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撿來的

牛犢子一說起這個事,一臉的沮喪:「我回去了,回到家,找了跌打酒擦了擦,然後就上床睡覺了,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我才聽說龐岩死在常寡婦的酒坊了,我高興得哈哈大笑,說老天有眼,這都是他的報應,可不是嗎?這小子仗著他有一個有錢老丈人,不把人看在眼裡,這是老天爺的報應……」
他忽又想起旁邊周員外就站著,自己這麼說只怕周員外會更恨自己了。他真恨自己這張嘴,想什麼就說什麼,這下更麻煩了,偷眼看看周員外,果然跟降下了一層嚴霜一般,一雙眼噴著火,恨不得過來掐死自己似的,不由打了個哆嗦,趕緊又低頭。
牛犢子頓時傻眼了,望向臉色鐵青的周員外,他心直口快,心裏想的話噹噹的說了出來,現在看見周員外鐵青著臉盯著他,頓時後悔。周員外要整治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陸錦屏來到唐朝半年了,腰帶他當然見過也用過,至於這女人的裹胸,他也見過葉青青用類似的寬布帶裹胸,所以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便笑著對牛犢子說:「腰帶倒也罷了,這條裹胸,你撿這東西做什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你能用?」
「嗯,垃圾堆撿的,我看著挺新的,就拿回來了。」
陸錦屏說:「我們發現周員外家的女婿龐岩死於謀殺,不是醉酒死亡。我們正在調查這個案子,那天晚上你在現場,對嗎?」
牛犢子的家在鎮的邊緣了,很簡陋的一個土坯房子,沒有院子,就一間房,打開房門進去,很簡陋的傢具,鍋碗瓢盆也亂甩著,一看就是沒有女主人的單身漢房間。在屋角堆著一袋稻穀,一個石頭擂缽,用來舂米的,估計是吃一頓舂一頓。
牛犢子嘟噥了一聲:「我光棍一條,破屋一間,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有誰能給我作證呢?要是有個女人在家,我又何至於賺了幾文錢便全都扔在常姐的酒坊呢。」
周員外說著轉身吩咐僕從趕緊去辦。
陸錦屏說:「是不是你殺的我們會查清楚。你現在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從你來,一直到你離開發現屍體,整個經過詳詳細細說清楚。」
牛犢子一張黑臉變成了豬肝色,訕訕的說:「是……,是我撿的。」
常寡婦趕緊答應,把房門鎖了,和_圖_書跟著陸錦屏他們來到了牛犢子的家。
陸錦屏仔細看了看那腰帶和裹胸,上面沒有任何標記。他拎著那裹胸走到院子里,對常寡婦說:「你來辨認一下,這腰帶和裹胸是不是你的。」
陸錦屏看見院子里有一條晾衣服的繩索,便將裹胸和兩條腰帶小心地搭在上面,對眾人說:「誰也不許碰!」然後轉身進屋繼續檢查。
陸錦屏吩咐把牛犢子、常寡婦都帶到外面去,相互隔開。然後,單獨把劉老二叫進了酒坊。
「這個沒有,不過我真的是在家睡覺,我沒回到這來,我雖然恨他,但我真的沒有殺他,我做夢都想掐死他,但那也是做夢而已。」
陸錦屏說:「你說你打完架回家睡覺,一直睡到天亮,有誰可以作證?」
陸錦屏站起身,對熊捕頭說:「我們去牛犢子家搜搜看,有沒有什麼贓物啥的,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轉頭對常寡婦說:「你也跟著去,必要的時候我需要你跟他對質。」
他們剛到酒坊,捕快和周員外的僕從就帶著劉老二帶來了。
「這就是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據?」
熊捕頭趕緊又派捕快跟著周員外家m.hetubook.com.com僕從前往劉老二家,然後,陸錦屏跟熊捕頭押解著牛犢子回到了常寡婦家酒坊。
這時,負責做紙袋的周家的僕從回來了,拿來幾個新紙袋。陸錦屏小心地把晾衣繩上的裹胸取了下來,放進紙袋裡,然後對旁邊的熊捕頭說:「以後,你要做若干個這樣的紙袋,用來裝物證。要做不同型號的,還要準備一些乾淨的瓷瓶,用來裝一些液體或流質的證物,這是勘驗現場需要用的,而且上面都貼上紙,寫上提取的地點時間等內容,這些是破案必須的,記住了。」
他在屋裡各處詳細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異樣的東西。
常寡婦瞧了一眼,喲的叫了一聲,又是羞澀又是興奮,不停的拋著媚眼說:「爵爺,你咋偷拿人家的腰帶和裹胸,哎呀,爵爺你,你要是喜歡……」
「啥證據?」牛犢子反問了一句,的確他聽不懂這個相對比較專業的詞彙。
常寡婦啊了一聲,顯得頗為失望。走上兩步,仔細看了一眼,搖頭說:「我看著像是,不過也不敢確定,因為上面有沒有記號。」
劉老二看見衙門捕快傳喚他,便有些緊張。此刻到了酒坊之m.hetubook.com.com後,見到熊捕頭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更是驚慌,不待劉捕頭說話別咕咚一聲跪在地上,說:「小人劉老二拜見各位老爺。」
陸錦屏說:「就是說,你沒有證據證明你那天晚上沒有返回到酒坊這裏來殺龐岩,是不是這樣?」
陸錦屏用兩手的手指頭,分別拈起那兩條腰帶和那一條猩紅的裹胸的一端,慢慢提了起來,長長的腰帶和裹胸垂在面前,很乾凈,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胭脂味道。一聞到這個味道,陸錦屏不由心中一動,想起了常寡婦閨房的味道,兩者很是相似。轉頭對牛犢子說:「這是誰的?怎麼來的?」
陸錦屏冷笑:「你當著周員外就說這種話,我看你是不想在周家莊混了。」
「是,是在常姐的酒坊的垃圾堆撿到的,可能是她扔的吧,我見還挺乾淨,她不要,我就撿回來了。」
古代破案是不講究這些規範的物證提取方式的,所以,熊捕頭對陸錦屏的這個要求有些不大明白,但是,他還是忙不迭點頭答應,說回去就辦。
陸錦屏在他屋裡四處檢查,當他檢查到屋角那張木床前時,他隨手拿起了那個骯髒的枕頭,提了起來。枕頭下放hetubook•com•com著兩條白色腰帶,還有一條猩紅色的裹胸。
陸錦屏又說:「你在哪個垃圾堆撿到的?」
「牛犢子說在你酒坊的垃圾堆撿到的,酒坊來的有女人嗎?」
「這倒沒有,到我酒坊來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就算有女人來幫著家裡人沽酒,也是打了酒就走,不會留下喝酒的,更不會扔下這玩意兒。如果真是從我酒坊撿的,那或許是我的吧。」
牛犢子訕訕說不出話。
「從哪裡撿的?」
周員外忙說:「行!我馬上讓人用紙做幾個紙袋子給老爺您送來,保證是乾淨的。」
劉老二一聽這話,頓時打了個激靈,低著頭說:「小人是在現場,可是,小人可沒有殺他,再說他那麼壯實,肥得像頭大牯牛,我哪有力氣殺他呀。」
「這東西是在牛犢子枕頭下面發現的。」陸錦屏打斷了常寡婦的話,「他說是在你酒坊的垃圾堆撿到的,是你的嗎?」
陸錦屏轉身對周員外說:「你去找三個大號的,乾淨的紙袋子來,記住一定要乾淨,裏面不許裝過任何東西的。」
這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陸錦屏對熊捕頭和周員外說:「派人去把劉老二叫來,把他帶到常寡婦家,我有話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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