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狼煙
第310章 自作孽

……
沈玉嘉抬眼看了一眼這人,發現對方是個青年,長得瘦瘦小小的,神似一隻猴子,便要開口詢問,可是青年卻搶先說道:「這是我家小姐,讓閣下掛心了。」
所以龐旭會到長安,就是不想與這幫韃子靠太近了。
看到青年這個舉動,沈玉嘉眉頭一皺,因為他看到對方那隻骨瘦如柴的手,快如閃電般的從女娃頭上取下一根玉簪,若不是自己練過眼耳,恐怕真的難以發現啊。
沈玉嘉一陣愕然,他看看身後的趙穆,發現趙穆在苦笑,便問道:「咋了?」
「夢蓮,你找打啊,誰讓你跑出來的!」
沈玉嘉可想問候一下這丫頭父母了,於是他便問道:「你父母呢?何故一人在此?」
「這……」
被沈玉嘉一語點破,女娃娃嘟起小嘴,冷哼一聲道:「要你怪。」
「你說你找父親,那你父親人呢?」沈玉嘉又問道。
「什麼!一百兩!這玩意從定了也就十兩吧!」青年一手死死捂住胯部,手指女娃娃怒道。
「這……」
「唉吆,你瞧瞧,堂堂四品大臣,居然跑來做買賣,你可真是閑得蛋疼啊。」
「你……」
「這小子要偷女娃娃的玉簪,結果被女娃踢中了老二!」趙穆笑道。
羅涇陽聞言也不怒,調笑一句「知夫莫若妻!」后,便看著沈玉嘉道:「的確如幼憐所言,如今天下大亂,戰火連年不息,我怕不知什麼時候,朝廷的大軍變會攻到揚州,到時候真是讓我兩難的局面啊!」
沈玉嘉想了一陣,便搖頭將之拋出腦外,他不是不想回家,但是他家在哪呢?雖然張幼憐告訴他,顏芷綺住在長安西城某處宅院里,但是沈玉嘉不認為那是自己的家,在他心中,這輩子的家https://m.hetubook.com.com,只有天水那個小院,他只希望這點不會變。
沈玉嘉點點頭,笑問道:「你家還真特別啊,讓一個男人照顧小姐。」
「哎呀,你動掉了我的玉簪,快賠,快給我一百兩銀子!」女娃娃這時候突然哽咽叫道。
兩人閑談間,張幼憐一直在旁為兩人斟茶,此時聽到相公的話,她抿嘴一笑,道:「你那是想閑啊,分明就是不想參与到權斗中,而且心系揚州老家,不想見到齊國和揚州打起來吧!」
「哦。」
青年一時間也沒招了,他忽然看著身後的沈玉嘉,歉意一笑,道:「閣下可否幫我看著小姐,半炷香時間即可!」
「該不會是老婆大人升官發財了!」
「啥驚喜?」
「又來有些時日了,之所以你們不知道,也是因為我不想過於招搖,圖個清閑罷了。」
這說話的,是一個氣勢騰騰的女人,她跟在嬌俏玲瓏的女子身後,雖然身段沒有玲瓏女子霸道,然而在一襲紫紗綢緞承托下,她就如一隻披上紫色羽衣的燕子,輕盈飄忽而來。
女娃娃認真看了一眼沈玉嘉,感覺這個身穿雪貂皮的俊俏小哥挺順眼的,而且那被自己堵話的鬱悶樣,女娃娃感覺十分可笑的同時,也生出些許好感,於是便說道:「我就是來找我父親的。」
青年微微一笑,回身便摸了摸女娃的頭。
「話說回來,沈兄何時來長安的?為何我們一點消息也沒收到?」羅涇陽笑問道。
「啥?」
沈玉嘉暗道一句,便要走到女娃娃面前,可是未等他靠近,突然一個身影攔在了他與女娃娃中間。
忽必烈還在雍州,但是並不在雍州腹地,而是在嘉峪關外,這和圖書還是西齊朝廷想盡辦法,開了一個天價的好處,才讓他退兵的,不過還是沒有離開玉門,依然如一顆釘子,釘在了西齊的脈門上,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西齊的命。
青年愣了愣,苦笑一聲道:「可是這附近沒有糖葫蘆啊,走吧,小的帶你去。」
看著一臉認真的女娃娃,沈玉嘉滿腦子的黑線啊。
「不嘛,我就要先吃了再走。」女娃擺頭哭道。
那些剛剛還看著沈玉嘉與女娃娃的好奇路人,瞬間便被突然出現的女子給徹底吸引了,沒辦法,這丫的身段太令人垂憐了,連女子也不由投來一臉羡慕的目光。
沈玉嘉收回腳,看也不看青年一眼,對方自有趙穆收拾,他蹲到可憐兮兮的女娃娃面前,笑道:「還裝呢,瞧你哭了半天,咋沒一滴眼淚呢!」
沈玉嘉剛要出聲阻止,突然只聽到青年慘叫一聲,翻身栽倒在地,手中一根玉簪也落了下來,在地面上摔成兩節,但是青年根本沒有去撿,而是雙手緊緊掏胯部,一臉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打滾。
當沈玉嘉從玉器鋪里走出來時,神情有些惆悵,他將一對張幼憐贈送的玉鐲收入懷中,與趙穆兩人徑直走向客棧。
「那文兄呢?他同你都是揚州人,難道他就沒有思鄉之情嗎!」沈玉嘉問道。
翌日一大早,沈玉嘉穿戴整齊,招呼了一聲趙穆,剛走出客棧,忽然就聽到一陣哭聲。
女娃娃聞言,雙手還在眼前擠啊擠的,可是口中卻哽咽道:「你先拿來,不然我不走。」
「不知道。」
青年是氣得臉色鐵青,他再也裝不下去了,一巴掌拍開女娃娃的嫩手,正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卻突然感覺側腰一緊,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青年便飛得老遠,www.hetubook.com.com摔了一個狗吃屎。
「那多謝了。」
緊接著,為首一個身著鵝黃杉裙的丫頭便沖向這邊,此女生得嬌小玲瓏,可是那身段卻霸道如斯,高高的胸脯直挺挺的,豐臀圓鼓鼓的,偏偏腰如黃蜂,似輕輕一折便會斷裂般。
想到在鋪子里,羅涇陽那一番長論,沈玉嘉心裏有些急,但是他卻毫無辦法,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吐蕃了!
沈玉嘉暗道一句,嘆口氣又問道:「不知道你爹長啥樣,你怎知他住這裏?還有你娘呢?你娘總應該知道了吧。」
沈玉嘉嘀咕一句,放眼望去,發現路邊一個四歲左右的女娃娃獨自站在街邊抹眼淚,惹得不少路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得瑟,這丫的可真得瑟,不過沈玉嘉倒是很喜歡,只是有些為女娃娃的家人擔心,要養這樣一個女兒,那多頭疼啊,這一次也就罷了,倘若下一次呢!又遇到陌生人,而且對方心狠手辣,那麼女娃娃就毀咯。
「就是一百兩,你一個仔別想賴。」女娃娃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領道。
「那你爹叫什麼?客棧櫃檯里有名字登記,我可以幫你去問問。」
「噗!」
詢問過後沈玉嘉才知道,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以羅涇陽的能力很多事情無法處理妥當,加之為人不喜壓力,想圖清閑,於是便自己上書,做一個侍制,替陛下管理公文,又因侍制目前還有不少,故此平日里,他事請極少。
羅涇陽聞言一嘆,道:「這點也是我佩服文兄的地方,他說真到了那時候,自然會懇求陛下,當他去遊說揚州投降,這事請成便好,不成的話,唉……」
「我娘要待會兒才來,我是昨天聽到小姨說我爹在這,我就偷偷跑出來了,呵呵,她們還不知hetubook.com.com道呢。」
「沈兄說笑了,我也只是一個散官,需處理的事情不多,閑暇時,便過來幫老丈人打理一下店鋪。」
在看到兩女的一霎那,沈玉嘉徹底愣住了,此刻他內心裡只冒出一句話:「別這樣好嘛,老天你玩我啊!」
沈玉嘉看著女娃娃一襲綾羅綢緞,金裝粉|嫩的小摸樣,目光便一掃路人,發現不少人都獃獃的看著女娃娃一身裝扮在吞口水呢。
「這叫啥爹啊,連女兒都記不住他的樣,真可以去死了。」
「不知道啊!」
「唉吆,這要是被拐了,這女娃一輩子算是毀咯!」
沈玉嘉這個角度還真的看不到女娃娃下身,當然不知道她出腳踢了青年,不過這襲陰,咋感覺特熟悉呢!
沈玉嘉倒是沒有拒絕,點點頭道:「放心,由我照看跑不了。」
心中雖然驚訝,但沈玉嘉很快就將目光放到了哭泣的女娃娃身上,暗道一聲:「該不會……!」
沈玉嘉聽到這話,差點就噴血了,這誰家的熊孩子啊,也太早熟了吧,小小年紀就跑出來騙人。
……
「那你父親長啥樣,我幫你找找。」沈玉嘉笑道。
「嗯,我沒見過。」
「男人自有男人的細心處,別看我這樣,我可把小姐伺候得極為周到,只是今兒個小姐鬧脾氣,故此才會在這裏哭泣,勞煩閣下讓一讓,我要帶小姐離開。」
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真想見見這熊孩子的父母,看他們是咋教孩子的,這種奇葩也能養育出來,自己可以琢磨琢磨,就算不想要這樣騙人的孩子,也應該讓自己兒女知道,江湖險惡啊!
「對了,忽必烈與他的大軍怎麼樣了……」
「不知道,不過聽說在這個客棧里呢。」女娃娃感覺對方沒讓自己生厭,反而很想與他親hetubook.com.com近,於是便繼續回答了沈玉嘉的問話。
出了這事,離開店鋪前,沈玉嘉倒是被張幼憐一句話給弄的莫名其妙。
沈玉嘉剛說完,未等女娃娃開口,突然一聲驚呼:「在這!」
羅涇陽雖然這樣解釋,其實沈玉嘉卻能看出,他是迫不得已,但是對方不說,他也不好詢問到底。
既然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沈玉嘉還能做甚,他退後一步,似笑非笑的看著青年。
女娃娃說完,從地上撿起斷掉的玉簪,一臉可惜的搖搖頭,故作老成的說了一句:「唉,又沒騙成。」
「呃……」
「這誰家的娃娃哭得這麼慘?」
沈玉嘉感覺此事到是不難,畢竟他已經到揚州走過一遭了,深知那裡的人情世故,不過這一切還要看梁國的決心,倘若梁國死扛到底,那戰火只能繼續燒了。
「沈兄倒是與我想法如一,有時候不想碌碌無為,便努力去爭取,可是當忙碌時,卻老想著圖個清閑,這忙忙閑閑久了,我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所以才圖了一份閑官做做。」
沈玉嘉也愣住了,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句話:「這兩天是咋了?熟人不斷啊!」
「回家有驚喜?」
沈玉嘉聽羅涇陽此話,倒是呆了呆,他當年離開雍州時,羅涇陽是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咋就變成散官了呢?
「你爹啥樣你都不知道?」
這一幕可就有些鬧笑話了,一個二十好幾的青年,被一個四歲的女娃娃揪住衣領,惹得路人是一陣驚愕啊,當然也包括沈玉嘉在內,他心裏都開始為這丫頭的父母捉雞了,有這一個奇葩女兒,早晚得氣死啊!
青年見沈玉嘉退開了,便轉身蹲下女娃娃面前,笑道:「走吧小姐,小的帶你去吃糖葫蘆。」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果然不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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