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樣的女人確實讓人頭疼。」
「沒有期限啊。」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你一喊我弟弟，我渾身就有感覺。」
潘寶山安慰起鄧如美，「不用在意別人怎麼看，就像你說的，習慣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就好。」
「存在即意義。」
潘寶山抖了抖眉毛。
正惆悵著，鄧如美提著幾瓶六十五度的二鍋頭來了，先開了一瓶給潘寶山沖洗雙手，同時安慰道：「其實普通接觸是不會被傳染的。」
「哦，把魯少良送的小禮品也用酒擦擦。」
潘寶山咧嘴搖了搖頭，說：「鄧姐，我倒想問問你，你什麼時候結婚？」
「誰想當愣頭青惹她？」
「是圖個安慰，鄧姐你可真了解我。」
潘寶山不願意。
鄧如美眼角悄然浮起一絲光，但很快就又暗淡下去。
「魯少良好像也挺誇，說是專門訂做的，上等檀香木材料。」
鄧如美笑道，「你們農業局也太脆了，再怎麼說就一個有關係的女職工罷了，怎麼能讓她翻到天上。」
潘寶山不覺間已經開始反應，「以前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因為對你不了解而不敢。」
「越是詐詐唬唬兇悍的人，其實膽子越小。」
潘寶山壞壞地笑了起來，「這事我聽鄧姐的，你讓我不敢我就沒膽，你讓我敢我就大胆。」
潘寶山道，「他送了一套茶具，不過是他帶來的司機經的手，但誰知道之前他動過沒有，所以還是要預防一下。」
鄧如美長嘆一聲，「唉，其實絕少有人是真願意那麼做的，只是出於無奈，想早些改變現狀。拿丁薇來說，她是農村的，家裡很窮，高中沒讀完就出來打工，掙錢供下面的弟弟妹妹讀書。我跟她情況差不多，但掙扎在用血汗鋪就的打工路上，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和-圖-書
？也許你會說，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吃苦耐勞，不願意辛苦，只是好逸惡勞，走令人不齒的捷徑。」
「我們又沒什麼，難道還怕人？」
潘寶山立刻回答，這種表態是必須且要及時的。
鄧如美見潘寶山說了一半，脫口就問。
「潘局長啊。」
「是，多是吧。」
「那樣想也沒什麼，我們都習慣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那是壞事？」
二樓有燈光。
潘寶山看看兩手，沒了任何心情。
潘寶山道，「還他媽雲里霧裡扯一通，說盒子寬是三十厘米多點，一半也就是十五厘米，長將近四十厘米，五分之一也就是七點五厘米什麼的，有點神經。」
「說句話你別放心上，聽說接待辦的姑娘們都抱著走類似丁薇路子的心態，傍個大款撈點錢，或者靠個官爺找個好工作，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潘寶山心火依然蔓起全身，捏聲笑道：「不管壞事好事，有膽沒膽，一切順其自然。」
潘寶山回答得很上快，乘其興，對她來說亦算是一種補償吧，對自己來說也算是解脫。
潘寶山開門，進去后先把垃圾桶里的衣服用報紙遮住，然後才拿出洗臉盆，「趕緊倒酒。」
鄧如美呵地一笑，「吃不了可要兜著走的啊。」
「唉，不是怕那母夜叉看到我們，而是我怕看到那母夜叉。」
潘寶山道，「尤其是我來了之後，那母夜叉好像就對準了我，大家還等著看笑話呢，真他媽棘手。」
鄧如美微笑，目色漸迷離。
潘寶山笑了一下，把孔娜的事對鄧如美講了。
「剛才酒桌上你也不喊我鄧主任？」
鄧如美再次做了個深呼吸，「也許你不會相信，和我發|生|關|系的男人，到目前只有一個，是我曾經的男朋友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五年前結束了惟一的一段戀情后，就沒有男人再沾過我的身子。五年來我很在意我的身體，但作為一個經事的正常女人，有正常的**，所以之前那段時間我對你很放蕩，那是因為我對你有認可，或者說只是出於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所渴望的歡欲，除此，並沒有想要從你那裡得到什麼。你可能會不相信，難道在你之前，我就碰到認可的男人？」
隱瞞固然可氣，但真相更容易傷人。
一時衝動把鄧如美安放到魯少良身邊，雖然本意只是要她心驚膽戰一番，不是真要害她，但畢竟有危險，萬一被染上臟病，簡直是罪過。
「你說什麼？」
「還別說，我是曾想過要找你看看有沒有法子的。」
潘寶山仔細辨認了下，燈光來自財務科，「就算有的話，也輪不到財務科。」
「怎麼了？」
時間不算晚，還不到十一點。
潘寶山一樂，「你打算怎麼辦？」
一瞬間，潘寶山產生了強烈的贖罪感，很想找個法子獲取鄧如美的諒解。可是怎樣才能做到？告訴她實情，讓她釋懷？
路燈的橙光，默默地投下溫暖漫幕。
鄧如美聽后眉頭一皺，即驚訝地問道：「寶山，你真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鄧如美笑道，「不過預防就預防下吧，圖個心理安慰也好。」
「我知道，就是心裏不得勁，彆扭著呢。」
鄧如美問。
鄧如美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酒，潘寶山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太缺少氣量，怎麼就妄加臆想鄧如美在愚弄他？實在是冤枉了好人。
「也只好了。」
鄧如美笑問，「到時給你備份大禮。」
「要不要我幫忙？」
「但要小心些，別把事弄大了。」
「我有數。」https://www.hetubook.com.com
沒有人敢說她，潘寶山當然也不願出那個頭，權當沒看到。
潘寶山和鄧如美步行回去。
鄧如美嘿嘿一笑。
潘寶山把鄧如美拉到閱報欄一側躲起來，聽腳步聲，應該是孔娜。那個母夜叉半夜到辦公室幹什麼？
「呵，現在就敢了？」
潘寶山道，「私下裡我不是都喊你鄧姐嘛，所以你別亂喊什麼局長，顯得生分。當然，也別像以前那樣叫什麼弟弟，容易想歪。就直接喊名字寶山，親切自然。」
潘寶山指指沙發旁。
鄧如美點點頭。
「既然你沒辦法，就交給我。」
「其實我也不是放縱自己。」
有些事，終究要塵封。
說話間，來到辦公室門前。
「還是別了。」
潘寶山沒好意思直接回答，只是傻笑了一下。
這個話題似乎觸到鄧如美內心，她深呼吸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看不到公平，社會上有權有錢的總是把持佔有著優勢資源，他們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讓生活在底層的人甚至想都不敢想。當然，差距那麼大的不說也罷，不去對比。就說差不多一個層次的吧，回頭想一下，如果我能像大多數人那樣順利完成學業，比較容易些地找個相對穩定又體面點的工作，我想我也會和大多數人一樣，老實而本分地活著。但現實中沒有如果，我連起碼的受教育權利都不能完全享受，那又怎麼講？有人會說，再怎麼著路都是靠自己走的，畢竟有錢有權的相對來講還是少數，大家都像螞蟻一樣為了活著而忙碌。沒錯，我承認，那麼多人都奔跑在路上，可是我不服氣，為何偏偏就是我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所以我要想辦法，儘快改變人生的軌跡。」
潘寶山真的很害怕，也很可惜這一席心情。
「把什麼ｗｗw.hｅtuｂｏok•ｃoｍ•com？」
鄧如美慢慢抬起手臂，伸開纖細十指，置於光幕下，微微輪翹，說：「還是自己的好，有需要的時候我寧願相信她們，我很享受那種感覺。」
潘寶山笑了笑，「你剛才喊我什麼？」
鄧如美驚問。
說話間，燈滅了。
「那兒。」
「潘局長，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風一陣，吹來手上濃烈的二鍋頭酒麴味。
潘寶山搓著手，說：「回頭趕緊去辦公室，找個盆把酒倒出來使勁泡泡，還得把……」
「唉，毒瀝近身，遠離房事。」
「相信，我真的相信！」
潘寶山無奈地說。
況且，這種事容易誤會，萬一鄧如美就認為他那麼做是居心險惡，可真就萬劫不復了。
潘寶山剛想說還得把下午被魯少良拍過的衣服扔了，突然意識到會露餡，忙止住。
鄧如美聽后婉然作笑，「看來不順自然，皆是徒勞枉然。走吧，別事不想了，趕緊到你辦公室去倒酒泡手，完后早點休息。」
很開，走廊里傳來「咔咔」的皮鞋聲。
不一會，孔娜果然從辦公樓里出來，抱著一堆東西。聽說孔娜會把公物拐回家，小到紙張大到座椅，只要上了性子，總要弄回去。
「你們單位還有人加夜班？」
鄧如美微笑起來，「真是沒有，我接觸到的男人，幾乎都是有一顆骯髒的心和身體。」
「應該沒有。」
潘寶山怨嘆著，越想越自責。
「嚯，你可別惹我。」
「好，這話題暫告一段落。」
鄧如美的這一段話，潘寶山聽得心情有些沉悶，這是一個女人的傾訴，憤懣中滿是無奈。
說完，抬手想摸一下鄧如美的黑髮。
「其實用酒擦洗也不一定就管用。」
鄧如美道，「包裝盒這麼好。」
「現在的你，讓我感覺是如此真實。」
潘寶山立馬打和-圖-書了個寒戰。
此時已快到農業局，兩人又加快腳步，沒多會就進了大門。
鄧如美說。
這時，鄧如美臉上露出了絲絲落寞。
「胡說吧你，喊弟弟怎麼就容易想歪了？」
之後，一時無聲，兩人並走。
潘寶山忙表態。
潘寶山看著鄧如美，並不作答，此時傾聽是最好的表現。
「真是，那你要把我陷入不貞不潔之地了。」
鄧如美歪頭問道。
「哦，看上去還不錯嘛。」
鄧如美看上去興緻很高。
鄧如美打開兩瓶酒，倒了進去，又問：「那個禮品盒呢？」
鄧如美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仍然繼續自己的話題，「如今我在接待辦，是依仗過人的酒量立腳，只負責把客人灌倒，工作時話可以隨便說，但事絕不隨便做，因為我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感覺和意願。常以辭退為由來要挾姐妹們的殷益開，他也不能對我得逞。」
鄧如美道，「有些人就是不認理，所以我們也用不著講理。」
「這個……」
「喔，你讓我喊你姐，你卻喊我局長，好像不對稱吧。」
鄧如美道，「對那種人狠一點，有時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孔娜走後，潘寶山才和鄧如美進辦公樓。
鄧如美很費解。
潘寶山有點擔心。
「還早，現在根本就沒打算，工作上的事都還沒穩定下來。」
鄧如美抿了抿嘴唇，「男人，就該多些不敢。」
潘寶山心思一陣亂動，他感覺此時的鄧如美誘惑力太大，剛好又想抓住這個機會讓氛圍變得輕鬆些，趕忙說笑道：「你都用兩隻手？」
鄧如美話一出口，似覺不妥，「我比你大，怎麼能指使你做壞事？」
「那不是在場合上嘛。」
鄧如美揚起嘴角。
「要。」
「沒沒，鄧姐我可真沒那麼想。」
「嗬，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