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燕說，「你和小潘喝白酒，我跟江燕喝點紅酒。」
「別喊趙總，都是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你坐！」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兩天後汪凡就到了，潘寶山帶著車子親自去接站。
「什麼縣長。」
避孕套。
「來點白酒吧？」
「這個忙什麼。」
劉海燕大聲回著。
此時，驚嘆驚喜之餘的潘寶山一個人在外面坐不住，見劉海燕出來，立刻跑了進廚房，「江燕，我來炒菜，你歇會。」
潘寶山說，「以斜溝村為試點，去年年底才有十二家搞，因為效益不錯，今年一下長到了三十七家，而且發展勢頭還很猛，估計最後要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家庭都搞大棚菜。下一步，鄉里將以斜溝村為中心，順勢引導開發一個設施蔬菜基地，成規模上水平，那時的收益就更高了。」
潘寶山說。
「現在工作上的事，能做是一方面，能說又是另一方面，宣傳也很重要。」
「怎麼不好意思？」
劉江燕停住腳猶豫了下，回身小聲說了三個字。
聽到這三個字，潘寶山頓時一個激靈，大腦隨即「嗡」地一衝，似乎明白了上次劉江燕包中那盒避孕套是怎麼回事。
劉江燕努了努嘴。
不過潘寶山很需要劉海燕的提醒，比如宣傳報道的事情，經過劉海燕這麼一點，他就覺得是很必要，之前還不怎麼在意。
「謝謝劉縣長，您分管的工作多，那肯定是很忙的。」
汪凡笑了起來，「只要有實績，就得擺出來，這對其他鄉鎮也是個借鑒。」
「潘鄉長可真是個實幹家，這麼短時和_圖_書間就做得如此出色。」
潘寶山笑著搖搖頭，「也不要一下就搞那麼大聲勢，萬一搞不好可就難下台了，還是慢慢來，有亮點就麻煩你給宣傳宣傳，這次只針對設施大棚蔬菜項目。」
趙銘笑笑。
潘寶山端起茶杯，不好意思地低頭喝了一口。
劉海燕的口氣有點埋怨。
「當然要喝，瞧你問的。」
這他媽什麼話，明顯是不誠心，要麼就是擺架子，敬煙還問人家抽不抽？
「寶山，以後不在工作單位公共場合，不用喊得那麼生硬。」
還沒聊幾句，趙銘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便開始看簡訊，很謹慎的樣子。憑直覺，潘寶山明白了個大概，看來趙銘這傢伙外面有人。這年頭，當老總的沒有個小蜜不太正常。
高興不已的劉江燕帶潘寶山過去，劉海燕非常熱情。
劉海燕說，「小潘，你看如果需要的話，給你介紹下宣傳方面的關係。」
「姐姐說他單位加班，要晚一些才回來，應該也快了。」
劉江燕也笑了。
潘寶山說既然這樣也就不客氣了，說好時間，鄉里去車到縣城車站等著，因為鄉鎮的班車有時不按點跑，搞不巧要等半天。
這感覺有股異樣的溫暖，伴著潘寶山進入隆冬二月，讓他一度很受用。
潘寶山不想過早地讓劉海燕施援手，現階段他還需要進一步證實下自己的能力。
「去年才搞，不過雖然起步時間晚，但發展速度不慢。」
「銷路方面鄉里有沒有統籌？」
「回來正好，陪小潘聊聊，一會兒吃飯。」
潘寶山打電www.hetubook.com.com話給汪凡，把情況說了，問他近期什麼時候方便，到時派車子去市裡接他來轉轉看看，幫忙宣傳一下。
劉江燕看到潘寶山如此反應，以為是他看不慣她從鄉計生站拿東西佔公家的便宜，忙解釋道：「寶山，計生站每月都免費領一些，也不發下去，全堆在柜子里，時間一長最後過保質期就都扔了，大院里的女同事都去拿的。」
談起工作方面的事，潘寶山有的是話說，不過他提醒自己不能太敞開嘴，那樣會顯得沒深度。而且潘寶山也知道，劉海燕既然能問那些事，必然是有所了解的，也不用多說。
潘寶山立刻起身，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合適，便客套地說，「趙總好！」
汪凡聽了住點頭。
說話間劉海燕來了，也讓潘寶山到外面歇著。潘寶山只好返回客廳，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
趙銘把煙遞了過來。
汪凡嘴皮子很巧，但也很實在，沒幾句就轉到了正題，「這次宣傳設施大棚蔬菜，好像去年還沒聽你提起過。」
潘寶山放下茶杯，「江燕，姐夫呢？」
「汪記者你這樣說就讓我不好意思，本來還有幾個項目想向你彙報一下，都沒法開口了。」
「酒這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反正我是怕了。」
汪凡問。
劉海燕想潘寶山發出了正式邀請，要潘寶山到家裡做客。經過這麼時間的觀察和了解，劉海燕對潘寶山已經改變了看法。
回去后，潘寶山就把這事寫到了日誌上：四月份搞設施蔬菜大棚報道，五月份搞金銀花種植方面的和_圖_書報道。
「又不多喝，誰還灌你不成。」
「江燕，我不是那意思。」
一支煙抽完，剛好飯菜好了。
潘寶山熱情地把汪凡請上車。
「潘鄉長，就你說的這些，完全可以搞個連續報道，打造夾林新型農業發展模式。」
「好了江燕，你陪小潘吧，我做幾個菜去，一年當中我可下不了幾次廚，今天應該上上手了。」
劉江燕可不會讓，「不用，你先自個去看電視吧，上上網也行。」
沒多會，門鎖一陣響。
劉江燕眼睛轉了一下，「姐，用那東西能習慣嘛？」
潘寶山說，「我，我是覺得用那些東西能習慣嘛。」
劉江燕臉色一漲，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趕忙去了廚房把東西給了劉海燕。
「我可不想捂在包里，感覺挺怪的，早點拿出來好。」
「跟市報那邊有些聯繫，搞點報道應該沒問題。」
「實績還談不上，現在只能算是摸索，除了設施大棚蔬菜，鄉里還搞了幾個項目。」
劉海燕嗔怪地笑起來，「這裏沒有縣長。」
吃過飯後閑聊，劉海燕很關心潘寶山工作上的事情，問他開展的幾個項目進行得如何。
「我這有，抽我的。」
「哪有那麼個高度。」
潘寶山接了煙，立刻給趙銘上火。
劉海燕拿著塑料袋出了廚房。
「潘鄉長你客氣了，去年就說過要幫你們夾林好好做做宣傳的，你也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我也很高興。」
「汪記者，不好意思麻煩你！」
趙銘坐下后掏出軟中華，「抽煙不？」
汪凡不耍奸，說最近沒有什麼硬任務時間自由，什麼和-圖-書時候都行，也不用去車子接，來回麻煩得很，他坐班車直接到縣城，如果縣裡跑鄉鎮的班車不趕趟再電話聯繫。
劉江燕見潘寶山有點發懵，走過來小聲說：「這些東西是我從鄉計生站拿的，有時帶的多些，有時就一兩盒。」
潘寶山件劉江燕有點躲閃。
他覺得對不住劉江燕，想表現一下。
趙銘問。
潘寶山笑道。
「有，已經組建了果蔬專業合作社，入社農戶已經有五十多戶。」
趙銘回來了，進門看到潘寶山呵呵地笑起來，「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小潘吧，小潘鄉長！」
二月五日，正月二十四，祭灶。
「不要客氣，你是客人嘛。」
潘寶山雙手接過茶杯。
趙銘走到沙發前，給潘寶山加了點水，「來，坐下歇歇。」
劉海燕泡了杯熱騰騰的紅茶遞給潘寶山，「早就想一起吃個飯聊聊，但一直忙著。」
潘寶山暗暗觀察了下趙銘，長相還算周正，但眼神有點躲閃，看上去似乎不是個磊落的男人。
劉海燕的丈夫趙銘，是市國有資產經營公司的老總，甚至比劉海燕還要忙的一個人。潘寶山有些話沒好意思講，國資公司聽上去貌似很強大，其實就是無事忙，在經營上不能給市裡的一些國企提供很好的決策，在管理上又與市國資辦有許可權交叉，不客氣地說就是個很操蛋的一個機構，整天有什麼可忙？
「好像他經常加班。」
「來，小潘，先喝杯水。」
潘寶山道，「其中包括幾個果林種植戶，還有部分菌類種植戶。」
「什麼好東西？」
劉海燕一愣，在她印象里和*圖*書這些問題可不是劉江燕能問出口的，也許是現在她已開了竅，「有些情況說不清楚，至於習不習慣，到一定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直到春節前夕，潘寶山和劉江燕去縣城見劉海燕，偶然間化解了避孕套事件的疙瘩，他才覺得不應該。雖然那只是精神上的，但也是背叛，讓他感到有些愧疚。
潘寶山說，「一個是金銀花種植，利用大陡嶺村丘陵地的自然條件優勢，進行金銀花成片種植，而且已經和市健達葯業公司簽訂合作協議，正在加大開發力度，將建成為金銀花種植基地，爭取國家中藥材項目扶持資金。另外還有畜禽養殖和鮮切花項目，也都在穩步推進。」
劉海燕接過塑料袋打開看了看。
劉江燕說著從包里拿出個塑料袋向廚房走去。
這一刻，潘寶山心裏真是五味雜陳，之前的一切都是自討苦吃，怪自己瞎尋思，便忍不住搖頭嘆氣起來。
趙銘說完提高了聲調對著廚房喊了一聲，「海燕，我回來了。」
劉海燕回身走進廚房。
四月是忙春耕時節，農業就是唱四季歌，到什麼季節幹什麼活。這個時候也是大棚蔬菜豐收的關口，採訪報道正合適。
「今天還加班，是小年呢。」
「你照看一下鍋，我到卧室去一趟。」
「哦，我是小潘。」
潘寶山也掏出中華，不過是硬盒的。
「江燕是個好姑娘，你也很優秀，海燕几次提起過你，年輕有為啊。」
簡單幾句對話，潘寶山聽得出來，劉海燕和趙銘關係並不融洽。但這並不影響吃飯的氛圍，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很會照顧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