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雲燁才帶著李容從地窖里上來,摸著他的腦袋說:「這門學問一定要配著我們常說的普通話才能相配,你的進度慢一些情有可原,你從小不在爹爹身邊隨著你母親學了一嘴的長安話,一時半會覺得彆扭,不要緊,爹爹在嶺南還要停留一年多,我們慢慢地學,學通了之後你就覺得其實一點都不難,以後有些不好讓外人知道的話,就用這個法子寫,除了我們幾個,沒人會知道,你娘都不會知道。」
從李泰癲狂的話里算是聽明白了,希帕蒂亞懷孕了,但是她不認為李泰對孩子有擁有權,她可能弄錯了,只要是李泰的血脈,斷無外流的道理,不管她怎麼想,孩子終究是要回到李泰身邊的。
李泰知道有這東西,但是他非常聰明的沒有學,雲燁教他,他也只是了解了一下就放開了,他認為這是雲家自己的學問,再說了,只是一種書寫方式,算不得大事。
「這東西讓你娘先替你收著,不許你現在就玩耍,很危險,要是射到眼睛裏面就麻煩了。」雲燁把弩弓交給了迎上來的李安瀾。
李容乖巧地點頭答應,帶著一絲小狡猾從腰后掏出一把極為小巧精緻的弩弓,只有巴掌大小,配上兩寸長的弩箭,是一個極好的玩具,但是雲燁從弩臂上的金屬光澤看出來,這東西好像不光是玩具那麼簡單。
雲燁瞅瞅窗花外面的那兩個腦袋,就知道辛月,李安瀾在偷聽,最緊張的還是李安瀾,她一生中最恐m.hetubook.com.com怖的噩夢就是雲燁把李容帶走。
聽辛月這麼一解釋,李安瀾立刻就笑的花一樣,夫君對李容不藏私,這才是她樂意見到的,大宅門裡這樣的事情多了,有的人家甚至把一些核心的學問只傳授給嫡子,如今夫君把容兒當嫡子一般的對待,自己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我愛的人和我一起孕育的孩子,我是如此的自私,不管遇到怎樣的困苦,我都不會放棄,希帕蒂亞需要一個傳人。」
「天吶,如果這事傳出去,我李泰那裡還有半點顏面,不要說我,就是我父皇母后,也斷然不會同意,李家人在大唐予取予奪,她希帕蒂亞有何能例外。」
「燁子,為什麼她非要說孩子是她的,自從有了孩子就處處躲著我,再也不見,是何道理,蒙家寨子的風俗豈能用在我的身上。」
日子過得平安祥和,直到李泰狂怒的把雲燁的吃飯桌子掀翻,揪著一無所知的雲燁一個勁地問為什麼的時候,雲燁就知道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李泰坐下來,搖搖頭說:「那個女人瘋了,只要我說到孩子,她就會說是她的,逼急了就拿刀子在肚子上比劃,說是現在就剖開取出來給我,前後不到三個月,她就變得如此的不可理喻,我氣得發瘋,她也無動於衷,只說我和她之間的事,是跳月會上的一場美夢。」
雲燁拍拍腦袋,他看著李容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拿他當千https://m.hetubook.com•com百年後的孩子對待,大唐的人都早熟八歲的孩子就已經到了接受各種技能的時候了,富貴人家甚至會在孩子這個年齡段給孩子找禮教老師,男女的大防,還有身體特徵的不同都屬於禮教老師的教育範疇。
辛月矜持地點點頭,李安瀾要拍馬屁,自然要接受,這樣的時候太少了,夫君的怪學問很多,也不怕到了壽兒跟前就被學光了。
「青雀,我之所以同意把孩子給安瀾,就是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在嶺南孤苦無依,有個孩子陪著,這輩子就安穩了,是我愛她,憐她,現在你要做決定,就必須衡量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如果她比孩子重要,那麼,孩子養在她身邊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如果,孩子比她重要,就要下決斷,在孩子出世后就要把一切安排好,孩子受了傷害,才是最不值的。」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這個問題絕對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青雀,你需要自己做出決斷,我給你任何意見好像都不對,和她好好談談,這裡是大唐,不是她們那個荒淫的埃及,做事必須有度。」
瞅著希帕蒂亞送過來的便箋,雲燁和李泰都長嘆一聲,這樣的保證沒有絲毫的意義。
誰知李安瀾一臉不在乎的說:「夫君過慮了,妾身也是這麼大的時候就接觸弓箭了,不單是妾身,承乾,青雀他們也是如此,母后在妾身十歲的時候給的禮物就是一把短刺,容兒也該到了知道如何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保的時候了。」
不過他認為這樣的教育是對的,後世也有這樣的教育,只不過沒有大唐這麼露骨而已,請禮教老師需要李安瀾親自出馬,不能從自家的人里找,在嶺南也只有幾個大家族裡才有,馮家自然也有。
這個女人還是誰都不喜歡,不管是雲燁自己,還是李泰,都產生了錯覺,她需要的是一個孩子,雲燁這時候相信,如果那晚是自己把希帕蒂亞扛走,她也不會反抗,大唐的男人她就看中了這兩個,只要有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不在乎。
長孫當初在雲燁十四五歲的時候都硬是補上了這一課,一個年老的宮女拿著兩個光身子的小木偶,比劃來,比劃去,看得李承乾,李泰面紅耳赤,雲燁看的索然無味。
辛月捧著一碗桂花茶坐在地窖邊上的樹蔭下,模樣非常的悠閑,見李安瀾匆匆過來,就迎上去說:「夫君在和容兒在做學問,妹子還是不要去打擾。」
你看不懂是因為你學問不夠,而雲燁這種有學問的人拿著拼音寫成的信,想給你解釋成什麼,就解釋成什麼,這是站在學問制高點的人所有的權利。
辛月點點頭說:「除了他們師徒父子,別人都不能聽,我也不知道到底教些什麼,看樣子是師門的不|穿秘辛,壽兒也學了一些,咿咿呀呀的說話,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問過壽兒,人家說爹爹說了不許女人家瞎問,所以,你也不用想容兒會告訴你了。」
這個死女人,真的是和圖書在找死,她長在西方,不明白大唐人眼中的血脈意味著什麼,越是尊貴的血脈,這種獨佔性就越強,尤其是李家。
「鐵公公送給孩兒的,說是孩兒防身用。」
「我是不幸之神的女兒,來到大唐后才變成了幸運之神的寵兒,從不幸到幸運,我想要的更多,這不但不道德,甚至殘忍,我都知道,從今後我不會再有任何男人,直到我死去。」
這些話並不和李安瀾現在就說,既然這東西現在玩沒問題,雲燁認為和兒子一起玩弩弓要比和陪兩個老婆喝下午茶重要。
雲燁沒去見希帕蒂亞,這樣做真的是太過分了,李泰如果覬覦她的美色,早就不知道強行臨幸多少回了,她想保持完璧就是一個笑話,正是因為出於朋友的情義,她才能左右逢源,這種極度自私的行為,讓雲燁第一次對希帕蒂亞生出了惡感。
見辛月擋在身前不讓開,就有點不高興了:「難道我也不能聽?」
李泰頹然的把頭靠在椅子背上小聲地說:「我以為她喜歡上我了,結果,這是一個錯覺,你當天晚上說,祝我們春夢了無痕,想不到一語成真,果真是了無痕迹啊,這件事從現在就要封口,讓辛月和我姐姐進來吧。」
「我李泰堂堂王爵,她怎麼敢如此做,既然有了孩子,就該姓李,皇家血脈哪裡有外流的道理,我已經準備給她上書請封妃位了,正妃斷無可能,側妃之位足以彰顯我李泰的情誼了吧……」
李安瀾奇怪地說:「他們平日里做的學問還少了,hetubook.com.com我也看了不下百十回,怎麼今天就不能看,父子倆還躲進了地窖,那裡怎麼能教書呢,別把他們兩個憋壞了。」說完就要進去。
就像李容,雖然是李安瀾生的,如果雲燁一定要李容回家,李安瀾絕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更不要說力量更加薄弱的希帕蒂亞。
「姐姐說的是,是妹子冒昧了,確實不該多問,以前就見夫君和容兒用一種非常怪的語調說話妾身就聽不明白,估計是師門的大學問,您在這裏守著,妹子從廣州拿回來一些金桔,味道很好,這就拿來請姐姐嘗嘗。」
淡定的把手裡的粥喝完,聽李泰喋喋不休的怒罵,好從這些話語里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狄仁傑,小武也學會了,但是雲燁獨獨沒有把這個本事教給蒔蒔,李容跟著父親學習拼音,辛月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地窖口上,李安瀾從廣州回來以後,找兒子和夫君的時候,就被下人告知,侯爺和小王爺在地窖里。
雲燁疑惑的朝十五步開外的大樹射擊了一下,咄的一聲,兩寸長的弩箭就插在樹榦上,雲燁費了一番力氣才從樹榦上把弩箭拔了出來,老鐵有點過分了,這種軟鋼是要用在大帝號上的,怎麼能做成小玩意讓孩子玩,萬一失了手,傷了誰都不好。
回到邕州的雲燁決定把自己徹底的隱藏起來,躲在地窖里教李容拼音字母,沒辦法,如果用陰符經很容易讓人往不好的地方猜測,拼音這東西就沒關係了,就算是父子倆在信里大罵李二,李二拿在手裡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