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歸家頌
第350章 冉顏與蘇伏

「能鎮住長安鬼見愁的人,你現在可是比盧夫人還厲害。」劉青松道。
「正是。」李泰詫異道:「難道大兄也是來舉薦名醫不成?」
李泰與李世民五官生得極類,只是因為太胖沒有絲毫英姿可言,再加上他不似別的兄弟那樣喜狩獵,而是喜歡舞文弄墨,常年待在室內,膚白如脂,倒是還有些儒雅。
李世民身後的太監躬身道:「陛下,此事奴婢也聽說過。」
劉青松連忙收起一臉的興奮,以袖掩面,狀似拭淚,「阿韻,我這是為了賺錢,不惜犧牲色相……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李世民沉吟道:「等蕭侍郎孝期一過,我便招他來詢問,倘若冉夫人當真有這般神技,兕子便不必再受氣疾之苦了。」
李承乾見李世民如此神情,心中發堵,也愈發警惕,父親對弟弟的寵愛已經遠遠蓋過他這個太子,倘若再這樣下去,他這儲位早晚易主。
李承乾笑得雍容大度,頗有一國儲君的風範,「可真是巧,不知四弟推薦的是哪位名醫?」
「那些人眼瞎了嗎。」冉韻緊接著道。
「聖上,魏王來了。」門口有內侍稟報道。
冉顏臉一黑,「你們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冉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冉韻閑閑地向圓腰胡床的靠背上倚了倚,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旋即一臉高興地對冉顏道:「十七姐,咱家可算能省下一份口糧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准你說了。」
「藥王蘇家。」李世民果然十分感興趣,不禁坐直了身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不是聽說這一代的藥王大不如從前了?」
喘息了一會兒,冉顏頜首道:「姿色如何我不妄加評論,但自信心實在可以。」
「估計很長時間了,我昨日去的西市啊,哈,都傳到那裡了,能是一天兩天的事么。」劉青松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不過,估計房相最近看著九郎十分順眼。」
李世民呵呵笑道:「你滿面喜色,我就知道有好事,你先歇歇再說吧。」
劉青松這個坐堂醫生可高興壞了,一拍大腿道:「冉顏,你可太有愛心了,廣大的婦女同胞特別需要關愛,這個我很有經驗……」
「劉舍人應不會在兒臣面前虛言吧?」李承乾並未直接肯定,畢竟這種事情,聽起來便是玄之又玄,倘若到時候證實是假,他也好開脫自己。
忠瑞太監將一盅消暑湯放在李泰面前的几上,「這是今夏御廚新配的消暑湯,殿下嘗嘗。」
想到愛女病情反反覆復,李世民眉間多了一絲郁色,李世民本身便患有氣疾,其他還有幾位公主亦遺傳了此病,但也許是因為晉陽公主年幼,病情比他們都要嚴重得多,而且時常反覆,一年到頭的用藥,如今已經七歲,卻比同齡的孩子要嬌小許多。
天賦,實在是神奇的東西,冉韻對商業的敏感性令冉顏嘆為觀止,劉青松趁機向她灌輸了許多後世商人的經營手段,她均能極快地消化,並且舉一反三。
太監惶恐道:「奴婢也就www.hetubook•com.com是聽底下人這麼謠傳,心覺得是傳言過甚,奴婢也沒法兒去蘇州證實,因此不敢在聖人面前胡言亂語。」
難不成也是推薦冉氏?李承乾面上不顯,心裏卻是有些得意的,好歹是有一回趕在他前面,壓了他一頭,不由覺得舒爽了許多。
說罷,也不理冉顏,轉頭與劉青松興緻勃勃地談論起驅鬼鎮邪之葯來了。
李承乾道:「前陣子父皇給東宮新添的中舍人曾是在蘇州任職,劉舍人給兒臣講了許多蘇州風物人情,便有提到冉夫人,說是冉夫人久病成醫,師從神醫聖手,在冉家別院養病時,曾救活了一個淹溺一夜的稚童,被蘇州人奉為神醫呢!」
「是。」忠瑞躬身退了出去,他也不過只需走到門口,外面必有內侍準備好了祛暑之物。
劉青松看著冉顏,一臉猥瑣地笑道:「可知道你們家蕭鉞之最近又得了個綽號?長安鬼見愁已經被『妻管嚴』替代了,嘖嘖,你們家蕭鉞之最近已經光榮地加入了懼內族。」
李泰又施了一禮,才在席上坐下,接過太監遞過來汗巾,一邊擦拭一邊迫不及待地對李世民道:「父皇,兒臣今日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說到賺錢,倒是抓到冉韻的癢處,但是冉韻上下打量他一遍,一臉鄙視地道:「你有色相可以賣?」
李世民笑道:「讓他進來。」
劉青松見冉韻氣稍微消了點,便果斷轉移話題道:「你們這些日不曾進城,尤其是你啊……」
「哦?有這種事情?可信否?」李世民神https://m.hetubook•com.com情認真了許多,此事聽起來玄乎,但他相信倘若李承乾不能保證消息可靠的話,也不會胡亂在他面前亂講。
同一時間,談論冉顏的人可不止他們,便是連皇宮裡也不例外。
這是之前蕭頌借那些眼線做不在場證據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吧,冉顏道:「什麼時候的事?」
冉韻看著冉顏的神色,眼睛越發明亮起來,「我以往還真不曾發現十七姐可以這樣嚇人。」
「父皇。」李泰滿面喜色地大步走了進來,肥胖的臉上布滿了汗水。
冉雲生失蹤這段時日,全家日夜憂思成疾,因此也隨他一起留在農莊上修養。
李泰喜道:「兒臣前陣子聽說了一位名醫,早就派人去蘇州證實了,今日才得到消息,想著皇妹的病有了希望,便急急趕來告訴父皇。」
冉家並未涉足藥材生意,但憑藉著冉平裕在商圈裡的人際關係,想得到價格合理的上等藥材並不是問題,且有蕭頌這座靠山,也不怕有人活得不耐煩了跑來找碴。
李承乾忙謙和地道:「正是,四弟不必多禮。」
李泰看見李承乾,連忙拱手行禮,「太子。」
「你也聽說過?怎麼不曾同朕講過?」李世民前段時間為晉陽公主病發急得火燒火燎,此時難免有些不悅。
李承乾心中暗恨,李泰那模樣,顯然早已經知道他準備舉薦的人,剛才故意想看他笑話!而且這藥王蘇家,比起冉氏那個傳聞要牢靠得多了。
「嗯?難不成你要薦的這位名醫也是來自蘇州?」李世民道。
房玄齡是出了名和-圖-書的妻管嚴,上到皇上,下到坊間婦孺,無人不知其夫人的彪悍,甚至有時氣急了揍上房玄齡一頓,也是有的。
閑暇的時間,冉顏基本都花在配置藥劑和打聽宮中情況,或是與劉青松、冉韻一起商量在東市開醫館的事情。
「已婚婦女沒有發言權。」劉青松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在下以前還被坊間稱為玉面聖手呢。」
「在下姿色其實還可以的吧?」劉青松不確定地道。
李泰端起來抿了一口,點頭道:「確實比以往爽口些。」他雖誇讚,卻並未繼續飲用,迫不及待地道:「父皇,兒臣今日要說的這件大喜事可不能再忍著了,否則兒臣要憋出毛病來。」
「青雀怎麼如此急行?」李世民問罷,也不等他回答,便轉向太監道:「忠瑞,快給魏王取汗巾來。」
「父皇有所不知,這蘇子期乃是蘇家庶出,醫術之高不亞乃父,蘇藥王曾經打算傳他為下一任家主,不過蘇子期喜好到處雲遊,研習天下醫術,故而婉拒了。」李泰道。
冉韻眼睛一亮,「不如咱們開醫館也掛上十七姐的名字吧,順便賣些驅鬼鎮邪的葯,想必不愁銷路。」
「哦?除了此事,還有什麼?」李世民今日心情顯然不錯,饒有興緻地問道。
這一段時間,冉顏過得甚是愜意,六七月份是許多瓜果成熟的季節,收穫了不少寒瓜、甜瓜。因著生意關係,冉平裕認識不少番邦商人,因此也得了不少上好的西域葡萄和番石榴。
把寒瓜之類的水果放在從深井中取出的水裡冰一下,清涼可口,且絕對純和*圖*書天然。
寒瓜也就是西瓜,因其性寒解熱,所以稱之為寒瓜。
「咳!」冉顏正在喝水,聽他這麼說被狠狠嗆了一下,歌藍忙遞上帕子才免得狼狽。
劉青松的整體,十分的別具一格,丟到人群里絕對不會被埋沒,但特別歸特別,與好看不好看本身沒什麼太大關係。
李承乾尚未答話,李世民便道:「今日我們父子閑話,不在乎君臣之禮,你坐下來說話。」
「正是,兒臣早就聽說冉夫人的名聲,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李承乾見李世民高興,心裏有了幾分底氣,面上多了些輕鬆的笑容。
在隋唐,並不是所有宦官都有資格稱作太監,唐初宦官並不多,內侍省設有監二人,少監二人,內侍四人,內常侍六人,之下還有內給事、寺人等等官職,每個官職都有固定人數,一般不會超過二十人。所謂太監,也就是內侍省的最高職位,監的尊稱。
「父皇,兒臣舉薦蘇州藥王家的二郎,蘇子期。他盡承家傳,比之當年的蘇御醫可謂更勝一籌,只是他為人孤僻,常居於山間,所以不被世人所知。兒臣也是前段時間偶然發現他竟然在太醫署中任職,這才連忙派人去蘇州確認。」李泰說罷,笑眯眯地看向李承乾道:「大兄要舉薦的人,不會恰巧也是蘇子期吧?」
冉顏也並未指望這醫館一開始就盈利,所以便定了「女性疾病治療與美容」的方向。
甘露殿的書房裡,李世民一襲圓領黃色常服倚靠在胡床靠背上,望著對面的李承乾,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把蕭侍郎關在門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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