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敬茶(1)

劉皎月自知葉雲水的伶牙俐齒,而她身為嫡妻正室又必須端莊、賢淑,做出寬容之態,不能與其鬥嘴,否則難堪的就是她自己!
沈氏則適時地上前,擺出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秦穆戎,「……爺,柳姐姐疼得好嚇人啊!」
葉雲水只覺得如果那些目光能殺人的話,她此時已是千瘡百孔了!不過葉雲水瞧著劉皎月一副瞧熱鬧的模樣,卻是目光清澈,緩步穩行,走到那個位置朝著劉皎月微笑地福了福身,便是穩穩噹噹地坐下了!
葉雲水自是回道:「應無大礙,容婢妾為柳氏推拿一二,讓她暫緩解幾分疼痛!一切待世子爺來再商議可好?」
葉雲水瞧著眾人一笑,雲淡風輕,卻讓眾人從這尷尬中緩和了回來!
葉雲水的目光一一掃過那群侍妾,帶著不可褻瀆的氣勢,她乃是太后親自指婚,豈能讓這些個沒有位分的女人嚇著?那就不是她葉雲水了!
接下來還有三人,乃是沒有名分的侍女,葉雲水同樣是賞了物件,算是把所有的禮都全了。
劉皎月率先起身由丫鬟扶著往飯廳而去,葉雲水也剛剛起身,忽地聽後面一聲哀號,轉頭看去卻是柳氏正在座位上捂著肚子,面色慘白地叫道:「哎喲……我……我的肚子好痛!」
那個位置,乃是世子妃下第一人的座位!屋中之人除了劉皎月之外哪一個不盯著那位置眼熱,如今卻讓一個不知哪兒鑽出來的商人之女佔據了,豈能讓眾女服氣?
似是訝異葉雲水的細心,秦穆戎的眉頭輕挑,就這般瞧著葉雲水,葉雲水也沒迴避他的目光,就這樣帶著詢問看去。
蘇媽媽瞧著睡著裡間的秦穆戎,在葉雲水耳邊噓聲問道:「世子爺那兒怎麼辦?」
秦穆戎掃了一眼桌上的點心盤子,葉雲水便道:「世子爺早間沒吃什麼,婢妾叫人再送些點心來?」
此時,柳氏的嘴唇已是泛白,眼淚不斷地從她眼圈中流下,瞧著秦穆戎的目光滿是期待,只差沒說出希望他能處置葉雲水,讓她儘快逃離葉雲水的魔掌了!
滿屋子的女人目光都集中在葉雲水身上,似打量,似好奇,不過更多的是不屑和妒忌。
似是誰也沒想到金瓶會忽然跳出來這樣!葉雲水再不濟也是世子側妃,可不是她一個丫鬟能頂撞的,可從另外的角度來瞧,金瓶似是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而葉雲水就是那要迫害柳氏之人!
「這位姑娘如何稱呼?」葉雲水忽然發問,讓那目光閃爍的丫鬟一怔,瞧著葉雲水在看她,連忙回話道:「回葉主子的話,奴婢叫春柳。」
劉皎月立即上前,滿臉的急切,「回爺的話,柳氏忽然喊肚子疼,許是剛剛給葉妹妹行禮時閃著了,葉妹妹正在為其推拿,您看要不要請個太醫來?」劉皎月滿臉憂色,顯然是在告訴秦穆戎,葉雲水的動機很有問題!
葉雲水帶著三分笑地看著其他三妾,如若她剛剛被柳氏拿捏住了,恐怕這三妾也不會恭恭敬敬地奉茶,可惜柳氏卻不聲不響地在她這裏碰了個軟釘子,其他三妾不知還有旁的心思?
葉雲水又是軟釘子擋回去,這屋子中的女人都知秦穆戎中午去了「水清苑」,何談「礙眼」?
葉雲水只道:「喜歡就好!」
葉雲水心中已明真相,再瞧著柳氏那額頭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也真是難為她能裝得出來!
渾身仍是酸疼,卻又是睡不著,葉雲水想起秦穆戎便www.hetubook.com.com是嘆氣,這個男人不但霸道還喜怒無常,可不希望他今晚上還來了……
「今兒找葉妹妹來,也是替眾位妹妹請的,如今你貴為世子側妃,理應受妹妹的茶,本是想去你院子的,可有人來說世子爺歇在那裡,妹妹們也不好去打擾,就請你移步了!」劉皎月這話說得是婉轉,可裏面不乏挑事兒之詞。
「另外那些個不熟悉的,花兒多盯著。」葉雲水拿了碎銀子給二人,「手上莫太緊了。」
果不其然,劉皎月話音一落,葉雲水就感覺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像刺一樣地投了過來,她這是想挑事?
葉雲水忽地成了屋中的焦點,似是這一瞬間便做成了葉雲水嫉恨柳氏而迫害她的罪名了!
荷包入手,宋嬤嬤便知是多少銀錢,見葉雲水出手大方,臉色自是多了幾分笑容,「葉主子這話折殺老奴了,主子有何吩咐,老奴定當竭盡全力地辦。」
這些個侍妾之中,有兩名父親都乃是朝中官員,雖不是嫡女,但身份卻比葉雲水貴得多!哪裡就咽得下這口氣?
柳氏聽著葉雲水和劉皎月的對話有些遲疑,難不成真有滑胎的跡象?柳氏瞧向金瓶,金瓶被擋在外面卻只能是干著急!這丫頭居然沒有看出來她是裝的!
柳氏剛要驚呼讓葉雲水滾開,卻見秦穆戎匆匆而來!
葉雲水瞧著沈氏那撒嬌的模樣心中不免感嘆,敢情這位還男女通殺啊……
秦穆戎闊步地邁入主廳,臉上閃露焦急和不耐,沉著聲音道:「怎麼回事?」
劉皎月連連點頭,她此時不怕葉雲水動手,就怕她不摻進這攤渾水,她巴不得柳氏出些問題,葉雲水即便是太后親自指婚,在府中也絕興不起風浪了!
劉皎月一句話便把責任轉嫁到葉雲水身上,而柳氏則喊得聲更大了!
葉雲水一時不敢下任何的定論,只能暫且走一步瞧一步。
葉雲水倒訝異這劉皎月忽然聰明了?上午還在眾人面前給自己難堪,這麼會兒就學會離間計了?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了吧?
沈氏有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瞧著那大眼睛總是水汪汪的,加上那乖巧又楚楚可憐的勁兒,連葉雲水都不免有了上前呵護一番的衝動。只是越是這樣的女人越是心計深沉,葉雲水把面子做足,沈氏滿眼是笑,拿了那翡翠鐲子馬上就露出欣喜之色,戴了手上,「……賤妾一直都喜歡這玻璃種翡翠雕花鐲子,可惜一直都沒能尋得到稱心的,葉主子真好似能猜人心似的……」
葉雲水沒想到他這個時候來,忙起身下地迎接,「……婢妾見過世子爺。」
行至「梧桐苑」,畫眉扶了葉雲水下轎,院子中丫鬟婆子分侍兩側,紛紛與葉雲水行禮,葉雲水只是笑著叫起,裏面已有丫鬟唱名,「葉主子到!」
葉雲水剛收拾妥當,便有「梧桐苑」的丫鬟前來請葉雲水過去,「梧桐苑」便是劉皎月的居處。
葉雲水同樣賞了二人,二人沒有過於親近,也沒有傲嬌淡漠,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規矩,姿勢優美,就好似舞者一般,總能讓人瞧見她們最美的姿態,讓葉雲水好一陣感嘆秦穆戎的艷福不淺。
葉雲水瞧著柳氏這副模樣心中早就笑翻了,臉上卻是不自覺的凝重,似是接了一個異常沉重的任務!
劉皎月的嘴角輕揚,扭頭示意丫鬟上茶,便陸續由四妾輪番過來敬茶,起身時自是先拜過劉和_圖_書皎月,隨後再拜葉雲水,葉雲水瞧著眼前的人兒,年紀約莫十六七歲,雖為侍妾打扮得卻甚是華貴,靛色通底描金絲夾襖,搭著牡丹色的褙子,脖子上掛著金項圈,中間嵌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黃棕翡,梳著婦人常見的梅花髻,插著鎏金鑲翡翠三步遙簪子,手上帶著蜜蠟珠子,顆顆都有拇指甲大小,舉手投足都透著嬌貴。
宋嬤嬤倒是面露驚詫,她雖是有這心思卻不料葉雲水率先提出來了?看來這位葉主子並非如傳聞中只靠運氣好才獲得太后青睞……
劉皎月瞧著葉雲水沒吃著虧,心裏卻是有些失望,不過她已是成功地挑起柳氏對葉雲水的不滿,那沈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往後有得是葉雲水煩的時候!
蘇媽媽取了賬冊,「嫁妝里的金銀玉器不算,還有陳府四舅老爺給的一千兩銀票,四間鋪子的收益每個季度才結算,之前的夫人說是都填補在嫁妝里,倒是兩位大掌柜送來了一千兩現銀。」
葉雲水初來乍到不會爭這個風頭,況且蘇媽媽的性子也不合適做這種狠厲的嬤嬤,她倒是起了跟這宋嬤嬤交好的心思,起碼在初期,她有很多需要了解的事可以從宋嬤嬤這裏打探。
葉雲水很想把他這個佔了自己地兒的人揪起來,可是卻又不敢,只得把他手中的書拿過來放於一旁,又給他掖了掖毯子角!
葉雲水無奈地道:「能怎麼辦?又不知他何時醒?該幹嘛幹嘛吧!」
「奴婢省得了!」畫眉一口應下,對於畫眉葉雲水還是放心的,而她也最合適做這個活計。
葉雲水一愣,連忙點頭,她雖是世子側妃,卻也是要上宗室名冊的,是正經八百的媳婦兒。
葉雲水心中一沉,便知這是劉皎月在拿她作伐子,畫眉和花兒有些不知所措,都瞧向葉雲水,似是在等她拿主意!葉雲水心中卻在告訴自己不能慌!
葉雲水點了點頭,心中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他背後那傷的拆線問題,可再一扭頭,卻發現秦穆戎歪在榻上蓋了羊毛氈毯閉眼睡了……
「賤妾柳氏見過葉主子,早前兒在家常聽父親說起葉醫正妙手神醫,如今見到葉主子果真是名不虛傳,賤妾為您奉茶了!不過恕賤妾有孕在身,不能下跪行禮,葉主子莫要惱才是!」柳氏說話的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只是句句刺耳,直指葉雲水出身低,卻襯托著她出身比葉雲水高,讓其他幾妾不免掩嘴偷笑。
使喚花兒去小廚房挑揀了薄荷的和綠豆的點心送來,葉雲水轉身回來站于秦穆戎身邊伺候,瞧著自己剛剛捂熱的地兒被秦穆戎霸佔了,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宋嬤嬤自知失態,立即回道:「葉主子信得過老奴的話,老奴便舉薦青禾和杜鵑,青禾的娘在大廚房幫工,杜鵑同胞姐姐是馮側妃院子里伺候的,三等丫鬟的頭。」
米氏和小米氏是一對姐妹,乃是聖上選秀時御賜秀女,入王府做了侍妾,姿色比不得柳氏和沈氏,卻也有著獨特的特點,這二人都是溫婉的性子,特別是那莞爾一笑,更透著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屋中只剩下葉雲水和她的四個大丫鬟以及蘇媽媽,葉雲水忙了一上午,這才又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酸疼,蘇媽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葉雲水身體不適,便是道:「進屋歇歇。」
柳氏吃了個悶虧,拿了賞,由丫鬟扶著回去坐了。
可別人不信葉雲水的醫術,秦穆戎卻是不https://m.hetubook.com.com會不信的,因為別人可不知道葉雲水曾救過秦穆戎,而且還是用了一個奇異的法子,卻是大月國聞所未聞的法子!
蘇媽媽也自覺是擔心過度,世子爺歇在葉雲水這裏不正是寵溺的表現?想到這兒便是欣慰地笑了,葉雲水瞧著蘇媽媽臉色的變化,便知她在想什麼,不經意地回頭瞧了那男人一眼,他跑到這兒來午睡,是在表示對我的另眼相看?
秦穆戎的目光中帶著懷疑,可當她看到葉雲水目光中的堅定,他卻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地說道:「全都閉嘴,一切都聽葉側妃的,柳氏你堅持住!」
秦穆戎吃著點心,手中還端著書,冷不丁地忽然冒出一句,「這幾日別亂走,冊封的恩典許是這兩日就到。」
二人領了銀子各自放好,葉雲水一向是信奉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時間還長著,她可是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葉雲水叫過畫眉囑咐道:「提了韓家的大丫頭和孫家的大丫頭為三等丫鬟,旁日里你跟宋嬤嬤親近些,不吝銀錢。」
丫鬟上前撩了帘子,葉雲水緩步進屋,瞧見屋中約有七八個女人,上座的乃是劉皎月。
「妹妹快坐。」劉皎月目光掃了一眼她左下手第一位的位置。
丫鬟們跑去報信,劉皎月這邊話鋒一轉,滿眼急切地說道:「這可怎麼著是好?莫不是剛剛行禮時閃著了……」
葉雲水心中略有了數,宋嬤嬤此人暫當得用,起碼她推薦的這兩個人都是有來歷的,一個系著大廚房,是府中消息最雜的地兒,另一個卻是馮側妃跟前的,王府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馮側妃院子里起碼是比她這「水清苑」先知道。
柳氏心中鬱悶,其他三妾瞧見此狀卻各自有了主意。
葉雲水對她多瞧了幾眼,吃過茶后親扶了她起身,「妹妹快請起!」
「隨便挑揀幾樣,我不吃甜的。」秦穆戎半晌才吐了一句,徑自走到小桌前,由紅棗和綠園為其凈手。
劉皎月讓柳氏第一個奉茶,自是知道柳氏是個不省心的,自她進了王府,便處處跟劉皎月作對,卻深得秦穆戎寵愛,府中妻妾只有她一人有了孩子,而且秦穆戎還親口承諾過孩子生下后允柳氏親自奉養,對柳氏寵溺無邊,劉皎月恨得咬牙切齒卻拿她無可奈何,如今便挑唆著她跟葉雲水斗,斗個兩敗俱傷才是好!
葉雲水面色凝重地告誡柳氏道:「忍著點兒,挺過這一下就好!」
秦穆戎朝著葉雲水看去,此時她正看向自己,似是只要他一喊停,葉雲水馬上放手。
柳氏聽見秦穆戎這話恨不能連死的心都有了,「爺……」
葉雲水上前躬身行禮道:「婢妾請世子妃安!」
劉皎月在一旁不知真假,只瞧著葉雲水的臉色難看,忙上前問道:「葉妹妹,柳氏如何?」
柳氏心中把葉雲水罵了個透,可還未等她開口不允葉雲水碰她,葉雲水的手已經搭上柳氏的雙胯之間,拇指狠狠地摁下,柳氏頓時疼得慘叫出聲,那額頭上的汗卻是真的汩汩而下了!
葉雲水此時也不硬扛著,只是在床鋪對面的榻上蓋了羊毛氈毯歪著,這邊卻和蘇媽媽說著話,「媽媽,咱們還有多少銀錢?」
劉皎月這話有些刺耳,說的像是葉雲水只會伺候爺們兒似的,「謝世子妃惦念,婢妾盡當好生調養身體,絕不礙著世子爺的眼。」
沈氏再次的道謝,樂得退到了一邊去把玩這鐲子,便是下一位侍妾奉茶。
不顧眾和_圖_書人複雜的目光,葉雲水擠過去瞧柳氏,欲上前為柳氏探脈,不料柳氏的丫鬟金瓶忽地上前一把打開葉雲水的手,厲聲道:「你要幹什麼?」
畫眉扶著葉雲水坐上四名粗使婆子抬的小轎,朝著「梧桐苑」而去,冰天雪地的,路程也不近,行至一半的路,粗使婆子們便流了汗,畫眉、巧雲四人分別走在兩側,春柳試著跟四人套話,卻在花兒那碰了軟釘子,便不再言語。
「金瓶,你胡說什麼呢?」沈氏上前叱喝道,金瓶心裏也有些慌,她剛剛下意識的就認為葉雲水要對柳氏不利,自家主子對葉雲水的身份不屑一顧,連帶著她也沒把葉雲水這世子側妃的身份真的放心裏……而她剛剛頂撞葉雲水時根本就沒過腦子,現在面對沈氏的指責,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我以為她要……」
葉雲水長舒一口氣,這些錢瞧著不少,卻當不得花多久,那四間鋪子往年的賬冊她也是看了,都是每年上繳一千兩的銀子,雖是收益卻成了定例,這裏面必定貓膩不少,而她如今剛入王府,腳還沒落穩也顧不得鋪子上的事,只能讓宋皓先在那裡瞧著,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莊子上的事已是交給了韓家的爺們兒,一時半會兒卻也瞧不出來。
劉皎月掃了她一眼,「瞧你似是沒睡好的,這身子骨可有些弱,爺可不喜歡病懨懨的。」
劉皎月只是一笑,便命人去準備席面,眾人瞧著葉雲水被留下,各自有著幸災樂禍的小心思,便是閑聊了起來,沒過許久,丫鬟便來傳話,席面已經備好了!
可無論劉皎月打的什麼主意,葉雲水此時卻不能退卻,笑著言道:「那就叨擾世子妃了。」
「滾開!」葉雲水一聲怒斥,畫眉立即上前把金瓶擋開,葉雲水顧不得說些個旁的,上前便是將手搭上柳氏手腕,葉雲水一上手,便知柳氏是假!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滑胎的跡象,完全是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故意作伐子讓秦穆戎遷怒於葉雲水!
葉雲水讓畫眉奉上禮,對著柳氏道:「一點兒小心意!」葉雲水早已備了送與妾室的禮,都是玻璃種的翡翠玉鐲,只是雕花有所不同,沒有任何的偏頗。
鳩佔鵲巢,葉雲水這午覺是睡不成了,瞧著天色不早,她便讓蘇媽媽重新給她梳下頭髮,準備去劉皎月的院子,她還要見秦穆戎的那些個侍妾,自然要整齊貴氣一點兒。
秦穆戎只是過去瞧著她,柳氏滿心的悔恨卻不敢說出口,她敢有半點兒違逆秦穆戎的意思,恐怕都會遭受秦穆戎的雷霆暴怒,他是不允許有任何人違逆欺瞞他的,柳氏侍奉秦穆戎兩年了,自然知道秦穆戎的脾氣,此時她只能硬挺著挨著這苦痛的煎熬!
柳氏的臉色一怔,葉雲水口中稱是世子爺的子嗣,可跟她柳氏沒半點兒關係,也就是在身份上壓了她一籌,秦穆戎允她能親自養子卻不代表這孩子就是她的!生下來也是要尊劉皎月一聲嫡母,尊葉雲水一聲庶母,叫她一聲姨娘罷了!
劉皎月自然不知柳氏是假,可柳氏自己可是知道!
葉雲水何嘗不知道劉皎月的心思,「婢妾自當願意,倒是世子妃莫嫌我們眾人吵鬧才是!」
想著上午奶娘路嬤嬤說的話,「那葉雲水不過是個商人之女,府中的那兩個刺頭的侍妾出身都要強於她,您何苦自己出手呢?挑著她們斗,您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更妥當?」
屋中人都愣了!
「以後勞煩宋和-圖-書嬤嬤的地兒還有很多,您就多操心了!」葉雲水拿了個小銀元寶的荷包塞在她的手上,「一點兒心意,莫要嫌棄。」
第二位上前敬茶的乃是沈氏,父親乃是西北某省督撫大員,她乃是姨娘所生庶女,因天生美貌,又是個會討人歡喜的,便被送入王府做侍妾,秦穆戎對其的喜愛不亞於柳氏,二人一向不分高低,只因柳氏懷了孩子,才排在她前頭。
劉皎月一時有些慌,完全不知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秦穆戎對子嗣看得緊,如若柳氏在她這裏出了什麼事,少不得她要擔些干係!念頭忽然一轉,劉皎月便有了主意,忙使喚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請世子爺來!片刻耽誤不得!」
葉雲水緩步前行,春柳落後半步,仍是往內間瞄著,葉雲水只當作不知,對這等小丫鬟她實在沒有什麼拿架子的心思,何況,那些人許是就想知道秦穆戎是否歇在這裏,那便讓他們瞧個夠罷了。
葉雲水心中哀嘆,居然是個不吃甜食的……
想著,劉皎月瞧了一眼時候在一旁的奶娘路嬤嬤,微微地點了點頭。
想著,葉雲水便覺得應該想個其他賺錢的法子……
葉雲水瞧著那丫鬟目光朝內間瞄著,便知已有人知道秦穆戎歇在她屋子裡,這動作還真是快啊……
秦穆戎瞄了她一眼,「等不到回門。」
「我這邊已收拾妥當,就請春柳姑娘帶路吧。」葉雲水的語氣淡漠,未表現出多麼親近,春柳亦摸不清葉雲水的脾氣,連忙躬身退後請葉雲水先行。
宋嬤嬤見葉雲水沒拿主子的架子,倒是鬆了口氣,「那老奴便替青禾和杜鵑謝過葉主子,回頭讓她二人來給葉主子磕頭。」
頓時,屋中的女人們的目光都起了反應!
本欲小寐一會兒,巧雲送來了點心,葉雲水又吃了不少,正是這時候,秦穆戎從外面進來了。
如此說來,宋嬤嬤舉薦此二人倒還算真心為葉雲水著想,難不成她是馮側妃的人?
葉雲水瞧這架勢便知這些妾室欲給自己個下馬威,不過她可不是個魯莽的性子,連禮都未讓柳氏行,「妹妹快請起,莫閃了身子,世子爺子嗣為重,孩子可是寶貝著,你可莫因自己要講這些個虛禮而委屈了孩子!」
「瞧著妹妹們親近,我也是高興的,不如今兒在我這兒開席,請了眾位妹妹一同聚聚可好?」劉皎月望向葉雲水,其他人也都抿嘴笑看,都知秦穆戎在葉雲水的院子里,而劉皎月留葉雲水在此用飯,豈不就是故意地想牽著葉雲水,讓她心裏著急?
柳氏目光中透露著慌張,她此時可不敢說自己作假,只能忍著!
葉雲水應下,宋嬤嬤沒旁的說,也就退下做事去了。
葉雲水轉頭向劉皎月,「婢妾初來乍到,還有勞世子妃引見一下眾位姐妹。」
葉雲水笑著點頭,「那就依宋嬤嬤的意思辦。」
葉雲水這邊的四個大丫鬟自是畫眉、花兒、巧雲、巧蓮四人,二等丫鬟只有墨蘭、墨雲姐妹,還有四個空額,需葉雲水自己添上,葉雲水倒是想藉此賣宋嬤嬤個面子,「如今院中二等丫鬟只有二人,還有四個空額,我這邊還有兩個人選,另外兩個不知宋嬤嬤是否有合適的人選舉薦?」
「……後日回門怎麼辦?」葉雲水忽地想起,不免問道。
「賤妾給葉主子請安。」沈氏乖巧地奉茶,臉上帶著喜色,好似她不是拜情敵,而是拜干姐妹一樣!
葉雲水打量著宋嬤嬤,瞧見她眼神中的驚詫未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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