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帝京賦
第256章 荒野棄屍

冉顏聽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是蕭頌經常來這裏用早膳。
這時小廝敲門上了早膳。
天氣寒冷,病菌不易傳播,而且此處空曠,風又大,燒了那些基本上就是浪費。
有兩個著鐵甲的隊正迎了上來。
昨天冉顏才覺得聞喜縣主稍微洗脫了一些嫌疑,結果今日便出了這種事情,難道真是她所為?
待人都散去,只剩下五個人看守,蕭頌才放冉顏下馬,沖那幾個著盔甲的人淡淡介紹道:「蕭某的未婚妻子。」
冉顏喜歡這種溫暖的感覺,她摸了摸地上厚實舒適的羊毛氈,蕭頌見狀道:「喜歡?我府中的庫房裡也收了許多,改日你去瞧瞧喜歡鋪在哪兒。」
「我沐休時一般都在這裏用飯,今日也是沐休的日子。」蕭頌解釋道。
雪靜靜落了整晚,次日清晨,鼓聲方落,便有一騎從安善坊才打開一半的坊門沖了進來,守門的正欲呵斥,瞧見馬上之人一襲緋色官服,心知是有公務,便嘀咕了一聲,繼續開門。
門口小廝笑盈盈地迎了上來,「蕭侍郎今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的早!」
幾個人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得罪這尊煞神,將滿心的驚疑壓了下去,拱手簡單地說了幾句恭喜的話,算是一種隱晦的保證,便開始投入工作。
蕭頌頜首,與她並肩向外走去,「屍體在山腳下,山上有一間小廟,正是聞喜縣主那天求籤的廟。」
「城東山下發現一具屍體,現在時間緊迫,我沒有時間找那麼多仵作過來驗屍討論,幫我吧。」蕭頌道。
與容茜聊了一會兒,她便喚了邢娘一起去幫忙。
蕭頌一身風塵僕僕,才喝了一口熱茶,看見冉顏來了便立刻放下杯盞,起身道:「用過早膳了?」
冉顏朦朧的睡意頓時散去,這一大早的,他連朝都未曾上便急著過來找她,多半是又發現屍體了!
對於蕭頌來說,冉顏一直很令他驚喜,一舉一動都恰能合了他的心意,不僅僅下得廚房出得廳堂,還吃苦耐勞,一手驗屍技術能在破案中幫忙,性格又好……總之怎麼看怎麼順眼。和*圖*書
蕭頌遞上準備好的手套和口罩,冉顏一邊戴好一邊朝棚下走,「不用燒蒼朮皂角。」
風速太大,冉顏整個頭都窩在大氅中,鼻端充斥著他身上清爽的氣味。才過了沒多會,冉顏便覺得速度漸漸緩了下來,不禁奇怪道:「到了?」
晚綠知道冉顏的性子,應了一聲,便將頭髮梳順,在後面窩了一個矮髻,挑了一件窄袖夾襖襦裙,特地披了一件不分男女的黑色大氅便匆匆到了前院。
五人心中一凜,都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蕭頌不是在炫耀或者宣布占有權,而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這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造成不利的傳言,後果自負!
小廝的目光偷偷從冉顏身上掠過,有一絲的驚訝,卻並不敢多嘴,只垂著頭將他們帶去了一個雅間。
這時候冉顏才看清,她披著還嫌很大的大氅,在蕭頌身上就像斗篷似的,那模樣,實在有些滑稽,於是道:「蕭侍郎這大氅不錯!」
雅間不大,裝飾也十分簡單,地板上鋪著米色與褐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相間的西域風格羊毛氈子,角落裡燒了火爐,單看屋子便知道這家店並非是什麼奢華的酒樓。
冉顏微微一怔,心裏很感激他能夠如此信任她,「好,走吧,邊走邊與我說說情況。」
用完膳后,稍微消化了片刻,兩人便立刻往城東趕去。
冉顏不答反問:「出了什麼事?」
那名文官方才還奇怪蕭頌怎麼會帶個娘子過來,沒想到蕭頌去找的驗屍高手竟然就是他的未婚妻,滿臉驚愕之餘,忘記了閉眼,當下一張慘白的死人臉陡然映入眼帘,一驚、一嚇,他居然一翻白眼,噗通一頭栽倒在地。
冉顏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讓她把羊毛氈取出來鋪在他家,遂哼了一聲道:「那是你的事,少使喚我。」
周圍府兵齊齊答道:「是!」
冉顏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屍體了,這段時間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今日一聽說驗屍,體內所有的興奮因子不可抑制地活躍起來,一雙黑沉的眼眸也迸發出了一些光彩。
「你沒穿大氅?」冉顏見蕭頌一襲緋色和圖書官服,皺了皺眉,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遞給他。
在場所有人中,兩名隊長正是上過戰場的,因此不懼死屍,另外三位,一個是掌管刑獄官員,自也不怕,另外一個文官,一個書吏。書吏尚且好些,只需要端著本子記錄即可,偶爾可能會瞟見幾眼局部,只有那個文官可慘了,官署中忙得不可開交,人手短缺,他今天純屬是被抓壯丁,可從來沒真正見過屍體,不過他區區七品芝麻官,其他人都不說退避,他怎麼敢退避!
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冉顏一向被人稱作是九級傷殘的性格和生活,在蕭頌眼裡竟也是好的。
「都去搜尋證物。」蕭頌在馬上下達命令。
馬在原地轉了個頭,緩緩從內門道從側門出了冉府,而後便風馳電掣般地跑起來。冉顏雖然會騎馬,卻從來沒有這樣縱馬,簡直有些瘋狂的感覺,但她窩在結實溫暖的懷抱里倒也挺舒服。
冉顏和蕭頌都是習慣這種破案的生活,均埋頭不說話,吃得很快,幾乎是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兩人便早已經吃好,還坐了一和*圖*書會。
「罷了,把頭髮隨便挽上。」冉顏吩咐道。
冉顏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們是在一個院子里下馬的,一側是馬棚,蕭頌領著她穿過一條曲折的迴廊,才看見房舍。
事態緊急,蕭頌和冉顏便共乘一騎,他翻身上馬,伸手拉她。
蕭頌這一來一回,也只是用了小半個時辰,荒山雪地里,早有府兵在屍體的上方搭了個棚子,處理好了初步的工作。
府內上下忙忙碌碌的一天,冉顏看著別人忙活整天,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終於結束了忙碌。
冉顏說著,毫無預兆地掀開遮蓋屍體上遮蓋的白布。
「記仇!」蕭頌笑著,握了她的手走進屋內。
冉顏剛剛起榻,還正在梳洗,一名侍婢便匆匆進來,「娘子,蕭侍郎來了,說是有公務請您幫忙。」
蕭頌愣了一下,旋即笑著接過大氅,披上之後,才把冉顏拉上馬,用大氅裹住她。
「還沒有,先用早膳吧。」蕭頌翻身下馬,伸手接住她。
今日氣溫很低,也不知道需要驗屍多久,若是不進食的話恐怕會影響效率,因此冉顏也不吝惜這一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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