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狼煙
第318章 決心

「諸位愛卿,你們可有異議?」龐旭目掃一干臣子問道。
龐旭的目光從司徒仲博身上收回,放到沈傅身上,咧嘴一笑,道:「顏芷綺雖是沈相的兒媳,然……她終究是她,任何人也代表不了她自己,若是這件事情她說無法勝任,那朕便只能另擇他人了。」
回家,這是顏芷綺這段時間最想念的一件事,可是當要踏進家門前,不知為何卻無法邁動步伐。
下方文武是呆愣半響,要說沒異議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那可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啊!掌握天下兵權,最強的實權代表人物,這就樣給一個女娃娃當去了,你說這般大男人能舒服嗎。
然而,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卻沒有人改出來提反對意見。
從頭到尾也沒有正視沈玉嘉的顏芷綺,在聽到這句話后,她也只是渾身微微一顫,旋即瑤瑤頭道:「這是我的願景!」
……
沈玉嘉突然變了臉色,怒道:「就你這腦瓜子,傻不拉唧的還想當大元帥,我看你是大槍頭!」
這幾日,沈玉嘉終日坐在院里,一坐便是一天,期間少食少飲,整個人突然又瘦了一圈,連自問深知老爺性子的鳳元娘,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無論百姓們如何談論,始終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顏芷綺她,成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了!
所以她知道,進去后,她恐怕便再也無法出來了!
因為這件事,長安是鬧得沸沸揚揚,茶餘飯後都有人不斷說起。
有人說年前皇帝龐旭,那是有眼識珠,知人善用,乃是不二帝王,m.hetubook•com.com也有說他傻透了,放著顏程、蕭連翊這等大將軍不用,卻提拔一個小輩,不是惹得軍中大男人們的怨氣嗎,從此以後,那軍還是軍嗎?整一個怨夫聚集地了。
「很好玩,是吧?」沈玉嘉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得罪一個沈家也就罷了,可是再得罪司徒家,明顯就不智了,日後在朝為官,左右都無法站隊,況且這事情還是陛下親口說的,這反對意見提出來,可真是沒法混了。
隨著龐旭一聲低語,許公公突然朝著殿外,尖嗓叫道:「宣,北伐將軍顏芷綺上殿!」
右丞相司徒仲博走出來了,他躬身施禮,低眉垂目道:「臣等,無異議!」
「心事!」
……
但是,他們可都是人精,豈有看不出陛下的意思,不過他們又擔心,陛下太過年幼,直接把兵權交給他人,若是對方反過來叛逆,這可如何是好啊?
沈玉嘉沒想到顏芷綺居然提起這茬,但他腦瓜子可遠比對方轉得快,很快就冷哼道:「你傻啊,那次是例外,你若是不來,我也照樣沒事,況且牽連的人也不多,而河陰那算什麼?上萬人的性命啊,算是全被我給害死了,你這等不明智的統軍,完了還讓我幫你擦屁股,真是又愁又臭。」
……
聽到這話,沈玉嘉頓時放心下來,而沈傅卻是愁眉不展,沈玉嘉瞧見后,心下微驚,顏芷綺是他老婆,他清楚老婆大人雖然有遠大抱負,可是她不笨啊,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知道做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意義代表什麼!
和圖書「容我任性三年!」
嘹亮尖銳的聲音在殿中回蕩久久不散,殿外也一波波朗聲宣召此起彼伏,猶如山谷迴音,每一次音波傳回,沈玉嘉便感覺,一隻大手捏在心臟上,越捏越緊。
「嗯,平身。」
另一說,這是人家沈家清廉,不圖禮物,錢財,故此就讓那些貪官別破費了。
龐旭笑著說完,雙手一攤,各指兩邊文武,又道:「顏將軍,朕願封你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而滿朝文武均無異議,唯有沈相與大駙馬提出反對,他們都是你的家人,也有你的長輩,朕真是無法定奪,唯有讓你決定,現在朕鄭重的問你,可願提朕統領天下兵馬,率百萬雄師奪回我大齊天下?」
「什麼!」
一說,這是木秀于林風必吹之。
在滿朝文武大臣的注視下,顏芷綺目不斜視,大步走到殿中,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身邊的沈玉嘉般,直接單膝下跪道:「北伐將軍顏芷綺拜見陛下,祝吾皇萬歲!」
沈玉嘉氣得在顏芷綺面前來回踱幾步,道:「被人當槍使不要緊,但是你要明白,這槍頭究竟是對準誰的!別到時候又做出傻事!」
顏芷綺雙眼突然一紅,但是面色卻冷如冰霜,直視沈玉嘉道:「難道我去救你還錯了?」
要是以前,這話恐怕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現在,沈玉嘉根本沒想這些。
於是,沈玉嘉也一臉痛苦道:「聽我一句勸,回家裝病吧,打戰都是男人的事,你就別管了行不?回去跟我過小日子吧。」
「好!」
「呃……這還真是!」
來之前,沈和*圖*書玉嘉是只見到殿外候著的,所以並沒見到顏芷綺,想必她應該早在待漏院或者其它地方候著了,如此才能這般快來到大殿。
「你什麼時候蠢到這個地步了!」
「臣懇請陛下三思啊!」沈傅再次躬身勸導道。
沈玉嘉沉默不語,只是揮揮手,讓鳳元娘退下。
鳳元娘無奈,但也不想看著老爺這樣下去,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鬼靈精身上,希望能一物降一物。
「老爺,今天是大夫人拜將之日,您不去?」鳳元娘蹙眉問道。
「為妻不明白相公這是何意?」
沈玉嘉話雖然說的難聽,可卻讓顏芷綺無法反駁,她的確是沒料到被趙家牽著走,導致被困河陰,葬送了上萬將士的性命,最後還在沈玉嘉的幫助下,得以逃生,並取下潼關。
在如此多人注目下,顏芷綺神色不變,目不斜視,望著龍椅之下,平靜而自信的回應道:「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願屁!」
本來看著司徒仲博出來的大臣,都認為這個右丞相應該最不願意看到沈家勢大的,然而他居然說「無異議」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若是沒有沈玉嘉,或許此刻他們還不在長安,但也不會有河陰青石坡戰,不會死去上萬將士。
偌大的宮殿中,只剩下沈玉嘉和顏芷綺兩人,此時的沈玉嘉,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麼,他也無法清楚自己的心情,但他知道,這絕不是好心情。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沈玉嘉低下頭,看著寶貝女兒擠出一個笑容道。
「啊……這……」
看著顏芷綺離去的背影,沈hetubook.com.com玉嘉愣愣的站了許久,突然笑了,他的笑聲由輕變重,由急變緩,在由顛如狂,從狂歸痴……最後他笑得腹疼流淚,終止住笑聲,手扶額頭,無精打採的走出大殿,看著朝陽高陞,大罵一句:「升尼瑪!」
沈玉嘉看到老婆大人面色有絲猙獰,有些痛苦,甚至哀愁與糾結。
這是從古至今從未有過的事情,如何不讓全天下的人驚愕。
「爹爹,夢蓮要和娘親去看大娘了,你也去嘛。」沈夢蓮嘟著小嘴走到沈玉嘉身邊,揪著他的衣袖搖晃道。
當退朝之時,文武都朝著中間的兩男一女連道「恭喜」,語氣又酸又甜,也有平平淡淡的,當眾人都快全部走出大殿後,沈傅伸手拍了拍沈玉嘉的肩膀,而後掃了顏芷綺一眼,便面無表情的走出大殿。
龐旭撫掌大笑,道:「看來要加快拜將壇的建造了。」
而且你這老傢伙雖然是丞相,可也不能代表所有人啊,什麼叫「臣等?」你丫可別把我們也算進去,我們可是絕對有異議啊!
「第一次從山賊窩裡,難道不是我去救你出來的!」
這一刻,整間大殿忽然變得鴉雀無聲,針落可聞,而沈玉嘉之前還想要使使眼色,但在聽到這話后,他緊張的那根弦,不只是突然鬆了,還是突然斷了,他不知道應該憤怒,還是應該悲嘆,亦或者,就如他現在的臉色一樣,毫無所動。
「救個屁,我何時要你救了?」
……
沈玉嘉一眨不眨的看著顏芷綺,此刻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除了他外,其實滿朝文武也將目光望著這個奇女子,有期待,www.hetubook.com.com也有擔憂,還有一些暗地裡酸酸的冷嘲熱諷著。
家裡出個大元帥,這是無比榮耀的事請,可是在西齊這個國家,在長安這個地方,前來給沈府道賀之人,寥寥無幾,連一份人情禮物也沒有送來,這怪異的一幕,在百姓眼中,便又成為了兩種版本。
不久,一個身穿纖細金甲,身材高挑,容貌冷艷的女子手抱金盔,大步走入大殿。
長安城外,拜將壇日漸完工,長安百姓更是從各方面聽說了大齊要出一位天下兵馬大元帥了,這在這個亂戰年代,或許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當你知道了這個大元帥究竟是何人時,那意味便完全不同了。
「坐著也有事嗎?什麼事啊?」沈夢蓮好奇的問道。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比不上她的榮耀與願景……她還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強迫自己,但是分別久了,她對這個男人的思念,就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看似輕飄,實則往往在不經意間,自己就如著魔般,日夜長思。
一個女人,一個年紀不過二十好幾的冷艷女子,竟然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元帥。
顏芷綺丟下一句話,竟頭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
連沈夢蓮也知道無語了,最後,她只能拋棄了爹爹,與娘親同府里的許多人,趕往城外拜將壇觀摩了。
若是隻身一人也就罷,可是顏芷綺上有顏程、沈傅兩座大靠山,身旁還有一個駙馬相公與長公主,若在牽扯到沈家的旁系,那真是各行各業,在雍州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聯合起來叛逆,簡直是無法阻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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