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83章 偷襲

可是朝政之事,她也不懂,要怎麼幫幫他們呢?張大姑娘左思右想,沒什麼好主意。
「你也不用自責,其實這事吧,我覺得對他來說,興許是個好事。」潘雲豹在媳婦面前,實話實說:「他要是因此能真正上進,學點本事,倒是他自己的福氣了。」
小子不錯啊,有長進張蜻蜓嘿嘿一笑,卻是關心地問起,「你背上的傷好了么?給我瞧瞧。」
「我……」潘雲豹正想表表功,周奶娘領著人擺上酒席,「先吃飯吧,吃完了,再好好說話。」
當然,在她看來,雖然姑爺還沒中舉,但就沖現在這個懂事勁兒,圓房也不是不行的。若是姑娘能早些有個孩子,於她自己來說,在這家中的地位可就更穩當了。
張蜻蜓氣得把筷子用力一拍,「哪有這樣在背後說人家的?哦,合著公公跟大哥在前線拼死拼活地殺敵還殺錯了么?得在家裡蹲著,任人家打到京城了也不動,這就對了?」
只是有一句話張大姑娘必須嚴肅地告誡小豹子,「我不管你怎麼做,總之,你要是敢出去給我拈花惹草,我就把你剁了餵豬。」
張蜻蜓輕聲嗤笑,已經明白那小胖子的花槍了,「你甭操心了,二回再要帶東西,我提前一日打發人送你們軍營去。那小子惦記什麼你可不知,縱是買了也是白花錢。」
二人正要好好地品嘗一下小別重逢的滋味,忽聽門上小廝來報,「二少奶奶,章家大爺來了!」
「不知道。」小豹子也不明白,「明明爹和大哥打了勝仗,怎麼他反而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還一個勁兒讓我低調,千萬別在軍營里惹禍。」
呀,小豹子只覺心中豁然開朗,好像……還真有點這麼個意思。
「是呢!」潘雲豹突然想起來,「泰安也說,他喜歡什麼我不知道,問你就曉得了。」
「怎麼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小豹子很是謙遜,「只是運氣,要是真正單打獨鬥起來,我未必是祝心遠的對手,就連老大,我也不一定打得過。」
「也不全是。」張蜻蜓努力準確的組織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實要做個好人,也挺累的。所以呢,我們只要在適當的時候,適合的言行就行了。像是在什麼大的規矩禮數上頭,那咱不能出錯,這要出錯,是要招人罵的。可是我們也沒必要,凡事都守著規矩。我記得前兩天,嫂子還教我一句話呢,叫啥盡信書不如無書。連書上的東西都不可全信,何況我們?」
呵呵,我家媳婦真可愛,小豹子不像旁人相公顧慮那麼多,既然媳婦要過招,他就奉陪。
什麼常衡?張蜻蜓當即追問,聽他解釋之後,心中的火氣是蹭蹭蹭往上直躥。
周奶娘聽得眉頭一皺,這話問得真彆扭,「姑爺守禮是好事,難道還去錯了不成?」
張蜻蜓心中恥笑,那傢伙,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給m.hetubook•com•com他幾根肉骨頭,就知道汪汪叫了。不過這樣也好,收伏起來容易許多。看在他這麼老實,又給自己面子的份上,適當的獎賞獎賞還是必須的。
她居然玩偷襲?
潘雲豹聽媳婦說起這些事,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我就說,那常衡好端端地幹嘛跟我過不去,原來這裏頭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張蜻蜓很有興趣地追問下去,潘雲豹一五一十地就把軍營里發生的大事小情告訴她了。在聽說在最近剛剛進行的軍中比試他還拿了個名次時,潘二少奶奶覺得甚是與有榮焉,興高采烈地舉起粉拳捶他一記,「不錯嘛,還打敗軍營無敵手了!」
章泰寧讚賞地點頭,「正是如此。爹的意思是說,不管現在朝堂之上怎麼動,哪怕是皇上下旨把潘大帥召回來,但有一條是變不了的,就是潘大帥手中的兵力。只要妹夫你爹手上握著實權,就是皇上也輕易奈何不了他。更何況皇上也未必就對潘帥有了疑心,不過若是朝臣們的輿論壓力太大,恐怕皇上也只能做出些削減潘府聲勢之事。越在當今這個節骨眼上,妹夫你們越要沉住氣,謹言慎行,凡事不要冒尖,也不要落後,保持中庸就好。萬萬不可被有心之人利用,枉自受罰。」
張蜻蜓真是越來越對他刮目相看了,「你快跟我說說,你在軍營里究竟幹什麼了,我怎麼覺得你這次回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我都快不認得了。」
哦,看起來不錯啊,去了趟軍營人變得懂事多了,張蜻蜓呵呵一笑,態度從容許多,「快坐下吧,在自己家還這麼站著,累不累的?」
留下張蜻蜓和潘雲豹也沒有了喝酒的心情,匆匆把飯吃過,潘雲豹去洗澡收拾,張蜻蜓坐在那兒直犯愁,這怎麼打了勝仗也這麼麻煩的?
「去了!」潘雲豹蹩著腳尖拐進來,眼也不抬地答話,「先去瞧了爺爺奶奶,大伯大娘那兒打了招呼,娘那兒也請了安,剛去了嫂子那兒,她讓我回來的。」
揭過弟弟不提,張蜻蜓問他,「去見舅舅有說什麼沒?對了,上回素馨表妹還說,讓你回來了去外公家一趟的,為了你挨打的事,外公說也要管教管教你。」
聽說了,小夫妻點頭,「可有不妥?」
打了半晌,張大姑娘生氣了,把劍往地上一扔,「不來了,打不過你!」
潘雲豹聽得連連點頭,深覺媳婦講得有理,「對啊,就是這個道理,我怎麼早沒想明白?還是媳婦你聰明,跟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心裏痛快多了!」
張蜻蜓漂亮的桃花眼一眯,從小鼻子里傳出一聲輕哼,「可不要瞧不起人哦,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看招。」
她一劍就當胸刺了過去,潘雲豹步伐靈活,滴溜溜打個轉,就避開了劍鋒,伸手在她手腕輕拍一記,還老神在在說了句,「不夠https://www.hetubook.com.com快,再加把勁兒!」
張大姑娘毫無形象地坐在床邊,晃蕩著兩條腿,不負責任地教導小豹子,「你看我這樣,是不是就很不好?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兒,可是我自己覺得舒坦呀,現在又沒個旁人,我幹嘛還要一本正經地裝下去?」
小豹子給媳婦誇得心花怒放,覺得心頭舒暢了許多,兩人越談越貼心,他不由得把自己內心壓抑的苦惱也說了出來。
見張蜻蜓拔出承影,要去院中,小豹子覺得不必,萬一在人前打敗了媳婦,自己也談不上光彩,媳婦還要丟臉,「咱們就在這兒,我只用空手,你放心來攻。」
「那你在軍營里過得怎樣?」
小豹子不敢大意,迅速閃避,卻是來了興緻,欺身上前,長臂一伸,把偷襲不成,想要撿劍再度出招的媳婦攬進懷裡,嘿嘿一笑,「這回可抓住你了,還有什麼花招?」
傻瓜,張蜻蜓大咧咧地拍拍他肩,「你呀,也不要胡思亂想了。爹和大哥都是很厲害,但誰規定了你一定要向他們看齊的?你只要盡到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就好了,管別人怎麼看?咱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飯,橫豎這飯是吃在我們自己的肚裏,自己填飽了就成。明明只能吃三碗飯的,要是人家非說你能吃五碗,難道你就傻乎乎地去撐死?你值不值啊?」
雖說不至於質疑潘家父子的戰功,但不少人都持同樣的觀點。潘雲龍立的戰功里,是否有潘茂廣刻意安排的嫌疑?當爹的做好準備,保著兒子去衝鋒陷陣,得了功勞記在兒子身上,當爹面上也有光啊。
小心肝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看著黑了瘦了,卻明顯成熟多了的小豹子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哪兒擱,可別提說話了。
小豹子覺得媳婦安排得很好,瞅著她眼睛笑成一條縫,邊洗臉時邊告訴她,「我到書院那兒去了,也見了泰安和泰寅。他倆都挺好的,泰安還一個勁兒地囑咐我給你帶個好,原本還想給他們帶點東西去,可是我出營早,一路上也沒什麼店鋪,二回我提前準備些東西,再去看他們。」
唔……這話說得小豹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粗粗提了幾句在軍營里的生活,倒是贊起一人,「我們那個教官,真是不錯的,是他教了我們好些道理……」
小豹子只覺背上瞬間寒毛倒豎,擺手不敢,卻是心中還有個結,一併說給媳婦聽,「爹和大哥在軍中都這麼厲害,我現在只怕自己做不好,丟了他們的臉。」
張蜻蜓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體貼的話來,心裏只覺有一種被人呵護的溫暖,很是窩心。
章泰寧微微嘆息,「今兒我來,是爹不放心,特意讓我過來給你們帶幾句話的。」
潘雲豹一聽可真後悔,早知如此,他前幾日逞什麼能?乾脆放水讓祝心遠贏了得了,現在盛名之下,多少麻煩事?
碧落知情識趣地上前接和_圖_書過,「給姑爺打盆熱水洗洗臉吧,要不要再換身衣裳?」
「那你們也要小心,這回來個姓常的,二回可不知又出來個什麼人。唉,小郎家那天又沒人在,全是給我們連累了!」
章泰寧聽著這話有些不像樣,不覺搖了搖頭。不過三妹畢竟是個女人家,不懂朝政之事也屬正常,只是妹夫的態度,就不可如此簡單莽撞了,他能明白章致知讓他過來跑一趟的苦心么?
再往深里說,潘茂廣已經封侯了,他這回又立了這麼大功,再往上封,該拿什麼賞賜他?總不能封王吧?南康國自從定國時封了八家異姓王,這麼幾百年來可再沒有封過任何一個異姓王了,侯就頂了天了。可是不封賞,也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而對面這位,比她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個勁兒地瞅著她嘿嘿傻樂,嘴角都快裂出花來,就是不吭聲。
「你也別太謙虛了!」張蜻蜓給他鼓勁,「我就覺得你很厲害,要不然,那祝家拳的弱點怎麼老大沒找到,反給你找到了呢?這就是本事做人是要謙虛,但也不要太過謙虛,該相信自己的時候,可一定要相信自己。」
小豹子覺得很是幸福,「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麼傻去犯錯了。就像你說了,就是要偷吃,也得把嘴巴擦乾淨,不給人抓著。」
啊?張大姑娘驚悚了。小豹子自悔失言,忙不迭地捂了嘴,「這話你千萬別跟大嫂說!」
張蜻蜓知道輕重,況且,盧月荷原本就是個極為通透之人,她自己都能放下心結去助虞珠從良贖身,自然也是看破了這些道理的。
他的話沒說完,可是潘雲豹已經意識這事情的嚴重性了。君臣相疑,原本就是朝堂上的大忌。怪不得大舅舅那麼擔憂,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反覆告誡自己。
呃……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好奇壓過了羞意,張蜻蜓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你都去過了?誰讓你去的?」
「已經管教過了,我從書院里出來,小舅舅就讓我趕緊回去了。其實外公也沒怎麼罵,倒是大舅舅回來,臉色有些不大好。」
可以啊,張蜻蜓揮手讓侍從全都退下,關了門才問:「大哥,這是出什麼事了?」
快有兩個月不見,當小豹子再一次出現在面前時,張大姑娘難得地覺得,呃……有些臉紅了。
潘雲豹安撫她道:「你也彆氣,上回是咱們沒有防備,所以才著了他的道,可是二回,我們不會再這麼蠢了。」
張蜻蜓雖然俗一點,但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像她自己,原本就是個殺豬女,現在偏生要來做什麼千金大小姐,侯門少奶奶,她也適應了好久,所以已經總結出一套強有力的「內功心法」,現在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小豹子。
「你呀,也不要覺得太過負擔。別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你做的事情,只要對得起你自己的天地良心就好了。」
只是周奶娘和*圖*書的如意算盤打得未免有些過於美好,人家小兩口坐一塊兒,可沒心思卿卿我我,有正經事要說呢。
章泰寧說完正經事,又問了幾句家常,知道他們小夫妻團聚不易,稍坐一會兒,就告辭了。
早沒事了,養了一個月,連傷痕都褪得差不多了。潘雲豹大方撩起衣襟給她看後背傷情,確實是沒什麼事,張蜻蜓放了心,卻伸手把他後背一拍,「起來,跟我過兩招讓我瞧瞧,軍營第一是個什麼本事!」
雖然他說得沒什麼條理,但張蜻蜓聽了,卻是很快明白了,當即壞笑連連,偏著頭問他,「你是不是覺得,從前做個紈絝做慣了,背著罵名不覺得,現在給人這麼讚賞,有些不好意思?」
等潘雲豹洗浴出來,就見媳婦苦著一張小臉,在房裡唉聲嘆氣。周奶娘早識相地把丫鬟婆子全趕出去了,留點空間給小夫妻獨處。
小豹子還有點不好意思,沒怎麼跟媳婦喝過,難得她這麼大方,倒有些受寵若驚了。端起酒杯,豪爽地一口飲盡,那心頭的笑意就跟杯中溫醇的女兒紅一樣,綿軟甘甜。
章泰寧沒想到他們弄到現在才吃晚飯,他是用了飯,算著他們也吃過的點才來的,不過略一遲疑,沒有推辭,跟他二人簡單寒暄幾句,便道:「三妹,可以借個地方說話么?」
而且自從上回在桃花林,兩家算是徹底的結了怨,現在公公立了大功,反而出現了種種不利,這個吳德,極有可能伺機挑撥,製造事端。
當官真不是好差事,怪不得戲台上,清官都活不長,當然貪官也活不長,反而是些中不溜,不功不過,不好不壞的官員過得最舒坦。
「你看,我鋪子里的生意是不是要先停了?」張蜻蜓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從前,吳德來敲詐之事,雖然已經被潘雲龍擺平了,但並不表示不會有下一次。
行啊,張蜻蜓端起酒杯,笑靨如花,「敬你一杯。」
確實有事,章泰寧低聲問他二人,「潘元帥之事,你們可都聽說了么?」
「這也太不要臉了,居然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有本事就真刀真槍地來,這麼弄算怎麼回事?」
張蜻蜓不是這意思,她只是好奇這傢伙怎麼會想到這一點,變得這麼有禮貌?
潘雲豹明白,解釋給媳婦聽,「你先別惱,這跟好不好沒關係。有仗打的時候,皇上想起讓爹和大哥去,這是我們身為武將的分內之責。而爹爹這些年確實立下赫赫戰功,遭人忌恨也是正常的。大哥特意跑過來,是想告訴我們,這些時日要安分守己,不要給人抓到攻擊爹的把柄,尤其是我,現在還在軍營里。要是給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就捅婁子了。」
張蜻蜓難得收個徒弟,很是誨人不倦,「客氣啥?往後心裏有不痛快了,回來跟我說說,只要你不犯錯,每十天都有一次假,也憋不了幾天。」
而潘雲豹輕鬆自若地在她身前身後不足一尺的和圖書地方,如穿花蝴蝶般遊走,還不時指點,「這一招胳膊要抬高,下手要再狠一點。這一招腳下的步伐要跟上,你這個破綻賣得太大了……」
張蜻蜓殷勤招呼著,「快來人,加套碗筷大哥,您請坐。」
潘雲豹有點能體會她的意思了,「你是說,讓我在人前裝裝樣子,人後就由著自己性子來?」
潘雲豹有些明白了,「就像大哥?表面上看起來,他是個好人,可是他不一樣跟那個虞珠勾勾搭搭?」
小豹子的臉上現出一抹與平常不相符的剛毅與謀算之色,「哼,他吳德是皇親國戚,可我們也不是平白給人欺負的這個仇,遲早要報。只要他還在軍營里,還在京城裡,我們未必就等不到時機。不過媳婦,這些事你以後不要管了,交給我們去做。那個吳德下流卑鄙,不知有什麼齷齪手段,他要是真的來找事,你還是讓著他些。萬一不行,該低頭時就低頭,舅舅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不要跟他爭一時之氣,讓自己吃虧。」
周奶娘不開腔還好,她這一開腔,張大姑娘這才驚覺兩旁還有不少丫鬟婆子,不由得臉上滾燙,乾咳幾聲,盯著腳尖,勉強發話,「那啥……就準備吃飯吧。」
原來今日,潘茂廣在邊關取得大捷,潘雲龍立下首功,雖然在朝堂之上博得聖心大悅,但等到下了朝,就有各式各樣的流言傳出來了。
臭小子,說你胖你還喘了,張女俠發狠,左刺右劈,可到底是半路出家,功夫不夠,打了半天,卻是連潘雲豹半片衣角都沒勾到,反把自己累得夠嗆。
潘雲豹微窘,「我看……從前大哥回來都是這樣的。」
章泰寧索性跟妹妹妹夫把話挑明了,「雖然沒有人敢明面上提,但爹估計,應該有不少人都在想,潘家是否會擁兵自重?更何況,在眼下這個時節,太子體弱,皇孫幼小,若是一旦生出異心……」
周奶娘看在眼裡,甜在心頭,忍不住笑出聲來,「姑爺,您這好容易回來了,傻站著幹嘛?姑娘也是,快讓姑爺坐下呀,這就準備上菜了吧?您今兒要不要也陪姑爺喝兩盅?」
「不用了。」張蜻蜓替相公做了決定,「先洗洗臉吃飯,我已經讓人燒了熱水,一會兒你好好洗個澡,到時再換衣裳。」
潘雲豹高高興興地點頭,要把手中的包袱放下。
所以她覺得,「今後你在大體上,還是要做個好人。像什麼偷跑出來吃牛雜湯的事情是再不能幹了,可要是餓得活不下去了,去偷吃一碗牛雜湯這就不是錯事了,你……明白沒有?」
呃?小夫妻面面相覷,章泰寧怎麼在這個時候跑來了?潘雲豹趕緊起身,把人迎了進來。
不過剛說過這話,她又想起一樁要事,「噯,你去瞧了大嫂沒?」
小豹子收了腳步,哈哈一笑,正想讓媳婦打兩下出出氣,卻忽見張蜻蜓抬手一揚,一支明晃晃的袖箭閃著寒光,直奔他面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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