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再入深府
第369章 橫禍

在場的人當中二太太最好面子,若是聽得這種事定要搶著開口,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二太太坐在一旁竟沒有半點要詢問的意思,三太太就按捺不住,怒氣沖沖,「難不成那人驚了馬車就跑了個沒影蹤?」
薛崇義聽到蔣家,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二太太,二太太目光閃爍也是有些異樣。
名聲不好也只是包養戲子,並沒有其他的,怎麼這次就不管不顧地去夏家罵人,可見很有可能是夏家理虧在先。
老夫人看向薛崇義,「老二,你也挑幾個人去查查,定要弄個明白,」說著才緩緩道出裏面的意思,「你們可知道,那觀音本不是我們家的,那是皇太后授意讓我來辦的事,這尊觀音是要入宮呈給太后的。」
李媽媽平日里也是個會說話的,怎麼今天就犯了糊塗在老夫人面前說了這種話。
老夫人聽到這裏頓時咳嗽起來。
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崇義,「皇上在宮中都已經廢了歌舞,就算我們家辦堂會也是屈指可數的,包養戲子這種事除了事關整個家族的名譽,皇上對這些深惡痛絕,你還想首當其衝地試一試不成?」
鄒婆子道:「可不就是男人,蔣家大爺說姑爺將小鳳春藏起來了,」說著膽怯地看了一眼二太太,「我們去的時候蔣家大爺正在親家門前吵鬧,罵得甚是難聽,奴婢學也學不上來……」
老夫人聽了這話,倒是皺了皺眉頭,埋怨李媽媽,「什麼找人?怎麼說得不明和*圖*書不白的?」
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看不出李媽媽臉上的端倪,加重了口氣,「到底怎麼樣?還不快說。」
屋子裡的眾人互相看看,誰都知曉老夫人最看重那尊觀音,一直說要在齊善齋修得圓滿了之後請回來,誰知道卻偏偏出了事。
所有人登時又看向二太太,薛明靄也坐立難安,顧不上別的急忙問鄒婆子,「怎麼去了夏家?」
李媽媽道:「咱們府里的下人沒有攔下那人……」
鄒婆子道:「大概是姑爺得罪了人……奴婢幾個看著蔣家大爺凶神惡煞的,聽說之前包養戲子聲名就不好的……」
李媽媽將辦事的婆子領進門,那鄒婆子向眾人行了禮這才道:「也合該巧了,我們在京里轉了一圈,這才知道那蔣家的人去了咱們親家府上。」
屋子裡頓時亂起來,薛夫人、二太太幾個去攙扶老夫人,容華吩咐雪玉,「快去將老夫人用的葯拿來。」
今天老夫人讓人去齊善齋請齋菜,褚才交給別人不放心,這才自己駕車了去,沒承想回來路上讓人驚了馬匹,摔成這個模樣。
薛崇義被嚇劉一縮頭,卻被二太太狠狠地踹在腳上,薛崇義這才又打起精神,「夏家是高門大戶,絕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無賴有什麼話說不出,上門訛詐那也是有的。」
李媽媽的臉卻紅一陣青一陣,「光是飯菜也就罷了,還有老夫人請齊善齋敬居士供了五年的觀音……也……」
容華道:「救人和-圖-書要緊,我的日子還遠著,可以另去尋,」說著叫了春堯,「快去取香灰來。」
大家在屋子裡寬解老夫人。
那婆子聽得這話急忙磕頭告饒,「都是奴婢順口亂說,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個佛渡有緣人。
眾人頓時人人自危起來,二太太和三太太同時開口,「哪個親家?」
不小心驚了馬也就算了,不但橫衝直撞,傷了人還不管不顧,無論是誰家遇到這樣的事,都要查個清楚。
二太太目光一閃介面道:「不如老爺去看看,有什麼消息也好回來說給娘聽。」
老夫人果然坐不住了。
好好的觀音砸碎了,是不是薛家沒有這個緣分。
地上的鄒婆子頓時搖手道:「蔣家大爺那模樣可真是……奴婢看就是五六個人那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李媽媽道:「褚才說,居士算好今天日子最佳,正巧我們家又上門請齋飯,俗話說佛渡有緣人,居士說,這是我們家的造化。」
容華看二太太胸有成竹的模樣,再想想薛崇義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鬼話連篇,經常哄騙住老夫人,薛崇義去一趟夏家回來定要說的與實情大相徑庭。最重要的是,就怕薛崇義以姻親的身份去夏家幫忙,到時候夏、薛兩家結親的事就要人盡皆知了。
旁邊的容華忙道:「我屋子裡有準備好的香灰,我讓人先拿去救命。」
鄒婆子道:「春如軒,就是那個小鳳春。」
老夫人道:「我們家給大小寺廟供奉的年殊不知道有多少和-圖-書,拿出去的香火錢就算請了佛祖金身回來那也是綽綽有餘。我怎麼會費事去請敬居士奉五年的觀音大士,那是因為敬居士是清泉寺仁濟法師的俗家弟子。從仁濟法師那裡求請觀音大士供奉不易,太后是不想用身份去壓迫法師,這才讓我留心,我打聽到仁濟法師雖然常年在外,但是每年都會去給俗家弟子敬居士講佛法。我這才將太後手抄的佛經,一次次地送去敬居士那裡供奉觀音大士。否則以我的佛性不及太後半分,哪裡會有這種耐心。」
老夫人半晌才喘過氣來,指著李媽媽問:「怎麼會今天送回來,敬居士也沒有提前說……」
少夫人準備生產時用的香灰,是好不容易才讓內務府湊出來的,怎麼好就……李媽媽頓時遲疑,「這……怎麼好……還是少夫人留著……」
真的被三太太言中了。
老夫人聽到這裏,一改往日的鎮定,撐起了整個身子,「你……說什麼?」
李媽媽的話沒說完,薛夫人已經念了句佛,「飯菜倒是小事,只要人沒事比什麼都好。」
李媽媽這才道:「我聽說血也止不住,葯敷上去就被血沖開了,我讓人拿了最好的止血藥去,說不定會見效。」
那鄒婆子不敢怠慢,「就是和這戲子有關,蔣家大爺去親家府上就是要找那個小鳳春。」
老夫人吩咐李媽媽,「去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事……」
二太太也道:「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約是一個時辰的功https://www.hetubook•com•com夫,終於有了消息。
老夫人嘆口氣,「這樣的事不能與你們多說。」
鄒婆子道:「是大同夏家。」
再說這件事又不是薛家首當其衝,最好等到蔣家和夏家的事解決了才好出面。
李媽媽知曉這裏面的厲害,「老夫人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騎著馬在大路上橫衝直撞,不會只驚了我們一家,騎馬的是蔣家人也是外面打聽來的。」
褚才是在薛家家生的奴才,他老子、娘就一直得老夫人重用,褚家一家跟著老夫人忠心耿耿,褚家也不爭搶府里的好差事,非要給褚才領個車夫的差事,就是為了在老夫人跟前盡心。
老夫人頓時怒道:「說那些戲子做什麼?」
三太太聽得這話譏誚地揚起眉毛。
「什麼親家?」鄒婆子剛說完,老夫人頓時厲聲道:「誰讓你一口一口地喊親家?誰告訴你大同夏家是我們薛家的親家?」
話說到這裏,薛崇義不敢怠慢,親自選了幾個人去查情況。
鄒婆子道:「既然是親家的事,奴婢們也就不敢上前說話,急忙回來回稟老夫人。」
薛崇義的模樣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著在眾人面前要為夏家正名。
李媽媽臉上一緊,「我說也是,聽到這件事我也嚇了一跳。褚才傷得不輕,骨頭都鑽了出來,來報信的婆子還說,褚才也是強忍著痛,讓我幫他向老夫人請罪呢,他的生死倒是無所謂,只是齊善齋的食盒砸了,而且……」
「怎麼還有這種事,」三太太驚大於怒,和圖書「這可是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二太太向薛崇義揚了揚下頜,薛崇義頓時道:「這是誰打聽來的消息?一個無賴說的話也是能信的?」說著看向老夫人,「母親,這件事關係到夏家的名譽,還是不能輕易就下定論,兒子覺得讓人去問清楚才好。」
李媽媽冷靜下來,知曉有些話不該說,胡亂寬解老夫人,「沒什麼大礙,已經請了郎中去瞧。」
下人、主子一陣忙活,老夫人吃了葯臉上漸有了些血色,慢慢睜開眼睛問李媽媽,「褚才怎麼樣?」
三太太念了兩遍小鳳春,「我怎麼記得小鳳春是男人。」
鄒婆子道:「怪就怪在親家沒有讓人出來制止,蔣家大爺還說……還說……」還說到後面就沒有了。
春堯急忙帶了個婆子去南院。
從薛崇義嘴裏說出的話,可信不可信就不知曉了。
李媽媽早就料到會這樣,急忙上前攙扶老夫人,「老夫人您別著急,都說觀音大士慈悲,一定不會怪罪我們家的。」
眾人看向李媽媽,李媽媽臉色不好。
怪不得老夫人會這樣看重這尊泥胎。
二太太這時候才開口問:「知不知道是哪個蔣家?」
薛崇義的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母親一直沒說起,我們只當是母親有心要在家裡重立佛堂。」
李媽媽搖搖頭,「應該一會兒就能有消息。」
三太太嘴角翹起似是在看好戲一般。
眾人知曉肯定是難以入耳的混賬話。
薛崇義和二太太互相對視,臉色難堪起來。
老夫人也不再去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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