動走動。他們家是文官，大哥也是讀書人，想讓他們拉拔拉拔。正好趁著正月里，爹就想讓大哥上門去拜訪一回，讓你給安排安排。三姐，你瞧這行得通么？」
能不能要到這個面子，她心裏也沒把握，不過張蜻蜓還挺感念章致知待她的好處，何況顧綉棠也還算不錯。至於章泰寧嘛，雖說和林夫人是一條道上的，卻也沒有太深的得罪過自己，難得她爹給她張了這個口，張蜻蜓不好駁回，也怕丟了面子。
張蜻蜓輕輕一笑，沒有反駁，只私下交待了彩霞一句，「你要是想往後得個好歸宿，就把那丫頭給我盯好了。」
「話都讓你說盡了，還讓我回去說什麼？」謝素馨和_圖_書答應下來，卻是斜睨著她一笑，「只是，我這麼幫你，能有什麼好處么？」
陸真掩嘴一笑，「你放心，誤不了你發財，我和少泉核計過了，他還得再研究研究，這幾日是我做主讓他去弄的，別看他在家，可比咱們在這兒還忙。你呀，就別抱怨了！」
張蜻蜓一笑，「那就得看你做得如何了。這就不僅是一個碧落，還有整個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人物，你要是能在我不在時都給我盯牢了，我不會虧待於你。」
章泰安沒好氣地道：「就你陪嫁那個，碧落。」
「行啊！」就怕你不學，張蜻蜓可不小氣。她見潘茂廣那兒可掛著不少弓箭，到時隨便拎一副出來打發這小子就行了。
況且，張蜻蜓從來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碧落，相反，她的心裏還一直存著個疑慮。原來的章清亭上吊自殺那夜，是碧落侍候在一旁的，她怎麼什麼也沒發現？
安西和安東本來還約好了安南、安北，要和軍營里的兄弟們一塊兒好好聚聚，可是臨時出征，那些兄弟們全都走了，就剩他們倆在府上，也就閑了下來。
章清瑩知道弟弟想用功，忙道：「二哥哥，我陪你去玩兒。小寅確實身子弱，上回出去玩那一天，他回來累得幾天都沒勁。萬一再鬧病了，倒不好了。不如讓他和那些下人們留下幫著打馬虎眼兒，咱們出去玩也玩得痛快些。」
章泰安不樂意了，「三弟你太不夠意思了，咱們一起出來，你一人留下，算怎麼回事？」
謝素馨伸出一根如玉蔥般的手指頭，「這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了，回頭哪天我有什麼事，你得幫我。」
章泰安給說得心動了，琢磨了一陣，「那行，我聽你的，不過，你回頭得送副好弓箭給我。」
拔出承影，張蜻蜓對著虛無的空氣戳戳戳，等她日後慢慢把身邊的人全都收伏了，誰再敢不聽說的，直接拖出來，打屁股。
小豹子很無辜地做了反面典型，給媳婦拿來教訓弟弟，「你想想，你這麼點大給人訓訓也就完了，他都那麼大把年紀了，還跟小屁孩似的被吆來喝去，嘖嘖，真是沒臉，說白天都不敢去，非等天黑了才偷偷摸摸過去，你往後願意像他那樣么？所以你暫且先在書院里讀幾年書，再把那騎馬射箭練好，有空就來我這兒，讓你姐夫教你點功夫，說不定到時你也能那啥百步……百步啥來著？」
彩霞怔了怔，沒有賭咒發誓，卻問了一句，「那姑娘肯放了我么？」
「長你個頭！」張蜻蜓老實不客氣地敲了他一記爆栗，「要不是你這麼一鬧，他大哥能違反軍規地跑回來？我能挨爹一頓好罵？」
「這怎麼還叫做小事？」張蜻蜓面上顯得極氣，「她算哪根蔥哪根蒜，又不是肚子里也懷了潘家的種，就算是相公，也沒這個理兒替她撐腰。行了，此事我記下了，你且回去吧，好生準備著，過幾日，我就升你坐她的位置！」
因為帶了章清瑩，張蜻蜓把會功夫的安西也特意帶上了。前些天，因為過年她實在騰出不手來，便讓安西做了內院總管，聽候盧月荷的差遣。等忙完了年，知道他著實辛苦了，便放了他的假，讓他好好歇幾天。
不過張大姑娘玩歸玩，心裏還是算計著事情。
他的態度這麼一變，章清芷感受得非常明顯。心中暗暗感激三妹，和她也越發親熱了起來。
這個建議提得張蜻蜓沒往心裏去，能幹活就行了，管他穿什麼？
彩霞不解，張蜻蜓也不會解釋給她聽，只說和-圖-書：「你是個聰明丫頭，你哥哥嫂子又是絕對指望不上的，若是你肯忠心待我，往後我必如你自己意思擇門好親，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
碧落喜出望外，跪下磕頭，可想了一想，卻說：「奴婢這身子都是姑娘的，怎麼敢不盡心？姑娘這打賞可是折煞我了，碧落不敢收。」
「別介啊！」小胖子立即賠起笑臉，「你還是在這兒歇著吧，哥哥出去了，一會兒給你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回來。對了，還有你上回說的那些書和筆墨，哥哥送你一套，安心待著啊！」
她若是沒嫁人，可能還有些想頭，可她一個已經嫁人的婦人了，還想撲騰個啥？張蜻蜓確實有些費解。
小胖子喜不自勝，拉著她的衣袖就要走，「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去啊！」
「百步穿楊。」
小胖子若有所思，「三姐，你也覺得我挺聰明么？」
「對，就是那個，不是一樣的威風？」
碧落還當真會挑時候，故意在章泰安面前誇大其詞地說那樣話，無非是想激得章家人性起，過來鬧事，那她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悻悻地磨著牙，「不過這些也就算了，你只告訴我，這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渾說什麼呢！」張蜻蜓瞪了他一眼，心下思忖一陣，有了主意。
小胖子今兒玩得痛快，用過晚飯，才高高興興回家去了。章泰寅不與他爭功，讓他去把三姐的話跟章致知回說了一遍。又添油加醋地幫三姐說了些好話，講了些她的難處。
所以用她，張蜻蜓覺得還是信得過的。至於周奶娘，就讓她糊塗著去吧，興許這樣，才更能讓人覺得有機可乘些。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丫頭的心可不是在咱們這邊的，遠的不說，就我上回離了家，估計她就不能安生吧？」
敲鑼打鼓舞了獅，張蜻蜓給夥計們派了開門利是，大傢伙抖擻精神，重又上工了。
小大人挑一挑眉，不再往下說，張蜻蜓卻已明白，這往後在林夫人面前，她就更有說話的餘地了。
耐心張大姑娘握緊拳頭，自己一定要學會有耐心。可是，他祖母的，這耐心真是讓人憋屈。
張蜻蜓笑嘻嘻又掏出一張請帖來，遞到他的手上，「大姐夫，人家可也請了你的。說是慕名已久，很想結交呢！」
當元宵節，張蜻蜓親自把帖子遞到章致知手中時，可把她爹高興壞了，這樣的活動要是表現得好，說不定就有融入的機會，那可比光依靠鄺玉書那個小圈子強得太多。
這樣啊，張蜻蜓還真不敢一口就答應。她到這些大戶人家打轉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些人情世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張蜻蜓一招即至，再把追風等幾個從前最會玩的小廝帶上，保駕護航地出去了。鋪子里，綠枝還是照常帶著人過去。就少了張蜻蜓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隨他去了。
小大人確實不想去，扯了個由頭，撇了撇嘴，「你以為我願意啊？這些天盡給你做功課，寫字寫得我手都酸了，跑出去也沒勁。你一會兒出去了，可得給我帶些好玩意兒回來，要不，二回我可不幫你了！」
章泰寧趕緊拱手給三妹道謝，張蜻蜓難得有個機會應下，還老神在在的勉勵幾句，「大哥，您到了那兒，可得好好長長威風，別讓人小瞧了才是！」
「走，姐帶你買首飾去，喜歡什麼，自己挑，只別太貴就行！」
張蜻蜓神秘兮兮地一笑，「釣魚。」
新的生活，開始了。
不要打賞？那是看不上了。張ｈttｐs://m.ｈetｕｂｏｏk•cｏm•ｃom蜻蜓不動聲色問下去，「那可不行，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快收下！」
章泰寅點頭，悄聲告訴她，「我估計爹也是這麼個意思，所以先打發我們來私下跟你說一聲。不過三姐，現在爹挺器重你的，你要是能辦成這事，爹和大哥肯定更感謝你，到時縱是別的人有什麼想法了……」
張蜻蜓晚上回去，覷了個空，把碧落一人喚到房中，笑眯眯地告訴她，「你替我辦的事，我都知道了。難為你這丫頭替我操著這麼些心。這兒有枝釵子，你且收著吧。」
碧落聽得心中一動，偷眼瞧她眼色，並不像是做假，先試探了一句，「那立夏也沒做錯什麼。」
「那可不行，大的東西三姐現在送不起，小玩意兒沒事，就當給你元宵節添個趣兒了。」張蜻蜓死活拉著她進了銀樓，給章清瑩挑了一對新鮮花樣的銀耳環，又白又圓的幾顆小花球簇在一處，就像是把小元宵掛在耳朵上，搖晃之間，還叮噹作響，很是有趣，連張蜻蜓自己也買了一對，又選了一枝銀鎏金的珠釵，挺別緻的，讓人包了起來。
謝素馨回去一說，事情立即就成了。不過謝尚賢他們自重身份，不願意直接出面，倒是謝家的幾個子侄和一幫好友們辦了個什麼文社，每月都有兩三回的活動。就給了個帖子，說下回的文社在謝家舉行之時，請章泰寧也去參加，這就一來兩便，既讓謝家長輩見到他了，也能有機會考校他的學問，探探底再做進一步的打算了。
張蜻蜓嘿嘿冷笑，「那倆丫頭，尤其是立夏，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三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章清瑩拉拉她的衣袖，好奇地問。
憶江南酒樓的呂家小姐也特意過來捧了個場，不過這隻小辣椒也來提了個意見，「你們這兒既然殺豬的都是一家的，何不給大家統一成一樣的衣裳？就像我們酒樓，跑堂的，或是在屋裡伺候的，客人從衣裳上，一眼就能看出來，要是這麼五顏六色的，總不像是一家子。」
就算是白麒麟，以這些時張蜻蜓對他的了解來說，他其實也是很不錯的一個人。長相併不難看，只是算數什麼的，比常人反應慢些，但並不能算作嚴格意義上的傻子。否則，從前的章府，不可能連徐吉榮這樣讀過書的人都不要，反收了他進去做工。
章清瑩隨口問了一句，「三姐，你這要給誰啊？」
章清瑩正納悶著，章泰安皺著眉頭過來尋她們了，「你們也太慢了，快走吧，那邊還有挺多熱鬧的，照你們這速度，得什麼時候才逛得完？」
碧落堅決推辭，趁機表述忠心，「奴婢只要能有機會朝夕伺候姑娘就行了，這打賞，實是不敢要的。」
她當下就把那日之事說了一遍，「她這麼對奴婢倒沒什麼，畢竟她是大丫鬟，壓著我一頭。可她當著姑娘的面怎麼不敢這麼張狂？分明就是見姑娘不在，所以才故意作踐您的人，在人後頭打您耳光子。本來這事，我也是不願意說的，姑爺才剛跟您合好，咱們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又跟姑爺鬧將來……」
因為謝家請了馮遇春，連帶著章致知對這個女婿都高看了三分。心想到底是有真才實學的，可不能因為家貧位卑怠慢了，否則傳出去可顯得自己太勢利了。
對著小大人的時候就道：「你偶然幫著那小胖子也就算了，不過可別幫得太多了。否則那不是幫他，反是害他，往後給爹知道，也沒你好果子吃的。這小胖子吃軟不吃硬，他要www.hetubook.com.com是跟你來橫的，你就慢慢跟他磨，適當給點甜頭，他也沒那麼壞。」
章泰寧那當然要打起百倍的精神，不過馮遇春聽得不解，「這是何事？」
初十很快到了，南北西三城的張記豬肉鋪重新開張了。
碧落大喜，臉上卻極力克制，領了珠釵回去，心中委實得意。果然不出幾日，張蜻蜓就尋了立夏一個錯處，把她貶為二等丫頭，將碧落升了上來。
碧落一聽，頓時心中新仇舊恨全都涌了出來，「姑娘，這也不是我背著人說她壞話，實在是……」
小胖子這才放下心腸，興高采烈隨她走了。
現在白家跟著張蜻蜓混，也開始慢慢賺些小錢了，這樣的日子或許算不上十全十美，但也不至於很差好不好？若依平常人的眼光來看，能做一對明堂正道的夫妻，公公婆婆小姑都好說話，這樣的生活也算可以了。
張蜻蜓手指輕敲著桌子，小豹子教過她的兵書上曾經提到過，有時候打仗，不一定原本的敵人就是你永遠的敵人，有時候，找到一個敵人與你共同的利益，充分利用這一點，也許還能跟他結成盟友，去攻擊你們共同的敵人。這種效果，會更加的好。
可他的小小情緒，現在除了林夫人和章清雅，根本無人理會。
只是鄺玉書未免有些無趣，謝家那幫子秀才跟他不是一路人，請章泰寧是張蜻蜓的面子，請馮遇春是出於他的名聲，可是請他，就沒必要了。就算你是國公之子，可是不入他們這些世家之子的眼，就不會賣你這個面子。
兩番話分作兩下里交待，張姐姐知道，這麼半大的孩子最要面子，你要是當著人面說，非跟你急不可。就是心裏明白是好話，也絕不可能照做的。但像這樣，私下裡說，他們就容易接受得多。
「行，我會儘力。不過我還有件事要問問你們，我和你三姐夫鬧的事情，爹是怎麼知道的？」
張蜻蜓瞅著弟妹的明來暗往，各自耍著小心思很是好笑。既然是當大姐頭的，她有些話還是得說。
謝素馨聽得噗哧笑了，「二表哥現在成天到府上來，你怎麼不讓他來說？」
其實白家人真的還算不錯了，白亮夫妻老實憨厚，做事踏實有原則。巧雲雖然機靈，但並不亂耍小聰明。
於是低頭琢磨了一時才道：「謝家我統共也才去過一回，只是外公和舅舅們都挺給面子的，還算客氣。不過大哥想去套近乎，我還得先去問問人家的意思，否則我傻不愣登地把人帶過去，結果碰一鼻子灰，那多沒意思？要不這樣吧，你回去跟爹說，這事我記下了，讓他別限時日，總之我這幾天就找個機會跟謝家探探口風，看有沒有機會，再讓你姐夫請了大哥一同過去，豈不更好？」
喲，這倒是意外之喜，連張蜻蜓自己也沒想到的，謝家居然給了兩張帖子來，特別請了馮翰林同去。
張蜻蜓聽出弦外之音來了，眨巴眨巴眼睛，拉著她的手起來，一臉誠意請她坐下，「唉，從前在章府的時候我就不說了，那是沒法子，委屈你了。上回讓你們比試的時候，實話告訴你，我心中第一個取的就是你。畢竟咱們主僕多年，我不信你，還信誰去？只是你也看到了，彩霞是母親大人派來的，立夏又是少爺屋子裡的，我不可能一個都不用。故此只好委屈你做了二等。可你等著看吧。」
章清瑩笑了，「三姐你考我呢，這是『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在書上讀到過的。」
小胖子如此一聽，倒也有幾分道理，嘟囔著問章泰寅，「你真的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