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接連生病

於是兩夫妻一商量,把幾樣大件的東西又都放了回去,免得做得太明顯,惹惱了華家,等到住到華府宅子后,到處轉轉摸摸,大的東西不能動,拿些小的,總不容易讓人察覺,等到華家發現少了東西,他們一家子早就回青州了。
「不委屈,不委屈,這不都是為了孩子們嘛。說來也是咱們家大概跟這園子犯沖,小姑啊,你看自打住進來,幾個孩子就沒消停過,還是搬了好,小姑的府上,肯定是人傑地靈,風水一定好的……就是不知道,外甥女兒委屈不委屈?」
還是要想辦法讓方氏認清娘家人的真面目才行,華灼咬牙切齒,繼續琢磨法子,不過還沒等她琢磨出萬無一失的穩妥法子,方家卻又有人病了。
方氏一愣,神情頓時有些猶豫起來,剛才她幾乎真的想要把兄嫂一家子都接進府去,一時倒忘了,家中確實沒有這麼大的院子,正因為如此,才把兄嫂一家安排到繪芳園的望山閣,這裏也算繪芳園中最大的院落了,換別的地方,還真住不下連主子帶下人好幾十口人。
華灼低頭竊笑幾聲,然後才做出一臉不服的樣子,道:「女兒就是不想讓娘受騙嘛,接濟舅舅家一些銀兩,這不算什麼,只是這錢還是得給得明白,總不能讓娘給了他們銀子,還被他們暗地裡笑娘傻吧。」
更氣人的是,母親方氏還送了一根百年的老山參給方燾去補身子,燕窩、黃精什麼的就更別提了,都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論斤送的,怕方燾再著涼,還巴巴地連夜趕做了一件白狐皮的襖子送過去,這襖子也只華頊、方氏和華灼各自有一件,庫房裡收著的兩張白狐皮原是準備留著等華焰長大一點,給他也做件襖子的,沒想到竟然便宜了方燾。
華灼無辜地眨眨眼:「女兒哪有使什麼手段。」
又不是她把方燾推進冰窖里去的,她只不過是帶著方懷柔到假山洞里轉了幾圈,其他的什麼也沒幹,就連那木板蓋子,也是方懷柔催著她合上的,她還提議下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人的,也是方懷柔不肯的嘛。
看來爹爹對舅舅一家人的稟性,心裡有數著呢。
華灼笑岑岑的,道:「還是讓善嬸兒來的好,舅母不知道,咱家這園子大,下人們也有些良莠不齊,保不齊有人手腳不幹凈,舅母一家子住在這兒,待走了后發現望山閣少了東西,那些姦猾小人指不定要賴在舅父舅母的身上,現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讓善嬸兒帶人來清點,只要東西齊全了,日後再少了什麼物什,也賴不到你們身上。我華家是斷斷不能讓客人名譽受損的。」
方氏心裏急,想進內室去看看,卻被姚氏急急地攔下,道:「那孩子臉上的紅疙瘩還沒有消,已經哭了大半天了,誰也不肯見,就怕破了相。」
她開始潑冷水,希望母親別一時昏了頭,真的要引狼入室。
華灼臉一黑,被這個和圖書無恥到極點的舅母給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讓三個表姐跟她住一屋,正好把她那裡的好東西擼擼,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是吧。
姚氏急忙道:「哎喲,院子小便小一點,為了自家的女兒,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了不得大家擠一擠,我和你哥哥住一屋,煦兒他們三兄弟住一屋,那三個狐……咳,三個姨娘住一屋,下人們再擠擠,有那麼三、四間屋就成了,小姑家中,六、七間屋子的院落,總是有的吧。」
姚氏堆著一臉的笑,這時候也不裝哭了,心裏早就惦念上華府宅子里的那些好東西。他們一家子在望山閣里住了幾天,稍值錢些的東西,差不多都讓他們給順到箱子里去了,可是後來一盤算,一個園子里都掛了這麼多值錢的物件,那華府宅子里的東西,豈不是更加值錢。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華頊沒再追究,方家人也沒瞧出端倪來,倒是方氏有些疑惑,冰窖的位置那麼偏僻,女兒為什麼偏往那裡面鑽,侄兒又為什麼要跑到冰窖裏面去?但一邊是女兒,一邊是侄兒,她也就沒再多想下去,真要弄個水落石出,最後要撓心的還是她自己。
方氏一聽這話,也覺得有理,繪芳園裡花草眾多,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有花可賞的,可柔這孩子確實不適合再住在這兒,便道:「那我回了宅子,整理一間院子讓你們都搬過去。」
華灼冷冷看著,姚氏雖然一直在抹眼角,可是她才不信和圖書這個女人會真的為庶出而傷心難過,這時才知道原來方家人居然想要搬到華府宅子去住。
「灼兒正覺得不能天天來園子里陪表姐們玩耍,心中很是遺憾呢,現在舅母讓她們去陪我,我心裏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樂意。娘,現在就把善嬸兒喊來,讓她幫著舅母整理望山閣。」
方氏又送了一大堆補品過去,過了兩三天,方蘊柔的病就好了,但是,僅僅只是半天之後,方可柔又病了,臉上長了不少紅疙瘩,據說是因為姐姐的身體好了,她很高興地陪方蘊柔去賞菊,不小心臉上沾了些花粉,不一會兒臉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不必麻煩善嬸兒了,我家帶來的下人不少,收拾東西有他們就夠了,總不能讓他們白吃飯不幹活。」姚氏連忙道。
華灼冷笑一聲,現在她是知道兩個表姐接連生病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哪是病,分明是騙母親的補品呢,現在又成了舅家搬進華府宅子的絕好借口,這些無恥的人真是好盤算。也好,住得近了,才更有機會讓母親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這回病了的是二表姐方蘊柔,據說是貪吃方氏派人送過去的螃蟹,於是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已經起不來了。
姚氏用帕子抹抹眼角,嘆息道:「說是多吃幾劑葯就沒事了,只是這園子不能住了,這裏花草多,指不定什麼時候風吹了花粉進屋,這孩子就好不了了。」
「這樣,太委屈兄長和嫂嫂,還有和圖書侄兒侄女們了。」方氏還是有些猶豫。
好在方氏請的大夫醫術十分高明,幾根銀針一施,再配了葯只喝了一劑,到天亮時就退了熱,只要躺在床上再將養兩、三天,就沒事了。
言下之意,分明就默許了華灼的胡鬧,只是他稟性正直,所以也不肯女兒行陰暗之事,唯恐把性子給磨壞了。
「啊,那大夫怎麼說?」方氏連忙問道。
「娘,咱們家可沒這麼大的院子,能住得下舅舅、舅母,還有三個姨娘,三個表兄,三個表姐,就算是能擠一擠,總也不能讓親戚去擠到下人房去吧,那下人們又得住哪兒?秋涼如水,莫非要讓他們在廊下打地鋪不成。」
於是方氏又送了補品,藥材,得了空還親自去繪芳園去看望她。華灼心裏奇怪,死活跟著方氏去了,到了繪芳園,進瞭望山閣,頓時就聞了一股子的藥味兒。
華灼頓時脖子一縮,兩隻手的掌心這會兒正火辣辣的疼著呢,這滋味,她記著了,下次再行事,絕對不教爹爹給瞧出來。
進了華府宅子,就是她的天下,內有七巧、八秀幫著,外有劉嬤嬤坐鎮,反而更容易讓她行事,不像繪芳園,她鞭長莫及,想做什麼,都不免要傳到父親的耳中,還得再挨板子,等搬進了華府宅子,到時候舅家的人,還是她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華頊又瞪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道:「不許過分,不許再使手段。」
華灼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目瞪口呆,這可不干她的事,和圖書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華頊重重哼了一聲,道:「需記住打板子的滋味。」
「嫂嫂,可柔怎麼樣了?」
「那三位表姐呢?」華灼聽得仔細,馬上就發現她漏掉了方家三個女兒。
姚氏沖她擠出一個笑容,道:「好外甥女,就讓她們姐妹跟你擠一擠,唉,若是外甥女不樂意,那也沒得法子,只能讓她們三個睡在我和你舅舅的床腳下了。」
她嘴上甜甜地應著,心中殺機湧現。父親想讓她做一個光明磊落、品性端方的女孩兒,可是面對這些無恥的人,她做不到,面對正人君子,她亦正直,面對無恥之徒,她不吝雷霆手段,必定要讓這家子人知道什麼叫做痛。
方燾這回苦頭吃得不小,他在家中,也是嬌生慣養的,素來是爹娘寵著,兄姐讓著,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在冰窖里凍了半個時辰還不算什麼,可怕的是當時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那種感覺,把他給嚇壞了,一碗薑湯灌下去,也沒擋得住風寒來襲,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雖是把方燾狠狠教訓了一通,可是華灼卻還是覺得自己吃虧了,她也挨了三板子,掌心第二天就腫了,六順替她敷藥消腫,過了兩天雙手才恢復,可是功課卻耽誤了,結果在秋十三娘和杜如晦那裡,又分別挨了三板子,雖然這兩個人都打得比較輕,掌心也沒有再腫起來,可是功課卻增加了一些,前後她總計挨了九板子,只換來方燾一頓驚嚇和在床上躺兩天,忒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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